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驷的麻烦最终成为了坏事变好事的典范,白栋这个隐藏在白家老庄生孩子的老秦第一权臣被逼的不得不表了态,杜挚这个老秦的‘财神爷’更是当众认下了他这个‘外儿’,听说国夫人也在快马加鞭赶回栎阳,这时候如果还看不清楚形式,那也没资格在老秦朝堂上混了,早些回家种田才是正经。
    赢驷的屁股蛋儿被打得不轻,在卫鞅的亲自监督下施刑者不敢有丝毫放水,打得是棒棒着肉,赢驷硬生生咬住了嘴唇一声不吭,只是狠狠地望着卫鞅;白栋看得别过脸去,他是不忍心看赢驷受此酷刑,却也更不忍心看到卫鞅与未来秦君结下深仇,从此再无退身之路。
    路永远都是自己选得,既然是卫鞅的选择,白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与杜挚一起劝退众人,然后用一颗温柔的心去温暖屁股已经开花的小赢驷。秦惠文王本来就是个有些偏执狂的人,如果再有了少年时代的阴影,天知道日后的秦国会不会变得更为疯狂?
    至于那些看热闹的大臣们除了韩国夫人一派的几个坚定分子早就退去了,谁不知道今天在刑台上被打烂了屁股的很可能就是日〖%ding〖%diǎn〖%小〖%说,.2↗3.o︽后的帝君?这个时候被未来帝君记下自己的样子可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八十棒终于打完,赢虔表现的就像是老秦最硬的硬骨头,一张小脸儿明明已经疼得没了血色,却还是咬着牙对白栋说:“老师,我不疼!”
    杜挚抱着易儿坐在赢驷的身旁。‘父女’两个哭得哀哀欲绝。演戏要演足。老杜从来都是个好演员。
    “身体会疼没有关系,老师怕得是你心中之疼无法痊愈,你是日后要做君主的人,心中当含日月、吞汪洋,心中若常常衔恨,只会有碍大秦格局,你可明白?”
    白栋亲手接过命人回到白家老庄取的白药,在他的屁股上抹了厚厚的一层。又用纱布包了,这才亲手将赢驷抱了放在架床上,屁股受创本来不算什么大事,可若是伤得狠了也会影响到日后走路的姿态,这在普通人原本算不得什么,赢驷日后却是要做大秦国君的,若是仪容姿态有失也会有损国体,万万轻视不得。
    刑罚一完,卫鞅便已离开秦国大狱,他要将此事回禀嬴渠梁;你的儿子被我打了屁股。却保住了性命,此案定有蹊跷。只是西君白子都出了面,杜挚父女又是死证,臣下不会再追查此事,到此结案。
    嬴渠梁一定会收到手下的回报,可这并不妨碍他依足程序再回报一遍,这就是法家士子的风骨。
    望着卫鞅离去的身影,杜挚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面上露出凝重之色;这位老秦第一出名奸滑的臣子还是第一次真心佩服一个人,虽然在他看来卫鞅就是个傻子,可这个傻子却做出了让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比起卫鞅的坚持,他似乎越来越像个奸滑小人了。
    忍不住望了眼白栋,有这位白子‘陪绑’,杜挚感觉自己应该能够好过一些。
    “别看我,看了我也未必就能好受多少。至少在这件事上你我都算做了一回‘小人’,不过却是为大局考虑的小人。卫鞅作为秦国的大良造,这件事他做错了;可是身为一名法家传人,他却坚持了自己应有的坚持,他的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命人抬了赢驷去找秦越人医治,白栋拍拍杜挚的肩膀道:“今日你当众认了赢驷是你的外儿,日后你便是他的外父了,以你的精细圆滑,他日成就不可限量。你要记住一件事,这个富贵不是帝君给你的,不是我给你的,也不是赢驷给你的,而是卫鞅给你的,日后他若有难,你就应当报还今日的‘恩情’才是。”
    “卫鞅这种莽夫,白子还要救他?”
    “莽夫怎么了?有些事情你这种精细油滑的人偏偏做不来,就需要这种莽夫才成,若是没有他,老秦也不会只用了十年时间就变得如此强盛。难道只靠我写几首新诗、创造个新文体、开设个凤鸣书院就能让老秦变强?别开玩笑了!你我同为秦臣,当知卫鞅之德!”
    “白子可知道为何杜某愿意追随你?就算你让我收下一个可有可无的义女、做一回便宜外父、甚至在满朝文武的面前哭得像个傻瓜,我也无怨无悔......”
    “别说得这么动情,白子新语上的一些成语真是被你用活了。说重diǎn!”
    “因为白子总是能够为人考虑,心存仁厚,就算对敌人也是如此。”
    “被你夸得还真是有些开心,行了,别拍马屁了。还有啊,我眼中从来就没有什么敌人,至少在老秦没有,卫鞅也罢、章蝺也罢,说到底不过见识不同、政争有别而已,都是为了秦国,谁是谁的敌人?不要阴谋论!”
    白栋微微一笑:“其实真正的敌人从来都是躲藏在我们心里,你的心里、我的心里、卫鞅的心里,都有......”
    ***
    卜戎异赶回栎阳的时候,赢驷的屁股还没有痊愈,愤怒的母亲在狠狠瞪了白栋一眼后就策马扬鞭进了栎阳宫。
    有资格跟随她进入后宫的只有白栋这个‘白家叔叔’,这是早就与嬴渠梁商量过的,自从秦越人宣布赢驷的屁股将会留下终身难以消除的疤痕后,嬴渠梁拉着白栋密议了许久,宝贝儿子被打成这样,一个储君身份只怕很难消除卜戎异的怒火了,后宫若是有变,你小子万万不能置身事外!
    在老婆大人暴风骤雨般的怒斥下,嬴渠梁和白栋算是说破了嘴才勉强保住卫鞅,否则以卜戎异的性情会立刻去找卫鞅算账!草原上长大的小雏鹰现在已经成长为铁翅高举的老母鹰了,她会毫不犹豫撕下卫鞅的面皮!
    “细君,你先消消气,驷儿这次虽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却也让平安郎这小子表明了态度,加上甘家杜家的支持和你在巴蜀建立的不世奇功,储君之位非驷儿莫属,他不过挨了一顿棍棒而已,却换来储君之位,你就不能消消气儿?”
    “那是我的儿子!我儿子的屁股比储君之位还要宝贵!卫鞅的命我可以不要,他的屁股必须要打,打屁股的理由你来想!”
    卜戎异斜眼望着嬴渠梁,眉梢眼角杀气腾腾,秦军围困阆中时她甚至亲自到了战场上,而且箭无虚发连杀敌军十几人,如果不是秦观拼命劝阻她能率军杀进城里去,现在的秦国夫人俨然已经有了几分大将的威严。
    “嫂嫂,刚才在议论家事我不便插口,现在你要打大良造的屁股我就不能不说话了。卫鞅行事虽然过于狠厉了些,却是个理国的人才,怎可如此侮辱?何况现在还要靠他去完成迁都之事,栎阳毕竟不是长久定都之地,必须要迁去咸阳新都。这个地方我看过了,是个好去处,正是我大秦兴盛之基,可要做成这件事就要得罪人,如果没有卫鞅这种狠人谁能担承?所以就算是为了老秦的日后考虑,嫂嫂也该为卫鞅保留一些颜面才是......”
    “哼,就你考虑的周详。”卜戎异狠狠剜了白栋一眼,却也知道他说得非常有道理,迁都咸阳对谁更为有利?当然是日后的小赢驷了。
    “嫂嫂能这样想就好,迁都的事情咱们就交给卫鞅去操办,累死他!等过了倒春寒,我会回返西域,我准备带上驷儿去波斯甚至是更远的地方看一看,让他多多开阔眼界、了解西方的风土人物,不知二哥和嫂嫂的意下如何?”
    “你有这番安排,寡人和你嫂嫂怎么会反对?只是前次听老夫人说,草儿的年龄不小了,无颛如今又是越王,这场婚姻再也延迟不得,你就没想过要尽快为她们两个完婚?”
    现在老秦的经济倒有一半是在依靠来自西方的利益,否则用兵巴蜀哪里会有如此举重若轻?白栋要带赢驷去西方,那就是要让他现在就开始了解西方,掌握东西方商路,这才是真正的忠心老秦,嬴渠梁如何会不明白?只是越国现在渐渐稳定,日后也是秦国不可或缺的盟友,嬴渠梁也想尽快与无颛结下更为稳固的关系。
    “草儿现在做记者做出了瘾头,不肯这么快嫁做人妇,我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她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尤其是在婚姻一事上,一切都是由她自己来拿主意,话既出口,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就算不为了草儿,你也不该这个时候前往西域,更不该去波斯,苦酒妹妹信中说她和跳蚤都已经怀上了身孕,是按照你的什么‘生子宫图’怀上的,定会是男孩子,你居然不留下来照顾她们?”
    “我是被娘亲赶走的,娘亲说好男儿就不该在女人的床边打转转,白家有的是人手,用不着我来忙活,我不去‘建功立业’就是对不住老秦、对不住帝君......”
    白栋心里郁闷极了,其实他比谁都想留在两个老婆身旁,可娘亲的家国观念太强了,若是放在宋朝备不住就是个佘老太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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