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这一天是中国人传统的中秋佳节,也是一个团圆的日子,而崇祯五年的这一个中秋佳节,人们后来回忆,那天晚上的月亮虽然很圆,很亮,但是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颜色,后世的史学家们也把这一天称之为“血月”。
    这一夜,不知道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多少母亲失去了儿子,他们都没有死在与敌国战斗的沙场之上,却倒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政治斗争的血腥往往是不亚于战争的,死的人甚至可战争还要多的多。
    朱由菘正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当中,过了今晚他就是大明朝权势最大的人了,甚至不就之后就会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就在他做着无边无际的美梦之时,却发现自己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送到一个人面前,于他一起被抓的还有许多宣誓效忠他的手下,包括几位王叔派过来协助他的家将。
    当看清楚那人的真实面目,朱由菘的眼中喷出浓烈的仇恨之火,他愤怒的想要挣开押解他的士兵的控制,咆哮道:“左良玉,你出卖了孤王,你这个叛徒!”
    左良玉仰天哈哈一笑,丝毫不为忤,笑着走到朱由菘跟前不屑的道:“就凭你这样一个无知的小儿,也配让我左良玉出卖,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左良玉,孤王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朱由菘逐渐冷静下来。
    左良玉见朱由菘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能很快的冷静下来,不禁生出一丝敬佩来,笑道:“三公之位固然位极人臣,权势滔天,可那太虚无缥缈了,左某一向喜欢一步一个脚印,一步登天固然是每个人的梦想,可万一摔下来,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朱由菘恨恨的道:“你以为你现在抓了孤王就可以让紫禁城内的那位相信你,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吗?”
    “这个不劳小王爷您担心。”左良玉嘿嘿一笑,一挥道,“将小王爷带下去,好生照顾。”
    “左良玉,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朱由菘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提了起来,押了下去,犹自冲着左良玉声嘶力竭的高声喊道。
    “贺副司令那儿怎么样了?”朱由菘被带走之后,左良玉心中并没有轻松,这一次内乱牵连甚广,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巨祸,朱由菘不过是被人推到前台的一个替罪羔羊罢了,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那躲在幕后的几位王爷。
    要说这几位王爷敢犯下这么大的事,与朱影龙皇帝本人还有些关系,正是因为朱影龙没有杀掉福王以及蜀王,让这几位王爷错以为,当今皇上不敢对皇室宗亲开刀,生怕会落得一个不孝和残害手足的罪名,就因为这样,他们都认为就算事情失败了,也有朱由菘在前面顶缸,他们派过去协助朱由菘的人早已悄悄的脱离了王府,也就是说这些人的行为与他们再无瓜葛,这样隐居幕后操控,退而还可求自保,可谓是天衣无缝。
    当然,他们也不怕朱由菘为了保命死死咬住他们,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就算有朱由菘的证词,也奈何不了他们,所以当贺人龙派过去抓捕这几位王爷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抵抗,甚至说没有什么紧张,就这样被押出了王府。
    可那些参与到这件事中的士绅名门望族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天下虽然偶有战乱,但都很快就会平息,这些聚集起来准备起事的人也就横行横行乡里,真要真刀真枪的干,他们如何是百战精锐的对手,无不一击即溃,鸟兽飞散,左良玉这一次铁了心要立一次大功将功赎罪,于是下起手来是毫不手软,加上左良玉手下的军队是流民出身,虽然能打,但军纪并不很好,于是这打击面被稍稍扩大了一下,加上左良玉下的又是“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的军令,于是这一夜之中被砍了脑袋,枉送性命之人多达上万人,左良玉一下子与洪承畴并驾齐驱,人送了一个外号“左阎王”。
    这一夜被抓的士绅名流望族多达一百八十七人,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拥有大量的土地,最少也有数百顷,最多的上万顷,要是施行“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当差、纳粮”之后,这些人起码每年都要给朝廷供上数百万龙元的税,这样一来,即便朝廷没有了海上贸易这一个巨大的钱罐子,也能将现在筹划的各项基础建设维持下去。
    后世的史学家研究这段历史的之后,都产生了一种难以理解的疑惑,皇帝代表的就是大地主以及士族阶级的最高利益,但是他为什么却站在普通百姓的角度,为普通百姓阶层而去谋取利益呢,他的一些列改革许多无不与当时的社会背景、风俗习惯都是相悖逆的,矛盾的,甚至是超前的,这些奇思妙想是怎么从哪里来的,难道他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的真命天子不成?
    还有他血腥镇压了士族阶级的反抗,这在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没有道理的,作为一个皇帝,他应该知道士族阶级的强大,而且在整个国家社会当中是无处不在的,影响力巨大,敢这样对士族阶级下手,而最终获得胜利的皇帝在整个中华民族史上还是第一个。
    后来又有史学家研究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在特定历史时期才能发生来的历史事件,因为如果没有崇祯皇帝的中兴复出,那么大明王朝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之内必定走向覆亡,也就是历史处在一个新旧交替的时期,虽然大明国内的矛盾暂时获得了平息,但根本矛盾没有获得缓解或者解决,土地问题依旧是横在当政者面前的一个巨大的难题,如果士族还在继续不断的兼并土地的话,那么他们也迟早会走上灭亡的道路,当然这还是一个新士族与旧士族交替的时代,而土地和生存是最根本的社会矛盾,而让更对的百姓拥有更对的土地,就等于给了他们生存的条件,这才是这场血腥变革中胜利者最大最有力的法宝。
    士族的力量是不可能被完全消灭了,在这种血腥的变革中,士族的力量被削弱,他们逼迫交出了手中的土地和财富来换取生存的条件,除去一些顽固不化的,他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没有被残酷杀害,虽然相比变革之中的血腥镇压,但变革之后却采取了一种相对温和的手段,迫使士族在强大的皇权面前低头,皇权也被赋予了新的历史意义,如果把皇权比喻成一艘船的话,那士族就是船浆,百姓就是水,船浆没有了船就没有意义,而船没了水,他也动不起来,因此这三者的关系也是相辅相成,不可或缺的。
    一时间,轰轰烈烈闹了将近两个月的民乱霎时就停止在八月中秋月圆的这天晚上,第二天人们上街一看,除了空气中还能嗅到淡淡的血腥气味,天上厚厚的云层似乎没有了,天也更蓝了,草也更绿了,一派破后而立,欣欣向荣的气象,虽然此时已经是中秋时节。
    中秋这一夜,身为皇帝的朱影龙也是一夜未眠,不过他担心的并不是左良玉和沐天波的行动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了,他也不可能立刻就接到消息,毕竟这是时代连电都还没有用上,更不用说电报和电话了,故而最快也要两天才能有准确的消息传过来,而传统的中秋佳节,自然是要与君臣同乐的,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张嫣会在这个时候临盆。
    接到消息的朱影龙草草的结束了团圆宴,带着李箐匆匆赶往小红楼。
    接生婆早已在数天之前就被接入了红楼,随时待命,朱影龙和李箐赶到的时候,接生婆早已投入了紧张的工作,而李箐这一个有经验的女太医一到,也加入了进去,朱影龙是个男人,自然不能进产房,只能待在外面焦急的来回走动,其紧张程度不亚于在里面生孩子的张嫣。
    张嫣怀的这是第二胎,天启三年,张嫣怀有身孕,虽不知是男是女,却被客氏与魏忠贤暗中陷害而流产,丧失生育能力,后经过李箐细心医治,这才得以恢复生育能力,不过只能一胎,一胎后,再一次怀孕的机会就会微乎其微,因此这个孩子对张嫣和朱影龙来说都是格外的重要,怪乎朱影龙如此紧张,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阿弥陀佛,无量寿尊……”满天神佛都让朱影龙给搬了下来,希望张嫣能够顺利分娩,母子(女)平安!
    绕是上天听了他的祷告,或者是他的至诚之心感动了上苍,只听的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之声从产房传了出来。
    “生了,夫人生了了公子!”只看的大玉儿从产房中冲了出来,冲着朱影龙满脸惊喜的喊道。
    朱影龙顿时如坐云端,傻呵呵的呆立在门口,不知道接下来该如此动作。
    等反应过来,嗖了一下子冲进了产房,当他看到脸色苍白,浑身都是汗水,脸上却挂着淡淡慈母般笑容的张嫣,朱影龙激动无比的坐到她的身边,捧着张嫣的俏脸,猛的亲了上去,连声道:“嫣儿,谢谢,谢谢!”
    “皇上,嫣姐姐刚经历过生产,身子弱着呢,你可不能这样!”李箐抱着刚出身的婴儿嗔怒的瞪了朱影龙一眼道。
    看到李箐怀里的婴儿,朱影龙顿时感觉到一道父子连心的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忙道:“这是朕的儿子,来,快给朕抱抱。”
    朱影龙小心翼翼的接过李箐手中的婴儿,将他缓缓的报入怀中,然后轻轻的送到张嫣的身边道:“嫣儿,看,这是咱们的儿子,你看,多漂亮呀!”
    “是可爱,哪有形容男孩子漂亮的。”张嫣宜嗔宜喜道。
    “对,对,是可爱,不是漂亮。”可不知道之朱影龙这句话说错了,还是咋的,这一句话刚落音,孩子就哇哇的哭了起来。
    朱影龙跟张嫣连忙哄了起来,可就是不见效。
    实在是没有办法,朱影龙佯装生气道:“咱们的宝贝儿子既漂亮又可爱,是不是呀!”
    奇迹出现了,这句话刚一说完,小不点居然立刻止住了哭声,居然还咧开嘴笑了起来,顿时惹得房中所有人都大笑起来,而朱影龙和张嫣身为他的父母却是哭笑不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qidian.com</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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