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
    安凉初竟然真的伸手去拉车门,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
    “吱……”
    刹车声在马路上响起,傅云璟将车停靠在了路边,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安凉初便摔门而去。
    看着安凉初不管不顾的穿过马路,两边的车子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傅云璟骨节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住了方向盘。
    确定她过完马路之后,傅云璟才拿出电话给她拨了过去。
    可是才响了一声,那女人竟然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安如初,你还真是好的很!
    傅云璟烦躁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把电话扔在了椅子上,随即开车离去。
    安凉初气呼呼的往前冲了几步之后,脚步慢了下来,等她再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对面马路上的车。
    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尖一酸。
    落下泪来。
    安凉初仰头吸了一口气,抬手想要抹掉眼角的泪水,可是没想到眼泪却越抹越多。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只是不知道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很容易就情绪崩溃。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安凉初接通电话。
    “喂,妈……”
    “凉初,你现在马上回来一趟。”
    周雅琴严肃的语气让安凉初心里有些打鼓,“妈,到底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回来再说吧。”
    安凉初收拾了一下心情,在路边拦了一辆车赶会了傅家老宅。
    没想到一进门,一个杯子就迎面砸来了,正好砸中她的额头,她眉心一疼,脸上被茶水打湿。
    有一瞬间她真的还挺庆幸这杯子里装的不是开水。
    不然,她该被毁容了。
    “你给我跪下!”
    一声严厉的冷喝从屋子里面传了出来,安凉初抹掉脸上的水渍,抬头看去。
    傅家老太太。
    呵,安凉初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老太太当初是怎么对待她们母女两个的,若不是傅志成及时出现,那个雪夜里,她估计就被仍在外面活活冻死了。
    那一年,她才九岁。
    也是第一次进傅家在傅家过夜,没想到自己睡到大半夜的时候,突然几个壮汉破门而入,将穿着单薄秋衣秋裤的她从被子里拎了出来,然后直接扔到了外面。
    那个时候懵懵懂懂的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拍着门嚎啕大哭。
    周雅琴隔着一扇玻璃看着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跪下对着老太太猛地磕头,安凉初只记得那个雪夜里。
    鲜血充斥着她所有的回忆。
    后来她对这座宅子一直都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直到后来老太太离开宜川之后,记忆里的阴影才渐渐的淡去。
    时隔多年,没想到再一次见到老太太时,又是一个让她永远难忘的记忆呵。
    只不过现在的安凉初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了,更不会任人拿捏。
    “跪下,听见没有?”
    安凉初笑了笑,语气淡淡的说道:“等您百年之后,我一定会好好给您下跪的。”
    “你……”
    安凉初的潜台词很明显,你又没死让我跪你干什么。
    而且老太太这动不动就让人下跪的毛病,还真是几十年都没有改啊。
    真当自己是老佛爷了。抱歉,她不接受。
    谁爱惯着谁惯着,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她安凉初不尊老,只是她只尊有德的老。像傅老太太这种,呵呵,拉倒吧!
    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拿着手杖走了过来,一棍子打在了她的膝盖上。
    厉声说道:“果然是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我叫你跪下你没听见吗?”
    这一棍子几乎用尽了老太太浑身的力气,安凉初疼的骨头都好像要碎掉了,可是依旧倔强的站着,没有表现出一点疼的痕迹。
    安凉初看上去的确是柔柔弱弱的,可是她的骨子却有一股执拗的倔劲。
    “老太太,我也说了,我只跪死人。你现在让我下跪,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好,好,好。周雅琴,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狐媚子生出来的野种也是个只知道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周雅琴走过来拉了拉安凉初的衣服,“ 凉初,你就好好听奶奶的话。”
    安凉初咬着牙,心里本就委屈,现在周雅琴的一句话更加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听奶奶的话?
    有谁的奶奶会骂自己的孙女是野种,是狐狸精?
    “妈,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没错为什么要下跪认错?”
    “你今天要是不跪,你跟你妈两个人就给我滚出傅家。我没死一天你们就别想踏进这个家门。周雅琴我已经忍了你这么多年了,你居然现在还唆使你女儿跟你干出一样不要脸的事情。”
    周雅琴红着一双眼睛,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安凉初吸了一口气,直直的跪了下去。
    她知道周雅琴有多在乎这个来之不易的家庭,也知道周雅琴这么多年在傅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是怎么过来的。
    她自己受一点委屈就算了,她不想自己连累到妈妈。
    “啪!”的一声。
    安凉初直直的跪下了,冰冷的地板泛着凉意,从膝盖一点点的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毛孔。
    “如果我做错了你说,麻烦不要牵扯到我妈。”
    老太太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凉初,一双眼睛里面充满了嫌恶。
    “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安凉初跪的直直的,抿着唇,一言不发。
    老太太的脸色更冷了几分,“去,把家法给请过来。”
    一听到家法两个字,周雅琴的脸色立马苍白了下去,她跪在了老太太的面前,双眸通红。
    “老太太,凉初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对,您教训教训她就算了,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我怕她经不住啊老太太。”
    老太太对于周雅琴的哀求,丝毫没有一点动容。
    冷声对着旁边的下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请家法。”
    看见老太太态度坚决,周雅琴又转身来拉安凉初,“凉初,快,快给奶奶道个歉认个错就好了。奶奶她也是疼你才会管教你的,快跟奶奶道歉。”
    安凉初咬牙。
    “妈,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你,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老太太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周雅琴,抬了抬手,“把她给我拉开。”
    屋子里的保镖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将周雅琴从安凉初的身边扯开。
    下人请来家法,“老太太。”
    老太太沉吟一声,接过鞭子,毫不留情的朝着安凉初的背上抽了过去。
    “唔……”
    尽管安凉初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齿,可是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还是让她忍不住的发出了破碎的闷哼声。
    白皙的额头上,溢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疼,蚀骨灼心的疼。
    但她依旧倔强的挺直着腰背。
    周雅琴看着她背上的血迹,差一点昏厥过去,立马跪着哭喊道:“老太太,凉初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对您要这样打她?您要是真的心里有气的话就冲着我来吧,凉初她身体本来就不好,打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啊。”
    “你说的没错,我不该只教训安凉初一个人。你这个当妈的养出这种下三滥的女儿,的确该死。”
    老太太抽出一叠照片,扔在了安凉初面前。
    “你自己给我好好的看一看,这些都是什么!”
    安凉初低头看见地面上散落的乱七八糟的照片,每一张几乎都是她跟傅云璟的合影。
    她坐在他的副驾驶,他抱着他从冰库走出来。
    他推着她的担架车进医院,他跟她先后走进酒店。
    应有尽有。
    安凉初本来以为有一天当她和傅云璟之间的事情东窗事发的时候,她会不知道如何应对。
    可是但她看见这些照片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片平静。
    真的冷静到连她都没有想到。
    她抬起头,依旧是淡然的语气:“老太太你自己不是看见了吗?何必问我呢。”
    “啪!”
    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安凉初的肩膀上,安凉初的身体往前一倾,双手撑在了地上。
    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晕染开一片。
    “你跟云璟到底什么关系,你们两个人发展到哪一步了?”
    安凉初看着地板上的鲜血血液,嘴角微微的扬了扬,为什么她的心里竟然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终于。
    她不用再当他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了么?
    “我跟他什么关系,老太太从照片上还看不出来么,都一起进酒店了,你说我跟你孙子什么关系。”
    “你……好的很,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祸害。”
    说完老太太扬起鞭子照着她身上就是一顿乱抽,安凉初疼的抽气,却没有求饶。
    倒是周雅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老太太,这一定是个误会,你听凉初解释解释,她跟云璟怎么可能呢。老太太,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这孩子肯定经不住了。”
    安凉初背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她抬起头来,脸色苍白的吓人,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如你所见!”
    周雅琴急的哭道:“凉初,你就听妈妈的话,好好的道个歉解释一下,这肯定是误会是不是。快告诉奶奶,这都是误会。”
    再这么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安凉初眼前一片眩晕,背上的疼已经渐渐的麻木,她努力的强撑着自己还仅存的一丝理智。
    笑了笑,“妈,这不是误会。我喜欢傅云璟……”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深水炸弹,彻底的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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