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了一日,几人便继续赶路。
等到了西戎之后,也已经是一月之后,姬惢瞧着不同与大焱风情的西戎京都,抬眸看着这传承了千年的秦家高门,便想起了姬家,自然是不同的。
她站在府外,盯着那秦府二字看了许久,也不知为何,生出了一声感叹。
秦葻与慕凌睿得了消息出了府,待看见慕梓烟时,二人自是欢喜不已。
“大姐二姐。”秦葻匆忙上前,握着二人的手。
慕凌睿站在她的身侧,“妹妹。”
“二哥,三妹妹。”慕梓烟看着二人,接着说道,“先入府再说。”
“好。”几人便一同入了府。
等行至厅堂之后,秦葻坐在慕梓烟的身侧,嘴角难掩笑意,“大姐,二姐,你们都回来了,我这心也踏实了。”
“有二哥在,三妹妹的心难道不踏实?”慕梓烟反问道。
秦葻摇晃着慕梓烟的手臂,“大姐,自然踏实,不过总是有些担心罢了。”
“妹妹,我收到你传来的消息,便着手去安排了,不过这宫里头怕是不对劲。”慕凌睿看着她说道。
“慕容狄当真病了?”慕梓烟知晓慕容狄是装的,不过过了这么久,他却丝毫没所有动静,这不免让她觉得奇怪。
“没有。”慕凌睿摇头道,“不过瞧着倒是有些古怪。”
“古怪?”慕梓烟沉默了一会,“有何古怪的?”
“你入宫瞧瞧便知道了。”慕凌睿面露难色地说道。
慕梓烟见他如此说,显然知晓慕容狄怕是另有所图,她沉默了一会,“秦邧那处?”
“到底是一早便预谋好的,这朝堂之人也分成了两派。”慕凌睿接着说道,“我也不好掺和进去,也只是守着秦家,而后带着你派来的人入宫。”
“恩。”慕梓烟微微点头,“看来慕容家的家庙那处出了事儿。”
“跟家庙有关?”慕凌睿见慕梓烟如此说,沉吟了一会,“倘若真的与家庙有关的话,慕容狄怕是有把柄被拿捏住了。”
“怕就怕秦邧闯入了家庙里头,毕竟他也是慕容家的人。”慕梓烟低声道,“只是既然秦邧入得了家庙,为何当初还会煞费苦心地前去寻呢?”
“这……”慕凌睿见慕梓烟如此说,也觉得有些奇怪。
慕梓烟沉默了良久,沉思了许久。
秦葻看向秦湘,接着转眸看着一旁的姬惢,此刻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她冲着姬惢笑了笑,接着便凑了过去。
姬惢微微颔首,二人便嘀咕起来。
秦湘也不多言,一心想着秦邧的事情,似是想到了什么,转眸看着慕梓烟说道,“大姐,秦邧即便是遗腹子,怕是也不可能知道家庙。”
“是吗?”慕梓烟想了一会,接着说道,“我反倒觉得事情似乎并未那么简单。”
“不简单?”秦湘盯着慕梓烟看了半晌,而后又说道,“难道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人暗中操纵着。”
“恩。”慕梓烟点头,突然灵光一闪,眸低一暗,接着起身,“我先去洗漱,然后入宫。”
“表姐,我要去吗?”姬惢连忙起身问道。
“你待着便是,我跟二哥过去。”慕梓烟淡淡道,接着起身便朝着东院去了。
秦葻握着姬惢的手说道,“大姐定然想到了什么,你安心地待着便是。”
“好。”姬惢点头,便也不多想。
慕凌睿转眸看着秦葻道,“这你该有伴了。”
“是啊,也不必整日儿守着你了。”秦葻笑吟吟道。
秦湘看着二人,摇头道,“真是不知羞。”
“二姐。”秦葻连忙拽着秦湘,“我陪你回去。”
“如今知道害臊了?”秦湘一面打趣,一面任由着秦葻拽着离去。
姬惢便也跟着走了,只留慕凌睿一人待着,抬眸看着空荡荡的厅堂,无奈地叹了口气。
慕梓烟跟前并未跟着伺候的丫头,也便乐得自在,自行收拾之后,便出了屋子。
慕凌睿已经等着,见她倒是独来独往惯了,不由地一笑,“如今没有贴心地丫头伺候着,妹妹倒是没有一点的不自在。”
“在家里头,倒是不用那般拘束。”慕梓烟低笑道,便与慕凌睿向前走着,“二哥,你且说说,这些时日待在秦家如何?”
“那妹妹回了姬家呢?”慕凌睿温声问道。
“不过是匆匆去了几日,反倒是明白了不少的道理。”慕梓烟如实地回道。
“我反倒觉得这里倘若没有那些纷扰,倒是个修身养性之地。”慕凌睿也笑着回道。
“日后这秦家可是要靠二哥跟三妹妹了。”慕梓烟低声道。
“看来妹妹是想要舍弃秦家,回姬家去了。”慕凌睿打趣道。
慕梓烟叹了口气,“总归是要回去的。”
“我如今也能明白祖父当初为何要阻止你回去了。”慕凌睿看着她说道。
“不过……”慕梓烟倘若真的回了姬家,怕是不能出来。
“你是担心,自己出不来,而皇上妹夫便也要陪着你前去,到时候北青该如何?”慕凌睿一语道破。
慕梓烟轻笑了一声,“原来最了解我的是二哥。”
“你顾虑的太多了。”慕凌睿淡淡道,“你何苦想那么多?他若是在意你,必定会舍弃所有,倘若放不那身份,那又有什么资格守着你?”
慕梓烟看着慕凌睿,想了一会,“三妹妹交给二哥,我自是放心了。”
“你这傻丫头。”慕凌睿哭笑不得道,“到底我是你哥哥,如今你反倒像个老婆婆了。”
“这可不是?”慕梓烟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眼瞧着我这侄子侄女都越发多了,不知二哥与三妹妹何时也能再给我添两个。”
“那也要看何时秦家能够安定了。”慕凌睿知晓慕梓烟的话语中,显然是要将秦家交给他,如此一来,他自然要待在西戎了,只是看着慕梓烟,却又觉得这份担子太过于重。
“会很快。”慕梓烟笑着说道。
“不过秦邧那处,我瞧着二妹妹似乎还是放不。”慕凌睿与慕梓烟上了马车,低声说道。
“二哥瞧出来了?”慕梓烟挑眉道。
“恩。”慕凌睿点头道,“适才你我提起秦邧的时候,我瞧见她眼神不对。”
“哎。”慕梓烟叹了口气,“终究是心结难除。”
“想来这次也该死心了。”慕凌睿到底是经历过的,故而看见秦湘也跟着来,也便猜中了一些,适才瞧着秦湘的神色,便越发地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如今见慕梓烟这样说,便知晓秦湘此次前来是为了秦邧,只是他却觉得想要死心,怕是会很难,只盼望着到时候能够看顾着秦湘,莫要出了什么意外的好。
慕梓烟也有此担心,但是倘若不让秦湘前来,她很清楚,秦湘会偷偷地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她怕是要真的后悔了。
二人闲聊着,不知不觉便入了宫,因着慕梓烟手中的令牌,入宫自是畅通无阻,等到了慕容狄的寝宫,等入内之后,便见慕容狄惬意地躺在方榻上,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远处的脚步声,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眸,慢悠悠地起身,看着慕梓烟的时候,勾唇一笑。
“来了。”自然地开口,便等着她上前。
慕梓烟见他如此,淡淡地挑眉,接着冷笑了一声,“倒是自在的很。”
“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慕容狄不以为然地说道,等慕梓烟坐之后,这才开口道,“听说你将轩辕烨甩了?”
“道听途说。”慕梓烟嘴角噙着笑意,不以为然道。
“果真有此事的话,不若你便留在我身边如何?反正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慕容狄调笑地说道。
慕梓烟斜睨着他,“那可不成。”
“难不成你瞧上那个小白脸?”慕容狄说着,手中的金樽已经飞了出去,穿透天顶,接着便见一道身影翩然落。
“这倒是新鲜。”姬安手中握着那金樽,接着随意一挥,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原先的位置,他慢悠悠地坐在一旁,嘴角斜勾着,魅惑十足地看向慕容狄。
慕容狄冷笑了一声,却也不答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慕梓烟。
慕凌睿看着眼前的二人,想着正主还没有来,这二人暗中这般较劲又有何意?随即便摇着头,装作不知。
慕梓烟垂眸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而后说道,“家庙出事了?”
慕容狄微微一顿,见慕梓烟冷不丁地启唇,直中要害,他嘴角一撇,而后说道,“明知故问。”
“秦邧说什么了?”慕梓烟继续问道。
“禅位。”慕容狄淡淡道。
“看来他拿捏的是你的命脉。”慕梓烟盯着他说道。
“恩。”慕容狄收敛了笑意,“如今家庙都在他的手里,倘若我不答应的话,他想要毁了一如反掌。”
“慕容家的祖祖辈辈可都活在那里。”慕梓烟知晓,虽然西戎是慕容家的,可是慕容家其他的族人却都生活在那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头,与世无争,却也世世代代守着慕容家的命脉,只是如今秦邧已经寻到了慕家的命脉,倘若慕容狄不从的话,那么慕容家的命脉也会随之毁灭,这无疑是要将慕容狄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慕容狄沉默了良久,冷笑道,“秦邧到底是抓住了我的命脉。”
慕梓烟知晓慕容狄早已经想好了对付秦邧的计策,可是未料到最后还是被秦邧拿捏住了短处,使得他如今停滞不前,也只能这样耗着。
“最后期限是多久?”慕梓烟看着他问道。
“半月之后。”慕容狄看着她说道,“不过你如今来了,估计那时间会缩短。”
“难道没有其他的法子?”慕梓烟缓缓地起身,“一定还会有法子的。”
“臭丫头,你还是回去吧,这皇位我并不在意。”慕容狄摆手道,“只是我即便将这皇位拱手让人,也不可能让给他。”
“你倒是有出息的很。”慕梓烟冷哼了一声,接着转身向外走去,“你最好将最后的法子说出来。”
“你走吧。”慕容狄看着她便这样走了,扬声道。
姬安看着慕容狄那眸低地无奈,接着又看向慕梓烟的背影,眸低闪过一抹狡黠,接着起身便跟着慕梓烟离开。
慕凌睿走在慕梓烟的另一侧,“妹妹,你是说皇上要独自面对?”
“恩。”慕梓烟点头,“这法子怕是要了他的命。”
“要命?”慕凌睿眉头微蹙,接着说道,“难道避不过这一劫了?”
“不知。”慕梓烟想起金枝所言,慕容狄会有一劫,而且是生死攸关的大劫,她双眸一冷,到底是灵验了。
姬安在一旁嗤笑了一声,“他的死活与你何干?”
“他因为我受了无妄之灾。”慕梓烟淡淡道。
“少来这一套。”姬安拦住慕梓烟的去路,“这天有多少事,你又能管多少?”
“我只管我能管得了的,我不得不管的。”慕梓烟看着姬安说道,“也许你觉得我不过是一介女流,本应该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可是倘若我真的那般安分了,我如今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这一路走来,算计我的,算计我身边的人的事情还少?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面前都死了,而我却无能为力?”
姬安嘴角一撇,“你永远都是这样,当初你救轩辕烨的时候,可曾管过姬家的死活?可曾想过自己因为救轩辕烨,而让多少人受了无妄之灾?”
“所以这是我该还的。”慕梓烟深吸了一口,突然自嘲起来,“我这一生,原本以为是复仇的,到头来齐氏是还债的。”
姬安听着她的话,也不知怎得,突然烦躁起来,“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是要将自己再次地搭进去?”
“姬安,你很清楚,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慕梓烟直视着他,“你以为用自己的命来成全我,我就会感激你?”
“谁让你感激了?”姬安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
慕凌睿还从未见过慕梓烟与人这般争执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过了半晌直等到慕梓烟渐渐地冷静来,他才走上前去说道,“妹妹,他不过是担心你。”
“我知道。”慕梓烟抬眸看着前方,“可是二哥,你可知晓我也有难言之隐,眼瞧着真相一步一步地接近了,难不成让我在这个时候放弃?让我不管大家的死活?”
“我还是那句话,不论你做什么,二哥都会站在你这边。”慕凌睿抬起手拍着她的肩膀,“妹妹,我知晓你是个有主意的,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二哥。”慕梓烟露出一抹浅笑,“我们先回去吧。”
“恩。”慕凌睿低声应道,便随着慕梓烟一同出了宫。
等回了秦家,慕梓烟回了东院,慕凌睿则是去了秦葻那处。
姬惢与秦湘二人也回了屋子各自去歇息了。
慕梓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一旁的松柏,月色朦胧,夜雾深深,笼罩在略显单薄的身姿上透着孤冷地影子。
她转眸便瞧见姬安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一旁,将酒放,径自倒满,接着举起,“你的脾气就不能改改?”
“是我要改,还是你要改?”慕梓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姬安勾唇一笑,“你这性子,也不知吃了多少亏。”
“的确吃了不少的亏。”慕梓烟低笑了一声,“而且还很惨痛。”
“不过被你教训的人也不少吧?”姬安盯着那酒杯,而后说道,“我可还记得头一次瞧见你的时候,你正揪着一条蛇,绕在那短胳膊上,那蛇瞧着比你还长。”
“我想,那个时候我定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慕梓烟接着说道,“无知者无惧。”
“算你有自知自明。”姬安勾唇一笑,而后说道,“只是你当时并未杀了那蛇,反而与它有说有笑的。”
“是吗?”慕梓烟是一丁点记忆都没有,只听着姬安说着,接着问道,“看来那个时候的我,也算是早智了。”
“你是独自闯入姬家的。”姬安看着她说道,“倘若不是我发现了你,怕是没有人知晓你进来过。”
“什么?”慕梓烟放手中的酒杯,“你打算说了?”
“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姬安放酒杯,而后缓缓地起身,“如此良辰美景,只可惜……”
慕梓烟见姬安慢悠悠地起身,看着不远处,她适才因着太专注地想着姬安话中的意思,故而并未发现,有人正站在远处的屋檐上,月色洒落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折射出清冷地银光。
轩辕烨只是淡然地看着眼前对酒闲聊的二人,一时间心绪翻腾,只是瞧着她出神地看着前方,却不知在想什么,转眸却又冲着姬安浅浅一笑,二人相谈甚欢,他只觉得浑身的血脉倒流,隐藏与袖中的手也跟着紧握成拳,他差点失去理智。
姬安瞧着轩辕烨那杀人的眼神,嘴角勾起得意地笑意,慢悠悠地便消失在了轩辕烨的眼中。
慕梓烟未料到轩辕烨会出现在这里,她缓缓地起身,却见那抹身影已经飞落在她的面前,一手拽着她的手臂,一手顺势揽住她的腰际,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带着几分地霸道,却夹杂着浓浓地思念,还有一丝地惩罚,灵活地撬开她的唇齿,席卷着她唇齿间的美好,渐渐地将她的理智一点一点地拉回,却一点一点地涣散。
慕梓烟只觉得浑身不受控制地酸软成一片,毫无招架之力地靠在他的怀里,鼻翼间充斥着他独有的气息,感觉着那薄唇的温软,她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际,眯着眸子,任由着他为所欲为。
过了许久之后,二人低喘着气,轩辕烨依旧不肯松手,横抱着她转身入了屋子。
慕梓烟这才睁开双眸,双颊绯红,透着诱人的光泽,她抿了抿唇,只觉得双唇微微地红肿,瞧着轩辕烨那唇上沾染着露珠,透着旖旎的蛊惑。
她勾着他的颈项,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总归寻到了依靠之处,她气他,恼他,终究不及爱他的心。
轩辕烨将她小心地抱在怀里,二人便这样相互依偎着靠在软榻上,她盯着他看着,能够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她瞧着他千年不变的容颜,低声道,“你怎得来了?”
“北青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日后我便陪在你的身边可好?”轩辕烨轻声问道。
慕梓烟挑眉道,“你终于明白我的心了。”
“我一直都明白。”轩辕烨低声道,“只是当时我更害怕失去你。”
慕梓烟抬起手抚过他的脸颊,“我更害怕,可是那个时候心里总是过不去。”
“我知道。”轩辕烨抵着她的额头,“你气我,恼我,是应当的。”
“哼。”慕梓烟指尖勾着他的衣袖,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拥抱太温暖,让她太踏实,她一直想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们从成亲之后,却总是聚少离多,各自有着各自的责任,却也都在等着对方退让一步。
慕梓烟仰头看着他,“烨,你当真不告诉我?”
“烟儿。”轩辕烨轻声道,“我这样陪着你,不是更好?”
慕梓烟嘴角一撇,挑眉道,“你是如何想通的?”
“倘若我不来,日后怕是你的心里没有我的位子了。”轩辕烨浅啄着她的唇,想起适才她与姬安饮酒的情形,便嫉妒不已。
慕梓烟瞧见了他眸低溢满的醋意,她靠在他的怀里,“你说,当初我是不是觊觎你的美色,才不惜一切地救了你?”
轩辕烨明显一顿,接着抱紧她,“那我要好好地护着我的美貌。”
慕梓烟抬眸看着他,冷哼了一声,“烨,你何时变得这般没出息了?”
“但凡我有出息,你也不会气我恼我了。”轩辕烨觉得在她的面前,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慕梓烟只是轻轻地感叹着,她放不开的并非是他的隐瞒,而是因着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有了前世那般凄惨的遭遇,她期初的确气恼轩辕烨,明明知道,却还是骗了他,可是后来,她气的却是自己。
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当真要陪着我?”
“恩。”轩辕烨收拢手臂,“我要陪着你一生一世。”
“只有一生一世?”慕梓烟不满道。
“生生世世。”轩辕烨垂眸看着她。
慕梓烟轻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知晓他这些时日定然是连夜奔波,她自他的怀中离开,坐在软榻上,“那你可知我现在想什么?”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轩辕烨说着已经起身抱着她了软榻。
慕梓烟半眯着眸子看着他,嘴角勾起明媚地笑意,她爱过一个人,那便是轩辕烨,即便是前世,她想倘若自己与他相遇,也必定会爱上他,只是前世的轩辕烨究竟在何处呢?为何他们错过了呢?
慕梓烟一直在想着此事,只是越想,便觉得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她靠在他的怀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的不安来。
轩辕烨入了屏风,瞧着一早便准备的香汤,他将她放在一旁的长案上,轻柔地解着她身上的衣裙。
慕梓烟垂眸看着他,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起来,她抿着唇,双手放在两侧,只是凝视着他的容颜,这样俊美如玉的人,到底是如何养成的呢?
香肩半露,轩辕烨的目光追随着那白玉的肌肤,那清明的眸子一点一点地变得迷离起来,更是带着朦胧地诱惑,直等到外罩解开,露出圆润的香肩,他抬眸看着她,之所以一直不敢与她圆房,那是因为自己心中始终有着结,即便自己忍得痛苦,却也不敢亵渎了她。
慕梓烟之前不知,以为他是余毒未清,可是现在,她知晓倘若这件事情永远没有答案,他怕是不会动自己,只是如此想着,她的心便跟着一阵一阵地疼痛。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倾身而上,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这些年来,你便是这样惩罚着你自己?”
“烟儿。”轩辕烨抬起双手,不自觉地解开她的抹胸襦裙,一个旋身,便将放入了浴桶内,遮挡住了大片的肌肤。
青丝漂浮在水面上,他屈膝蹲在一旁,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白皙的容颜因着水雾镀上一层桃粉色,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耳际,将那青丝拢在身后,轻轻地划过青丝……
慕梓烟一顺不顺地看着他,双手握着他的另一只手,那宽阔厚实的掌心覆在她的脸颊上,她低笑道,“轩辕烨,你是傻子吗?”
“烟儿……”轩辕烨缓缓地倾身而上,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缓缓地向,吻过她的眉眼,直等到最后吻上了她的唇。
慕梓烟轻轻地圈着他的颈项,想要更深一步,却被轩辕烨巧妙地躲开,他只是蜻蜓点水般地落一个浅浅地吻,而后便舀着水,水珠滑过她的肩头,溅出晶莹的水花。
轩辕烨心无旁骛地她净身,而后便将她从浴桶内捞了出来,包裹着准备好的外袍抱着她出了屏风,而后小心地放在床榻上,掀起锦被盖着,垂眸看着她,“等我回来。”
“恩。”慕梓烟娇羞地应道,那杏眸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轩辕烨宠溺地轻笑着,在转身的那一刻,嘴角地笑意宛若朝露一般,清透醉人。
慕梓烟躺在床榻旁,听着那水花声,忍不住地浮想联翩起来,犹记得之前偷看他沐浴的情形,此刻她已经穿好了亵衣亵裤,躺在床榻上,心跳的极快。
她侧着身子,闭着双眸想着过往的种种,其实,她想要的不过是如此而已。
过了许久之后,便见轩辕烨穿着宽松地常服出来,依旧是一身雪白的长袍,腰间未束起,却也难掩他俊美的身姿,慕梓烟怔愣地看着,直等到他行至她的身旁,躺在一旁,她已经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当真想这样抱着我什么也不做?”慕梓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温度,试探地问道。
“恩。”轩辕烨点头,“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已经存着疑惑,你说过,我们之间总归是隔着一条鸿沟不是吗?”
“可是……”慕梓烟嘟囔道,“你要知道,我已经快二十了,往日我的生辰你都没有陪着我,你我成亲也快四年了,难不成你让我当老姑娘不成?”
“你怎会是老姑娘呢?”轩辕烨搂着她,“你是我的妻,是北青的皇后。”
“可是你我可没有夫妻之实。”慕梓烟觉得这等事情,也需要她来争取,难免有些心累。
轩辕烨见她委屈地看着自己,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一个吻,“我能忍住。”
慕梓烟冷哼了一声,两只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身上似有若无地游弋着,“我忍不住。”
轩辕烨愉悦地笑出声来,却将她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他忍得也很辛苦,可是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慕梓烟对上他溢满着爱意的眸子,嘟着嘴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傻丫头。”轩辕烨搂着她,“再等等,等到你我之间再无芥蒂,我都给你。”
慕梓烟冷哼道,“轩辕烨,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等到那一日,你给我?”轩辕烨退一步,笑着问道。
慕梓烟扭过头,闹着别扭,“想得美。”
轩辕烨低笑道,“那都依你。”
“我现在就要。”慕梓烟突然转过头,倔强地说道。
“既然你想……”轩辕烨欺身而上,低头凝视着她,“不能耍性子。”
“轩辕烨。”慕梓烟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着实无奈,她都这般主动了,他竟然还能够忍住。
轩辕烨见慕梓烟如此,笑着抬起手在她的额头敲了,接着便躺在一侧,抱着她哄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慕容狄的法子?”
“你知道?”慕梓烟的思绪成功地被转移了。
“恩。”轩辕烨点头,“明日我告诉你。”
“好。”慕梓烟乖顺地应道,接着便靠在他的怀里睡。
深夜,屋内寂静无声,轩辕烨却久久无法安睡,美人在怀,而且他如今还是热血方刚的年纪,适才被那般地撩拨,倘若不是他定力十足的话,早已经丢盔弃甲了,只是每每想起当年的事情,轩辕烨却还是压了那内心地狂热与悸动,舍不得伤害她。
轩辕烨透过月色看着怀中那恬静的容颜,嘴角勾起满足地笑意,倘若能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
他缓缓地转眸,看着窗外,树影婆娑,似是在诉说着这夜色的清冷,他缓缓地回眸,心里的浮躁渐渐地消散了不少,直等到最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便抱着她睡去。
次日一早,慕梓烟醒来之后,对上轩辕烨迷人的双眸,她揉了揉双眸,却不肯起身。
轩辕烨低声道,“该起身了。”
“不。”慕梓烟靠在他的身上,“我想再躺会。”
“好。”轩辕烨任由着她的胡闹,也只是轻声应道。
慕梓烟突然觉得自己幼稚起来,嘴角一撇,却也不在意地靠在他的怀里继续假寐。
轩辕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慕梓烟才不舍地起身,二人洗漱穿戴之后,便一同出了里间。
外头,姬惢瞧着眼前的轩辕烨,接着转眸看着秦葻与秦湘,“这便是皇上表姐夫吧。”
“姐夫。”秦湘与秦葻上前见礼。
慕凌睿瞧见轩辕烨的时候,并未惊讶,而是笑着拱手道,“妹夫。”
“倒是都齐了。”轩辕烨淡淡道,接着牵着慕梓烟坐,接着说道,“我如今的身份不便入宫,这些时日便陪着烟儿留在秦家。”
“皇上表姐夫对表姐真好。”姬惢这也是头一次见轩辕烨,上次轩辕烨前来的时候,她被关着呢,故而如今看着轩辕烨,当真是天人之姿,便忍不住地感叹道。
慕梓烟面色微红,难得露出羞赧之色,接着转眸斜睨了一眼轩辕烨,而后又说道,“二哥,秦邧的最终目的还是秦家,我们只要守着秦家便是。”
“妹妹放心。”慕凌睿点头,接着说道,“不过皇上那处?”
“自然有法子。”慕梓烟转眸看着轩辕烨,她可没有忘记昨夜轩辕烨所言。
轩辕烨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他凑近说道,“若是再看去,我也会害羞的。”
慕梓烟连忙瞪了他一眼,而后便转过头去。
秦葻瞧着二人这浓情蜜意的模样,低笑着,随即起身,“那我便不打扰姐夫跟姐姐亲热了。”
“三妹妹……”慕梓烟见秦葻也敢打趣她了,低声道。
秦葻笑着走上前去,微微福身,连忙出了屋子。
秦湘与慕凌睿相视而笑,便也一同离去。
姬惢自然也不便待着,笑吟吟地转身离开。
只留慕梓烟与轩辕烨,她抬起手朝着他的腰间掐了,“瞧瞧,我这姐姐的威严可是一点都没了。”
“我错了。”轩辕烨连忙认错道,接着便握着她的手,“好烟儿。”
慕梓烟冷哼了一声,抬眸看着他说道,“烨,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轩辕烨见自己的撒娇在她面前起不了作用,这心里也跟着别扭了起来,故意不解地问道。
慕梓烟咬了咬唇,觉得他这次回来,变得越发地无赖了。
轩辕烨低头仔细地把玩着她的手指,不厌其烦地掰扯着,直等到慕梓烟没了性子,他才开口道,“唯一的法子便是与秦邧同归于尽。”
“我也想到了,可是秦邧拿捏着慕容家,慕容狄即便要同归于尽,也要确保除了秦邧之外,无人敢再对慕容家动手。”慕梓烟任由着他把玩着,只觉得心头似是被羽毛划过,酥酥麻麻的。
轩辕烨看着她说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的,你都知道。”慕梓烟直言道。
“还有我不知道的。”轩辕烨看着她说道。
“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慕梓烟反问道。
二人便这样一问一答的,厅堂内的气氛也随之变换着,直等到最后,彼此沉默了许久,轩辕烨才开口道,“你何时养了这么多的势力,连带着北青都有你的眼线。”
慕梓烟低笑了一声,“十岁的时候。”
“除了现在出来的,可还有隐瞒?”轩辕烨继续问道。
“自然有。”慕梓烟看着他说道,“不过这些我是不能用的。”
“绝非到了最后一刻?”轩辕烨揽着她的腰际,低头看着她。
“恩。”慕梓烟点头,那些人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的生路,故而不能轻易地出现。
“你难道担心我护不住你?”轩辕烨勾起她的颚,周身的淡然气息渐渐地笼罩在她的全身,变得越发低沉,带着不可置疑的威慑。
慕梓烟眨了眨眼,接着说道,“有备无患。”
“烟儿,即便日后我当真护不住你,我也会给你留后路。”轩辕烨轻叹道,“倘若连你护不住,我又何苦活着?”
“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早在我当年为了救你而牺牲了自己之后,你便已经开始准备给我留退路了?”慕梓烟轻声问道。
“恩。”轩辕烨点头,“因为我一直以为我活不到现在。”
“那……”慕梓烟差点脱口而出,倘若真的如此,那么前世你给我留的退路又是什么呢?为何到了最后,我身边的人都死了?
轩辕烨见她只是看着自己,眸低闪过一抹黯然,却久久不曾开口。
“怎么了?”轩辕烨低声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给我留的后路是什么?”慕梓烟笑吟吟地问道。
“不能说。”轩辕烨勾唇浅笑,那眸低溢满了夺目的魅惑,“你放心,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
“即便没了你?”慕梓烟的声音透着几分地冷。
“是。”轩辕烨抱紧她,“不管是谁,只要敢算计你的,我都会亲手杀了。”
“那杀不了的呢?”慕梓烟一顺不顺地看着他,她能够看到轩辕烨从不曾露出的阴狠,还有那刻意隐藏地嗜血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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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西戎之后,也已经是一月之后,姬惢瞧着不同与大焱风情的西戎京都,抬眸看着这传承了千年的秦家高门,便想起了姬家,自然是不同的。
她站在府外,盯着那秦府二字看了许久,也不知为何,生出了一声感叹。
秦葻与慕凌睿得了消息出了府,待看见慕梓烟时,二人自是欢喜不已。
“大姐二姐。”秦葻匆忙上前,握着二人的手。
慕凌睿站在她的身侧,“妹妹。”
“二哥,三妹妹。”慕梓烟看着二人,接着说道,“先入府再说。”
“好。”几人便一同入了府。
等行至厅堂之后,秦葻坐在慕梓烟的身侧,嘴角难掩笑意,“大姐,二姐,你们都回来了,我这心也踏实了。”
“有二哥在,三妹妹的心难道不踏实?”慕梓烟反问道。
秦葻摇晃着慕梓烟的手臂,“大姐,自然踏实,不过总是有些担心罢了。”
“妹妹,我收到你传来的消息,便着手去安排了,不过这宫里头怕是不对劲。”慕凌睿看着她说道。
“慕容狄当真病了?”慕梓烟知晓慕容狄是装的,不过过了这么久,他却丝毫没所有动静,这不免让她觉得奇怪。
“没有。”慕凌睿摇头道,“不过瞧着倒是有些古怪。”
“古怪?”慕梓烟沉默了一会,“有何古怪的?”
“你入宫瞧瞧便知道了。”慕凌睿面露难色地说道。
慕梓烟见他如此说,显然知晓慕容狄怕是另有所图,她沉默了一会,“秦邧那处?”
“到底是一早便预谋好的,这朝堂之人也分成了两派。”慕凌睿接着说道,“我也不好掺和进去,也只是守着秦家,而后带着你派来的人入宫。”
“恩。”慕梓烟微微点头,“看来慕容家的家庙那处出了事儿。”
“跟家庙有关?”慕凌睿见慕梓烟如此说,沉吟了一会,“倘若真的与家庙有关的话,慕容狄怕是有把柄被拿捏住了。”
“怕就怕秦邧闯入了家庙里头,毕竟他也是慕容家的人。”慕梓烟低声道,“只是既然秦邧入得了家庙,为何当初还会煞费苦心地前去寻呢?”
“这……”慕凌睿见慕梓烟如此说,也觉得有些奇怪。
慕梓烟沉默了良久,沉思了许久。
秦葻看向秦湘,接着转眸看着一旁的姬惢,此刻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她冲着姬惢笑了笑,接着便凑了过去。
姬惢微微颔首,二人便嘀咕起来。
秦湘也不多言,一心想着秦邧的事情,似是想到了什么,转眸看着慕梓烟说道,“大姐,秦邧即便是遗腹子,怕是也不可能知道家庙。”
“是吗?”慕梓烟想了一会,接着说道,“我反倒觉得事情似乎并未那么简单。”
“不简单?”秦湘盯着慕梓烟看了半晌,而后又说道,“难道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人暗中操纵着。”
“恩。”慕梓烟点头,突然灵光一闪,眸低一暗,接着起身,“我先去洗漱,然后入宫。”
“表姐,我要去吗?”姬惢连忙起身问道。
“你待着便是,我跟二哥过去。”慕梓烟淡淡道,接着起身便朝着东院去了。
秦葻握着姬惢的手说道,“大姐定然想到了什么,你安心地待着便是。”
“好。”姬惢点头,便也不多想。
慕凌睿转眸看着秦葻道,“这你该有伴了。”
“是啊,也不必整日儿守着你了。”秦葻笑吟吟道。
秦湘看着二人,摇头道,“真是不知羞。”
“二姐。”秦葻连忙拽着秦湘,“我陪你回去。”
“如今知道害臊了?”秦湘一面打趣,一面任由着秦葻拽着离去。
姬惢便也跟着走了,只留慕凌睿一人待着,抬眸看着空荡荡的厅堂,无奈地叹了口气。
慕梓烟跟前并未跟着伺候的丫头,也便乐得自在,自行收拾之后,便出了屋子。
慕凌睿已经等着,见她倒是独来独往惯了,不由地一笑,“如今没有贴心地丫头伺候着,妹妹倒是没有一点的不自在。”
“在家里头,倒是不用那般拘束。”慕梓烟低笑道,便与慕凌睿向前走着,“二哥,你且说说,这些时日待在秦家如何?”
“那妹妹回了姬家呢?”慕凌睿温声问道。
“不过是匆匆去了几日,反倒是明白了不少的道理。”慕梓烟如实地回道。
“我反倒觉得这里倘若没有那些纷扰,倒是个修身养性之地。”慕凌睿也笑着回道。
“日后这秦家可是要靠二哥跟三妹妹了。”慕梓烟低声道。
“看来妹妹是想要舍弃秦家,回姬家去了。”慕凌睿打趣道。
慕梓烟叹了口气,“总归是要回去的。”
“我如今也能明白祖父当初为何要阻止你回去了。”慕凌睿看着她说道。
“不过……”慕梓烟倘若真的回了姬家,怕是不能出来。
“你是担心,自己出不来,而皇上妹夫便也要陪着你前去,到时候北青该如何?”慕凌睿一语道破。
慕梓烟轻笑了一声,“原来最了解我的是二哥。”
“你顾虑的太多了。”慕凌睿淡淡道,“你何苦想那么多?他若是在意你,必定会舍弃所有,倘若放不那身份,那又有什么资格守着你?”
慕梓烟看着慕凌睿,想了一会,“三妹妹交给二哥,我自是放心了。”
“你这傻丫头。”慕凌睿哭笑不得道,“到底我是你哥哥,如今你反倒像个老婆婆了。”
“这可不是?”慕梓烟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眼瞧着我这侄子侄女都越发多了,不知二哥与三妹妹何时也能再给我添两个。”
“那也要看何时秦家能够安定了。”慕凌睿知晓慕梓烟的话语中,显然是要将秦家交给他,如此一来,他自然要待在西戎了,只是看着慕梓烟,却又觉得这份担子太过于重。
“会很快。”慕梓烟笑着说道。
“不过秦邧那处,我瞧着二妹妹似乎还是放不。”慕凌睿与慕梓烟上了马车,低声说道。
“二哥瞧出来了?”慕梓烟挑眉道。
“恩。”慕凌睿点头道,“适才你我提起秦邧的时候,我瞧见她眼神不对。”
“哎。”慕梓烟叹了口气,“终究是心结难除。”
“想来这次也该死心了。”慕凌睿到底是经历过的,故而看见秦湘也跟着来,也便猜中了一些,适才瞧着秦湘的神色,便越发地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如今见慕梓烟这样说,便知晓秦湘此次前来是为了秦邧,只是他却觉得想要死心,怕是会很难,只盼望着到时候能够看顾着秦湘,莫要出了什么意外的好。
慕梓烟也有此担心,但是倘若不让秦湘前来,她很清楚,秦湘会偷偷地过来,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她怕是要真的后悔了。
二人闲聊着,不知不觉便入了宫,因着慕梓烟手中的令牌,入宫自是畅通无阻,等到了慕容狄的寝宫,等入内之后,便见慕容狄惬意地躺在方榻上,半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远处的脚步声,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眸,慢悠悠地起身,看着慕梓烟的时候,勾唇一笑。
“来了。”自然地开口,便等着她上前。
慕梓烟见他如此,淡淡地挑眉,接着冷笑了一声,“倒是自在的很。”
“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慕容狄不以为然地说道,等慕梓烟坐之后,这才开口道,“听说你将轩辕烨甩了?”
“道听途说。”慕梓烟嘴角噙着笑意,不以为然道。
“果真有此事的话,不若你便留在我身边如何?反正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慕容狄调笑地说道。
慕梓烟斜睨着他,“那可不成。”
“难不成你瞧上那个小白脸?”慕容狄说着,手中的金樽已经飞了出去,穿透天顶,接着便见一道身影翩然落。
“这倒是新鲜。”姬安手中握着那金樽,接着随意一挥,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原先的位置,他慢悠悠地坐在一旁,嘴角斜勾着,魅惑十足地看向慕容狄。
慕容狄冷笑了一声,却也不答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慕梓烟。
慕凌睿看着眼前的二人,想着正主还没有来,这二人暗中这般较劲又有何意?随即便摇着头,装作不知。
慕梓烟垂眸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而后说道,“家庙出事了?”
慕容狄微微一顿,见慕梓烟冷不丁地启唇,直中要害,他嘴角一撇,而后说道,“明知故问。”
“秦邧说什么了?”慕梓烟继续问道。
“禅位。”慕容狄淡淡道。
“看来他拿捏的是你的命脉。”慕梓烟盯着他说道。
“恩。”慕容狄收敛了笑意,“如今家庙都在他的手里,倘若我不答应的话,他想要毁了一如反掌。”
“慕容家的祖祖辈辈可都活在那里。”慕梓烟知晓,虽然西戎是慕容家的,可是慕容家其他的族人却都生活在那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头,与世无争,却也世世代代守着慕容家的命脉,只是如今秦邧已经寻到了慕家的命脉,倘若慕容狄不从的话,那么慕容家的命脉也会随之毁灭,这无疑是要将慕容狄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慕容狄沉默了良久,冷笑道,“秦邧到底是抓住了我的命脉。”
慕梓烟知晓慕容狄早已经想好了对付秦邧的计策,可是未料到最后还是被秦邧拿捏住了短处,使得他如今停滞不前,也只能这样耗着。
“最后期限是多久?”慕梓烟看着他问道。
“半月之后。”慕容狄看着她说道,“不过你如今来了,估计那时间会缩短。”
“难道没有其他的法子?”慕梓烟缓缓地起身,“一定还会有法子的。”
“臭丫头,你还是回去吧,这皇位我并不在意。”慕容狄摆手道,“只是我即便将这皇位拱手让人,也不可能让给他。”
“你倒是有出息的很。”慕梓烟冷哼了一声,接着转身向外走去,“你最好将最后的法子说出来。”
“你走吧。”慕容狄看着她便这样走了,扬声道。
姬安看着慕容狄那眸低地无奈,接着又看向慕梓烟的背影,眸低闪过一抹狡黠,接着起身便跟着慕梓烟离开。
慕凌睿走在慕梓烟的另一侧,“妹妹,你是说皇上要独自面对?”
“恩。”慕梓烟点头,“这法子怕是要了他的命。”
“要命?”慕凌睿眉头微蹙,接着说道,“难道避不过这一劫了?”
“不知。”慕梓烟想起金枝所言,慕容狄会有一劫,而且是生死攸关的大劫,她双眸一冷,到底是灵验了。
姬安在一旁嗤笑了一声,“他的死活与你何干?”
“他因为我受了无妄之灾。”慕梓烟淡淡道。
“少来这一套。”姬安拦住慕梓烟的去路,“这天有多少事,你又能管多少?”
“我只管我能管得了的,我不得不管的。”慕梓烟看着姬安说道,“也许你觉得我不过是一介女流,本应该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可是倘若我真的那般安分了,我如今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这一路走来,算计我的,算计我身边的人的事情还少?难道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面前都死了,而我却无能为力?”
姬安嘴角一撇,“你永远都是这样,当初你救轩辕烨的时候,可曾管过姬家的死活?可曾想过自己因为救轩辕烨,而让多少人受了无妄之灾?”
“所以这是我该还的。”慕梓烟深吸了一口,突然自嘲起来,“我这一生,原本以为是复仇的,到头来齐氏是还债的。”
姬安听着她的话,也不知怎得,突然烦躁起来,“你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是要将自己再次地搭进去?”
“姬安,你很清楚,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慕梓烟直视着他,“你以为用自己的命来成全我,我就会感激你?”
“谁让你感激了?”姬安向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
慕凌睿还从未见过慕梓烟与人这般争执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过了半晌直等到慕梓烟渐渐地冷静来,他才走上前去说道,“妹妹,他不过是担心你。”
“我知道。”慕梓烟抬眸看着前方,“可是二哥,你可知晓我也有难言之隐,眼瞧着真相一步一步地接近了,难不成让我在这个时候放弃?让我不管大家的死活?”
“我还是那句话,不论你做什么,二哥都会站在你这边。”慕凌睿抬起手拍着她的肩膀,“妹妹,我知晓你是个有主意的,否则,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二哥。”慕梓烟露出一抹浅笑,“我们先回去吧。”
“恩。”慕凌睿低声应道,便随着慕梓烟一同出了宫。
等回了秦家,慕梓烟回了东院,慕凌睿则是去了秦葻那处。
姬惢与秦湘二人也回了屋子各自去歇息了。
慕梓烟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一旁的松柏,月色朦胧,夜雾深深,笼罩在略显单薄的身姿上透着孤冷地影子。
她转眸便瞧见姬安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一旁,将酒放,径自倒满,接着举起,“你的脾气就不能改改?”
“是我要改,还是你要改?”慕梓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姬安勾唇一笑,“你这性子,也不知吃了多少亏。”
“的确吃了不少的亏。”慕梓烟低笑了一声,“而且还很惨痛。”
“不过被你教训的人也不少吧?”姬安盯着那酒杯,而后说道,“我可还记得头一次瞧见你的时候,你正揪着一条蛇,绕在那短胳膊上,那蛇瞧着比你还长。”
“我想,那个时候我定然是天不怕地不怕。”慕梓烟接着说道,“无知者无惧。”
“算你有自知自明。”姬安勾唇一笑,而后说道,“只是你当时并未杀了那蛇,反而与它有说有笑的。”
“是吗?”慕梓烟是一丁点记忆都没有,只听着姬安说着,接着问道,“看来那个时候的我,也算是早智了。”
“你是独自闯入姬家的。”姬安看着她说道,“倘若不是我发现了你,怕是没有人知晓你进来过。”
“什么?”慕梓烟放手中的酒杯,“你打算说了?”
“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些。”姬安放酒杯,而后缓缓地起身,“如此良辰美景,只可惜……”
慕梓烟见姬安慢悠悠地起身,看着不远处,她适才因着太专注地想着姬安话中的意思,故而并未发现,有人正站在远处的屋檐上,月色洒落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折射出清冷地银光。
轩辕烨只是淡然地看着眼前对酒闲聊的二人,一时间心绪翻腾,只是瞧着她出神地看着前方,却不知在想什么,转眸却又冲着姬安浅浅一笑,二人相谈甚欢,他只觉得浑身的血脉倒流,隐藏与袖中的手也跟着紧握成拳,他差点失去理智。
姬安瞧着轩辕烨那杀人的眼神,嘴角勾起得意地笑意,慢悠悠地便消失在了轩辕烨的眼中。
慕梓烟未料到轩辕烨会出现在这里,她缓缓地起身,却见那抹身影已经飞落在她的面前,一手拽着她的手臂,一手顺势揽住她的腰际,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带着几分地霸道,却夹杂着浓浓地思念,还有一丝地惩罚,灵活地撬开她的唇齿,席卷着她唇齿间的美好,渐渐地将她的理智一点一点地拉回,却一点一点地涣散。
慕梓烟只觉得浑身不受控制地酸软成一片,毫无招架之力地靠在他的怀里,鼻翼间充斥着他独有的气息,感觉着那薄唇的温软,她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他的腰际,眯着眸子,任由着他为所欲为。
过了许久之后,二人低喘着气,轩辕烨依旧不肯松手,横抱着她转身入了屋子。
慕梓烟这才睁开双眸,双颊绯红,透着诱人的光泽,她抿了抿唇,只觉得双唇微微地红肿,瞧着轩辕烨那唇上沾染着露珠,透着旖旎的蛊惑。
她勾着他的颈项,不安的心在这一刻总归寻到了依靠之处,她气他,恼他,终究不及爱他的心。
轩辕烨将她小心地抱在怀里,二人便这样相互依偎着靠在软榻上,她盯着他看着,能够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她瞧着他千年不变的容颜,低声道,“你怎得来了?”
“北青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日后我便陪在你的身边可好?”轩辕烨轻声问道。
慕梓烟挑眉道,“你终于明白我的心了。”
“我一直都明白。”轩辕烨低声道,“只是当时我更害怕失去你。”
慕梓烟抬起手抚过他的脸颊,“我更害怕,可是那个时候心里总是过不去。”
“我知道。”轩辕烨抵着她的额头,“你气我,恼我,是应当的。”
“哼。”慕梓烟指尖勾着他的衣袖,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这样的拥抱太温暖,让她太踏实,她一直想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们从成亲之后,却总是聚少离多,各自有着各自的责任,却也都在等着对方退让一步。
慕梓烟仰头看着他,“烨,你当真不告诉我?”
“烟儿。”轩辕烨轻声道,“我这样陪着你,不是更好?”
慕梓烟嘴角一撇,挑眉道,“你是如何想通的?”
“倘若我不来,日后怕是你的心里没有我的位子了。”轩辕烨浅啄着她的唇,想起适才她与姬安饮酒的情形,便嫉妒不已。
慕梓烟瞧见了他眸低溢满的醋意,她靠在他的怀里,“你说,当初我是不是觊觎你的美色,才不惜一切地救了你?”
轩辕烨明显一顿,接着抱紧她,“那我要好好地护着我的美貌。”
慕梓烟抬眸看着他,冷哼了一声,“烨,你何时变得这般没出息了?”
“但凡我有出息,你也不会气我恼我了。”轩辕烨觉得在她的面前,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慕梓烟只是轻轻地感叹着,她放不开的并非是他的隐瞒,而是因着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有了前世那般凄惨的遭遇,她期初的确气恼轩辕烨,明明知道,却还是骗了他,可是后来,她气的却是自己。
她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道,“当真要陪着我?”
“恩。”轩辕烨收拢手臂,“我要陪着你一生一世。”
“只有一生一世?”慕梓烟不满道。
“生生世世。”轩辕烨垂眸看着她。
慕梓烟轻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知晓他这些时日定然是连夜奔波,她自他的怀中离开,坐在软榻上,“那你可知我现在想什么?”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轩辕烨说着已经起身抱着她了软榻。
慕梓烟半眯着眸子看着他,嘴角勾起明媚地笑意,她爱过一个人,那便是轩辕烨,即便是前世,她想倘若自己与他相遇,也必定会爱上他,只是前世的轩辕烨究竟在何处呢?为何他们错过了呢?
慕梓烟一直在想着此事,只是越想,便觉得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她靠在他的怀里,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的不安来。
轩辕烨入了屏风,瞧着一早便准备的香汤,他将她放在一旁的长案上,轻柔地解着她身上的衣裙。
慕梓烟垂眸看着他,呼吸变得有些粗重起来,她抿着唇,双手放在两侧,只是凝视着他的容颜,这样俊美如玉的人,到底是如何养成的呢?
香肩半露,轩辕烨的目光追随着那白玉的肌肤,那清明的眸子一点一点地变得迷离起来,更是带着朦胧地诱惑,直等到外罩解开,露出圆润的香肩,他抬眸看着她,之所以一直不敢与她圆房,那是因为自己心中始终有着结,即便自己忍得痛苦,却也不敢亵渎了她。
慕梓烟之前不知,以为他是余毒未清,可是现在,她知晓倘若这件事情永远没有答案,他怕是不会动自己,只是如此想着,她的心便跟着一阵一阵地疼痛。
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倾身而上,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这些年来,你便是这样惩罚着你自己?”
“烟儿。”轩辕烨抬起双手,不自觉地解开她的抹胸襦裙,一个旋身,便将放入了浴桶内,遮挡住了大片的肌肤。
青丝漂浮在水面上,他屈膝蹲在一旁,只是痴痴地看着她白皙的容颜因着水雾镀上一层桃粉色,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耳际,将那青丝拢在身后,轻轻地划过青丝……
慕梓烟一顺不顺地看着他,双手握着他的另一只手,那宽阔厚实的掌心覆在她的脸颊上,她低笑道,“轩辕烨,你是傻子吗?”
“烟儿……”轩辕烨缓缓地倾身而上,轻柔地吻着她的额头,缓缓地向,吻过她的眉眼,直等到最后吻上了她的唇。
慕梓烟轻轻地圈着他的颈项,想要更深一步,却被轩辕烨巧妙地躲开,他只是蜻蜓点水般地落一个浅浅地吻,而后便舀着水,水珠滑过她的肩头,溅出晶莹的水花。
轩辕烨心无旁骛地她净身,而后便将她从浴桶内捞了出来,包裹着准备好的外袍抱着她出了屏风,而后小心地放在床榻上,掀起锦被盖着,垂眸看着她,“等我回来。”
“恩。”慕梓烟娇羞地应道,那杏眸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轩辕烨宠溺地轻笑着,在转身的那一刻,嘴角地笑意宛若朝露一般,清透醉人。
慕梓烟躺在床榻旁,听着那水花声,忍不住地浮想联翩起来,犹记得之前偷看他沐浴的情形,此刻她已经穿好了亵衣亵裤,躺在床榻上,心跳的极快。
她侧着身子,闭着双眸想着过往的种种,其实,她想要的不过是如此而已。
过了许久之后,便见轩辕烨穿着宽松地常服出来,依旧是一身雪白的长袍,腰间未束起,却也难掩他俊美的身姿,慕梓烟怔愣地看着,直等到他行至她的身旁,躺在一旁,她已经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当真想这样抱着我什么也不做?”慕梓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温度,试探地问道。
“恩。”轩辕烨点头,“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已经存着疑惑,你说过,我们之间总归是隔着一条鸿沟不是吗?”
“可是……”慕梓烟嘟囔道,“你要知道,我已经快二十了,往日我的生辰你都没有陪着我,你我成亲也快四年了,难不成你让我当老姑娘不成?”
“你怎会是老姑娘呢?”轩辕烨搂着她,“你是我的妻,是北青的皇后。”
“可是你我可没有夫妻之实。”慕梓烟觉得这等事情,也需要她来争取,难免有些心累。
轩辕烨见她委屈地看着自己,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一个吻,“我能忍住。”
慕梓烟冷哼了一声,两只手不安分地在他的身上似有若无地游弋着,“我忍不住。”
轩辕烨愉悦地笑出声来,却将她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他忍得也很辛苦,可是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吗?
慕梓烟对上他溢满着爱意的眸子,嘟着嘴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傻丫头。”轩辕烨搂着她,“再等等,等到你我之间再无芥蒂,我都给你。”
慕梓烟冷哼道,“轩辕烨,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等到那一日,你给我?”轩辕烨退一步,笑着问道。
慕梓烟扭过头,闹着别扭,“想得美。”
轩辕烨低笑道,“那都依你。”
“我现在就要。”慕梓烟突然转过头,倔强地说道。
“既然你想……”轩辕烨欺身而上,低头凝视着她,“不能耍性子。”
“轩辕烨。”慕梓烟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着实无奈,她都这般主动了,他竟然还能够忍住。
轩辕烨见慕梓烟如此,笑着抬起手在她的额头敲了,接着便躺在一侧,抱着她哄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慕容狄的法子?”
“你知道?”慕梓烟的思绪成功地被转移了。
“恩。”轩辕烨点头,“明日我告诉你。”
“好。”慕梓烟乖顺地应道,接着便靠在他的怀里睡。
深夜,屋内寂静无声,轩辕烨却久久无法安睡,美人在怀,而且他如今还是热血方刚的年纪,适才被那般地撩拨,倘若不是他定力十足的话,早已经丢盔弃甲了,只是每每想起当年的事情,轩辕烨却还是压了那内心地狂热与悸动,舍不得伤害她。
轩辕烨透过月色看着怀中那恬静的容颜,嘴角勾起满足地笑意,倘若能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
他缓缓地转眸,看着窗外,树影婆娑,似是在诉说着这夜色的清冷,他缓缓地回眸,心里的浮躁渐渐地消散了不少,直等到最后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便抱着她睡去。
次日一早,慕梓烟醒来之后,对上轩辕烨迷人的双眸,她揉了揉双眸,却不肯起身。
轩辕烨低声道,“该起身了。”
“不。”慕梓烟靠在他的身上,“我想再躺会。”
“好。”轩辕烨任由着她的胡闹,也只是轻声应道。
慕梓烟突然觉得自己幼稚起来,嘴角一撇,却也不在意地靠在他的怀里继续假寐。
轩辕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慕梓烟才不舍地起身,二人洗漱穿戴之后,便一同出了里间。
外头,姬惢瞧着眼前的轩辕烨,接着转眸看着秦葻与秦湘,“这便是皇上表姐夫吧。”
“姐夫。”秦湘与秦葻上前见礼。
慕凌睿瞧见轩辕烨的时候,并未惊讶,而是笑着拱手道,“妹夫。”
“倒是都齐了。”轩辕烨淡淡道,接着牵着慕梓烟坐,接着说道,“我如今的身份不便入宫,这些时日便陪着烟儿留在秦家。”
“皇上表姐夫对表姐真好。”姬惢这也是头一次见轩辕烨,上次轩辕烨前来的时候,她被关着呢,故而如今看着轩辕烨,当真是天人之姿,便忍不住地感叹道。
慕梓烟面色微红,难得露出羞赧之色,接着转眸斜睨了一眼轩辕烨,而后又说道,“二哥,秦邧的最终目的还是秦家,我们只要守着秦家便是。”
“妹妹放心。”慕凌睿点头,接着说道,“不过皇上那处?”
“自然有法子。”慕梓烟转眸看着轩辕烨,她可没有忘记昨夜轩辕烨所言。
轩辕烨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他凑近说道,“若是再看去,我也会害羞的。”
慕梓烟连忙瞪了他一眼,而后便转过头去。
秦葻瞧着二人这浓情蜜意的模样,低笑着,随即起身,“那我便不打扰姐夫跟姐姐亲热了。”
“三妹妹……”慕梓烟见秦葻也敢打趣她了,低声道。
秦葻笑着走上前去,微微福身,连忙出了屋子。
秦湘与慕凌睿相视而笑,便也一同离去。
姬惢自然也不便待着,笑吟吟地转身离开。
只留慕梓烟与轩辕烨,她抬起手朝着他的腰间掐了,“瞧瞧,我这姐姐的威严可是一点都没了。”
“我错了。”轩辕烨连忙认错道,接着便握着她的手,“好烟儿。”
慕梓烟冷哼了一声,抬眸看着他说道,“烨,你还没说呢。”
“说什么?”轩辕烨见自己的撒娇在她面前起不了作用,这心里也跟着别扭了起来,故意不解地问道。
慕梓烟咬了咬唇,觉得他这次回来,变得越发地无赖了。
轩辕烨低头仔细地把玩着她的手指,不厌其烦地掰扯着,直等到慕梓烟没了性子,他才开口道,“唯一的法子便是与秦邧同归于尽。”
“我也想到了,可是秦邧拿捏着慕容家,慕容狄即便要同归于尽,也要确保除了秦邧之外,无人敢再对慕容家动手。”慕梓烟任由着他把玩着,只觉得心头似是被羽毛划过,酥酥麻麻的。
轩辕烨看着她说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查到的,你都知道。”慕梓烟直言道。
“还有我不知道的。”轩辕烨看着她说道。
“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慕梓烟反问道。
二人便这样一问一答的,厅堂内的气氛也随之变换着,直等到最后,彼此沉默了许久,轩辕烨才开口道,“你何时养了这么多的势力,连带着北青都有你的眼线。”
慕梓烟低笑了一声,“十岁的时候。”
“除了现在出来的,可还有隐瞒?”轩辕烨继续问道。
“自然有。”慕梓烟看着他说道,“不过这些我是不能用的。”
“绝非到了最后一刻?”轩辕烨揽着她的腰际,低头看着她。
“恩。”慕梓烟点头,那些人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的生路,故而不能轻易地出现。
“你难道担心我护不住你?”轩辕烨勾起她的颚,周身的淡然气息渐渐地笼罩在她的全身,变得越发低沉,带着不可置疑的威慑。
慕梓烟眨了眨眼,接着说道,“有备无患。”
“烟儿,即便日后我当真护不住你,我也会给你留后路。”轩辕烨轻叹道,“倘若连你护不住,我又何苦活着?”
“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早在我当年为了救你而牺牲了自己之后,你便已经开始准备给我留退路了?”慕梓烟轻声问道。
“恩。”轩辕烨点头,“因为我一直以为我活不到现在。”
“那……”慕梓烟差点脱口而出,倘若真的如此,那么前世你给我留的退路又是什么呢?为何到了最后,我身边的人都死了?
轩辕烨见她只是看着自己,眸低闪过一抹黯然,却久久不曾开口。
“怎么了?”轩辕烨低声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给我留的后路是什么?”慕梓烟笑吟吟地问道。
“不能说。”轩辕烨勾唇浅笑,那眸低溢满了夺目的魅惑,“你放心,我会让你好好地活着。”
“即便没了你?”慕梓烟的声音透着几分地冷。
“是。”轩辕烨抱紧她,“不管是谁,只要敢算计你的,我都会亲手杀了。”
“那杀不了的呢?”慕梓烟一顺不顺地看着他,她能够看到轩辕烨从不曾露出的阴狠,还有那刻意隐藏地嗜血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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