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的掠影划过青空,白云悠闲地随风浮动。深秋的草地总是带着几分萧条感,旁边的树木也学着花朵有模有样的凋零着,叶子一片一片漫无目的地落在树根周围。顺着坡道往下望去,路上来往的同学三五成行,时不时互相打闹。什一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凝视天空发呆。时间推着人们往前走,那些年少的孩子在不知不觉中长大,那些风华正茂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中老去,身在其中的人却浑然不知,这大概就是时间最可怕的地方吧。
    回过神来,什一拿起那本放在草地上的书,高举在半空中看着。这时手机响了,她一只手拿着书继续阅读,一只手去摸手机接听电话,“我在看书,不来打球!”她没看来电显示以为是韩觐洲喊她去打球。
    “怎么,又有人约你打球了?”成谶坏笑道。
    “是你啊!我还以为……”什一坐起身来,她将书放在地上。
    “以为是谁?”成谶好奇地问。
    “没什么,找我做什么?”什一看着放在地上的书本问。
    “联络感情啊!”成谶回道。
    “是哦,好久没联系了!谁叫你的存在感太低了呢!”什一狡黠地笑道。
    “哦,原来……我在你那儿没有存在感啊。”成谶假装十分失落地回。
    什一没有听出来成谶假装失落的语气,她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开玩笑的!”听什一在电话那头解释,成谶不禁莞尔。
    “我好像是不怎么主动联系他!”解释一通后,什一心想。她翻了个身趴在草地上顺手翻开刚才的那本书。草地与衣服发出的刺啦声传到成谶那边,“你在以身除草?”成谶好奇地问。
    什一没有回答他,一阵沉默后,成谶在那边连着喊了几声奇行种,“健在,喊什么啊?!”什一闷闷地回道。
    “你在干什么呢?”成谶问。
    “看书呢,准备去吃饭了!”什一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回道。
    “看什么书?”
    “泰戈尔的《流萤集》。”什一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泰戈尔眼里的世界。
    成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什一问他笑什么,成谶告诉她,他们宿舍有一位室友特别喜欢泰戈尔,每次说话第一句必是泰戈尔说,他没想到她也在看泰戈尔的书。什一解释道,自己看这本书纯属打发时间,倒没有成谶室友那般痴迷。
    成谶问什一关于他那首歌的歌词写好没有,什一以最近没灵感再次搪塞他。成谶就这件事不依不饶地数落着什一,他说,这都一年多了,还没写好!什一也借用他的话回他,这都一年多了也就写这么一首曲子。他们像往常一样聊到篮球,聊到音乐,这次他和她聊到五月天,她告诉他许多关于五月天的事情。
    “下午没课吗?”什一随口问道,她捡起地上的书本走下坡道向食堂走去。
    “两节专业课,你呢?”
    “下午有一场讲座,听说是首传来的教授,打算去看看。”什一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说道,“不聊了,去吃饭!”
    成谶笑了笑应了一声,他等什一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学习他的阿拉伯语。此时,寝室的其他三位室友刚好走进宿舍,他们正热火朝天地聊着“3q大战”事件。向晟戈说,以后可能要在线裸奔了。李鸣回道,到时候弄个小马甲披着。卜屹看着他们俩摇摇头,“假如我的名字成了负累,就将它从这礼物上拭去吧,但请保留我的诗歌。”
    “我觉得这是泰戈尔说的。”李鸣看着卜屹回,卜屹推了下眼镜点点头。
    “可惜,现在诗歌也不让留,3q打到这个地步都是光脚的!”向晟戈看着他们俩自以为一针见血地总结道。
    小礼堂内座无虚席,就连入口处的地方也挤满了人,大家把整个礼堂堵得水泄不通。什一和宿舍的其他三人坐在礼堂的第二排座位上。礼堂内闹哄哄的,大家交头接耳小声地讨论着关于讲座的事情。在聊天中什一得知,此次来他们学校开讲座的教授是社会学老师的朋友,为人风趣幽默,语言尖锐犀利。
    讲座开始,在主持人介绍完毕之后,一位有着典型的方脸,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走上讲台。他留着短而稀疏的胡须,弯眉大眼,嘴唇微厚,肤色偏黑,身着宽松的棉麻衣服,给人一种放浪形骸的不羁感。什一通过他的着装和外貌试图推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时,对方说话了。
    “同学们,下午好,首先谢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放弃其他社会活动来参加我的讲座!至于我是谁?这无关紧要,我更喜欢听你们自我介绍,如果你们对我之后所说的话满意,那我就留下自己的名字,你们觉得如何?”教授的一番话引来同学们的热烈掌声,并异口同声回答好。
    教授的演讲主题围绕“社会学”展开,从基本的吃喝拉撒睡到对精神层面的追求,人们一直都有着不同的社会行为并追求着可能相似的社会目的。从一个阶段性的小目标到人生的梦想,教授慷慨激昂地演讲将同学们的情绪充分调动起来,礼堂内掌声不断,同学们纷纷叫好。没有人意识到时间飞快流逝。
    “在演讲的最后时刻,我有一些话想送给大家。”教授眉飞色舞地说道,“这个世界上能作为一种驱动力督促你前进的是什么?”他停顿片刻四下望了望,“就是你的梦想,如果你放弃它,你的社会行为将变得了无生趣!当然,如果你不放弃,你能为你的梦想做什么?就是不放弃!社会行为往往会对另一个个体产生影响,但你不必想着影响谁更不用在意被谁影响,此时你的社会行为只需对你的梦想产生影响就是成功的第一步!”说完,教授起身准备离开。这时,坐在下面的同学高声喊教授做自我介绍。
    “我姓孔,和孔子不熟,无他,只是在你们的生命中多说了几句话的人!”孔教授挑了挑他那有趣的弯眉笑着说道,转身离开了讲台。什一目送孔教授离开,她和礼堂的其他同学一样,心情激动不已,孔教授的演讲也在无形中唤醒了什一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和高考前夕百日誓师大会那天一样。她总是这样,在受到鼓舞后,坚定目标,固守本心。
    窗外一阵疾风掠过草地,卷起了浮在草地上的枯草,扎根于土壤之中的小草轻摇了几下,它们无比坚定,仿佛是在向即将到来的冬季宣誓着什么。阳光温柔地散落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透过玻璃闯进教室里,形成一束光柱,漂浮在空气里的尘埃在光柱的作用下变得清晰可见。成谶右手扶着腮杵在桌子上盯着眼前的光柱发起呆来。
    “在座的同学有人知道川端康成吗?”林老师笑着问道。教室里部分知道的同学点了点头。
    “那有人知道夏目漱石吗?”林老师又问道。
    “老师,我们对日本一无所知,您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李鸣的话脱口而出,全班同学哄堂大笑,林老师也跟着微笑起来,他没有批评李鸣,而是应了李鸣的话继续说下去。
    “知道川端康成的同学读过他的《雪国》吗?你们读后有何感受?”林老师问道。教室里同学们窃窃私语,没人大声回答老师的问题。
    “没人说,那老师自己说说,我觉得它是将悲哀与凄美表达得最为淋漓尽致的一本书,或者说是一个故事。无论是情还是景都透着一股哀愁和悲伤,小说的主人公直到最后也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爱情……也许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上演一场虚无,所以衬托出情字的可贵,喜欢和爱都在一念之间,有人选择委婉地表达,有人永远寻寻觅觅……”林老师半倚在讲台旁,两手相互握着,温暖轻柔的声音让女同学听得入迷。
    林老师教成谶他们日本历史,但是他骨子里却住着一位婉约派诗人,以至于他的课总是充满着浪漫主义色彩。平时在上课的过程中林老师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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