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挥了挥手,把尸体弄了上来,躺在地上的,确实没有了头,至于身上,就和僵尸鬼的那具尸体差不了多少,已经成了漆黑的僵尸了。
    只不过僵尸鬼身上总有淡淡的香气,而他身上只有尸体的腐味。
    紫儿随手扔了一把火,尸体乎乎的被地狱之火围绕起来,很快便烧成了一把灰。
    紫儿将土送回原来的地方,转身看着我和欧阳漓,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看来父王和皇叔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皇叔如今在天目里面滋养,不到时日出不来,父王我也不能去打扰他,只能留下来找了。”
    紫儿这么说我想起一件事情,与他说:“这只饿死鬼,我总觉得他不是单纯的在这种地方就能活下来,我见他第一次的时候,觉得他是在地下墓穴里面的,现在他的头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关系?”
    “娘是说,他的头可能被什么人弄去了地下墓穴里面,他这才逃了?”紫儿想的和我想的一样,这次紫儿出来的这么快,一定是跟着来的,但是鬼这个东西,是会追着自己的身体走的,紫儿追来的时候,饿死鬼必定是来了这里,但这里没有头,饿死鬼贪吃,必定是又跑去了头那里。
    我点了点头,紫儿这才说:“这附近的鬼太多,孩儿要盘查就要两天,墓穴也有上千个,要费些功夫。”
    “既然他来找我们,就是对我们有图谋,我们不去找,他也会找来,不如守株待兔,等他来自投罗网。”我和紫儿正在说话,欧阳漓从一旁走来说,我看了他一眼,这才说:“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
    似乎对我的态度欧阳漓还是挺满意的,这才拉了我的手,没再说其他的,而此时紫儿已经招来了五鬼,命令五鬼马上去彻查附近的所有鬼以及坟墓的数量。
    五鬼领命去办,我看看紫儿,一声红衣胜血,好不威风。
    再看看我和欧阳漓是如此平凡,不由得想,倘若没有那一日的墓室缠绵,我与欧阳漓怎么会生出如此孩子。
    “孩儿是娘与爹的孩子。”紫儿说话的时候,眨眼成了三岁的孩子,看他那天真无邪懵懂的样子,我到是说不出话来了。
    紫儿站在地上,红衣变成了紫色的衣服,那样子与那时候我初见他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于是我便将紫儿抱了起来,把纸鹤扔了出去,一家三口坐着纸鹤打算飞回去。
    哪里知道来的时候飞了六分钟,回去四分钟纸鹤便落在地上了,把我们一家三口扔到了大片的地上。
    此时我一脸的尴尬,朝着紫儿一双桃花眼看去:“娘的功力太差,你还是叫你爹背你好了,剩下也没有多远了。
    紫儿看向欧阳漓,欧阳漓本打算背着他,但他忽然又长大了起来,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拉住欧阳漓的手,眨眼便飞了出去,等我们落脚处,已经到了岭南府门口了。
    紫儿落下眨眼变回了孩子模样,我低头看去,这才把手给了紫儿,没事人的回了门卫室那边。
    欧阳漓跟在我与紫儿身后,到底他还是有些不习惯,但回来之后他还是很有父亲的样子,竟也帮着紫儿把衣服脱了。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
    “爹睡里面,孩儿睡在外面,一起保护娘。”紫儿这话说的太违心了,欧阳漓怕是也觉得他这话没有多少的真实性。
    上了床欧阳漓便规矩的躺在里面了,我躺下紫儿便与我说话,一开始我们说的也都是一些这一年来分开的事情,说着说着说到了云里秀的事情,我这才知道,云里秀如今已经病入膏肓,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紫儿。”紫儿这么说我便有些担忧,想到那时他答应我一定等我的话,心里便难受。
    好好的一个人,他还很年轻,何况他也曾帮过我,不管如何,对我还是好的。
    紫儿看我,是个孩子模样的紫儿,我有些不适应,但他那笑又让我喜欢到了骨子里。
    “娘亲是想问,是否有什么可以救云里秀的办法?”紫儿一眼便看穿我在想些什么了,不愧是鬼王的儿子,和他父王到底是一样的。
    我没说话,紫儿便说:“人的阳寿有多少,阎王那里有记载,生死薄上留名的,都是阳寿未尽的,生死薄上无名的,就是阳寿尽了。
    可有些人,生死薄上是早已无名的,出生那时就没有,这种人早晚都是要死的。
    就算是托着一口气,也是早晚的事情。
    这还不算,云家乃是天神后裔,云家祖先带着云切之火下界,本身就触犯了天规,天不容。
    云家如果不是世代斩妖除魔,也不会延续到今。
    如今,上天要将云切之火收回,就意味着云家无生还可能。
    这也是天数。
    近一年来,云里秀饱受病痛折磨,每次将死之时,都在弥留之际念叨娘亲名字,孩儿看他实在可怜,便命五鬼帮他续命,偶尔黑白无常两位舅父来到门前,绕上三圈,假装没有看见什么,便走了。
    虽说保住了云里秀的性命,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前些日子,孩儿去看了阎王,本想看一看生死薄,寻得解救之法,阎王告诉孩儿,云家就如同宗家的阴阳图,留不得。”
    紫儿说到宗家的阴阳图,我朝着他看去,紫儿与我说:“阴阳图虽说已经回到了宗家,但那图已经不是当初那幅图了,与一幅画没什么区别。”
    “没了就没了吧,那东西,娘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用处,拿走了反到少了麻烦。
    世人只知道富贵荣华好,却不知道,多一物多一份烦恼,少一物则少了一个麻烦。”
    “娘说的是,宗叔父也这么想。”紫儿说,我便说:“他那人看事看的太淡了,没了就没了,有就有,与以前不一样了。”
    想到因为阴阳图宗无泽打我的事情,便想到宗无泽默默放弃的事情,他怕是因为打了我,这才放弃了与我在一起的事情,从此后只是看着我,不在提起任何与喜欢有关的事情了。
    “娘亲说的是。”
    “紫儿,你说阎王说云家是一定要亡的,这话是阎王亲口告诉你的?”
    “是。”
    紫儿这话说完我便沉默了,弄得我一夜都没怎么休息,总是想到云里秀那张年轻的脸。
    天许是就是对的,但云里秀也太年轻了。
    早上四五点钟,天刚刚亮我便起来了,我也是实在睡不着,我便走了出去。
    出了门,我便站在地上抬头朝着天上看。
    走了几步,朝着南方的天看去。
    许是人都知道,西方是极乐的佛界,却无人知道,神界在那个方向,而我知道。
    佛界在西,而神界则是在南,要不我们怎么会跑到南天门才能进去神界。
    看了一会,我便说:“云家虽然气数已尽,但云家世代斩妖除魔,无奸恶之徒,更不残害生灵,却世世代代被笼罩在英年早逝之中。
    这一世,云家瓜果凋零,早已不复往日兴旺。
    云里秀与我有婚约在身,既然如此,我愿意用我下一世的寿命,还云里秀这一世的寿命。
    一来有我在云里秀不会娶妻生子,他是云家最后一人,二来天界没有早早将云切之火收回,也不差人界一个百年。
    我只希望云里秀寿终正寝,别在英年早亡。”
    我说话的时候,天上流云急躁起来,原本没有云彩的早晨,云彩密布没过多久便看见天上电闪雷鸣,而后便下起了不大的雨。
    下雨的时候紫儿和欧阳漓都起来了,许是没看见我他们才起来的,紫儿站在门口喊我:“娘亲。”
    我回头看了一眼:“别出来,娘不会有事。”
    欧阳漓不听,迈步便走了出来,天空焦躁起来,小雨变成了大雨,紫儿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要比欧阳漓聪明许多,倘若紫儿也出来,大雨就要变成暴雨了。
    欧阳漓一把将我搂过去,我到是没什么反应。
    好多的鬼都在屋子里面探出头来看我和欧阳漓,它们都怕电闪雷鸣,特别是打雷的时候,天雷是它们的克星。
    而此时叶绾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站在门口骂我:“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一大早就胡言乱语。”
    此时宗无泽也都起来了,这么大的雨,电闪雷鸣,一大早上就来了,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于是宗无泽和宇文休便都跑了出来,看他们出来我便说:“谁叫你们多管闲事的?”
    宇文休冷不防看了我一眼:“你太胡闹了。”
    说完宇文休便把道袍扔了出去,看他道袍在天上旋转我便想去阻止,但是为时过晚,一道天雷把宇文休的道袍给劈的稀巴烂,跟着宇文休倒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子,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出来,此时天空放晴,一切也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迈步我扶住宇文休,宇文休与我说:“你来世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竟动用改命盘,你可知道,你是要永世不能轮回的。”
    我抿了抿嘴唇,没说话,扶着宇文休进了门卫室里面,宇文休进门便坐在床上打坐,紫儿不知道坐下后给宇文休运功,宇文休的脸色恢复如常,这才身体好转,而我则是坐在一旁,看着宇文休不做声。
    没过多久该来的都来了,特别是叶绾贞骂我骂的最凶,恨不得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就是没好意思说,像是我这种人,有没有来世都是两回事,我能把这一世活过去都是幸事,我也无非是想给云里秀骗几天安生的日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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