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之所以浸淫于茶道、钓鱼、书法等东西,并不是是为了去学到什么,而是用来学会等待,就如同殿下您热爱的狩猎、相扑一般。”义氏缓慢的说着,而信长这个时候仿佛成了一个最好的听众。“您喜爱的东西,锻炼着您那敏锐的视觉,而我则是学会了等待。”
    “等待。”信长似乎有所觉悟,头慢慢的沉了下去。“你知道么,我的那些家臣不止一次的要我小心你,就连平手老师也对你的能力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得到如此多的评价,我义氏应该是荣幸之至了。”
    “但是,我却没有你的一点把柄,你知道么?”信长把手摊了开来,用力的捏了捏。义氏也如同在信长掌中,却是完全无法用上劲或者说来寻找弱点,可以说是化为虚无。“我深信,每个人都有失败的那一面,而你显得太完美了。”
    信长把头抬了起来,今夜的夜空月牙只能看到依稀,天空之上还散着淡淡的烟雾。时而朦胧,时而清晰。“太完美了,就如同着夜空中的月亮,本以为看透你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飘来一朵云,遮盖住了光芒。”
    “我倒是觉得我自己总是做一些蠢事。”有些自嘲的解释起来。
    “蠢事?”听到这里,信长连忙转回了他的头。“如果你的事情算是蠢事,那么我的家臣是什么?我在这里败退又是如何?”
    静,夜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只是风吹过湖面带起的一些波澜,现在的义氏不知道如何回答信长的问题。“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对,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也表示着浅井长政与朝仓义景那些自诩为‘天下救世主’的家伙,前来征讨我们的头颅。”
    “那么,我们就去京都吧。”
    “京都!”信长鱼竿掉在了地上,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位京都的将军,我们去了会是如何?他们巴不得我们到京都来,然后合围住我们,到时候我们的头颅就会悬挂在二条河口,让那些贱民,公卿观赏。时不时的会有人指着我们的头颅说,看那个就是反叛朝廷的逆贼。”
    “我们去京都见的并不是将军。”义氏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计划“我们要大造声势,让全京都的人都以为我们到了那里,而我们则是……”
    信长突然明白了义氏所说的道理“到时候北近江的防卫或许就松散一些,到时候我们可能有会时机突破。”兴奋的诉说着,这几日的阴霾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或许是运气的关系,信长脚下的鱼竿动了起来,今夜第一次鱼汛到来了。“嘿,看我的。”解开了忧愁,起手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很快,一条小号的草鱼便是从湖中‘飞’了出来,掉到了边上的水桶。
    “或许,我也喜欢上了钓鱼。”信长朝着义氏,眨巴了一下眼睛。
    次日,清晨,朽木馆主收下了信长赐予的一副金箔铠甲,便是派着小姓带着信长离开了馆中,前往京都。但是信长并没有真的向西前行,反而派出了光秀,带着一部分的士卒前往京都。对于光秀来说,不管怎么说,好面子的将军殿下是不会拿这位怎么样。而他自己则是如同义氏建议的一般,缓慢的朝着北近江前进。
    从这里到若狭,在到北近江路程可以说非常之遥远,行走都要三日,功夫何况要运输这么多的士兵。而也只能这样,遇到了敌人便是一边战斗,一边撤退。竖起的旗子也只是织田家或者德川家一些小将。“真是讽刺,我居然要借着这些家伙的名声来躲避。”信长在马上,看着歪歪扭扭的靠旗,有些怨色。身后的靠旗,是泷川一益从北部撤退部队之上,取得的一面旗子,主人或许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上面的八番神明护佑也沾染上了泥土,墨迹变得浑浊不堪。
    “后面有军队追了上来。”泷川一益这位忍者众负责人走了上来,向着信长禀报着现在的战况。
    用力的抓着自己身下的黑云鬃毛,表情变得有些惨痛起来。“传令下去,后阵准备迎敌。”信长是打算放弃后阵,自己开始撤军,这样也不知道能为自己挽回多少时间。
    “殿下,是松永大人的军队。”另外的传令也汇报了上来,这个让在马上的信长松开了抓住鬃毛。“告诉松永殿下,军队合并之后,我要见他。”又把头转到了一边“义氏啊,松永居然来了。”
    “是的,真是意外。”
    …………
    松永久秀与分别的时候并不算有太多差别,光秃秃的脑袋透着一些天真的神色。看起来就是一个‘善良’的僧人,而衣服上那些带着灰迹的样子,更增加了一些信服力。“没想到你会追上来。”信长在马上,淡淡的道了一句。
    “呵呵,殿下睿智世所罕见,我本来打算也是循着殿下的意思去京都,碰碰运气。谁料到居然有人说,殿下已经让败退部队前往京都,这样我就清楚了,这些只是疑兵之计。”
    “那么,浅井就会知道了。”
    “不。”松永回答的非常干脆。
    “为什么!”信长终于转回了游离的目光,刚刚那种彷徨的感觉一消而散。
    “因为,他们不配。”
    “不配?”
    “对。”松永故作沉思,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哈哈,松永弹正久秀,我觉得你越发的好玩了。”得到了肯定回答,信长的勇气更加旺盛。“那么把你的力量交给我吧,等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松永打着马儿,去了后阵交割相互的事宜。信长则是朝着那边大义氏望去“有些时候,那个人和你一样难以琢磨,不过那位目的非常明显,而你!”顿了顿,眼睛在眼眶中转了一圈,似乎想不到一些形容词来形容“不思进取,慵懒无比,却是能得到这么多地盘。”
    “可能,我的运气比您好一些吧。”
    “呵呵,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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