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郎小队巧施妙计,不禁消灭了树林里伏击的那十几个鬼子,还腾出机会,让埋伏在芦苇塘里的几个鬼子,对着车篷里那个穿长衫的人连开了几枪。然后放那几个鬼子逃走了。
    对着穿长衫的开枪,是他们的最终目标。
    其实,鬼子们在集镇上就准备下手,但他们看到那两厢车周围都是一些眼露精光的汉子,知道在这里下手,很难取得成功。便在树林里设下埋伏。
    他们亲眼看到那个身穿长衫的八路军高级干部坐进了车篷里。那驴车一直走近树林,也没有看到那人下车。
    他们冲到车前,撩开布帘,真切地看到那里坐着一个身穿长衫的人,他们对着这个人连续开了几枪,这人还有活命?
    他们跑回去,当然要报告上司,八路军的高级干部已经被击毙,而且为了击毙这位八路军的高级干部,他们近二十个人,经过激烈战斗,只跑出他们几个,其他人都为天皇尽忠了。
    这样的报告,他们的上司听了当然高兴,但也不会全信,他们很难相信,这么大战果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取得了,于是他们会调查,核实。
    但这需要时间。等他们调查清楚了,知道上了八路军的当了,最少一两天的时间,而这一两天时间,江老板的路程最少走出三分之二。
    这时候,范江肖飞几个正保护这江老板走在另一条路上,距离打伏击的树林二里路。枪声传来,范江说:“江老板,听到枪声了吗?”
    江老板说:“听到了。”
    范江说:“我们可以安全地走一段路了。”
    一会,和尚跑来了,详细地介绍了刚才战斗的情况。
    江老板微笑着,赞许地说:“同志们很有智慧,和鬼子斗智斗勇,干的不错!”
    和尚说:“江老板,你那长衫让鬼子打烂了,得重新做一件了。”
    江老板开心地笑了:“一件衣服换来一次胜利,太值了。”
    大家都笑起来。
    范江对和尚说:“对大家说清楚,不能因为这次胜利就放松警惕。防范措施只能加强,不能削弱。”
    和尚说:“是!”
    范江说:“我们暂时从鬼子的视野中消失了。但鬼子多疑狡猾,很快就会知道他们上当了。他们就会在前面的进程中设法寻找我们的线索。所以更艰苦的斗争还在后头呢。”
    一会,有队员把那辆驴车赶来。范江说:“江老板,请上车歇会吧。这辆车最多能坐二十里路,超过二十里,就不能坐了。”
    江掌柜微笑着,等范江解释。
    范江说:“鬼子进入解放区,都是分散行动,刚才的战斗应该是附近一二十里召集来的鬼子。所以这二十里之内不会有鬼子的人,但超过二十里,这辆车还是会引起鬼子注意。”
    江老板说:“你分析的有理。好,我就坐上去歇会。”
    这里人烟稀少,路上很难遇上一个行人。天上布满云彩,不见日头,秋风瑟瑟,收割后的田野,一片荒凉。
    走了两个多小时,江掌柜下了车,就有队员把车赶到村上寄存下来。大家继续赶路。
    天黑后,大家在野外吃点东西喝点水。有队员把缴获鬼子的食品拿来给江老板吃。吃完之后,继续赶路,又走了二十里路。在一个小镇上住下。
    客栈老板姓王,这里是八路军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安全性相对高一点。
    范江召集和尚猴子等开会,范江说:“江老板,今天我们走了一百多里,你最辛苦。”
    江老板说:“大家一样辛苦。”
    范江说:“这些战士都会武功,走这点路,不会太累。我们是这样安排的。这里离鬼子占领区只有十来里路,我们对哪里情况不了解,所以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白天,我们继续休息,明晚过鬼子的封锁线,进入敌占区。”
    江掌柜说:“这样安排可以。”
    范江说:“大家注意,保密是安全的保证。我们不能让鬼子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今晚说不定会有鬼子来这里侦察。只要他们不是有意核查这家客栈,就不要惊动他们。”
    无书则短。休息了一天一夜,大家消除了疲劳。第二天晚饭过后,大家离开客栈,乘着夜色,轻轻来到了根据地的边界处。
    面前是一条一百多米宽的大河,河边上有一行柳树,柳丝下垂,直达水面。树下黑暗,正好可以藏身。
    大家藏在柳树荫下,肖飞问范江:“这河怎么过去?”
    范江说:“这里本来是安排有人划过一条小船,把大家渡过河去。可是现在没有小船,也没有人。情况可能有变。”
    肖飞说:“如果这人被鬼子发现了,并且被鬼子抓去,就很危险了。那他就存在着叛变的可能。他叛变之后,我们的计划鬼子就全知道了,如果鬼子在这里设下圈套,我们就危险了。范部长,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范江对江老板说:“这里的情况有些变化,我们必须从另一处过河。”
    江掌柜说:“服从你的安排。”
    范江说:“叫徐盛过来。”徐盛跑过来,说:“首长,请指示。”
    范江说:“你跑的地方多,看一下,这里你来过没有?”
    徐盛跳上河堤,观察了一会,回来报告说:“报告首长,我来过这里。从这里向北十里有一个镇子。叫南湾镇,那里有一座木桥,可以过河。”
    范江说:“好我们去南湾镇。”
    郎小队立刻散开,大范围警戒,范江和猴子四个人护卫着范江和江老板,一路向北疾行。
    沿着河堤向北,脚下并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河堤上长着乱七八糟的树木,使河堤上变得幽暗。
    肖飞在前面开路,他运起无相内功,将功力凝聚两耳,仔细辨听前面也没有鬼子的埋伏。
    一路行来,没有什么情况。一个多小时候后,河的对面出现了一片人家。大家停下来。徐盛介绍说:“这就是南湾镇,镇子在河的西面,你看,那是一座小木桥。我们从这里过河,必须穿过镇子才能继续向西。”
    队伍悄悄停在这面的桥头。这里的河道两边打起大坝,中间有二十多米宽,架着一座摇摇晃晃的木桥。
    在河对岸靠近河边的坝上,有灯光亮着,猴子凝神听了一下,说:“河那边有鬼子在活动。他们可能在把守这座小木桥。这里是连接根据地和敌占区的唯一通道。”
    范江说:“猴子,你去侦察一下,看是什么情况。”
    肖飞说:“是!”轻轻一跃,就跳进黑暗中不见了。
    时间不大,猴子返回来,说:“那边桥头的路边上,有两间小屋,可能是鬼子哨兵休息的地方。那里有四个鬼子兵在把守。情况就是这样。”
    范江说。“向东退回一百米。”
    大家起身,离开河边,向东走出一百多米,停在路边。范江说:“和尚,猴子,徐盛,你们几个过来一下。”
    几个人围了过来。范江说:“猴子,你先说,怎么办?”
    肖飞说:“具体的情况是这样,在那头大坝的北面,有两间小屋,亮着一盏马灯,四个鬼子看守,我们从坝上走过去,而不被鬼子发现,是不可能的事。”
    和尚说:“可不可以把鬼子摸掉?”
    肖飞说:“不可以,因为有两个鬼子在外面转悠,还有两个鬼子在屋里说话,那小屋有一个门,还有一个很大的窗户,我们摸掉外面两个鬼子完全没有问题,但会被屋里两个鬼子发现。而鬼子一发现我们,就会开枪。只要枪声一响,对岸镇子里的鬼子就全部惊动了,我们如果这时过河,那就等于钻进了鬼子窝里。”
    徐盛说:“这样肯定不行,在这里打一仗,我们都没有问题,可江老板想安全通过就难了。”
    范江说:“这样肯定不行。想一想,怎么走才能让鬼子看不到我们?”
    徐盛说:“从大坝的南坡悄悄溜过去怎么样?”
    肖飞想了一下,说:“也不行,我们过去完全没问题,但江老板不会武功,脚步重,万一弄出点声音,就麻烦了。”
    范江说:“猴子你去侦查过,想想还有没有鬼子看不到的地方?”
    肖飞说:“那小屋的后面,距离水边还有两米远,从小屋的东面向北,走小屋的后面走过去,鬼子看不到。但是必须不出一点声音。”
    范江说:“猴子,你点子多。心里有计划没有。”
    肖飞说:“我把计划说一下,大家看看是否可行。一会,我去把鬼子引到屋里,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郎小队把那小屋包围起来,防止鬼子对江老板造成伤害。我发出信号之后,范部长和徐盛带领江老板从小屋后面过去。注意,只要有枪声响起,立刻带领老板撤回,迅速转移,从别的地方过河。
    范江说:“都听清楚了没有?就这样办。注意,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老板的安全。行动吧。”
    肖飞说:“我去了。”,身影一晃,又不见了踪影。
    且说这条河是根据地和敌占区的分界线,双方都需要这座桥,鬼子要去根据地扫荡抢掠,根据地拉百姓也要来这边买卖做生意。这座桥就保留落下来。白天,鬼子在桥头设卡,对过往行人进行检查。晚上则禁止通行,有鬼子哨兵把守。
    一般是四个鬼子,两个值班,两个休息。今天晚上,有两个鬼子在门前的路上转悠,另外两个鬼子在屋里里休息。
    如果强行通过,猴子上去,几秒钟就可以杀死四个鬼子,大家一声不响就可以进入敌占区。但那样势必引起鬼子警觉,给他们在敌占区赶路带来麻烦。而且南湾镇就驻扎着鬼子。武力通过是下策。
    这事难就难在不惊动鬼子的情况下进入敌占区。
    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战斗。敌我双方都刻意保留这条通道。所以鬼子虽然在这里设岗,警惕性也不是很高。
    站岗是很无聊的事。两个鬼子正转悠着,忽然听得有人走路,嘴里还唱着麻将歌:
    对住了,莫去掏。
    床头装上电话条,
    想郎就把电话摇……
    两个鬼子端起枪来,枪栓拉得“哗哗”响,嘴里喝道:“什么人的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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