季子珊小公主闷闷的转回头,问自家皇帝老哥:“大哥哥,圆圆是不是比我可爱?”
    “没有,扇扇最可爱。”季子清陛下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他的皇长子应该聪颖敏捷文武双全,至于什么可爱漂亮美丽好看之类的词汇……还是全叫胖妹妹代言吧。
    季子珊小公主立时转闷为喜:“我要吃包子!”
    “你能吃几个包子呐?”季子清陛下含笑问道。
    季子珊张开五根水灵灵的胖手指,胃口大开道:“五个!”
    季子清陛下笑道:“好,一会儿扇扇要是吃不够五个包子,可要罚你给大哥哥揉肩膀,听到没有?”
    季子珊小公主气势磅礴的反问道:“那我要是能吃够呢?”
    “那就罚大哥哥给你揉肩膀,怎么样?”季子清陛下饶有兴致道。
    季子珊小公主立时递出去一根小手指,一脸认真严肃道:“那拉钩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早膳过后,季子清陛下很守约的给胖妹妹拿捏肩膀,这超级一流棒的待遇,美的季子珊小公主笑的像花儿一样,圆圆大皇子大概是有点羡慕嫉妒了,终于扯着嗓子从睡梦中嗷嗷醒来,待嬷嬷们将圆圆大皇子伺候舒服了,季子清陛下这才揽抱住肉嘟嘟的胖儿子。
    咚咚咚,季子珊小公主一边摇着拨浪鼓,一边哄睁着懵懂大眼睛的圆圆大皇子:“圆圆,给姑姑笑一笑,笑一笑呀——”
    圆圆大皇子刚刚睡醒,还处于半迷糊状态,对自家小姑姑卖力的逗玩,愣是神游天外的没有反应,他如此不给面子,季子珊小公主就不大高兴了,目光一转,朝季子清陛下语气幽怨道:“大哥哥,你不是说圆圆想我么,他要是想我,怎么不对我笑呀——”
    季子清陛下再度淡定的开启瞎掰模式:“呃……圆圆才睡醒,还在犯迷糊呢,你再等等……”
    于是,季子珊小公主继续卖力的摇拨浪鼓,终于摇醒了圆圆大皇子的咧嘴笑神经,粉团一般儿的小肉团子,笑的一脸天真甜美,萌的季子珊嘴也笑歪了,“圆圆,等你长大了,姑姑带你玩啊。”
    圆圆大皇子虽听不懂自己小姑姑在说啥,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咧着没有牙齿的小嘴傻乐。
    渐入夏季,天气一日一日闷燥起来。
    比天气更闷燥的是容太妃尤氏的心情,原因无它,她下嫁到娘家的独女永昌长公主,就快到临盆期了。
    第103章 心肝
    永昌长公主季子媛乃是容太妃尤氏唯一的女儿,她快要临盆生产了,尤氏心里自是紧张心忧的厉害,但碍于先帝太妃的身份,她没有办法亲自出宫探望,是以,便常召娘家嫂子尤夫人进宫询问详情,看在容太妃爱女心切的份上,惠安太后自是允了容太妃十天一召见的请求。
    虽然尤夫人拍胸口表示季子媛被照顾的很好,容太妃依旧日夜担忧,寝食难安。
    这日,文华阁早课的第二节 课乃是武课,当下课的钟声敲响后,元宝小王爷举着一块柔软的绣帕,去给脸颊红扑扑的小妹妹擦汗,口内温和的笑问:“扇扇,你累不累呀。”
    “不累!”季子珊小公主龇着一口小白牙笑的特别开心。
    元宝小王爷弯了弯大眼睛,尔后牵着小妹妹回慈宁宫,还未行到慈宁宫的宫门前,两人远远看到一个外命妇人立在门外,似乎在等候召见的模样,又走近一段路后,季子珊方看清那名妇人,原来是尤驸马的母亲尤夫人,当小兄妹俩领着随从来到宫门前时,入内传话禀告的内监也已回来了。
    “给王爷请安,给公主请安。”守门内监先给元宝小王爷和季子珊请安问好,然后才招呼难掩焦急之色的尤夫人,“太后娘娘召见,夫人可以进去了。”
    经过重重关卡来到慈宁宫的尤夫人,虽然心里焦躁的厉害,却还得规规矩矩的先致谢:“有劳公公通报了。”之后,她也不能和季子珊长公主一样,直接撒丫子就可以冲跑去宜华殿,她得按着领路宫娥的步伐,身姿端庄的低头缓行。
    宜华殿内。
    惠安太后揽着粉颊嘟嘟的胖闺女,给她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脸色温柔的笑嗔道:“扇扇,瞧你这一头的汗,身上黏不黏啊,一会儿叫容嬷嬷给你洗个澡吧。”在小闺女嗓音甜甜的应好后,惠安太后眸光一转,又去看捧杯喝茶的小儿子,笑意愈发温柔,“元宝,你也是,天儿慢慢热了,容易出汗,你也回殿沐浴一下,然后再清清爽爽的来用膳。”
    元宝小王爷搁下手里的茶盏,脸上的笑容明媚灿烂,且充满勃勃生机:“好的,母后,那我先去了!”就在这时,尤夫人在宫娥的引领下,走进了宜华殿的次殿。
    惠安太后叫行礼的尤夫人起身后,一边给胖闺女宽衣解带,一边问垂手静立的尤夫人:“你这个时候来求见哀家,为的是什么事,说吧。”
    尤夫人微抬清瘦的脸庞,此时她的额头沁着密汗,目光中有些惊惧的惶恐:“启禀太后娘娘,是……是公主,公主她……”她说的结结巴巴迟疑不定,当即惹来惠安太后微含冷肃的目色,虽没有开口质问,尤夫人却无端的心口发寒,“今早丑时,公主开始腹痛要生了……”
    安静聆听的季子珊默默换算了下时间,从丑时到现在的时辰,也差不多有十个钟头了,瞧尤夫人这幅焦急不安的模样,莫非季子媛生产不太顺利?
    虽与这位大皇姐没有过多少交集,季子珊仍感到心中一紧。
    “臣妇本想着等公主生下孩子,就来宫里给娘娘们报喜,谁知,都到这会儿了,公主还是没有生下来,稳婆们说……怕是要难产。”尤夫人额头的冷汗滚滚而落,心里又愁又怨。
    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遇到难产倒还罢了,可她这个儿媳妇是公主啊,要是真出了什么好歹,太后娘娘到底不是亲娘,可以先另当别论,怕只怕,免不了要落小姑子容太妃的怨恨,若是容太妃因着此事对尤家怀怨在心,她儿子以后的前程……可怎么整。
    尤夫人忧愁儿子前程的同时,也有点抱怨公主儿媳妇,那么多家的儿媳妇生孩子都顺顺当当的,怎么偏叫她赶上难产这事了,尤夫人拿帕子揩着脑门上的冷汗,继续再道:“……公主已有点脱力,嘴里又在喊着母妃,臣妇这才斗胆来求见太后娘娘……”
    惠安太后微吟片刻,便吩咐侍候在侧的秋雨嬷嬷:“秋雨,你走一趟福安宫,去叫容太妃,和她一块去子媛的公主府。”目光一转,又扫向碧云嬷嬷,“碧云,你叫人去备车马,送容太妃即刻出宫。”待秋雨嬷嬷和碧云嬷嬷急步离开后,惠安太后又把视线聚焦到尤夫人脸上,“至于你,赶紧给哀家回去盯着,若公主有什么闪失,哀家可不轻饶。”
    尤夫人心头一寒,也赶紧福身去了。
    虽说女人一旦进了皇宫,就几乎再无踏出去一步的可能性,但凡事并无绝对,在皇宫主人给赐恩典时,也曾有宠妃回家省亲的先例,如今永昌长公主生产不顺想见亲娘,作为一个受过生产之罪的女人,惠安太后心底便起了怜惜之意,于是直接发话叫容太妃出宫探望。
    作为后宫之主,惠安太后拥有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利。
    季子媛的事情悬而未决,惠安太后不免心中挂念,但女人生孩子的时辰,谁也拿捏预料不准,这没着没落的一等,便到了次一日的清晨,在打发一双小儿女去上学后,秋雨嬷嬷才扶着双目通红的容太妃回来慈宁宫。
    在容太妃抹眼泪伤心时,秋雨嬷嬷简单和惠安太后说了下情况。
    在她和容太妃赶到永昌长公主府时,永昌长公主已服过增强体力的汤药,又勉勉强强的开始蓄力使劲儿,想是终于见到了最想见的亲娘,永昌长公主在母亲的卖力鼓劲下,终于在入夜之后生下一个女婴,然而,永昌长公主用尽力气生下的女婴,却是气息奄奄的虚弱,落地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断气夭折了。
    永昌长公主生产时本就不顺,在勉强清醒之后,又得知辛苦生下的女儿没了,心情激动之下,竟有血崩之势,御医抢救了大半宿,才终于稳住永昌长公主的走血之势,当时宫门已经下钥,容太妃又心念才转危为安的女儿,便求秋雨嬷嬷允她留到第二天。
    秋雨嬷嬷在心里权衡过后,也未强逼容太妃即刻回宫。
    “……你也别哭了,女人生孩子就像在过鬼门关,子媛能够有惊无险,也是佛祖保佑。”惠安太后望着一脸倦容满目哀戚的容太妃,温声安慰道,“医术高明的御医,各种珍贵的补品,咱们样样都不缺,等子媛调养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容太妃尤氏拿手帕摁着眼窝,轻轻啜泣道:“太后娘娘不知道,其实臣妾已悄悄问过御医了,御医说子媛生产不顺,有些伤了身体的根基,以后怕是不容易再生了。”
    惠安太后微微拧了拧眉,子媛身体竟然受损这么严重么,静了一静后,惠安太后才又缓缓开口道:“这天下哪有那么绝对的事儿,子媛现在还年轻的很,只要她好生调养,以后未必不能再怀上,你也别太杞人忧天了。”
    容太妃本想说女儿身子本来就比较娇弱,如今又经受身心的双重摧残,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等来第二个呢,话至嘴边时,忽然又想到,昨日太后娘娘一听女儿情势危急,当即就破例开恩叫自己出宫去见女儿,今日看到自己这般哭哭啼啼的模样,又好生宽慰了这么老半天,当下也不敢再不识趣,强忍着满腹心酸起身道:“多谢娘娘吉言了,瞧这一大清早的,臣妾就来搅扰娘娘的清静,实在是失礼了。”
    “都是当娘的,你的心情,哀家都明白。”惠安太后神色宽和道,“你在子媛府中,怕是一夜未眠吧,赶紧回宫歇着去,子媛那里,哀家会叫人盯着的,有什么情况,会及时告诉你知道。”
    容太妃福了福身子:“多谢娘娘。”然后忍着滚落不绝的眼泪出去了。
    惠安太后见容太妃离开后,便吩咐碧云嬷嬷派人去盯着些永昌长公主府,若有什么新的情况,务必马上报进宫里,碧云嬷嬷福身应了,先将宫娥端上来的香茗捧给惠安太后,然后才出去办差。
    慢慢品完一盏香茗,惠安太后刚翻开书,还没瞧上两页,就有宫娥急匆匆来报,说容太妃和德太贵人在福安宫打起来了!
    惠安太后闻言蹙紧秀眉:“为着什么事?”
    宫娥赶紧口齿清晰的回道:“据来禀告的人说,是德太贵人出言不逊,言辞之中提到了永昌长公主,就激怒了容太妃娘娘,容太妃娘娘大怒之下,打了德太贵人一耳光,德太贵人不甘被打,也去打容太妃娘娘,容太妃娘娘用手挡了一下,被德太贵人的指甲抓破了手背,之后,她们被宫人们赶紧拉开了,这会儿……还在福安宫互相对骂呢。”
    惠安太后搁下手里的书册,神色冷冷道:“去,叫人把德太贵人拉回寝宫,关上三个月。”
    宫娥依言而去。
    “娘娘,这德太贵人也太没有心肝了,您昨日破例叫容太妃出宫,谁不知道是为着永昌长公主的事儿,容太妃这幅模样回来,明眼人一瞧就能猜出永昌长公主只怕不好,德太贵人肯定是给容太妃伤口撒盐了,如若不然,容太妃也犯不着不顾身份,亲自去打德太贵人。”碧云嬷嬷说道。
    惠安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她现在笑话别人,以后有她……哭的。”
    第104章 空白
    “没良心的臭小子!你这阵子又跑到哪里去了!”被关了大半个月的禁闭之后,德太贵人终于见到入宫探望自己的儿子,她一边涌泪哀哭,一边竖眉怒骂,“你知不知道母妃遭了多大的罪,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啊你,你这个混小子……”
    话说,自打德太贵人与容太妃打骂一顿后,容太妃屁事没有,自己反倒要被关三个月禁闭,可把德太贵人给气坏了,她早就盼着儿子入宫,能给自己撑腰出气,谁知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月,等的她心里哇凉哇凉的,是以,甫一见到终于入宫的儿子,德太贵人着实又喜又怒。
    季子铭一脸的不明所以,蹙眉问着伏桌痛哭的母亲:“母妃,你怎么又叫关禁闭了?!”
    ——请原谅季子铭王爷的确真的不知情,他这一阵子根本就不在京城,哪里知道老娘又犯什么事了。
    一提起被禁足的事情,德太贵人顿时就愤怒的叫嚷起来:“哪里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季子媛那个丫头生孩子难产,我奚落了尤氏几句,她就敢动手打我耳光!”似想起当日的羞辱之事,德太贵人捂着早已消肿的左脸颊,一双美目露出凶光道,“她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敢打我!”
    见儿子一张俊脸阴沉如水,德太贵人愈发哭嚷的上劲儿:“太后也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明明是尤氏先动的手,反倒只罚我一个人,说什么我身为庶母,却毫无慈心,叫我在宫里反省,我呸,那季子媛又不是我生的,我管她是死是活……”骂骂咧咧了一阵后,德太贵人最后哭道,“铭儿,你母妃叫人这么欺负,打的可是你的脸,你一定要替母妃出口恶气啊。”
    季子铭霍然从椅中起身,一甩袖子,就大步往外头走去。
    德太贵人见儿子说走就走,赶忙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顶着一张哭花妆容的脂粉脸问道:“哎,臭小子,你干什么去!”
    “尤氏怎么打的母妃耳光,我就替母妃怎么十倍抽回来!”季子铭声音凉飕飕的说道。
    惠安太后倒还罢了,她到底占着自己嫡母和亲娘主母的名分,他暂时还没办法把她怎么样,但是,容太妃尤氏——她是个什么东西。
    先帝的一众太妃嫔都住在福安宫,所住宫殿的环境优劣,与她们的品级大有关联,当初搬迁至福安宫时,德太妃武氏、容太妃尤氏、淑太妃窦氏、以及贤太妃唐氏,四人同居太妃之位,是以,福安宫内最好的四座宫殿由她们入住,如今,武氏虽被贬至太贵人的位份,但惠安太后并未叫她迁宫,待遇仍等同太妃之位,故而,季子铭不过略绕一阵路,就到了容太妃尤氏所居的宫殿。
    既是来替自己亲娘出气,季子铭王爷当然不会走规矩流程。
    一巴掌扇开挡路的内监,季子铭王爷就大步往容太妃的宫殿闯去,服侍的宫女内监一见情况不对,忙扯着嗓门大声吆喝起来:“来人呐,快来人呐,二王爷强闯容太妃娘娘的寝宫了!”他们这般吆喝,一是给居住在后殿的容太妃示警,二是想赶紧把守宫侍卫叫来。
    季子铭来福安宫的消息,容太妃自是知晓的,此时一听季子铭强行闯她所住的寝宫,二话不说,直接吩咐宫人:“快把门窗都锁上!”
    容太妃也算是看着季子铭长大的,这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自己打了他亲娘一巴掌,以这小兔崽子的暴戾脾气,他肯定敢再大耳光子抽回来。
    好女不吃眼前亏,自己还是保护好自身为上,反正自有太后娘娘收拾教训他。
    季子铭跟杀神似的,一路杀闯到后殿,身后遍是哭爹喊娘的内监和宫娥,好在,皇宫的门窗都结实耐打,守宫侍卫也行动够快,季子铭狠狠踹了十大脚紧闭的漆红雕花木门时,闻讯赶来的侍卫便将季子铭拉开了,季子铭哪肯如此作罢,他虽在学堂没正经上过几天课,但身上也有些花拳绣腿,便和拉扯自己的侍卫扭打起来。
    慈宁宫。
    “在京外花天酒地了大半个月,这才刚回京城,就又在后宫撒野放肆……”因季子铭在京城逛青楼,总被御史们参奏品德败坏,季子铭一怒之下,把纳谏他的御史们揍了俩,然后撒丫子开溜出京城玩去了,惠安太后嘴角微勾道,“旧案未结,又犯新案,哼,去,叫禁卫把他丢出皇宫,不许他再踏足后宫一步。”
    秋雨嬷嬷福身去传话,碧云嬷嬷给主子捶着肩膀道:“娘娘,看这时辰,陛下也该下朝了,估计二王爷被拉出皇宫的场景,好些下朝出宫的官员都能看得到。”
    “如此,正好。”惠安太后说道。
    不过短短一天,季子铭王爷被强行丢出皇宫的事情,几乎整个京城的有爵官宦之家都知道了,这便是舆论八卦的力量,去宫里上早朝的朝臣,把消息带回各自所属的衙门,衙门的一众官吏又把火爆八卦分享给家庭成员,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季子铭王爷又被送上了京城头条。
    如此声势浩大的阵仗,季子珊想不知道都不行。
    尤其她的季子轲三哥,就是个特别热爱娱乐的八卦性子,他的生母淑太妃住在福安宫,故而,他那里得来的消息最接近事情真相,见小妹妹炯炯有神的听三王兄讲八卦,元宝小王爷伸手去捂小妹妹的耳朵,脸上有些无奈的笑道:“扇扇,好孩子是不听这些污耳事的。”顿了一顿,元宝小王爷还是说道,“扇扇,以后若是碰到二王兄,记得离他远些。”
    “我知道,二王兄脾气不好,最爱打人。”季子珊小公主鼓着胖脸颊,不大高兴的下着评论。
    小妹妹说的话简直相当实诚,他这位二王兄打过宫娥,打过内监,打过侍卫,打过御史,如今连先帝的后妃都想打了,可不就是脾气不好,最爱打人嘛,大眼睛弯了一弯,元宝小王爷笑着逗道:“扇扇,哥哥不是已经捂着你的耳朵了么,你怎么还能听得见呀?”
    “因为小哥哥你捂的不紧呀!”季子珊小公主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回答道。
    元宝小王爷松开胖妹妹的两只耳朵,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笑嗔道:“你个小机灵鬼,走啦,快该上课了,咱们回学堂去。”
    季子珊小公主朝大学堂的四位哥们挥挥胖爪子:“三王兄,四王兄,大堂哥,许表哥,我先走啦,等下课了,我再来找你们顽。”
    待回到东配殿的小学堂,季子珊只见他元宝小哥哥的四个伴读,才只来了三个,宁玉泽和董致远凑在一起说话,穆淮谦正抱着课本皱眉默背,还不见姚得逸的踪影,元宝小王爷开口问道:“得逸呢,他怎么还没到,都快到上课的时辰了。”
    宁玉泽笑着起身答道:“快出如意馆的时候,得逸说他肚子痛。”
    “他就又跑回去了。”董致远接口笑回道,“也不知是吃坏肚子了,还是夜里着凉了。”
    季子珊小公主蹬蹬蹬的跑到自己的座位,拉挪开椅子后自己爬坐上去,然后单手捧腮的去看穆淮谦,嗓音甜嫩道:“穆淮谦,你怎么每天上课前都要背书啊,是不是怕太傅让你背书,你又背不出来呀——”
    这个‘又’字,很浅显直白的流露出一个意思——穆淮谦背诵文章的水平……很不咋滴。
    穆淮谦一脸哀怨的抬起头,桃花小公主,你能不要这么明知故问么,要说顾太傅也是邪性,就爱抽他背诵学过的课文,若是能背出来还好,若是背不出来——罚抄课文十遍的任务就在朝他挥手了。
    “——背不出来也没关系呀,我也经常背不出来,太傅就没有生气,你放心啦,就算你背不出来,太傅也不会生气的,我从来就没见过太傅对你生气。”季子珊小公主一脸天真的说完未尽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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