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飞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他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这次的麻烦虽说不大,但却涉及到酒楼的信誉问题,如果不防微杜渐,就会给酒楼带来不良的影响。
    同时,雷晓飞也感到困惑,自己不是已把这个星期的新菜谱给了林采微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出现如此漏洞?
    那老人家见雷晓飞只是皱着眉不作声,以为他没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就失望地说道:“唉,看来今天没结果了,不知要等到何时才有新菜式吃了。不是都说,这里有‘食王’坐镇、‘女厨神’亲征吗?难道传言有假?”
    雷晓飞回过神来,马上对老人说道:“老人家,酒楼承诺了的东西就一定要兑现。我现在就带您去补上这周的两道新菜。”
    老人家听了雷晓飞的话,马上眉笑眼开,一副馋样地连声说道:“好,好,今天我还没有吃晚饭呢。”
    雷晓飞要带那老人往画舫走时,那老人又皱起了眉来,不悦地说道:“这位小哥,你不是要骗我老人家吧,里面我去过了,只有一个女孩子在算账,哪还有人做菜呀。”
    “老人家您放心,我说过有菜给你吃,就一定会有。我是想去了解一下为什么出现这种掉链子的情况而已,解决了问题后,您不就每周都有新菜吃了吗?”雷晓飞不慌不忙地答道。
    “也是,也是。”那老人家说着,又露出了一副馋相。在这一点,与胡医师极为相似。
    雷晓飞由那老人家的馋相联想起胡医师。是啦,这个老顽童哪里去了呢?这几天都没见他了,不知他又跑到哪里偷懒去了。酒楼出了麻烦,也不见他这个总联络员出面调协,看来要说教说教他才行。
    雷晓飞想着想着,就来到了酒楼柜台。酒楼已打烊了,只剩下丹霞一个人在结今天的账。
    丹霞见雷晓飞进来,忙打招呼。当她看到雷晓飞身后还跟着刚才不愿走的老头时,正要出声说什么,雷晓飞制止了,雷晓飞把老头请到一张桌前坐下,张罗奉上香茶,才向丹霞走去,询问情况。
    原来是早几天,林先生病了,林采微就叫上胡医师一起回番山墟去探望父亲,所以这几天就没有推出新菜式。
    雷晓飞听说林先生病了,连忙打探他的病情。丹霞告诉雷晓飞,林采微回去后,托人捎来口信,说她父亲只是感染风寒,病情并不严重,她要照顾几天父亲才能回来。
    哦,原来如此,难怪不见胡医师和没有新菜式了。雷晓飞责怪丹霞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他,丹霞说是林采微的意思,林采微见雷晓飞近段忙得像个陀螺,怕他分了心,就让丹霞不要告诉雷晓飞。而丹霞也见雷晓飞这几天为父亲的事忙得筋疲力尽,想到林先生反正没有什么事,就心疼他,没有告诉他。
    雷晓飞沉吟了一会,说道:“霞妹,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因为微妹不在,没有推出新菜式,让酒楼失信给顾客那就是大事,看人家都投诉上门来了。”
    丹霞被爱郎教训得惭愧地低下了头。
    雷晓飞见自己的语气过重了,而且两女的出发点也只是心疼他,怕他累了。他就放缓语气对丹霞说道:“好啦,这件事我也有不对,对你们的关心不够,连女朋友没见几天都没有在意,这次错漏就让我来补救。下次就别出这样的事情了,让一个老人家守候在打烊的酒楼等新菜式,说出去对酒楼的影响不好。”
    丹霞点了点头后,说道:“我刚才也对这位老人家说了,让他明天再来,想等你回来后再和你商量,看能不能明天推出新菜式,谁知这老人家没走,还等在外边。”
    雷晓飞点了点头,丹霞这样应付也算得体。雷晓飞就对丹霞说道:“我刚才应承了这位老人家,现在就补上这周的两道新菜给他吃。”
    丹霞闻言,忙压低声音对雷晓飞说道:“飞哥,看来不行,我刚才也与厨房那边商量过,看能否做两道菜来打发这位老人家,但厨房那边说,今天的生意奇好,几乎所有的材料都已用光,你拿什么做菜呀?”
    雷晓飞听了丹霞的话后愣住了,是啊,“巧妇也难做无米之炊呀”这时,那老人家那边传来了一声叹息。雷晓飞又是一愣,他刚才,为了和丹霞说话方便,已特意把老人安排在远离柜台的位置,而丹霞刚才的话也已压低到他刚听到的音量,难道那老人也听到他们的对话?是他有顺风耳还是功力高强之故?
    雷晓飞忙走到那老人面前,说道:“老人家,请您稍等一下,我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就做菜给您老吃。”
    那老人一脸不信地说道:“这位小哥,你是不骗我吧,刚才那女孩子不是说材料都用光了吗?你拿什么做菜给我吃?”
    “老人家你就放心好啦,反正我今天肯定能让您吃上新菜式就是,你老先在这稍等一下。”雷晓飞说完,就转身要去酒楼的厨房。
    那老人好像怕雷晓飞逃了,忙跟了上去,边走边说道:“我还是跟着你好,否则你走了,我去找谁要菜吃,我已有十天没有吃过新菜式了。”
    雷晓飞感到又好笑又惊心,好笑的是,这老人说到新菜式就像小孩子一样馋,也一样固执;惊心的是,从这位老人的话听出,他经常要吃新菜式,那不成了食家?他就好奇地问那老人:“老人家,这么说,我们酒楼的菜你都尝遍了?”
    “是啊,你们这里的酒楼、食档和小吃店的东西我都全部尝过多遍了。说句真心的话,你们这里的东西比皇宫里面的好吃多了,所以我近期天天都来这里吃,那口福呀,皇帝那老头子都不如我。”那老人地边说边摇头,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雷晓飞心中一跳,又是一个吃在皇宫的人,难道他也是个大官?不过看他的衣着却不像,就算已退休的大官,也不会落泊到要穿打这么多补钉的衣服呀?而且从他对皇帝那不尊的称呼,也不会是当过官的人,这老人是什么身份呢?
    在雷晓飞的疑虑重重中,两人已来到酒楼的厨房。雷晓飞绕厨房看了一遍,做菜的材料真的几乎都用光了。青菜类就只剩下几包生菜,肉类就没有剩下了,只是在一个瓦盆中还养着十多条的黄鳝和一些田螺,那还是昨日雷晓飞在一个村庄调研时,看到几个小孩在捉着这些东西来玩,就买下准备回来自己吃的。
    那老人跟着雷晓飞巡过厨房后,大失所望,苦着脸叹道:“唉,今天的新菜式又泡汤了。”
    雷晓飞指了指瓦盆里的东西对老人说道:“谁说泡汤,我今天就做这两样东西给您吃。”
    那老人疑惑地问道:“这些东西能吃吗?”
    雷晓飞点了点头,就着手做菜去了。他先用一个小瓦煲放入适量的水,加面豉酱、八角、陈皮、当归、姜蒜等味料,滚上几滚后,放在一边晾着,然后收拾田螺。雷晓飞把田螺拈起,再把田螺的尾端放在硬处用刀背一敲,把田螺尾端的最尖处敲去。
    那老人在饶有兴趣地看着雷晓飞作一会后,他可能是赚雷晓飞这样做太慢,也可能是馋劲已经上来的原因,急不可耐地自告奋勇接过了雷晓飞的这项工作,让雷晓飞去做别的工夫。
    那老人去田螺的尾端就比雷晓飞简单多了,他什么也不用,只用手用力一捏,田螺的最尖处就被捏得粉碎。雷晓飞被那老人的这份功力镇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田螺的尾端是田螺最坚硬的部分,有石头那么硬,雷晓飞前世时,这项工作一般用铁钳来做,就算用铁钳,也要用上不少的力才能把田螺的尾端剪去,如果要把整个尾端粉碎,那就要用更多力气了。也就是说,这老人的两只手指,比加了力矩的铁钳还厉害。
    有了老人这么厉害的“手钳”帮手,菜很快就做好了。在雷晓飞的建议下,两人把菜端到食档里的一张桌上,准备在那里开吃。
    见识过那老人的功力后,雷晓飞起了结交这个“牛人”的心,就在两人端菜前往食档时,问了那老人的称呼。
    当那老人把名号报出来时,让平日沉稳如山的雷晓飞惊得差点把手中的盘子也掉了。那老人是这样回答雷晓飞的:“熟悉我的人都叫我洪七公,江湖上也有人叫我九指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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