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彪把牛赶回来时,雷晓飞却傻了眼。
    原来,洪彪赶回来的牛,竟是没有绳子牵的。雷晓飞直质疑洪彪这位傻大哥,是不是把牛扛回来的。否则,没有牵牛绳,洪彪是怎样赶牛回来呢?
    不过有这现象也难怪,在当代,人们还不会利用牛来耕田和做其它活,只是圈养一只半只到时杀了卖钱。既然圈养,那还要牵牛绳来干吗?
    要用牛犁田,就一定要有牵牛绳,才能指挥牛的行走方向。雷晓飞记得,他前世所见的犁田的牛,都是用铁环穿过鼻子,然后再用绳子牵着铁环,来控制牛。也就是说,牛的鼻子应该是它的死穴。
    虽说知道铁环是从鼻子穿过的,但如何穿呢?雷晓飞没底,这工夫,他不但从来没做过,就是连听也没有听说过。无奈之下,雷晓飞只好让洪彪去找来赵屠夫,向他了解牛鼻子的结构。
    得知了牛鼻子的两个鼻孔之间可以通过铁环后,雷晓飞还是心大心小,不知该如何把铁环装进去。
    最后,雷晓飞为了保险,做好铁环后,让大力士洪彪抓住两只牛角,把牛按住,然后再把牛的四脚捆起,才强行给牛装上了在雷晓飞前世乡下叫“牛鼻箍”的铁环,然后用绳子把铁环连起来。
    牛被放开后,不适应,把头乱摇。躲得远远的雷晓飞,见牛不安分,连忙拉了拉手中的牵牛绳,牛马上就安定了下来,牵牛绳成了降服牛的“紧箍咒”看来,这次又给我们那幸运的雷小哥给慒对了。
    雷晓飞见“牛鼻箍”能控制牛,才放心地走近牛的旁边,先小心翼翼地赶牛走上一段路,然后一跃上了牛背,用骑马的方式,赶牛小跑溜达起来。
    洪彪、赵屠夫、张铁匠和王木匠四人,何曾见过此情景,四人好奇地跟着雷小哥背后,看他溜牛。而我们的雷小哥,终于过了一把老子那骑青牛的瘾。
    待到牛适应了被驱赶后,雷晓飞才把牛赶到了“合作社”附近的一块荒地上,再让洪彪把耗费了他一番心机制成的犁扛了过来。
    给牛套上犁后,雷晓飞定下神来,思索了一番前世他所见的犁田作业方法,又扶犁比划上一番,才笨手笨脚地下犁。唉,这也难为我们的雷小哥啦,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的他,敢赶牛已经是不错啦,更不要说是犁田这样的技术活,他也只能是在实践中学习。
    洪彪、赵屠夫、张铁匠和王木匠四人,也不知雷小哥在搞什么东东,只是在旁专心地注视着他折腾,看这位他们心目中的天才,又能搞出什么让人震撼的新玩意来。特别是张铁匠和王木匠,他们还没有从“水烟筒”的新奇中惊喜过来,雷小哥的稍一动手,就已做出了让他们惊奇无比的东西,而这花费了雷小哥一番心机的叫犁的家伙,当然应该是大手笔了。
    在四人八道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雷晓飞终于小心翼翼地下犁了。
    可能是这一带的地,水分充足的原因,虽是初冬时分,土并不硬。雷晓飞先是小心翼翼地下了一小半犁头,然后赶牛往前走。
    在所有的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牛终于好像有点不情愿地前行了,犁也被牛拖着向前,尖利的犁头划破了牛踩过的土地,把土向两边翻开。
    成功啦。雷晓飞心中不禁欣喜地狂呼起来。洪彪、赵屠夫、张铁匠和王木匠四人,则目瞪口呆地望着这神奇的一幕。
    牛走了一段路后,雷晓飞见作已没什么问题,就加深了犁头入土的深度。犁头入土已有一大半了,翻起的土也约有二十多公分深了,犁和牛还是无事地前行,这用牛耕田的事已眼看成功了。
    接着,雷晓飞把犁头全都插入了土里,围观的众人再次把心吊了起来。牛还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犁却把地翻得更深了,那深度,已接近了三十公分。
    转眼间,地已翻出了十多米,被犁过的土地,就像开了一道沟,黑油油的泥土,被犁得向两边翻开。
    用牛耕田的事成功了。当众人松了一口大气,正要上前称赞雷小哥时,突然,“啪”的一声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牛还在继续前行,而犁却散了架,雷小哥正扶着犁把呆了。
    直到牵牛的绳子绷紧,雷晓飞才从呆中醒来,他连忙拉紧牵牛绳,让牛停住,然后招呼洪彪过来帮忙解开牵着犁架的绳子,把牛牵到一棵有草的树下栓好,让它悠然吃草,自己才回头研究散了架的犁。
    雷晓飞和洪彪把散了架的犁,从土里拉到了平地上,几人围着研究起来。
    犁是从犁架的接驳处断裂的,一张犁一共有四个接驳处,哪一个接驳处承受不了而断裂的话,犁架都会散架。
    雷晓飞望着断裂的接驳处,沉思了起来。这接驳处还是王木匠的杰作,他已经用上了最坚固的梯形榫头,但还是承受不住负荷。
    因为当时没有铁螺栓等紧固、连接件,木与木之间只能用榫头的方式连接,榫头连接就是在一根木上开一个孔,在另一根木上做一个与孔相配的榫头,然后把两者紧配合楔紧。
    木楔方式连接的弱点是,肯定最少有一根木被削薄,以致削弱了承载力。但在没有更坚固的连接件的情况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要改变这种现状,一是加大、加粗犁架的木料,但这一来,犁架就会加重。现在的犁架已经有百多斤,如果加大一倍,犁架就近三百斤了,普通人哪提得起?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用坚固的连接件,代替木楔连接,但要寻找坚固的连接件,又谈何容易?
    雷晓飞把他前世所接触过的、听说过的连接件都想过了一遍,好像都没有合适的。螺栓在当代的技术条件下,已经肯定做不了;用铁销钉虽然能连接,但又不能锁死连接的两方不动;用铁钉的的话,用久了又容易松动。
    雷晓飞几乎把他所知的有关连接用的东西都搜罗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案,他摇了摇头后,准备放弃。突然,他想起了在技校时,曾经用过一种叫铆钉的固定连接件,这种固定连接件,可能是难装难拆的原因,后来在机械行业就不多用了,所以雷晓飞一时没想起,用这种方法来对付现在的情况,应该可行呀。
    雷晓飞想到这里,立即就拉上几人,往王木匠家奔去。
    雷晓飞交代了王木匠重新找一根木头,换下接驳处断裂的木头,自己则与张铁匠去制作铆钉。
    铆钉是一种很简单的固定连接件,是一根圆柱形的铁,在一头做上一级比钉身大的钉头就行。雷晓飞与张铁匠两人只化了一个小时左右,就做好了几根拇指大的铆钉。
    做好铆钉后,雷晓飞就来到王木匠家,和王木匠在每两根木头的接驳处,各掏了一个与铆钉一样大的孔,然后用铆钉穿过需接驳的两根木头的孔,把两根木头铆紧。
    这样的接驳方式,可以免去了削薄木头,让木头的承载能力加强。虽然这种接驳方式没有榫头接驳那么美观,但作为农具,只要好用就行,哪用什么美观。
    用新接驳方式的犁,再作犁田试验时,就没有出纰漏了。雷晓飞驭牛一口气放尽犁头,在一快二三十米长的地上,犁了十几个来回才罢休。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是试验犁是否坚固,二是让自己熟悉作要领,好传授他人。
    犁试验成功后,雷晓飞并没有放松下来,他接着考虑应如何打开番山墟新生产模式运行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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