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到了五月,石府这个园子里几棵大槐树正开着满树的白花,清凉的夜风拂来,洒了一地落雪。在园子的边角处,有几株老栀子花也正开得烈。洁白丰腴的花朵在夜色里发出阵阵的幽香。
    石坚来到一棵栀子花树前摘下四朵花来,拿到桌前,向他们每人散了一朵,说:“我石坚在此向天盟视,愿与宋兄、曾兄、富兄结为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愿我们兄弟之情就象这栀子花一样,洁白无暇,香飘千古。”
    这三人才明白他的用意,心想这个少年果然是雅人,别人结拜都是插香割腕盟誓,可他却来了一个花誓。就凭这一点就可以在千古传唱。三个人已经喜不自胜。富弼更是已经抢在曾公亮和宋痒前面说出誓言。
    见到四人结拜,老太太开心得不得了。她虽是一个妇人,但现在陪伴石坚好些日子,见过无数达官贵人,连天下最尊贵的皇帝和皇后也见过两次(后来真宗和刘娥又请了她去了一趟宫),已经能看出一个人的好歹。这三人既然能和自己孙儿谈得投机,现在虽是布衣,以后前途也不可取限量,就如那个范大人一样。当他们做了官时,也会对自己孙儿有一个照顾。
    既然结拜了兄弟,三人谈话也就不拘束。这三人抱负都极大,特别是曾公亮,他说到宋朝人口比辽国多上数倍,财力更盛过许多,不但没有收复幽云十六州,反而受制于人,每年向辽国进贡,对辽国时常的打草谷也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他抚手拍桌道:“每每我想起我还在花前赏月,可北方我朝的子民不断遭受辽狗的揉捏,我心中就愤恨不已。若不是家父的阻拦,我真想效仿当年的班超,投笔从戎,到沙场挥戈杀敌。”
    石坚也想到宋朝经济的无比繁荣与对外的软弱这种畸形的局面,不由叹道:“东北望雁关,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这句话是出自辛疾弃的著名词作菩萨蛮中一段,只是石坚将长安改成了雁关。雁关,就是雁门关,出了雁门关就是辽国占领的中原土地。虽然作了一点小改动,同样也不失其大气厚浊。
    宋痒眼睛一亮,问:“石学士,全词?”
    虽然结拜了兄弟,可拘于身份的不同,他们三人还是不敢称呼石坚为小弟,石坚劝了几次也不行。于出现了奇怪的局面,石坚称他们为兄,可他们却称他为石学士。当然他们都是文雅之人,不能真和小说中所说那样大哥二哥再来一个三弟四弟,那不成了一个粗人。结果称呼还是没变,不过情义已经放在心间。
    石坚心想那个郁孤台还在千里之外长江边上,现在到哪里找一个建筑代替?他说道:“宋兄,小子说过,诗词和小说一样,仅供人娱乐而,为民造福、为国强盛,才是大道。”
    宋痒悚然心惊,站起来一揖说道:“石学士此言有理,不才劳记在心。”
    石坚摇头不语,都结拜了兄弟,还连不才都冒出来。这就是封建社会,阶层明确,没办法。
    这时,曾公亮说道:“我曾见到有人放鞭炮时,连手都炸伤了。我曾想是不是许多鞭炮里的火yao集中在一起,会起更大的作用?我也看过石学士写的《格物猜想》,也许这是一种物质发生变化时,所放出石学士所讲的那种能量?”
    总算有点进步,晚生和小民改成了我。
    不过石坚心中更是惊喜,他心想我就是等着你这句话。不能什么事都要我来干吧,那不累也累死我了。
    他说道:“这样,你们跟我到书房来。”
    都说这石大人阅书无数,进了这书房后,众人才大开眼见。这么大的书房,却摆满了各种书籍,这些书籍可不是用来做样子的,除了极少数,大多数书籍都插了书籍,说明这位石大人经常翻看。
    石坚将那几本《格物学》全部拿出。现在这几本书都没有公开发行,除了刑部郎中曾公亮因为他父亲是刑部郎中,现在还担任着官职,才有机会看到,其他两人都根本没看过。他说道:“这几本书你可以拿回去看,遇到不懂的,我们可以相互交流。”
    当然石坚不能说你遇到不懂的就象我请教,毕竟曾公亮现在可是他的二哥。
    他想了想又说:“还有,我也想过此事,经过计算,猜测几个秘方,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抄写给你,你拿回去试验一下。但一定要注意安全,有的配方真的很危险,弄得不好会出人命的。”
    “越危险越好,”曾公亮大喜,他一把将石坚抱起来说:“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这让宋痒和富弼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曾公亮才想起自己失礼,放下石坚说:“我失礼了。”
    石坚微微一笑,说:“已经做了兄弟,就应当这样。我都说过,可你们偏不听。”
    石坚拿出了鹅毛笔,婉蓉也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石坚本想让她离开,毕竟这事也非同小可,可想到这段时间她一直委屈求全,或许因为她出身的关系,或许是前一段时间太过冷谈了她,连对红茑绿萼也低声下气。这一叫她走,更伤了她自尊心,于是说出嘴的话又忍住。
    现在鹅毛笔在慢慢流行,曾三人也曾学用过,但不习惯,写不好字又放弃了。现在看到石坚用鹅毛笔写字,又是别有一番妩媚地风采,都喝了声好。
    石坚在纸上写出正确的基本黑火yao的配方:硫磺、硝石和木碳,还有它们的比例,以及试验时注意的事项。木碳早就在中国出现,在汉代的《神农本草经》中,硝石被列为上品中的第六位,认为它能治20多种病。硫磺被列为中品药的第三位,也能治10多种病。当然这是一种错误的说法,可说明这时早就有了。
    石坚又写出提炼雷酸贡的方法,也就是常说的雷贡。这是1779年,英国化学家e.霍华德发明的,它是一种起爆药,用于配制火帽击发药和针刺药,也用于装填爆破用的**。具体是谁发明的石坚也记不得了,可作为一种简单的化学物质,它的提炼方法石坚还是知道的。
    石坚本来还想告诉他硝化纤维火yao。这是1838年,t.j.佩卢兹首先发现棉花浸于硝酸后可爆炸。1845年德国化学家c.f.舍恩拜因将棉花浸于硝酸和硫酸混合液中,洗掉多余的酸液,发明出硝化纤维。1860年,普鲁士军队的少校e.郐尔茨用硝化纤维制成枪、炮弹的发射药。俗称棉花火yao。至此硝化纤维火yao取代了黑火yao作为发射药。甚至想把诺贝尔发明的用温热法安全生产的**zha药告诉他。1846年,意大利化学家a.索布雷把半份甘油滴入一份硝酸和两份浓硫酸混合液中而首次制得**,这种zha药威力更大,也更危险。
    石坚同样也说不出准确是谁发明的,可也知道它们的大致配方,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些zha药它们的准确份量连自己也搞不清楚,要是让曾公亮去试验,相信不在自己指导下,他要不了三天就得隔屁。不过后来1863年,j.威尔勃兰德发明出了梯恩梯(*)。梯恩梯的化学成份为**,这种zha药倒是相当安全。同样,没有专人指导,相信曾公亮也提炼不出来**。至于后来诺贝尔发明的特强黄色火yao和德国人亨宁发明的黑索金,连石坚也不能祥细的弄清楚,更不用说指导曾公亮。
    看到他欲言欲止的样子,曾公亮说道:“石学士,是不是还有更好的东西?”
    他说这话时脸上早没有先前的壮庄重表情,嬉皮笑脸的,一脸巴结谄媚。
    石坚无奈地摇摇头,祖师爷就是祖师爷,果然一看到这些东西就两眼放光。他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一步步来。”
    可是曾公亮却依然如同一外怨妇,两眼望穿。
    石坚无奈地说:“你先把这东西弄好,再来找我。到时我们一道试验,这种东西危险性太大。”
    这时婉蓉在边上问:“有多大?”
    石坚无心地答道:“我给曾兄这种zha药威力还小些,但我估计要能造出威力更大的zha药,只要碗这么大小,就可以将我居住的房子全部炸成碎屑。”
    这次连宋痒和富弼听了也动容。他们说道:“石学士为什么不早把这种东西造出?”
    ps:全词: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佘,山深闻鹧鸪。此词被梁启超品为大声铿锵,未曾有也,非是宋祁那首词所能比。
    关于火yao的配方,各位千莫试验,太危险,另我奇怪居然搜到标准比例配方。不敢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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