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敏锐的发现虎子的视线落在某处,随后偷偷蹲下身子拉过虎子:“虎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以告诉姐姐。”
    虎子闻言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人,只是姐姐比虎子大十一岁,大十岁就应该叫姨姨了,这是礼貌。”
    额,话是这样,她竟然无力反驳。
    她也才想起来,自己的真实存活年纪加起来,恐怕虎子叫奶奶都不为过。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就听到虎子神秘地凑到叶凰兮身边道:“面具叔叔,长得很好看,一点不老。”
    说着,还又莫名其妙地红了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叶凰兮听着这么一句信息量的话,消化完之后反应过来隐藏的事实。
    一,是莫问让虎子叫自己姨姨。
    二,虎子怕是瞧见了莫问的长相,这个孩子是个颜控,就这么被莫问给俘获了。
    叶凰兮到底没有因为这件事跟莫问对峙,一行人在离开村庄之后改头换面,换上了罗沙国的着装。
    长长的布巾从头到脚包裹住了身体,就连大半张脸都只剩下了眼睛,就连身形都不大能够看得清明。
    罗沙国的男女向来穿着保守,就算是在严寒酷暑中都是这样的穿着,也算是省了叶凰兮等人的事。
    一路顺利地进入了南诏,她们的着装也引起了路人的侧目。
    相比较南诏国的开放,着装朝着露脐,露腿相比,罗沙简直就算原始部落,从头到脚就一双眼睛。
    叶凰兮在南诏呆了二十二年,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可是魏三娘就开始在旁边絮絮叨叨个不停。
    “老娘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都见过,进过花楼宿过小倌,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光天化日穿得这么风.骚的女子,不是一两个,而是全国,这里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许是她说出了在场男人的心声,所以其他人都没说话,而是静静观察。
    叶凰兮等人是用罗沙国使者的名义来的,自然不能直接堂而皇之的往南疆赶,只能像模像样的往都城的方向走,打算等着松散不会被人注意的时候换装。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她们还没来得及脱身,就被宮里来的人以招待为名接进了皇宫。
    皇宫,她来过数次,每次都直接通往皇帝居住的朝露殿,至于别殿,她倒是还不曾注意过。
    被送进偏殿,几人都住到了一起,相比叶凰兮等人的焦躁,百里千黛则是一副十分新鲜的模样,到处上上下下观赏了一遍,这才评价道:“浮夸,太过于浮夸。”
    确实,南诏国的都城与北齐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更加浮光掠影,奢靡成风。
    不光进进出出的宫女们身着彩衣,巧露纤腰,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就连侍卫的铠甲上都会在腰间描绘出各色的花边,头上戴着染了羽毛的头盔。
    皇宫的墙壁之上不同于北齐正统的勾龙画凤,而是用彩绘在墙体上描出各式各样的飞禽走兽,这些走兽有的能够说出名字,有的却是早已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皇帝居住以及办公的地方被称为大皇城,紧挨着的便是布局错落的建筑群,其中,最有名的便是那几十座尖角长殿。
    这里的皇宫,与其说是君王居住之地,倒不如说是南诏历史演变的博物馆。
    每一任君王继任都会修建一座足有十米高的尖角长殿,会在每一年用彩绘的形式描绘出当年的重大事纪。
    比如君王迎娶王后这一事件。
    南诏与森严的北齐律法不同,平头百姓皆可凭借自己自己正名身份的名碟进入南诏皇庭区域,也就是距离君王不远的地方,仅仅除了大皇城之外,可以算是最友好和谐的皇室了。
    同时,南诏国的民族凝聚力很强,五官长相又区别于他国,所以历史上出现的行刺事件算是几个大国中最少的。
    此刻,叶凰兮等人来到的地方,便是大皇城外面的尖角长殿,来来往往地有着不少人,有别国的使者,也有本国的百姓。
    一行人都在望着那些长殿上面的事件,一样样地看下来,不光有某某年的特大洪灾,某某年的政权事变等等带有历史性色彩的都会被绘画到上面。
    太过于久远的历史百里千黛是没有兴趣的,她直接找到了南诏国这一任君王纳木错修建的长殿,一排排饶有兴趣地看了下来。
    之后,她指着一处画像以及上面的南诏国文字疑惑地道:“这个女人是谁,看穿着,跟南诏国的服饰很不一样,而且脸上也没有浓艳的妆容。”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注意到了异样。
    长殿上面就连洪灾都用夸张的红和黄绘成,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却是少见的用了黑白两色点缀,眉眼间都带着一股淡漠疏离,与南诏国整个都格格不入。
    叶凰兮在看到上面的画像之后也有些吃惊,而后在看清画像旁边那一排排关于女子的生平介绍之后,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化。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像是,怀念。
    他们虽然假冒罗沙国,但是并不会罗沙的语言,这会自然不敢去问南诏本地人。
    百里千黛正急的抓耳挠腮,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略显稚嫩却又带着淡漠的语气。
    “这是南疆毒门的大小姐,上面说的是她的生平,还有她死的日子,以及作为她徒弟的南诏王给她的加封。”
    没错,这上面的人,是她。
    这种感觉,就好似看着自己的墓碑一样,感觉很奇怪,说不上好。
    百里千黛听完十分惊奇,皇帝的师父,那就是帝师了,那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死的可惜了。”百里千黛随口道,并无多大感触,很快就转到了别的地方。
    叶凰兮一直站在那里望了许久,没有挪步。
    “你会南诏语言?”背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叶凰兮点点头,但是她更多的,却是在说自己的事。
    当初活着的时候,整日忙着炼毒,忙着寻找回去的办法,却忽略了很多的东西,就这么突然就死了,都没来得及做些什么,不由得有些唏嘘。
    “看什么?”他又问,总觉得这会的叶凰兮,少见的消沉,脸上更是带着跟她年纪不符的沉默与反思。
    “看过去,看未来。”叶凰兮说完,最后扫了一眼上一世的画像,挪开了步子。
    男人负手背在身后,望着画像中的女人,若有所思。
    回到居住的偏殿,叶凰兮临时改了主意,突然就决定要留下来参加完南诏皇帝的婚礼才离开,这一点,遭到了百里千黛的激烈反对。
    “为什么,这里距离南疆的路可不近,还有三日才是南诏皇帝的婚礼!”
    “我已经决定了。”叶凰兮道。
    “那你把解药给我,咱们分道扬镳,谁也别耽误谁!”百里千黛道。
    叶凰兮可没有那么傻,她现在跟百里千黛可是敌对关系,保不齐她前脚给她解药,后脚她就跟南诏皇室出卖了她,她不想跟南诏起任何冲突,只想安静离开。
    “等我办好事离开南诏,自会给你解药。”
    “你之前分明是说好出了雪山就给我解药的,你不讲信用!”百里千黛望着面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只觉得气的不轻。
    “兵不厌诈。”
    百里千黛气的跑出了大殿,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夜间,叶凰兮趁着夜色掩饰,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敏捷又熟悉地夺过哨兵,顺利地进了朝露殿,躲在中殿。
    殿内,身着绣着凤凰图案坐在案几上,正双手撑着头的少年。
    纳木错的长相是精致而秀气,气质干干净净的美少年。
    这会在桌上烛台的映照下显得脸色有些苍白,脸部的光和影强烈对比,显得忧郁而迷离。
    纳木错,南诏语意为天湖。
    是她十岁那年出门采药,在猎场附近捡到的他。
    还是孩子的他被几个皇兄戏弄当做猎物,身上大大小小全是伤口,那时候他不会说话,没有名字,眼中只有恐惧和对这个世界的茫然。
    后来,她为他取名纳木错,教他谋略教他心计,最终在纳西的帮助下从一个没有话语权的落魄皇子成为一代帝君。
    面前这个已经十七岁的少年,已经不再那个不会说话,一心一意想要跟着自己走遍天涯的小孩子,就要成婚了。
    叶凰兮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没有上前寒暄,并非怀疑纳木错不相信自己,而是觉得,既然大家都认为斯人已逝,也就没有必要再多做困扰,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北齐庶女叶凰兮。
    这么想着,悄悄离开。
    叶凰兮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内殿中。
    整个大殿之中都笼罩着一股阴郁之气,男人穿着斗篷,看不出本来面目,甚至更像是没有脸。
    只见他双手伸出,黑色的长袍中露出一个黑色的小鼎。“聚魂鼎带来了?”原本坐在御案上的少年迫不及待地站起来,那双忧郁的眼中满是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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