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关于朱童蒙的事情才掀起了巨大的风波,朱童蒙不比毛文龙,他可是被实打实的打上“阉党”的印记的,几乎遭到了所有大臣一致的反对,即便是了解皇帝想法的孙承宗、史可法等人都不敢站出来替皇帝说一句话。
    “朕不管他以前干过什么,只要他能帮朕管理好国家、治理好地方,替朕牧守一方百姓,不管他的出身地位如何的卑微,还是相貌奇丑,朕唯才是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计较这点私人恩怨!你们眼里还有朕,还有这个国家吗?”朱影龙当即在这些人面前发了一通爆火,就连孙慎行这样的老臣都被骂的羞愧的不敢抬头,因为摆在他面前的是朱童蒙在绥远的政绩,自问把他们放到绥远这么一个地方,他们不一定能做出这样的成绩来。
    文武百官们似乎被皇帝这么一同责骂给骂醒了,跪在地上迟迟不敢起身。
    “老臣有话要说,那朱童蒙虽然在地方上有些政绩,但他在绥远为魏忠贤修建的那座宏丽的生祠,足以证明他对魏忠贤的忠心,这样的人,还请皇上三思。”孙慎行谏言道。
    黄尊素也抬起头来道:“孙慎行老大人说的不错,微臣等知道皇上急切想得到各地封疆大吏的效忠,但像朱童蒙这样的人,皇上还是小心微妙,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底下众官一片附和之声。
    凭良心说,朱影龙知道自己心里是急躁了些,孙慎行和黄尊素的提醒并非没有道理,平息了情绪,朱影龙朝孙承宗询问道:“孙老院长,你认为呢?”
    “皇上,不管这朱童蒙是真心效忠皇上,还是另有目的,皇上只需要下一道旨意,让他进京述职就可以试探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孙承宗的一番话顿时点醒了朱影龙,这个主意不错,但这个时候,就算朱童蒙有意效忠他,这一道圣旨一下,便立刻试出真假,如是真心之举,必然猜到皇帝下一步会夺了他的权,那些假意的,必然不肯舍弃现有的权位,必然是百般推诿,不肯进京,一试便知真假。
    “这个主意好,就按孙老院长说的办。”朱影龙闻言大喜道,孙慎行等人自然再没有反对之言,只要他敢进京,还怕他翻了天去吗?
    “皇上,臣查抄的阉党一系在京官员的田产已经差不多了,臣请示这些田产该如何处置?”史可法奏禀道。
    土改?这个想法突然从朱影龙脑海里跳了出来,但马上又把这诱人的想法掐了下去,这个时候是稳不是乱,这个时候土改有点操之过急了。
    “把这些人霸占百姓的田产能还回去的都还回去,剩下的,分给当地没有土地的百姓还有流民,这个事让何腾蛟去办,一定要将土地交到每一个土地手里,确保明天的春耕,这件事一定要快办、细办、谨办。”朱影龙细细想了一下,下旨道。
    然后接下来议的是京营整顿改编的事情,提督京营的原是李琪,但现在他已经跟随魏忠贤南下了,但还有几位都督同知,还有提督京营的兵部尚书,他们都是功臣勋戚之后,没有卷入那场逼宫的风波,计有宁阳候陈光裕、保定候梁世勋、清平伯关遵周、诚意伯刘孔昭等几人。
    整顿京营的是熊瑚和叶涟漪,身为女子为官已经让朝廷惹来不少非议了,况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的妃子,这已经是后宫干政,这几天朝中已经有不少流言蜚语了,他也在考虑是不是让熊瑚和叶涟漪出来,把事情交给陆皓天,其实他心里有个最理想的人,但这个人现在还不能现身走到前台,这些功臣勋戚又怎么会受一个女人领导呢?
    “皇上,宁阳候陈光裕、保定候梁世勋、清平伯关遵周、诚意伯刘孔昭殿外求见!”
    “传!”
    整个太和殿上一片寂静,针落地能闻,可以猜到这四个人是来要回兵权的。
    “臣宁阳候陈光裕、臣保定候梁世勋、臣清平伯关遵周、臣诚意伯刘孔昭恭请皇上圣安。”
    “都起来吧,正议到京营整顿的事情,你们就来了,朕正好听听你们意见。”朱影龙脸顿时拉下来问道,他心中大恨,这几个人在魏忠贤逼宫立储的时候在八大胡同喝花酒,玩女人,身为国家重臣,狎妓玩女人也就算了,他可以不计较,等熊瑚、叶涟漪、陆皓天将京营整顿和改编的差不多的时候,这个时候跳出来要兵权,整顿改编的时候到哪儿去了!
    “谢皇上!”四人一通谢恩后站了起来。
    他们这四人中保定候梁世勋是提督李琪的副职,其余三人是五军、神机、三千三营的提督或者是副职。
    “启禀皇上,京营提督李琪依附阉党,图谋造反只是他一个人之事,臣等事先并不知情,还请皇上详查。”保定候梁世勋第一个道,余下三人也都跟着赶紧跟李琪撇清楚关系。
    “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天了,怎么你们到现在才想到找朕来请罪呀?”朱影龙现在恨不得杀了这几个酒囊饭袋,但现在政局动荡不稳,杀了这几个人怕天下震动,那些有功臣勋戚之后,有爵位在身的人恐怕就会人人自危,但是他们都有职务在身,还是先帝任命的,朱影龙不好一上台就剥夺他们的官职,事变之后,他们都躲在家里,大门都不敢出,就连他们应该在里面办公的军营都不敢去,看京城时局有些稳定下来,这才伙同一起上朝来管他要兵权来了。
    “这个,这个……”梁世勋顿时额头上冒汗答不上来。
    “臣等是怕皇上在盛怒之下误会臣等,一怒之下不肯听臣等的解释,所以当时就没有敢立即向皇上请罪!”宁阳候陈光裕代为回答道。
    “你们是怕朕会一怒之下会杀了你们是不是,还是怕朕会担上一个擅杀有功之臣之后的骂名?”朱影龙不怒反笑道,这几个人他早就授意周淮安注意了,只要他们稍有异动,早就格杀勿论了。
    “臣等不敢!”
    “阉党谋逆那晚你们身在何处呀?”
    “臣,臣在家中。”陈光裕沉吟了一下,叩首道。
    “对,对,在家中!”其他三人跟着应和道。
    “这么说畅春院,就是你们四位的家是不是?”朱影龙突然双目圆瞪,满脸杀机看着跪着的四人,既然这四人自己撞上来了,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不是,不是……”四人原本以为仗着自己是勋戚,按照朝廷的规矩,以他们的身份,皇帝应该会给他们几分面子,把京营的兵权还给他们,到时候他们又可以在京城过他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了。
    “既然不是,那晚你们四人在那里面干什么?”
    四人吞吞吐吐的,没一个敢回答。
    “怎么,是要朕来说吗?”
    “喝,喝花酒,……”四人额头上俱冒出一层浓密的汗珠,不敢用手去擦。
    “很好,根据大明律,现职官员宿妓*该怎么罚呀?”朱影龙是打定注意不给这四人任何一个机会开口要回兵权了。
    “根据大明律,秀才宿妓*杖责二十,举人四十,现职官员八十!”刑部尚书杨鹤对这帮不会打仗只会吃喝玩了,败坏朝廷纲纪的勋戚之后是非常的气恨,当即出列道。
    “很好,来人啦,拖出去!”朱影龙一挥手道。
    殿外迅速冲进来八名禁军侍卫将高呼“皇上饶了微臣这一回吧。”的四人拖了出去,劈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皇上,虽说这四人是罪有应得,但京营不能任用一女子为提督,当时时间仓促,事有从权,现如今局势以稳,还请皇上另外选派能员替换,否则祖法、律法都不容呀!”孙承宗自然知道熊瑚的能力,千古以来,女子为官这到不稀奇,但女子为将为帅却为礼法、律法所不容,圣人也不赞同女子为将帅的。
    “好吧,这个朕也知道,传旨,让陆皓天代京营提督一职。”朱影龙也很无奈,但这个时候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杖责了梁世勋等四人,就不能还把熊瑚放在经营提督这个职位上,否则,天下的那些勋戚就会不服,这么做也让那些人闭上嘴,没有了借口。
    即便是烧死了一万名跟随魏忠贤谋逆的太监,朱影龙发现宫内的太监还是很多,于是下了一道圣旨,凡年龄超过二十五岁以上的太监和宫女全部遣出紫禁城,有官职的除外,家里没有田地的,朝廷给划拨,外地的愿意留在京城附近的也同样划拨田地,每人再给纹银三十两,愿意回家乡的,多发二十两的盘缠,让他们自己回家买地耕种,今后皇宫大内不准再招自阉之人,宫女十六岁进宫,二十四岁就可以出宫,还能得一笔恩恤银子,然后出宫嫁人,现阶段还不是废除太监制度之时,先杜绝进入再说。
    再就有大规模的缩减皇宫大内的用度,朱影龙自己的饮食也在他的强制执行下改成了四菜一汤,宫内裁减了大批御厨,这些人自然全部被田淑兰照单全收,各门各部都在裁减人员,交由王承恩、徐应元妥善安排。
    皇帝如此节衣缩食令众多大臣感动的不得了,从来就只有皇帝不断增加自己的用度,还没有向现在这样,皇帝居然拼命的缩减用度,甚至都连普通商贾都不如,但朱影龙自有他的一套理论,他是皇帝,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就算是最简单的四菜一汤,也都是民间做不出来的,这么一比,他其实还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比起所谓的商贾殷实之家可是强了不知道百倍,百官劝谏无法,只得接受他这个看似正确,却有说不上又什么不对的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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