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已经拿到解药了,看沐小狸跟上官疏这架势,这个时候,谁还有空搞事情。不过,上官疏安置了族人,只剩下徐秀了。他靠近沐小狸,一旦冲突,他要保护她。
    结果上官疏根本没有追究沐小狸撒谎,而是捏着徐秀的胳膊,恳切地说:“秀,你听到了,你是自由的。”
    徐秀还是低着头,没有半分欣喜之色。
    “你还有什么顾忌?”他问。
    徐秀看了一眼沐小狸,沐小狸骑在马背上,什么也没说。
    徐秀说:“我先跟郡主回去。她有重要的事情。等她那边的事情完了,我再去找你。”
    上官疏还想问,可是大家都整装待发,他只能匆匆交代一句:“那好。我等你。”
    分道扬镳之后,沐小狸跟楚王就赶的更快了,眼看着布朗城就在前面,也没空歇一脚,直奔京都。只派遣两个人去布朗城给沐无极送信,说一声。
    到了大青山,沐小狸没有见到沐家军。即可派人前去探查,整个山上,都没有一兵一卒。走的时候,父亲还在这里扎营练兵。也没收到消息说被调兵外出了呀,数万沐家军,能去哪里?该不会进城了吧?
    沐小狸心里一惊:“阿澈,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回来的消息传到淳王哪里了?所以他要在我们进京都之前,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连南宫岸都避开了,他怎么会知道。”楚王想,如果他能知道,那一定是上官疏报的信,为的就是送独孤烨一个莫大的人情。
    独孤烨一直将自己视为对手,如果东辰的掌权人是淳王的话,他会轻松很多。可惜了,淳王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懦弱不争,他只是一时间干不过老皇帝,龟缩起来,囤积实力罢了。
    现在废太子,宣王都倒了,他自己也离开了,整个京都就剩下他一人独大。是该有所作为了,他也乐得制造这样一个氛围,看看到底淳王有几斤几两。
    楚王勒紧了缰绳,马儿停下了:“我们暂时不进城。”
    沐小狸面露忧色:“父亲很可能在里面。”
    楚王伸手,让后面的队伍停下:“鹰卫队听令。入夜以后,悄悄进城。探查线索。注意烈王跟沐顶天将军的动向。”
    “是。”鹰卫队一直藏匿的很深,这一半的人,还有在北凉王城的人,各个都是探查的好手。大家都知道,现在是关键的时刻,谁也不敢松懈。
    沐小狸看天色尚早,如果城内有事,根本等不到晚上。她让歃血盟的人,先乔装成百姓入城。
    她吩咐手下人:“记住,入城之后,不要打听。你们只是百姓,去怡红院吃喝玩乐。那儿,会有人接应。一旦有变,撤!”
    徐秀没什么武功,只能待在他们这里,等着一起入城。
    沐小狸问道:“先前,你可以跟上官疏一起走的。怎么又没去?”
    她记得她说过,在最黑暗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两件快乐的事情,支撑着她活下去,坚持下去。她想,那件快乐的事情大约就是心上人的美好吧。她不是那种势力的女人,不会因为上官疏如今落魄了,就抛弃她。更何况,现在他回到南月,又是国师之尊。
    徐秀:“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徐家被灭门,我就看看那些人的下场。你们救了我,上次跟你们一起去雪山,想帮忙来着,也没帮上。不过,我是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沐小狸笑了笑:“倒不是赶你走。只是觉得,你该休息了。”
    徐秀的脸,到现在还遮着纱巾。出了汗,又被风吹干。如此反复,也不知道伤口恢复的怎样。这么多天,没洗脸,也不敢照镜子。快要回京都了,她忍不住掀开纱巾,在河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容貌。
    一张崭新又熟悉的脸庞,是曾经的自己。伸手摸一摸,这样的脸,已经七八年没看到了。真的么?她莫名的哭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上官疏说,他最得意的是他的医术。要是去了圣医谷,就没有云逸风那小子什么事情了。只可惜,师父要他镇守雪山,要为雪山的族人谋划未来。
    他还是最初认识的那个人,只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徐家大小姐了。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她要报仇。那个将自己圈禁起来的人,她怎能放过?
    能跟着过来,为什么要在南月等消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很多了,要是可以,她能将城里的湖水倒灌,淹了那座皇宫!
    可是那样,又会殃及池鱼吧。那些百姓,流离失所,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徐秀忍住,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最后的时刻,一定能忍得住。
    天黑了。沐小狸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一个。
    “盟主,京城什么事情都没有。”
    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只是没看到罢了。沐小狸这就要往前走:“那我们现在就入城。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关闭城门了。”
    那人却说:“还有……”
    “什么?”
    “现在城里的禁军是烈王在管。淳王在府里陪着王妃,听说王妃病重,快不行了。老将军在宫里,没有消息传出来。”
    父亲在宫里做什么?老皇帝可不会那么好心,要请他喝茶。沐小狸最不喜欢的就是猜猜猜了。
    她跟楚王说:“我回怡红院,你去淳王府。”
    楚王拦住:“不行!我先跟你一起。”既然他们回来了,他们想必也已经做好准备了,等着自己往陷阱里跳。就不知道他们这次是分开对付自己,还是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这阵子在外面,散漫惯了,突然紧张起来,好不习惯。
    两个人先回了楚王府,楚王回京的消息很快散开。
    同时,他也收到消息,城门提前一小时关闭,这是要关门打狗的节奏么?在他面圣之前,将他处死,再跟皇帝说他重伤不治。毕竟百姓眼里,楚王已经病的下不了地了,死了也没什么稀奇。
    晨风说他离开王府之后,大门紧闭,没有访客。
    楚王不放心,还是派人再检查一遍,确定王府没有变化,才坐下来休息。
    晚上,楚王宿在王府。那些人应该早就盯着王府了吧?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他先躺着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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