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信了乔大川的话:“你真的不抓我?”乔大川离开了墙边:“是的。不过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三夫人说:“你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做到。”乔大川走到桌子,但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说:“希望你以后不要把我帮你离开的事告诉任何人。”他怕三夫人说多想,又开始诉苦:“我不像你,至少还有个家人。我什么都没有了,自小在子龙寨长大的,离开那里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几句话说完,三夫人反倒开始担心他,说:“你抓不回我去,怎么跟寨子里交代?”乔大川心说,我的目的就不是来抓你的,什么交代不交代的。他随便找个理由:“没啥,就说没找到呗。”三夫人问他:“你这样能骗得了三当家的吗?”乔大川不知道怎么又扯到白孤庸了,说:“应该可以的。”三夫人提醒他:“他可已经知道我住在哪里了。”乔大川心里一惊,脱口而出:“他知道了?”三夫人听他的语气就明白,白孤庸没有告诉乔大川。
    她开始有些怜悯他了,无父无母的,娶了那样一个女人,孟赛江还一味的偏帮,现在连寨子里的兄弟都开始对他有所隐瞒,看来他在寨子里的日子真不好过。
    三夫人说:“不错,昨天中午我还碰到他在巷子里,虽然当时他没有立刻抓我,但他既然出现在这里,那说明应该知道个大概了。”乔大川更加惊讶,自己昨天中午竟然没有看到白孤庸,那么他看到自己了没有啊,乔大川满脸担忧全看在三夫人眼里。三夫人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乔大川挠了挠头,语气里失了淡定:“你遇到他是什么时辰?在哪里?”三夫人想了想:“具体时辰不记得了,是中午从外面买东西回来,从街上转进榴花巷的时候,在巷子里碰到的。”
    “榴花巷在哪?”
    “就是街口那里有好几条小巷子,那是其中的一条。”
    乔大川明白了正是自己跟丢三夫人的地方,那么他们是在进入巷子里才见到的。他庆幸自己没有继续跟着,要不然准能和白孤庸撞个正着,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如此看来白孤庸并没有发现自己。他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他想不明白白孤庸去榴花巷干什么呀?反正他不相信这个时候会是来抓三夫人的。
    三夫人看他的脸色缓和了,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怎么了?事情还有生机对吗?”乔大川不确定地说:“说不准,也许他根本不是来抓你的。”三夫人疑惑:“不是来抓我的,那他怎么来这了?”乔大川问:“你知道他从哪家出来的吗?”三夫人想了想:“我还真记不清了,不过那条巷子就没几户人家,一共不过三四户。”乔大川说:“那就好办了。”三夫人问道:“你要干什么?”乔大川说“明天我去查探一下就知道了。”临走时,对三夫人说:“你保重好自己。他们就算想抓你也不敢明着来的,在院子里养条狗吧,夜里有事还能叫唤两声。”三夫人没料到乔大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关心自己,心里顿时暖暖的。其实乔大川是怕她被别人抓走,虽然她给了承诺,谁知道这承诺在生死关头有几分用啊,但让他对一个熟悉的女人下杀手他还真做不到。
    第二天,乔大川去了榴花巷。榴花巷确实如三夫人所说只有四户人家的院门在巷子里,其他人家估计嫌巷子窄,把院门开到了另一边。四户里还有一户的房屋已经破败,没有人住了,就剩三户了。三户很好打听,一户住着一对老夫妻,一户住着三代同堂,还有一户是一个男人独居。乔大川很快把目光锁在了独居的男人。
    乔大川看着男人从院里出来,就在后面跟了上去,看他进了县府。想着如何打听出他的身份。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只有门口的守卫在那里,直接问他们不太可能。于是想了个办法,乔大川把头发弄乱,裤子弄得松垮,直愣愣地就往县府里走,俩个守卫一看,急忙把他拦住了,厉声问道:“你干什么的?”乔大川一副痞子像:“我找我叔的。”守卫说:“你叔?你叔是哪个?”乔大川指着里面:“就是刚进去的那个啊。”守卫说:“你说洪队长是你叔?”乔大川像刚反应过来一样:“你们说啥?他姓洪?他明明姓李啊。”守卫一听,满脸不耐烦:“你瞎说什么,那明明是保安队的洪队长,怎么就姓李了?”乔大川说:“我叔那就姓李,没错的。”守卫这下明白了,这人有点二,使劲推了他一把:“滚,滚,跑这来乱认什么亲戚啊。”乔大川转身离开,嘴角轻轻地上扬。
    乔大川去大街上找了个代人写信的文人,自己口述,那人稍加润色,写了一封信。写完后,文人给他读了一遍。乔大川觉得意思表达清楚了。在街边找了个十一二的小孩子,塞给他几十文钱,让他把信送到县长家里。
    乔大川断定洪兴邦就是白孤庸的‘情人’,他不知道白孤庸营救孟赛江的事,洪兴邦参与了多少,但他相信少了洪兴邦这个帮手,白孤庸的事进行得就会多些阻力,如果洪兴邦出事,白孤庸一定会分心的。那他就有更多时间来想办法如何解决掉孟赛江。当然最好是县长那边为了自己的名声,亲自出手把洪兴邦跟白孤庸一起解决了,那孟赛江就绝没机会离开凌水了。
    乔大川想的不错,县长看到那封信后真的出手了,但他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还有更多的东西。
    县长从县府回到家里,老管家就把收到的信递了上来。县长看了看信封上什么都没写,口气不悦地说:“谁这么无聊,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管家说:“来得是个孩子,他说您一定要看,否则后悔莫及。”县长面色一沉,从抽屉里拿出副手套戴上,这是县长多年的习惯了,只要来历不明的东西绝不直接触碰。把信慢慢地打开,看完里面的内容,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内心其实已经翻江倒海了。
    这件事都已经尘封这么多年了,现在竟然有人重提,还把洪兴邦跟子龙寨里姓白的扯到了一起,看来这写信的人知道的不少。还有那个什么子龙寨的二当家的真的被周南抓到了?如果真的,自己怎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那个二当家的知道些什么?他又跟周南说了什么?
    县长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脑袋,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他脑仁发疼。他定了定神,把信又重新读了一遍。看到里面提到子龙寨的二当家的被关在禄丰路二号。他决定先探查一下事情的真伪,于是问老管家:“老于,周团长夫人那边谁在伺候着呢?”老管家想了想:“没什么人伺候,周团长一个都没有留。”县长心想周南倒是利索,那自己的人一个都用不上了,现在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进到院子里,派谁去合适呢。他思索着,无意地重复了一句:“一个都没有留下?”老管家说:“是啊。”说完,他忽然想起来了,“不是,他们把扫地的聋伯留下了。”县长来了兴趣:“聋伯?那是哪个?”管家说:“老爷忘了,咱们刚来凌水那会儿,钱少势单,雇不起那些年轻力壮的,就只有这个天生聋哑的,找不到活计,来给咱们做了帮工。”县长忽然想起来了:“哦,就是那个家里有个瘫女人,还有一个聋儿子的。”管家点点头:“是。”县长感慨:“这些年他做事倒是尽心尽力的。”管家表示赞同:“是啊。”县长对管家说:“你明天把他叫到这边来吧,该给他提提工钱了。”管家看县长的眼神,立刻会意了:“老于知道了。”县长补充说:“记得要秘密的,千万别让旁人知道,容易被人误会。”管家说:“老爷您放心,老于会做好的。”说着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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