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扣过他的手,紧紧的纂在了手心:“南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在一起。”
    因为楚南棠,已经成了我心里再也放不下的执念。
    他长叹了口气,轻轻将我拥入怀中:“你可想清楚了,和我在一起,或许前方是万劫不复,那样你也不怕?”
    “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时光。”我愿用这一生,陪他挥霍。
    “傻瓜,我配不上你……”
    我仰头看着他,不敢相信竟是他说出的这句话。
    “你这是在想借口拒绝么?”
    他苦涩一笑:“我说认真的。”
    “你喜欢我么?哪怕,只是一点点。”只要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就不会再放手。
    他竟有些羞涩,低垂下了眼眸:“这个问题,等你长大后,我再告诉你。”
    “我已经长大了!”
    “再长大一些,咱们再来好好谈一场风花雪月。”
    我顿觉脸颊一阵滚烫,与他相视一笑,此时此刻,一切都太美好,让我害怕患得患失,以为还在梦中。
    “很快,我从现在开始期待与楚先生的那场风花雪月。”
    他喉结滚动了下,倾身上前。轻轻扣过我的下颌,吻过了我的唇。
    柔软的,凉凉的,润润的……
    不似蜻蜓点水,带了丝不羁的霸道与侵掠,即便我想逃,也无处可逃。
    温存的时光,即使百年也不过转瞬一逝,我只知道拼命的,拼命的抱着他,抱着我所能触及的一切。
    他狡黠一笑,却又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伏耳低语:“一吻定情,今生不悔。”
    我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羞耻得不敢看他。低呐:“生生世世也不悔。”
    “楚夫人,我定会给你一个名份。”
    “其实,名份也没有那么重要。”突然提到谈婚论嫁,我竟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回答。
    楚南棠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在我眼里,名份对女子来说很重要。”
    “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以何种身份。”我坚定的看着他。
    楚南棠陷入了沉思,想了想说:“我娘跟着我爹时,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妾室。外公三代行商世家,那时士农工商,商排在最末,按理说商家女不能嫁给官门子弟。但是我娘义无返顾的与爹走到了一起。
    我爹很爱我娘,可因为身份悬殊。我娘甚至不能回夫家宅砥居住,也不能明光正大和自己的丈夫走在一起。我爹的大房是个格格,身份显赫尊贵,可那时候很封建,正因为大娘的身份是个格格,即便嫁给夫家,依旧比自己的夫君地位要高许多。
    所以格格并不像一般夫妻那般住在一起,想要见到自己的夫君,必须通过身边的嬷嬷传唤安排,规矩甚多。安排一次见面得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有时候一些嬷嬷故意刁难,许多格格与自己的驸马半年都见不上一面。”
    我听着简直像在听天方夜谭,瞪大着眼睛看向楚南棠:“那这个嬷嬷也可恶,还是现在好!”
    楚南棠看着我气愤填膺的模样不由得失笑,继续说道:“那时候闺房之事,女子难以启齿。没有谁拿这种事去告状。没多久我娘就生下了我,爹一直想光明正大的将娘接回去,给她一个名份,却迫于压力,一直没能做到。
    女子没有名份,即便是现在也会受人欺负和嘲笑,更何况是那个时候。大娘一直无所出,娘不想让我跟着她无名无份的受苦,将我送到了大娘那里,才会有那时尊贵无忧的楚小公子。
    大娘待我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刻薄,总是没有自己娘亲那样好的。没多久,大娘郁疾攻心,药石罔顾便逝世了。大娘逝世的下半年好多地方水灾被淹了,朝庭拨不下救济的银两,外公捐献出自己的一半家产,解救了许多百姓。
    其实外公是有私心的,自此外公的美名传了开来,爹将娘接回宅砥更多的是赞誉,掩去了门第的狭隘议论声。我娘和我爹执子之手,白头到老,这是我最大的安慰。”
    “真羡慕你爹和你娘!虽然过程十分坎坷,好在他们终于修成正果,功德圆满。”我心里带着满满的向往,可我也知道,这辈子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拥有。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水面的倒影,心事重重。
    我在他墓中呆了许久,都快忘了要回去。直到楚南棠提醒了句:“已过了一天一夜,你该回去了,不然奶奶该担心你。”
    我这才惊觉,是啊,我得回到现实中,就算这里再美好,再怎么不舍,我也得回去。
    “嗯……”我垂着头,无精打彩的轻应了声。
    楚南棠失笑,一脸温柔:“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你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还是舍不得……离开我?”
    “我……”我背过了身,心脏跳得厉害,好半晌才道:“舍不得离开,也舍不得你。”
    他低笑出声:“嗯,我也是。我送你出去,沈秋水与顾希我已经回去了。”
    他带我回到了主墓中,此时我原来的衣裳已经干了,走到屏风后,匆匆换了衣服出来,只见他正坐在玉石床上,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圆盘。
    见我出来抬头看向了我,想了想问道:“夫人,想不想看看我?”
    “啊?”
    “石棺中的我。”
    我低头沉默了许久,随后拒绝了他:“不,不想看,我怕……会很难过。”
    他欲言又止,随后坦然一笑:“我死去的样子并不可怖,呵……罢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他随手将手里的小碗大的圆盘丢在了玉石床上,我不由得多问了句:“那个是什么?”
    他回头瞧了眼。不在意道:“虽说是一件法器,但却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他这样说,我也没有再深想,走出墓室时,天边刚露出鱼肚白,他送我到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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