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的问题和吃的问题,高二哥都解决了一半,等今后窑砖烧出来,等水坝修好,种子播下去,两个问题基本解决,那二哥在鹿邑便算站稳了脚跟。
    看了一会儿,工地上忙碌而热闹的场景后,高二哥遂即返回到鹿邑县。
    现在,随着县城安定下来,城中百姓的生活也日益回归正轨。二哥同赵大宪等人,领着十余名士卒回到城中,走在用夯土压实街道上,有的街道还铺着一层碎石块,宽阔而平整,两侧有排水沟,就算下雨也不会泥泞。
    这时城中街道旁的一些店铺,已经恢复了经营,陆陆续续有些人跑来交易,总算是恢复了一些人气。
    这些交易的人,主要还是高义欢的人,以及家属,眼下城中就属他们手里有些银子。
    店铺恢复之初,也有士卒直接强买,特别是有几名没钱的杂兵,从一家商铺中抢走了不少东西,影响极为恶劣。
    刚开起的商铺又纷纷关门歇业,最后高义欢直接砍了抢劫的士卒,才使得城中的商贩,恢复信心,继续经营。
    高义欢走进城来,看见一间买卖坛坛罐罐的小铺子前,有不少人购买货物,随即挥手对赵柱子道:“柱子,你给沿街营业的商铺说一声,让他们的东家,下午到府衙来见我一面。”
    赵柱子点了点头,高二哥随即和赵大宪一起往回走,他边走边吩咐道:“现在城内的事情,还有城外的事情,你和吴世昭都不要插手,战兵从明天开始恢复训练,不用参与劳作了。”
    到鹿邑之初,因为人手不足,高二哥只能让战兵跟着一起干活,现在勉强进入正轨,战兵就得重新训练了。
    “二哥放心,明日一早,我就练死那帮龟孙。”赵大宪笑道。
    高二哥微微颔首,不一会儿就进了衙门,正在院子里同那铁匠的孙女玩耍的小崽子,一看见二哥进来,哇的一下,便跑到屋子里藏了起来。
    下午,上次领头过来的乡绅,又带着几个人,按着吩咐到了衙门求见。
    高二哥照样是在大堂接见他们,扬文昌是这些乡绅的头,家业也最多,他领着众人拱手行礼之后,遂即在两侧坐下。
    “几位的生意,最近做的如何啊?”高义欢先开口笑道。
    在座几人,严格来说,并不算商贾,都是些经营副业的乡绅。
    “这得感谢都尉军纪严明,我们的商铺才得以顺利经营。”扬文昌站起来,笑着拱手道:“我们这是托都尉的福,店铺现在小有盈利。”
    高二哥微微颔首,随即笑道:“今天招几位过来,就是看诸位的商铺,都恢复的不错,所以来与你们谈一谈税收的事情。”
    “税收?”杨彦昌等人脸色一僵,不过遂即却笑道:“都尉放心,该缴的税收我们不会少。”
    高二哥摇摇头,“之前商税过于繁杂,我打算重新规定,现在就统一定下,十取一吧!”说着高义欢脸忽然冷了下来,威严的扫视众人道:“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这哪里是嫌弃商税复杂,明明是觉得收太少。明朝商税是比较复杂,如盐起初二十取一,后来纳入专营便涨到了十取一,其它大多数行业,商税却普遍偏低,一般为三十税一,有些行业甚至免税。
    赋税制度是一个国家的基石,不是说变就能变的,高二哥如果是明朝的官员,他在这里改税,这些乡绅暗地里告到上面,二哥立马就得完蛋。
    不过二哥现在是流寇,而流寇也有流寇的好处。
    他们是打破了规矩重来,便不用顾忌整个体制内的阻力,想怎么定,就怎么定,自己的地盘自己说得算,除非你有本事把老子赶跑,不然就得遵守老子定下的规矩。
    扬义昌等几人面带苦涩,二哥毕竟是闯军的人,他们是觉得二哥同一般流寇不一样,但是他始终还是流寇。
    “那,那就,遵从都尉的意思吧?”杨义昌苦笑着扭过头来,问同来的几人。
    高二哥看他们不说话,眼睛一瞪,“几位为何不言,可是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下面几人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忙说道。
    “只是增加三倍而已,其实大家还是有得赚!”高二哥见此笑着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回吧!另外我多说一句,你们交了税,我就会保护你们,要是哪个龟孙,还来抢你们的铺子,你们可以来告诉我,我要了他们的小命。”
    杨义昌等人,只能赔笑着,告辞离去。而等他们一走,孙玉成却抱着一个账簿,走进堂来。
    高二哥看见他,当即笑道:“文瞻啊,我正有事准备寻你呢?”
    孙玉成拱手道:“属下也正有事与都尉商议,不知道都尉有什么事要寻我呢?”
    “我方才与几个乡老商谈,他们觉得鹿邑百废待兴,硬是要为鹿邑出一把力,自愿将商税提高三倍。”高二哥感叹道:“他们觉悟高,都是好乡绅啊!文瞻啊!你稍后可以派人去统计一下,造个册子,月底便开始收税。”
    高二哥十分兴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孙玉成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不信,不过他没在这事上纠缠,而是拱手道:“这事属下稍后就去办。”说完他停顿了下,接着说道:“不过,就算商税多了三倍,怕也是杯水车薪。”
    高二哥脸上笑容一收,知道孙玉成要说什么,于是开口问道:“怎么,粮饷快用完呢?”
    “都尉,鹿邑城中,现有战兵三百余人,哨总二十七人,部总九人,掌旅两人,哨总每月三两,部总每月五两,掌旅每月八两,战兵一月一两,除此之外杂兵和后勤队的军官每人二两到四两不等,合计起来一个月就要五百多两。此外,都尉规定战兵每日两斤粮食,杂兵一斤,另外还有眷属,一个月下来至少要二百多石粮食。”孙玉成开口道:“消耗这么大,帐上已经没钱了。”
    高二哥虽收商税,但因为鹿邑的百姓没有参与交易,都是他手下的兵马拿饷银在买,所以眼下商税到顶也就只有他发饷的十分之一,另外他每月从闯营能得到的粮食补给也十分有限,大部分都要靠自己买。
    听完孙玉成的话,二哥不禁抹了把汗,“文瞻你就直说,还能撑多长时间!”
    “大概还能撑到八月初。”孙玉成开口道。
    那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高二哥松了口气,等兴豪和义成买粮回来,他拿一批向周荣华换点银子,赚点差价,并以此做本继续倒卖,不晓得能不能坚持到来年麦收。
    他正这么想着,高义成却一身狼狈的出现在鹿邑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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