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月天演唱会回来之后,什一开始拼命工作,虽然每天加班,她却乐在其中,她喜欢这份工作,更喜欢现在的同事,他们像志同道合的伙伴一样。九月份初,什一顺利地买下了这间公寓。只是她没有告诉母亲,她打算等到把朱漫洛的钱还上了再告诉母亲。
    “叮咚。”手机响了一下,她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提示框。
    “我怀孕啦!”看到这条消息,什一麻溜地拿起手机。她在心里乐开了花,并发出嘹亮的笑声,吓得宣颐拍了她一下。她大笑的原因不是因为乐星辰公布怀孕的消息,而是她接下来发的消息。
    “请让你家宝宝叫我姐姐,谢谢。”这一句刚发出去,乐星辰便和什一互损了起来,朱漫洛一直没有说话,什一她们以为朱漫洛忙于工作没有看到消息。
    傍晚下班的时候,什一和蓝烟一起走进电梯,两人相视一笑,自从去年在什尔生日前一天聊开了之后,两人的关系反而更像朋友,时不时就约着一起去喝一杯,还是那家清吧,那家名叫“罢了”的清吧。罢了,罢了,无奈又心酸,因为那是“尔”的另一个意思,那是蓝烟用来怀念什尔而开的清吧。
    什一在出电梯时,手机响了,她刚接通电话就听到朱漫洛的语气很奇怪,“什一,我想回来。”朱漫洛强忍着眼泪说道。
    “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什一惊讶地问。朱漫洛在那边突然崩溃大哭起来,她语无伦次地说她想回来,她不敢和父母说,她让什一收留她,她想回来,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一句。自从骆淮清离开后,朱漫洛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只身一人在偌大的首都市打拼,时间越久,她积压的情绪越深厚,一个人逞强了太久,终于最后一根弦断了,内心的防线崩塌了。
    “你别哭,别哭,想回来就回来,我接你,住我这,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全包了。”什一没再继续追问而是顺着朱漫洛的意思答应了她。再后来,什一没有说话,朱漫洛也没有说话,什一在电话这头安静地听朱漫洛哭,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什一唯一能确定的是下班时高挂天空的太阳现在不见了。
    “我收拾东西,明天回来。”朱漫洛抽噎着说。
    “好,几点的火车,我去接你。”听到朱漫洛的回答后,什一等她挂了电话才垂下手,由于胳膊长时间举在半空中在垂下来的一瞬间一阵酸痛。什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她仰着脸看着快要暗下来的灰蓝色天空,世界很混乱,身边的朋友为什么都不平安,她带着些许怒意质问着遥远的蓝天。
    “朱漫洛,你这好几天不来上班,结果一出现就是辞职?”向晟戈在电话那头大声说道。朱漫洛没有搭理他,只是一个劲儿的沉默不语。无奈之下,向晟戈缓和了下语气说:“在哪儿,几点的车,我送你总行吧!好歹也认识了这么久。”朱漫洛将住址告诉了他,没过多久向晟戈就到了朱漫洛住的小区门口,他帮朱漫洛把行李搬到后备箱,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朱漫洛径直坐到后排座位上。向晟戈见朱漫洛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也不好出言不逊,他关上车门坐进驾驶室驱车向车站开去。
    向晟戈从车内的后车镜看到朱漫洛茫然无助的表情,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他明白朱漫洛一定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他想找点话题打破这冷却的气氛,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的时候,向晟戈假装没看朱漫洛,自顾自地说:“都会过去的。”朱漫洛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她继续看着窗外发呆没有应声。
    向晟戈按奈不住了,他有些急躁地说:“你们一个个都怎么了?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一个个都……”他从后视镜发现朱漫洛正看着他,他突然停了下来,他从她的眼神里明白,她在问‘你们’还有谁,那眼神像是在寻找同类似的寻求着答案。
    “我一兄弟,因为与喜欢的那个女孩突然断了联系,跑到西亚去了,到现在都不打算回来。”向晟戈平淡地描述着这一切,语气里却充满无奈和歉疚。绿灯亮了,向晟戈继续向车站开去,他看着前方继续说,“生活给了我们挫折也会给我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朱漫洛见向晟戈以这种笨拙的方式安慰她,眼睛突然湿润了,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路直到火车站。向晟戈将朱漫洛的行李卸下车,送她到入站口,朱漫洛接过行李哑着嗓子说:“谢谢你。”向晟戈突然就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朱漫洛的胳膊说:“会再见的,等我兄弟回来的时候。”朱漫洛微微点点头,她没去关心向晟戈嘴里说的兄弟是谁,要是以往她兴许会好奇地问一问,当下她没有那个心情,她转身消失在人海里。
    什一接到朱漫洛已经是下午了,见到她的时候,她看到朱漫洛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一很担心,她跟公司请了两天假,并申请在家办公。她将朱漫洛接回自己的住处。晚上,什一的母亲做了很多美食为朱漫洛接风,但是什一看得出来朱漫洛是在强颜欢笑。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七饼也跟着快活起来,它一会儿在朱漫洛的脚边绕来绕去一会儿又跑到什一的脚边绕来绕去。朱漫洛摸了摸七饼笑着说:“七饼长得比你好看!”
    “随你怎么说,我不怪你,毕竟人嘛!都有审美疲劳的时候!”什一神气地回道,“再说,你和乐星辰不都见过七饼嘛!怎么今天觉得七饼比我好看了?!”
    朱漫洛没说话,她蹲在地上看着七饼吃东西。什一坐在旁边看着朱漫洛和七饼。
    晚上,母亲睡房间,朱漫洛和什一睡在客厅里的两用沙发。黑夜像母亲一样伸开她那柔软的怀抱拥抱着地球上的一切,它哄着地球上的生物进入睡梦中,但是总有些不听话的生物在午夜到处游荡,比如七饼。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救命啊啊啊啊……”朱漫洛在噩梦中发出的惊叫声吓醒了什一,什一抬头惊恐地看着朱漫洛并将她摇醒。醒来后的朱漫洛紧挨着什一小声啜泣。什一知道她做噩梦了,她伸出手轻轻拍着朱漫洛的后背,平复她的情绪。
    黑夜里什一感觉到朱漫洛抬手擦了擦眼泪,“我做噩梦了,梦见有人进来了,吓死了。”她语气慌张而急促地说道。
    什一翻了个身面对着朱漫洛安慰道:“不会的,那是梦。”
    “可是,我在首都市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朱漫洛没有说完,什一却被她的这句话吓得霍地坐了起来。面露惧色地问:“怎么回事?”
    朱漫洛带着很重的鼻音继续说,“我那天加班忙工作忙到很晚才回去,我明明记得房门锁了,可半夜里,突然有个陌生男的出现在我房间里,他伸手摸我的时候,我突然惊醒了,吓得大叫起来……”
    “你有没有受伤?”什一打断朱漫洛的话急切地问道。
    朱漫洛摇摇头说:“没有,因为我大叫一声把所有人都吵醒了,他迅速夺门而出消失不见了。”
    “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什一反复地重复这一句,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她说,自己不是忠实的信徒,但自己每一次的祈祷都是带着虔诚的心,她感谢上帝,她希望上帝可以庇佑她的好朋友,不要再发生任何不幸了。
    “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你都提醒过我门闩的事情,我还是粗心地忽略了。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战战兢兢,晚上不敢睡白天又不敢上班,精神恍惚到了极点,我跟公司提出辞职,可我还需要交接工作,就这样一直拖了好久……我不敢跟别人说,也不敢跟爸妈说,我怕他们担心,怕他们让我回去。”说着朱漫洛又哭了起来。什一明白朱漫洛的想法,她是不想那么早早地进入父母安排的生活,所以遇到这样的事情后她一个人独自压抑地承受着,所以才在那次电话里哭得歇斯底里。
    黑夜里,什一紧握着朱漫洛的手,她说:“你就在璃都市找工作,住我这就行,以后我喝汤你吃肉,谁叫你是我的大债主呢!”什一的这句话倒是把朱漫洛给逗笑了,“大债主?”朱漫洛想了一下,她双手握着什一的手,向什一这边移了一下枕头,这样离什一更近点,朱漫洛小声地在什一耳边说:“什一,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不要生气。”
    “你说,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你欠我的钱阿姨已经还我了,她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你迟早会知道,所以……”
    “什么时候?”什一惊讶地问。
    “就在你借钱后的第二天。”朱漫洛感觉到什一紧握她的手突然松开了,她继续说道,“什一,不要总是一副身披铠甲无所不及的样子,阿姨她想成为你前行的力量而不是包袱。”什一松开的手又重新握了握朱漫洛的手。她知道母亲是没有那么多钱的,她和父亲离婚是净身出户,如果说有钱那只有一种可能,那笔钱是什尔的赔偿款,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朱漫洛在什一这里休息了几天后,什一担心她一直闷在家里会胡思乱想,于是她便把朱漫洛带到卫楚的健身会所那儿健身,刚好大家都是清和一中的校友,很快大家便熟络起来,久而久之,朱漫洛成了卫楚健身房的会员。
    国庆放假期间,朱漫洛回了一趟清和,她向父母坦白了一切,坦白她和骆淮清已经分手了,坦白她打算回来工作。对于她回来工作,朱漫洛的父母自然十分乐意,但是她和骆淮清分手的事情,让她的父母惊讶不已,意外万分。自那之后,朱漫洛的父母便开始张罗起相亲的事情。虽然朱漫洛当时选择溜之大吉,但似乎并没有太大作用。再次回到璃都市,朱漫洛住在什一这里,她开始寻找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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