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战,周坤败,败得心服口服。
    众将士也是心服口服以,毕竟谁也没想到一位医毒双全,又在阵法上有强大造诣的女君,武功居然也如此之高,高得周坤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是他们在军营里待久了,对外界失去了最基本的了解,还是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已经强悍到让他们望尘莫及的程度?这位国君才多大,据说今年才十五,十五岁的小姑娘厉害成这个样子,可不可怕?那是相当可怕!
    可见老话说得好,女人狠起来那都是逆天的,比男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从前他们以为谋权篡位的淳于傲很厉害,可是这么多年了,需要国君亲自带兵出征的战役也只有对战东秦十皇子的时候。可惜,淳于傲一次也没赢过。
    如果换了现在的国君呢?会不会赢?当然,这样的问题以后不用想了,因为歌布跟东秦不会再有战事了,除非女君跟十皇子闹分家。但只要那东秦十皇子不傻,都不会跟这么牛的媳妇儿分家吧?这样的媳妇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呀!
    想跑题了,人们把思绪又转了回来,又开始崇拜地看着这位新任女君,越看越顺眼。
    只是白鹤染却并没有因此而满足,现在还没有达到她最想要的效果。
    她示意剑影把周坤吃剩下的药丸再拿出来,药丸很小,药瓶里装着足有二十几颗。她告诉周坤:“清点二十员大将,每人一颗药丸恢复体力,然后十人一组分出来,我来排兵布阵,以人为阵,人阵结合,让你们看看阵法作战的威力。”
    人们大喜,都想加入这二十人的队伍当中,周坤最终把人选好,他自己则没有参加。
    能被国君亲自指点,这是太难得的机会了,他已经有过一次,这一次要让给他的兄弟们。
    十人一组,兵分两派。白鹤染给出两个最基本的阵法,均是由针阵演变而来,这世间任何一本阵法书中都没有关于这两种阵法的描述。
    人阵合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那需要排兵布阵的将领有着极高的阵法造诣,不但能自己将阵法一术运用自如,还要迅速的指引每一个人找准自己的位置,从而将大阵激发。
    她也不是经常这样做,或者准确的说,这还是第一次把阵法运用到战术中来。
    不过她行针布阵多少年了,毒脉白家祖传的针阵之术,就算没有在她手中应用在战场上,却不代表白家的先祖没有这样做过。该如何做,其过程早已经烂熟于心,背过不知道有多少遍。所以她此刻完完全全得心应手,排兵布阵,信手拈来。
    这一场对战十分精彩,两套阵法齐齐施展出来,互相压制,也互相弥补不足。
    白鹤染就像是一个指挥家,她不参战,却始终控制着战局,在一方败势显现时,点晴几句,就能让战局再次持平。
    如此,近百回合,终于喊停,两方胜负难分。
    将士们打得畅快淋漓,大呼过瘾,她却在双方对战中总结出以往没有得到的经验,再次将阵法做以调整和改进。再战时,威力大增。
    三十万大军,愿赌服输,不但心甘情愿追随国君,也对这位年轻的国君充满了崇拜。
    白鹤染笑了,有兵权在手,这个国家才真正是她的。
    五万人就五万人,她告诉众将:“便以五万人充当两成兵力,联手东秦,与寒甘打一场。”
    人们都愣了,有人说:“那不是玩儿赖么!拟共出兵四十万,歌布出八万将士,占两成,东秦要出三十二万大军才能补足四十万。如此还要给歌布分一半的寒甘国土,这已经是占东秦便宜了。咱们再少三万人,那不就是玩儿赖么!东秦十皇子能干?”
    白鹤染挑着唇角说:“玩儿赖就玩儿赖,他能把我怎么着?”
    人们一想,也是,媳妇儿玩儿赖,当丈夫的又能说什么?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没想到他们歌布也能有在东秦面前如此嚣张的一天,真是痛快啊!
    可是也有人担忧:“那剩下的人怎么办?五万人闯出了大阵,剩下的二十五万人呢?难道不要我们了?”如果真是不要了,他们该何去何从、
    白鹤染大声告诉他们:“剩下的人也有剩下的任务,守护歌布并不是只有攻打寒甘这一件事,本君带五万人出征,剩下的人当然是要守护疆土,以防他人来犯。至于今后,凤郊大营将会成为轮值营地,剩下的二十五万将士,本君也会为你们制定训练计划,包括阵法也会挑捡最实用的排给你们。以三个月为一期,三个月后,你们将会被下派到其它城池的营地去轮值,再将对方换到凤郊大营来训练。如此再三个月,你们回来,他们回去,接受新一轮的训练。我要的不是小部份人的精强,也不是逞一时之威,而是要让歌布所有兵马脱胎换骨。我是新的国君,歌布也是新的歌布,今后的歌布,将走上一条与以往完全不同的道路!”
    一个月后,歌布女君登基的消息在东秦传开,东秦朝臣忧心纷起。
    有人在早朝上提出质疑:“天赐公主这是有心造反吧?皇上,不能再放任她这样下去,她在东秦就有大量封地,如今歌布拿下,不归于东秦,反而她自己登基为君,这就是自立为王,今后东秦哪里还管得住这位天赐公主?”
    “是啊皇上,咱们的痨病丸还掌握在她的手里,如今她成了歌布国君,那岂不是今后我东秦需要痨病丸,还要去歌布求着他们?”
    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见:“痨病丸原本就是天赐公主自己的,就算她人在东秦,人家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拿出来,你该求还是得求的。何况天赐公主本就有一半的歌布血脉,她是东秦人还是歌布人,从血脉上来说就是一半对一半。她做歌布国君,歌布人都没说不乐意,咱们跟着瞎掺合什么?”
    “这怎么能是瞎掺合呢?歌布可是我们东秦打下来的?”
    “哎?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那歌布国君是怎么死的咱们也知道了,那是天赐公主的毒给毒死的,人家凭自己本事弄死了一国之君,怎么就不能坐君位了?”
    一时间,东秦朝堂上分成两派,吵得不亦乐乎。
    天和帝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朝臣,冷着个脸,也不表态,也不说话,就由着他们吵。
    直到这些人吵烦了,吵累了,他才开口问了句:“你们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们的命?大年夜那晚,要是没有天赐公主,你们今日还在站在这里吵架?”
    皇上发话了,谁也不敢再嚷嚷,但还是有人硬着头皮提出了自己的担忧:“那万一天赐公主反了呢?万一她带着歌布大军攻打东秦呢?万一她的野心不只是歌布女君之位,而是想做东秦之主呢?皇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老皇帝都气乐了,“她造反?她要是有心造反,大年夜那晚东秦江山就已经易主了。放着那么好的机会不反,回过头来舍近求远,跑到歌布去带兵造反,到底是你们傻,还是她傻?”
    当然是这些朝臣们傻,人们也算是有自知之明,老皇帝这么一问,便一个个低下头,不好意思吱声了。
    是啊,大年夜那么好的机会人家都没反,现在图什么?郭问天二十万大军都被她一个人给灭了个干干净净,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他们到底在这儿吵什么呢?天赐公主真有反心的话,他们再吵又有什么用?就凭那个手段,灭东秦还不是眨眨眼的事。
    老皇帝看着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也不好再打击他们,于是语气缓和了些,劝道:“行了,别想那些没用的,朕就觉得阿染做了歌布女君挺好。待过两年太子把她给娶回来,就相当于娶了一个国家,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笔帐让老皇帝这么一算,朝臣们便又觉得似乎真是这么一回事。歌布女君,现在是女君,将来就是东秦的皇后啊!有一位这种身家的皇后,东秦肯定是会越来越强大,而且东秦跟歌布也算是变向的合并,这可是大好事。
    人们又欢腾了,一场早朝开得也算欢乐。
    小白府近日不太消停,虽然大白府都没了,小白府也不应该叫小白府了。但毕竟都叫了这么些年,人们也习惯了。所以该这样叫还是这样叫,一提小白府,就知是前文国公的亲弟弟家里。而这个亲弟弟就是个米虫,从前靠着文国公府接济,如今文国公府没了,他们还是在家里坐吃山空,一点都不思进取。
    小白府俨然已经成了京城一大笑柄,因为家里没米下锅,二老爷白兴武昨天还拿了一些老物件儿当街叫卖,到也卖出近十两银子。
    可是这种靠卖家当渡日的生活,又能过多久?小白府有多少东西能卖?
    对此,百姓是看热闹,二夫人谈氏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可惜,她拿白兴武没办法,自从文国公府被烧,老夫人过世之后,白兴武就染上了喝大酒的毛病,喝多了回到家之后还动手打她。她的日子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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