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陆时辉就不会知道别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可她又觉得浑身无力,一动也不想动。
    苏槐心中在想,她应该做出什么样子,才能让陆时辉觉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呢?
    苏槐这个人,娇气软弱,除了身体不好之外,几乎没受过什么大挫折,最多也就是在陆时辉和陈芬玉面前憋屈点。
    她也没什么大脾气,胆子还小。
    有时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唯恐惹怒了别人。
    而对于陆时辉,苏槐更是不敢在他面前肆意,生怕自己这位冷语寡言的丈夫某一天直接把她抛弃。
    因为她喜欢他,最喜欢的是他。
    苏槐这是怂,她自己知道,可陆时辉不知道。
    陆时辉看着眼前裹得严实的的被子,深呼一口气。
    他把身上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掉,轻轻拍了一下被子。
    “苏槐,我会回来了。”
    苏槐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认命了,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是听见陆时辉的声音,苏槐的眼泪又再次止不住的往下流。
    骗子,骗子,明明说过喜欢的人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陈芬玉做那种事?
    陆时辉听见苏槐的抽泣声,手一顿。
    也不再跟她讲究什么温声细语,直接就把被子给掀开。
    苏槐挣扎着不愿把被子给他,陆时辉冷冷说一句“我看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苏槐的动作僵了僵。
    看苏槐这么糟蹋自己,陆时辉显然是生了大气了。
    他阴沉着脸不说话,苏槐本就怕他,现在更是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
    陆时辉摸了摸她的额头,看苏槐没有发烧,只是闷得红了脸,心中的暴戾又放下来了一点。
    他让苏槐坐在床边,拿起早上刚换上的帕子。
    在一旁的干净盆子里浸了水,拧干后把苏槐脸上的泪痕擦掉。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强硬,不容苏槐不回答,“我不是说过了,别总因为小事伤心劳神。”
    苏槐不说话,眼看着眼泪又要流下来。
    陆时辉心蓦地塌了一角,也不想再跟她打马虎眼,“是不是李福儿那女人跟你说了陈芬玉怀孕的事?”
    “……”
    “不说话有用吗?”陆时辉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槐还是没张嘴。
    “行了,我来说。”陆时辉把擦完脸的帕子往旁边一扔,有些湿漉的帕子落回架子上,“我说我跟陈芬玉没关系就是没关系,她找了哪个野男人我也不知道,别总把锅推给我。”
    “骗子。”苏槐抽泣着说。
    陆时辉真是要被她给气到了:“骗你干什么,要真是我的,有时间在这骗你,我还不如去救那个所谓的我的孩子。”
    苏槐沉默:“……”
    “到底是你的身体还是我的身体苏槐?”陆时辉说,“我做得还不够吗?你是不是要我把心挖出来你才愿意相信?”
    苏槐低着头,陆时辉看不到她的表情。
    ……听起来还真是不错,要是真做一遍就更好了,苏槐在心中遗憾摇头。
    陆时辉说:“抬起头来,苏槐。”
    苏槐低着头,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她说是你的。”
    “那这天眼开得够大。”陆时辉冷言说,“连我都自己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周过去后,可能会有双更,只能医生这个本周周日前完
    ☆、第 50 章
    “……不是你的吗?”苏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陆时辉几乎快要听不见, “不可能的…明明两个月了…”
    陆时辉差点要被她给气笑了。
    “她两个月关我什么事?”陆时辉压着火气说, “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苏槐被他这么一吼, 眼圈又微微红了起来。
    陆时辉深吸了好几口气, 干脆直接和她开门见山。
    “我和陈芬玉聊得来,第一,我们的确有些话题聊,但这并不代表我只和她有话说,村头买药那大爷我和他聊得也不少,难道你还想说我和他也有一腿?”
    苏槐:“我……”
    “第二,我和陈芬玉聊天时, 从来不会避讳任何一个人, 除了几次特殊的意外, 你说说,我哪一次和她见面时你不在场?”
    苏槐微微张了嘴,反驳不了,即使能反驳, 但她也不敢说。
    陆时辉说得没错, 他和陈芬玉两个人是经常见面,而很多时候苏槐都在场。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苏槐的心里的想法。
    正如同男女之间的巨大差别一样,他以为只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阳光之下,那怀疑而又阴暗的东西就不会出现。
    陆时辉的粗心以及自信让他忽略掉了很多东西。
    比如太阳再怎么刺眼,石头下的阴影也不会因此消失,就算这抹暗色再怎么微小, 缝隙里也会藏着见不了人的东西。
    这些都是男人的通病,陆时辉也不能避免。
    他大概以为做的已经足够了。
    但有时候,女人的敏感就是这么奇怪,即使在与对方达到了绝对信任的程度下,她肯定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更何况苏槐本身就是一个大写的怯弱。
    要是陆时辉再谨慎点,或者对“好心”的陈老师留个心眼,或许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和他不知道陈芬玉劝苏槐离婚一样,他也不了解别人背地里说了多少闲话。
    而这些闲话,到底又是怎样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传进了苏槐的耳朵里,他也不知道。
    他算得上不错的,就是当断则断,干脆利落。
    陆时辉抿着嘴,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苏槐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补充多少个第三,但是再一次明确告诉你苏槐,我和她没关系!八竿子都打不着!”
    苏槐被凶了一顿,眼眶微酸,不要钱的眼泪就这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陆时辉这个人最大缺点,就是对苏槐说不了狠话,也最见不得她哭。
    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把苏槐的眼泪擦掉,“哭也改变不了,我和陈芬玉就是没乱搞男女关系。”
    “可是……”苏槐低着头说,“你总是对她笑……”
    “礼节性笑笑。”陆时辉说。
    苏槐头垂得更下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她今天……”
    “我不会去的。”陆时辉静静地看着她,“听说她家里要来人,村长不会做傻事的。”
    苏槐轻咬着下唇,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陆时辉却轻轻弹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说道:“叫你不要情绪太激动,每次都不听,再这样下去,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苏槐的眼泪往下掉,“对不起……”
    “先去给你熬点安神的药,这几天别出门。”陆时辉说,“要不然你这病殃殃的身体,真的会出事的。”
    陆时辉的手轻轻攥紧,没有让苏槐看到。
    如果这件事解决了,他就把苏槐带出去。
    就算他解释得再清楚,村里那帮人也不会相信。
    与其让他们在苏槐面前乱嚼舌根,还不如干脆地把苏槐带走,避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我知道了。”苏槐犹豫地应了一声。
    她觉得他说的话有些不对劲,但又实在察觉不到任何怪异的地方。
    ……
    气温渐渐转凉,天色沉沉,眼看着快到傍晚,时间一点点的消逝,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慢慢被磨掉的,是希望。
    李福儿被陆时辉气得是想直接走,这种没担当的男人,看着锅里想着碗里,管不了家里的女人还去招惹另外一个,光是想想就气。
    陈芬玉也是不爱惜自己,就算陆时辉再好又怎么样?
    人家早就已经结婚了!
    这两个人竟然还敢暗中干柴烈火,也是让人够让人牙痒痒。
    可陈芬玉是她的朋友,她又能做什么?
    正当她在一旁纠结着是不是要在喊一声陆医生时,陆时辉刚好打开大门,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陆时辉一手里拿着干枯的药草,另一只手拎着砂锅,看样子是要熬药。
    在里面呆了大半天,这是给谁熬药,一望就知道。
    他看见李福儿,脸色异常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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