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苏洁帮手宰杀,一边唠叨林青阳如何辛苦。做媒她从没干过,但马洛已经在砌新房,两个当事人却没什么反应。
    这可不行,她本质上是保守的小市民,又因自己的遭遇不乐见未婚先育。她已经直截了当问过林青阳的意思,花渣推到阿娅妹纸身上。
    余娅向来矜持,队长童鞋业务又不熟练,略尴尬,先来了段开场白,口口声声叫嫂子。
    余娅垂眸静听,掩去眼底的闪烁。她一毕业就结婚,没出过社会工作,但不代表她缺乏人生经验,特别是恋爱经验,如果不是学会了周旋,以她的情形早被啃的渣都不剩。
    林青阳的德性,她看的一清二楚,什么“一见钟情”,和以前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男人没半点区别!她会虚与周旋,是为了帮队长。姓林的好歹长相不倒胃口,还有点小情调。但结婚未免膈应人,而且她不认为林青阳有这心思,队长天真过头。
    要不要直说?好象不大妥,队长是直性子,没准掉头就跑去骂林花渣。开罪他不妥,为了囝囝也不好开罪这家伙。
    沉吟良久,她缓缓道:【队长是问我愿不愿意和林队副结婚?】
    不用绕圈了,艾苏洁大喜:【对对对,嫂子快人快语!虽说现在无法领结婚证,但我们要创建门派,门派条例就是法律!不,比法律还管用,我亲自主婚,举办仪式!修真小说看过吧?在天道认证下的伴侣誓言,没有离婚之说blabla……】
    余娅可算找到了好借口,等到某童鞋长篇大套呱啦完,微带愁绪道:【林队副是好人,他对我的感情,同情远多于爱。我很感动,但不能不考虑哪天他遇上真爱。他又不能违背誓约,对他不公平。队长,我本就配不上他,不能拖累他。】
    艾苏洁傻眼,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天道认证”,只有她的拳头保证。天道不天道,哪会管男女之间的恩爱分崩,她不过是为了让余娅放心。
    急思片刻,她正色道:【同情也好爱情也罢,都是感情对不?咱们实在些,没有父亲,对孩子成长不利。搁以前有句话,‘不能找寡妇的儿子做丈夫’。话虽难听,却是大实话,没父亲疼爱的孩子性格会出问题。而且你一门心思放在囝囝身上,没有别的寄托,跟儿媳的关系也处不好。难得囝囝喜欢我大哥,和继父处得来的孩子罕见,你好好考虑一下。】
    余娅暗吐槽:那家伙喜欢囝囝,不过是囝囝恰巧姓林!
    当然啦,她道出来的全是漂亮话:【林队副认了囝囝做干儿子,如果我不成为他的拖累,他会一直将囝囝视为亲子。队长,他寿元已经两百,将来晋级了还会更长,我一脸皱纹他依然年轻,结为夫妻……对他对我都不好。】
    艾苏洁心道可恼,网上干嘛要说的这样清楚?对花男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人家能恋上几年就不错,到时大不了踹了妄八蛋,那时你依然年轻,可以另找。
    但这话不能说,别的不提,前后矛盾。她只好推出另一套说辞:【嫂子,不怕你听了难受,你是聋哑人,要与你沟通无障碍,必须是七级以上的异能者。阳哥刚好突破七级,不是八级九级,仅仅是七级初阶。他比你大几岁,你年纪轻轻可以追赶。我觉得,要找到比阳哥更合适的,难!】
    余娅压根不想要丈夫,第一次婚姻是生存所迫,现在怕个鸟。
    于是她柔柔道:【队长说的是。但我能不能追赶上他是未知数,不能拿未知去赌。再说囝囝这么点大,自然界的动物,幼崽长大前,谁会寻找新配偶?】
    艾苏洁一愣,是哦,自然界的母兽将小兽养大后才找第二春。而且,自然界的动物绝大部分只知母不知父!只有人类社会……母系社会同样知母不知父,父系社会兴起后才有“父亲”这个词。问题是,你和林青阳谈恋爱不叫找配偶?非要结了婚才算?
    余娅见她神色不对,幽幽一叹:【我以前做的不对,明知配不上林队副,却舍不得拒绝这份感情。以后……】
    【不!】艾苏洁吓坏,她不多事,人家两个甜甜蜜蜜,她一张嘴,反倒拆了姻缘。
    队长童鞋这方面的心机有限,沮丧之下吐真言:【千万别这样想。娅姐,林青阳才配不上你!这家伙一身男人劣根性,你拒绝了他,天晓得他怎么在外头花。有你,我揍都会揍到他老老实实。他对你也确实有感情,想着和你生许多孩子呢。】
    余娅失笑,心道队长果然天真,男人口花花的话都相信,万幸队长福大命大,爱上的是马洛那种有责任感的。
    她碰了下天真丫的手:【我也喜欢孩子,但怎么都要等囝囝长大些才能考虑再生一个。林队副也小,以他的寿元结婚实在太早。貌由心生,你看看他的模样,像二十六岁?他现在的心态和生理状态,只适合谈恋爱。过几年再说吧,太早拘着他,会逆反的。】
    艾苏洁眨了眨眼,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对渣男来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余娅明显是爱情高手,若即若离地钓着花渣,或许哪天花渣真的死心塌地变忠犬。
    兔子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她结束游说,一手拎一只洗剥好的肥兔直飞峰顶。
    苏姜莎正在宽宽的檐廊下替犬洗澡,姜金瑶帮忙浇水。
    犬队员只有洗澡时才上峰顶,洗澡水直接浇灌峰顶植物大阵。正在洗的是土灰,祂排在最后洗,以土为战的祂一身毛纠结不堪,特费手脚。苏姜莎超有耐心,她的雄心是让土灰和别的犬一样拥有油光水滑的皮毛。
    艾苏洁想起今天还没夸过土灰,凑过去摸祂湿漉漉的脑袋:“强大、聪明!”
    土灰两眼闪光,苏姜莎脸微沉:“少废话,帮浇水!”
    艾苏洁乖乖接过外婆手中的大水勺——饭烧好了正放着凉,这会外婆该去炒菜了。
    洗过澡的猎犬并没有离开,祂们趁这机会培养不越过警戒线的意识。
    迷失花的警戒线距檐廊一米开外,林青阳环着山顶房种了圈比平房略高的粗~壮蕨生植物,它们散发出的淡淡草香可中和迷失花香,本身又是凶植,好似山顶房的护卫。屋顶上的蔓生藤萝也是这个效果,攀生而出搭上蕨护卫,形成一个安全空间。
    山顶房在峰顶几近中心的位置,如有来敌,此空间之外迷失花香全方位散放,不等它们接近山顶房,先落入迷失花的罗网当肥料。
    折耳§苏牧、立耳§苏牧今天吃了植物的苦头,在首领警告下离警戒线远远。
    哈士奇兄弟拥有在妞面前炫耀的雄性优点,几度挑衅蕨护卫:冲上前又飞闪而归,每回都是差一丁点被抽,吓得苏牧姐妹嗷叫连连。
    艾苏洁不喜犬们乱叫,以精神力道:【德牧队副,在洞里和山坡石阵中撒欢没事,其它地方必须安静。外面的警戒线只能隔绝迷失花香,不会隔绝声音,如果叫声把七级以上的凶禽招来呢?你必须教会它们,别冒不必要的风险。】
    黑德§德牧立即低吼一声,众犬顿静。
    苏姜莎心知是女儿搞鬼,不满道:“小犬和小孩子是一样的,叫两声怎么了?你这个超级保镖是摆设?”
    艾苏洁咧咧嘴,不想和老妈起争执,传讯马洛来接手浇水。
    第155章 琐碎事带来的烦恼
    艾苏洁传讯时不幸赶了个巧:马洛在洞腹建小房, 再怎么整块的大石,连起来时也要砌到一块,他使用水泥粘合, 正和泥, 一身污糟往峰顶跑。
    马童鞋有些来气:莎姨不知犯什么毛病,最近有理没理老顶撞队长!队长姐姐不跟她一般见识, 他可没那么宽大的心胸。
    苏姜莎对女儿不满,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 但马洛不是外人, 是女婿。
    丈母娘看女婿, 越看越得意。马洛一冒头,她的情绪就缓和了,话唠劲却上来, 滔滔抱怨两只小苏牧的“悲惨遭遇”。
    马洛不以为然,怀疑她是对以前队长押她出外打丧尸有意见,积攒的火气延后到今天,借着犬队员的事发作。
    直接对撼没意思, 脑残货只讲感觉不讲理。他脸一垮,以无理对无理:“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莎姨……不对, 爷爷奶奶的女儿我应该喊‘姑妈’。姑妈起了恶婆婆的坏心思,看侄儿的媳妇不顺眼!我不管,欺负侄儿的媳妇,跟你没完!”
    苏姜莎咯咯直乐, 女婿是半子,这个成了侄子,女儿变成了侄媳,也不错,好歹不是全无关系的“队长”。
    这么一想,她眼圈泛红,不谈小犬了,谈恋爱之道、夫妻相处。
    艾苏洁尴尬的恨地无缝,扭头跑进厨房。
    看外婆已经炒熟了一个蔬菜,她麻溜装进食篮中,又拿了两只塑料桶,从凝水池打了清凉的水搁在储物空间,飞向面包树谷!
    林青阳独自布阵时没有享用送餐的福利,他随手就能催生水果,早上再带些烙饼和纯净水,中午填个肚。苏高峰过去帮忙,艾苏洁怕林木系嫌弃外公,借口普通人不能老吃冷食,天天送餐,让他感受有帮手的实在好处。
    却说队长童鞋飞至面包树谷的休息阁,搁下食篮,先给楼上楼下施了一个光洁术,再将卷放在一边的竹凉席在二楼摊开。
    竹席是从青云居换的,细密紧~致,是末世前精编的高档货,现在谁有这水磨功夫?
    天气太热,她用凉水擦过凉席,再用能量罩上隔热层,一会午睡会觉得特别凉快。
    下到一楼,她才想往石桌上摆饭菜又改了主意,扭头奔向布阵处——林青阳携外公来休息阁恐怕施展不了“轻功”,只能徒步。
    不出所料,两人果然是走路。林筒子热衷卖弄,遇挡道植物不出手,闲闲“喝令”众植让道。她忙迎上前,随之微微一怔:“七级中阶,恭喜。”
    林青阳心道劳资天天累的贼死,功力一动不动,早就没天理!嘴里谦虚:“我的成绩是在队长的悉心指导下、马队副的紧迫追赶下、苏伯的……”
    “苏伯听不到了!”艾苏洁劈手将外公塞进储物空间,当头领先奔向休息阁。
    至地头,她将外公拉出来,又把水桶提出,往脸盆里舀凉水,一边道:“先洗洗脸,吃过饭再冲凉。”
    林青阳不急着洗脸,斜眼挑剔食篮里的菜:“蘑菇炒小青菜,囝囝没打到猎?”
    艾苏洁脸微沉:“怎么会?是莎姐快把人念叨死,我等不了姜姨把菜全炒好。你们先开吃,我这就去拿菜。”
    林青阳暗皱眉,瞅着她消失的身影,认为应赶紧处理莎百合。于是笑道:“苏伯,我跟队长议过多次,总没个谱。你说该给莎姐找一个怎样的男朋友?”
    苏高峰郁闷,心道我如果能做莎莎的主,没艾家小子的事!
    沉吟了一会,他叹道:“不着急,总要她自己想明白。男人要实在可靠、肯安分守己过日子才行。我情愿莎莎单身,也不能让她随性子找一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却花心滥情、这山望到那山高的男人。这年头,一个不小心丢命。”
    林青阳深以为然:“是这话。一会你跟队长说说,她拿那位艾师长做参照,我说万万使不得,找这样的人,无名小队完蛋!这种男人十个有九个是骗……”
    最后一个字吞回嗓子里,因为队长童鞋速度惊人,已经捧菜归来。
    菜是笋干烧兔肉,艾苏洁发话:“苏伯,你多吃笋。大哥消耗大,吃肉。”
    林青阳拿起筷子戳了下,判断:“肉还没烧烂。没关系,我牙口好。”
    苏高峰忍俊不禁,笑斥外孙女:“你这孩子!莎莎爱念叨,你当听不到不就行了?她那性子,说的话不能当真。刚才林队副跟我说blabla……”
    林队副勤快盛饭、见缝帮腔,委婉推销帅僧无尘,奈何那两位都没听懂。
    艾苏洁被外公的话搞的头发晕,心的话如果我敢给妈妈塞一个长相抱歉、口舌木纳的老实疙瘩,妈妈能半夜爬起来把我捏死!
    她果断转移话题:“吃饭吃饭,享受大米,吃不了多久啊!到现在也没发现野稻,收下面包果后,我们只能吃面包。”
    林青阳信心十足:“肯定能找到,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分辩稻子和野草。现在还早,等稻子黄了再找。对了,小洛说建宁基地外有水稻,不行就去那儿扯两把来做种。”
    艾苏洁憋气,半晌道:“别指望了,是杂交稻,不能做种。立足野外吧,不信找不着。呃,现在可以摘点面包树叶炒了吃吧?”
    林青阳瞅着已逾四米的面包树,摇头道:“它们才这点高度,还是小树,靠叶子进行光合作用,不能摘。又不是没蔬菜,过阵再说。”
    艾苏洁两眼翻白,恨不能踹姓林的一脚,说什么去看网上资料,根本没看!变异后的面包树最高的也不会超过五米,绝不会长到末世前的十多米。而且,面包树六月下旬就开花,那时叶子老了,想吃得等到明年。
    林青阳并非没看资料,他是估计忙忙碌碌的队长没看,面包树是他的心头宝,不乐意让丫折腾。
    看队长表情不对劲,他捂胸吁叹:“面包树活的不容易,它杆中空,特不结实,随便一条凶藤就能缠死。好在是群生,总有几棵能幸存……”
    艾苏洁无语望谷地,面包树一棵棵茁壮成长,堂堂木系七级,竟有脸皮说凶藤逞凶,你小子对付不了,死去!
    闲言不述。吃罢午饭后,两位苦力冲凉洗漱。
    从凝水池打的清凉水专供林苦力,苏高峰用热水:溪水被烈日晒的温温,冲凉顶好。林青阳是趁机矫情,嚷嚷“用凝水池的水才能冲洗风尘”。
    溪流危险丛丛,艾苏洁不敢让外公跑去小溪边洗漱,自己窜去打水兼洗碗。
    她回来时,林青阳已经上楼呼噜。她拉下隔音屏,将自己与余娅的谈话、对林青阳的担心告诉外公。或许是安全小有保障的原故,她多少有了点小女儿心态,遇上诸如此类的事便与外公外婆商量,妈妈就免了,自己的事都拎不清!
    苏高峰宽慰:“别对小林有偏见,他看似嘻嘻哈哈,人不错。从他找小余就能看出来,生过孩子的女人,还是聋哑人,就算貌若天仙,虚浮的男人也就玩玩。”
    艾苏洁心道那只花渣可不就是玩玩!
    苏高峰看外孙女满脸不屑,迟疑了一会,低声道:“你还小,有些事本不该告诉你。这个……小林和小余暂时不方便结婚,小余有孩子,多半上了环。两人在一起,没怀上还好,怀了,天晓得那环会长在孩子身上的什么地方。现在又没条件人~流,总要取了环才能放心结婚。”
    艾苏洁恍然大悟:“我说娅姐怎么会推三阻四!”
    说起来她的精神力完全可以探查出人体多余的玩意,但余娅没病没伤的,她也就没多此一举。
    想了想,她凝重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情不自禁的事天晓得几时发生,我们必须弄一个正经的妇产科医生。”
    苏高峰后悔不迭,进人这种事,一个不妥会给现在安稳的生活平添风波。那不是一张白纸的孩子,是成年人。而且医生在zf基地也是技术人才,人家犯不着跑来无名小队,除非搞绑架。如果医生怀恨在心、伺机报复怎么办?医生要报复,机会大把。就算这位医生因abcd的原故在zf基地呆不下去,愿意来穿天峰,也会受不了简朴的生活条件,挑剔之下,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于是他轻斥道:“你这孩子性子太急!囝囝确实还小,小余现在不想生很正常。取环也不用找医生,听说很简单。不是说让莎莎去女宅实习?那里肯定有上了环的。”
    艾苏洁打了个顿,这可不是接生,接生的事,女宅生过孩子的女人不少,老妈搞不定有人接手,而取环,小事弄个大出血会要人命。
    这话说出来不好听,她转而道:“莎姐也上了环,让不专业的人取我不放心。”
    苏高峰摇头:“莎莎的环早些年掉了。”
    艾苏洁嗯嗯虚应,严重怀疑外公骗自己:老妈坚拒生第二胎,掉了环哪会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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