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话明显是对那个孩子说的,默语不解地向她看去,见那女子同她差不多年岁,一张脸没多少血色,一看就是久病不愈下熬伤了元气。不过纵是如此,也依然藏不住
    她眉语间那股不容忽视的英锐之气。  默语见她抱着一柄剑依在树底下,便知这是身上带着功夫的人。而此时对方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身边的小孩,再看白鹤染的神情似乎也不大对劲,这才意识到怕是这
    孩子有问题。
    于是赶紧拉了他一把,将人拉得离白鹤染更远了些。  只是她想不明白会有何问题,莫非是那位会武功的姑娘怕那小孩过了病气给公主?那也不对,色迷心窍,不要脸,这样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但一个小孩子家有什么可
    色迷心窍的?
    她看向东宫元,目光是尽是寻问。可东宫元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到是白鹤染对这个孩子愈发的感兴趣,就听她开口问道:“今年多大岁数了?”  默语一愣,就觉得这话问得不太对劲。跟一个小孩子能问多大岁数了?一般不都是“你几岁啦?你多大啦?”,不都是这样的么?多大岁数这种话分明是问上了年纪的
    老者的,她家小姐不该连这都分不清。可既然是能分清,为什么还要这样问?
    默语持续性蒙圈中,到是东宫元顺着白鹤染的目光仔细打量起那个孩子来,可惜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门道,只好小声问了句:“师父,怎么了?”
    白鹤染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只盯着那小孩不放:“我问你话呢,多大岁数了?说实话,否则你那两只已经废掉的手我是不会帮你解毒的。”
    她这话一出,那个靠在树低下的姑娘一脸惊奇地跑了过来,到了近前一看,好么,那小孩的两只手已经焦黑如炭,还肿得老高,跟熊掌似的。  “哈哈!哈哈哈哈!”那姑娘笑得一点儿形象都没有,好像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她指着小孩说:“花飞花啊花飞花,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咱们两个在这村子里斗
    了两三年,你打不过我我也打不过你,可没想到你这老色鬼马失前蹄,自己栽了跟头。”
    默语和东宫元都听懵了?老色鬼?在村子里两三年?痨病还有能活这么久没死的?
    被叫花飞花的孩子一听这话也气得咬牙,“冬天雪,你少在那里兴灾乐祸,我是折在别人手上,又不是栽到你的手里,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当然高兴。”冬天雪扯了扯嘴角,“我可不在乎你到底是栽到谁的手里,我只管看着你,不让你带着一身的痨病满天下乱跑,至于你最后是怎么死的,那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不过你也是太心急了些,眼下痨病有得治,只要再挺个三四天你就自由了,我也用不着再盯着你。可是现在你看看,大意了吧?所以说,做人就要老实点儿
    ,别总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孩子相就到处占便宜,自己多大岁数了心里没数吗?真是叫人恶心。”  “你给老子闭嘴吧!”花飞花也怒了,这一嗓子喊出来可是把默语和东宫元给吓了一跳。因为先前还是奶声奶气的小孩动静,这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个壮汉的声音,让默
    语直呼见鬼了。  还真是见鬼了,随着声音的转变,小孩子的面部表情也狰狞起来。虽然还是孩童的一张脸,但是那种狰狞绝非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能够做得出来的,那是属于成年人
    的情绪变化。
    白鹤染到是不着急,也不气恼,只前双臂环在身前好整以暇地在那儿看戏。  花飞花到是又惊又气又恼,看着自己这双手越来越黑,甚至手指关节都已经开始不好使了,他这才感到害怕。当下也没心思跟冬天雪逗嘴了,只瞪着白鹤染大声道:“
    好歹毒的心肠!我不过摸了你一把,你居然给我下毒?”  白鹤染都听笑了,“自己敬师不到学艺不高,出来为非作歹吃了亏,还怪人歹毒?我要是真歹毒,现在就该叫人剁了你的双手。不过这也不能完全归功于我的心善,还
    是得感谢你得的这个病。高地人症候群,我真的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见到过这种病症了。”
    这话又把在场的人给说懵了,就连那位冬天雪姑娘都一脸不解,“什么高人什么群的?他不是不老天圣么?”  听到这里默语一下就懂了,“原来大名鼎鼎的不老天圣就是你,真是久仰大名,只是万万没想到,不老天圣居然是个登徒子。还什么不过摸了你一把,你也不睁大你的
    狗眼看看你摸的是谁,毒你双手是我家小姐对你的惩罚,但是姑奶奶现在只想要你的命!”
    默语是真急眼了,她就是为了保护主子而存在的,可是主子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占了便宜,这简直是打她的脸。  默语忍无可忍,拔剑就朝那花飞花刺了过去。吓得花飞花嗷地一声怪叫,正想也拿个什么武器,可是再一瞅自己这对黑熊掌,得,都这样了还能拿什么呢?于是只能
    赤手空拳迎战。
    白鹤染到是没管,她很想看看那位不老天圣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于是只拉了一把东宫元,让他站得离自己近些,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她也好搭把手。
    这时,那位冬天雪姑娘也凑近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奇地问道:“你真的就是那位做出了治好痨病药丸的公主?”
    白鹤染挑眉,“怎么,不像?”  冬天雪点头,“是不像。你这小小年纪,就算从生下来就开始学医,那也才学几年?痨病这种东西古往今来都没人能治得好,你如今拿出了这种药丸来,这让那些号称
    医术高明的老家伙们可怎么活?他们还能有脸吗?”
    说这话时,东宫元的脸明显红了。他以前还是御医呢,但是不得不承认,的确没脸。
    白鹤染也打量了一番冬天雪,学着她的语气说:“你也不像。”
    冬天雪不解,“什么不像?”  “你这小小年纪,就算从生下来就开始习武,那也才习几年?武功这种东西都是靠岁月积累的,你能在痨病村将不老天圣看得死死的,还看了两年多,这不是明摆着他
    打不过你么?至少也能算个势均力敌吧?这让那些武林高手可怎么活?他们还能有脸吗?天圣更没脸。”
    白鹤染这话说得动静可不小,被正在跟默语打架的花飞花听了个真真切切,当时就脸一红,又恼又羞,觉得这简直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于是动作跟着也顿了一下。
    默语一点儿都不含糊,趁着他走神的这一刻,刷刷在他大腿上来了几剑,当时就见了血,疼得花飞花哇哇乱叫,脚下的步数就更加凌乱了。
    冬天雪噗嗤一下就笑了,“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我刚刚说你的话转头你就回了过来,这仇报得,都不带隔夜的。”  白鹤染点点头,“是啊,我这人不喜欢隔夜仇,一般来说,有仇当场就报才是最解仇的手段。因为谁也不能保证睡过一夜之后仇恨还记不记得,更不能保证自己还有没
    有命在。”
    “哦?听你这意思,你的日子过得也不踏实?随时随地有人想要你的命?”  白鹤染失笑,“仇家到是有不少,他们怎么想的我可管不着,但是想要我的命,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吗?我要是连点儿自保的手段都没有,我还混什么混。”她一边说一边朝着花飞花呶呶嘴,“就说他吧,我敢保证他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中的毒。再说说你,我若说就咱们两个说话这会儿工夫,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中毒身亡,你
    信吗?”
    冬天雪一愣,目光中生出警惕,但也很快就释然。“我信,但我也信你并没有给我下毒。”
    “何以见得?”  “因为咱俩没仇没怨,而我是个姑娘家,我就是碰了你一下也跟那个老流氓不是一个性质,所以你没有动机向我下毒。再说了,你能做出痨病丸来解救百姓,就说明你
    是个好人,一个好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给人下毒呢?”  白鹤染听着这样的解释笑了起来,“我还真是很少听到有人说我是个好人。不过这话我愿意听,也尽量的让这辈子的自己活出个好人的模样来,只是不知道对手们舍不
    舍得成全,否则我就只能像对付不老天圣那样,继续做个毒女,让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时,默语跟花飞花的打斗也进入了白热化。不得不说,不老天圣别看只是孩童模样,但武功的确是奇高,即便手上中了毒,即便大腿也被默语开了口子,可当他发
    起狠来,默语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已经落了明显的下风。
    冬天雪看得直摇头,还直乍巴嘴,“啧啧,你这个护卫不怎么样啊!就这身法还想保护公主,实在是勇气可嘉。”
    白鹤染也跟着叹了一声,“唉,没办法啊,手底下没人,由不得我挑。”  “你手底下还会没人?”冬天雪不停地摇头,“天赐公主,你实在是太谦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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