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三人进了预定好的船坞,隔着帘布望着外面,很快注意到了最前面的那座大型船坞,上面挂满灯笼、精致唯美,船头还有侍女弹琴弄舞。
    “最前面的船坞里就是九霄天宫的人,里面是玄霄宫的队伍在接待最后一批赶到的青霄宫的队伍,双方人数在十人左右,蝙蝠小子就在里面。”姜毅早就打探好了。
    “今晚的英雄城要流血了。”月玲珑从怀里取出一包包的东西,分给冯子笑和姜毅。竟然全是血袋,里面满满的鲜血。
    姜毅在手里掂了掂:“就靠它了。子笑,准备。”
    冯子笑一边准备一边往外张望:“我家小娘子来了?”
    “早就来了,就等你出手了。”
    “嘿嘿,今晚定要玩个痛快。”
    饭菜很快摆到船坞里,侍女特地带来了一坛陈年老酒。可姜毅三人吃了一半就陆续起身,相互交换眼神后,全部露出‘气愤’的表情,愤愤离开船坞。
    “什么破地方,一股子鱼腥味,我还以为多好的环境。”冯子笑骂骂咧咧的愤懑离开,声音很高,脚步很重,惹的其他船坞客人们纷纷嘀咕。
    “客官,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吗?”附近侍女快步迎过来,小心翼翼。
    “起开,别挡路。老子吃的不舒服,心情不好。”
    “实在抱歉,要不我们给您换一桌?”
    “我让你起开!”冯子笑吼声如雷,挥手就要推搡那娇弱侍女。
    “行了,别闹了。”姜毅在后面叱责,一把要扯住冯子笑。
    “别碰我!”冯子笑猛力一甩,结果脚步不稳,踉跄倒向旁边的水池,由于动作幅度脚下,下意识要抓住什么东西,一巴掌轰在了水池里的船坞上。
    嘭的声巨响,船坞船头被拍裂,船坞剧烈摇颤,碎屑乱飞。
    天台所有船坞全部安静,里面的人齐齐起身看向这里。
    “你没事吧。”姜毅快步要去搀扶。
    “你干什么?!害我出丑?”冯子笑好像非常暴躁,指着姜毅鼻子怒斥。
    “我真不是故意的。”姜毅牵强笑了笑,伸手要拉他。
    冯子笑哼了声,一把拉住姜毅的手,可就在要起身的时候嘴角一勾,突然发力把姜毅扯向了水池:“下来吧你。”
    他力量奇大,这一拽直接把姜毅给拽飞,随着他的后仰砸向了后面船坞,轰隆声巨响,姜毅砸破船顶,落进了里面。
    “哈哈,哈哈。”冯子笑连蹦带跳,笑的欢畅。
    “你还是孩子吗?”月玲珑无语奚落。
    “谁让他推我。”冯子笑窜出水池,浑身湿漉漉的,朝着全场一声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活人?”
    “有病。”各船坞里同时低哼。
    这时候姜毅砸落的船坞里传出声姣叱:“滚出去!”
    “抱歉抱歉,损失我们来赔。”姜毅陪笑着退出破烂的船坞。
    “呀嗨,谁这么牛气,我长这么大还不会滚呢,你先给我学学看?”冯子笑斜挑着嘴角就冲了进去。
    其他船坞里相继有人趴到窗户观望:“又要闹事了?赤枝牢笼里出来的人是真不省心啊。吃个饭都能闹出乱子,人才啊。”
    不一会儿,船坞里面传来冯子笑戏谑的笑声:“呦,还是个小妞,怎么还遮着脸,来,掀开面纱让小爷看看。”
    姜毅赶忙走进去拉扯,老远看去里面乱糟糟的。
    “滚!”一个少女冷漠的呵斥声传出船坞。
    “语气放尊重!破了船坞又没伤到你,这船坞更不是你家的。”
    “再说一遍,滚!”
    “呀哈,还是个硬茬,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最后一遍,滚!”
    “我就不滚,你能把我怎么滴?小妞,相见就是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我这种场面下相遇,简直是天注定。来,定个婚呗,不急着洞房,先把婚事定了。”
    “无耻败类!滚!”
    “实在不行先交个朋友也能接受。”
    “呵呵……真不走?”
    “这样吧,你今晚这顿我请了,我看你娇娇弱弱的,应该没什么实力,你以后跟着我混,我保护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
    “嘿嘿,还真是个辣妞,我喜欢。”
    里面乱糟糟吵吵闹闹,不断有戏谑的声音传出,在安静地天台上飘扬回荡,众多侍女们苦笑着停在原地不敢向前,其他船坞里则纷纷看热闹,也有些少女纷纷撇嘴,骂着流氓无耻败类之语,有些正义少年忍不住要掳袖子去英雄救美。
    月玲珑在外面苦恼着、无奈着,几次进去劝解,又都被轰出来。
    可突然之间,那座船坞嘭的声炸碎,冯子笑惨叫着倒飞出去,硬生生撞碎了两座船坞,惊散了里面就餐的新秀们。
    “哇!”冯子笑挣扎起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脸色煞白,摇摇晃晃。胸口部位鲜血咕咕外冒,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显然是被开了个洞,不然鲜血不可能这种程度的流淌。
    无数人惊魂瞩目,怎么了?
    “你……找死!”船坞炸裂飞扬的废墟里,传开姜毅的怒吼。
    然而……
    嘭!姜毅仰面倒飞,鲜血在半空中破口喷出,像是遭受重创,在半空中翻腾四五次,狼狈的砸向那里一座船坞。
    “散开!”那船坞里的人们慌忙奔散。
    轰隆巨响,坠落的姜毅直接把那座船坞砸个粉粹,木屑飞扬,池水翻腾,惊得全场持续寂静,所有人下意识的冲出船坞。
    姜毅连滚带爬的冲出废墟,可是……
    “哇……”姜毅突然喷出口鲜血,踉跄几步重重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他死死捂住自己胸口,脸色苍白,目光晃动,直勾勾看着胸口部位,鲜血染红五指,不断往外冒涌。
    “你们怎么了?”月玲珑惊慌失措,都不知道去救谁。
    “不知死活。”神秘少女站在之前船坞废墟里,一袭黑袍,黑纱遮面,看不清面容,但手里竟然握着柄血淋淋的短锤,端头部位非常尖锐,像是钢锥。
    全场响起阵阵吸气声,不可思议的看着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还有些人都没反应过来。
    “英雄城里的强人比你想象得多,做人不要太张狂。今天之事教训,下次再见到你们调戏少女,休怪我无情。”神秘少女突然飞掠到天台边缘,纵身跃下,轻若黑蝶般飘向街道,转眼间消失在热闹的人群。
    “站住!”姜毅怒吼,挣扎着要起来却狼狈的跌倒,疼的窒息。
    “你们怎么样了?”月玲珑就近先把冯子笑扶持住。
    冯子笑痛苦弯着腰,右手死死捂住胸口,却止不住流淌的鲜血,他脸色苍白,满头冷汗,脸色因剧痛变得扭曲,要靠月玲珑的搀扶才能站住。
    “可恶!可恶!”姜毅缓了会儿挣扎起身,左手死死抓着重伤的胸口,血水止不住的外涌,染红了前面的衣裳,触目惊心,让很多少女惊吓捂嘴。
    天台上久久寂静,都被这一幕给惊到了。
    那神秘少女是谁?竟然把姜毅给重伤成这样。即便是占了偷袭的优势,也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有些人则幸灾乐祸,嘿,让你们耍横,踢到石头了吧。
    姜毅晃悠悠的站了会儿,勉强能稳住脚步,可就在他回头的时候,无意中瞥到了最前面的船坞。
    玄霄宫和青霄宫的人已经冲出来,为首的正是托举着蝙蝠的少年。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姜毅定住了,目光晃动着,嘴角溢血,胸口伤口还在不断外涌着血水,顺着浸透的衣角滴落在脚下的池水,扩散开一片大的鲜红。
    “走!!快走!带子笑走。”姜毅虚弱呼喊,挣扎着后退,死死盯住蝙蝠少年,似乎非常紧张。
    “走!坚持住!”月玲珑强撑着冯子笑,踉跄着后退。
    玄霄宫的蝙蝠少年正惊讶着眼前的场景,本没什么想法,直到姜毅他们一边盯着自己一边惊慌后退,那神情那姿态立刻点燃了他的杀心。哈,本不想招惹你们,可你们都这样了,我想不招惹都不合适了。
    就算不杀也可以羞辱蹂躏一会儿,清算了之前的债。
    “老朋友,走去哪啊?”蝙蝠少年立刻向前,肩上蝙蝠吱吱尖叫,扑棱着瘦骨嶙峋的翅膀,凶恶的等着姜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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