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打小便是在村里长大,根本就没进城的必要,二哥,把这个名额让给军平吧。”许英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这些年的户口一直都没有解决,连带她的俩个孩子现在也都是农村户口,每年都得带着口粮回许家庄劳动,才能分到粮食, 对此许英是从骨子恨许家哥仨, 对这哥仨一直都是待搭不理,这次要不是工作名额, 她才不会好声好气的跟许向华啰嗦这么一大堆。
    许向华看着一脸理所当然,自说自话的许英,对自家这个大妹子神奇的脑回路, 已经没有生气的想法了,只当是一阵风,刮过就了(liao)了, 于是笑了笑,把话堵死说道:“大妹,不好意思啊,明亮昨天已经把户口迁好了,工作也报道了,再想改,我一个农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许英一听,装不下去了,立马便瞪起了眼睛嚷道:“不是今天才传出的信吗?咋昨天就报道了?二哥,你去说说,就说弄错了,不就行啦!明亮那个小崽子就是个当农民种地的料,你让他去城里简直就是白瞎了那个名额!再说了军平可是你嫡嫡的亲外甥!”
    许刘氏,许满屯惯着许英,许向华可不惯着她。再说了,张军平又不是没工作,虽然只是在蔬菜公司干临时工,但是对这到处都上山下乡,不能留在城里的应届毕业生来说,都是十足的幸运儿了。
    许向华当下便拍了下桌子,大声说道:“许英,你说的是人话吗?当别人都是三岁小孩,大傻子呢?你以后少给我说这些个放屁拉臊的话,别说我没本事去改,就是有能力去改,军平是我亲外甥,难道明亮就不是我侄儿子啦?”
    许英气的说不上话来,抚了抚胸口缓了一下,指着嚷道:“许向华,你,你,没你这的办事的,你不肯把这个名额给军平,那就再给军平弄个,要不咱们两家这亲戚是没法做了!”许英一脸你就要失去我这个妹妹的表情,威胁着许向华。
    许向华都快气乐了,真新鲜,居然拿这个威胁他。许向华冷着脸把许英母子给扫地出门:“你随便,反正我是没这个本事,至于以后,你想咋的就咋地。”
    威胁他断亲,当他是吓大的啊,少一门这种糟心亲戚不知道要省多少事呢,这娘们就是个属蚂蟥的,那有腥味好处往那钻,虽然这几年大头偏宜是占不到了,可每年农忙回村,哥仨家的小菜园,那个没被她光顾过,连个回礼的渣渣都没见着,这种只进不出,占起偏宜没个够,还一副你们都该我的亲戚,少了个也没啥舍不得的。
    许英带着张军平一路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往老宅走,路上碰见那多事,爱嚼舌根的打问,便停下来指天划地的把许向华这个不仗义,不顾兄弟姐妹亲情的,给骂了个臭头。
    只是她没想到,这得也算间接帮了许向华的大忙,把一些心思活络,想走许向华问路的人给挡了回去,毕竟人连亲外甥都帮不上忙,就更别提旁人了。可惜的是许英不知道,要不非吐血不可。
    虽然流言慢慢都消停了,可大家有眼睛的都看着呢,老许家许满屯这一房弟兄三个,许向荣自个一伙,属于没人待见的,许向华和许向民一伙,三兄弟虽然分成了两拔,可下一辈人的孩子们,长大成人的明亮上班了,明彰当兵了,大丫初中毕业嫁了卫村生产队长家儿子,俩口子都在公社教小学,剩下的丫头小子,都在上学。
    这不吭不哈的,下一代慢慢全都起来了。再加上从大队,公社露出的底,明亮和明彰的指标都是从县里直接弄过来了。
    社员们对许向华的态度也随之慢慢发生了没变,要说以前是慑于他的武力值话,现在则是对他在山外,县里的关系好奇,觉得这人藏的真深,也算是个村里老人常说的低调的能耐人。
    虽然这个招工的名额是没了,可一时间许向华和田春梅俩口子,在社员和知青中的人缘却好了不少,连带的正在县里上初二的明文在知青和年轻一把子少男,少女里的人气也变高了。
    这人气高了,有好处也有坏处。这不,星期天吃过午饭后,明文正在家里堂屋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这会,县城的中学还只是单休日,星期六下午一点半放假,赶星期天下午五点归校),村子里两个后来到村子里的单身女知青,和刘芳,王大春两口子,总共一男,三女一起来找明文给他们从县里捎东西。
    “许明文,你帮我到百货商店捎一条马海毛的红围巾,咱们镇上供销社的颜色都不正,趁得我皮肤都黑了许多。”七一年来村里,现在大概有个十八,九岁的女知青江卫红,把比村里女孩白嫩许多的小脸,凑到明文跟前,撅着红唇娇声说道。
    明文头住后一仰,说道:“凑这么近干啥,围巾得要工业券,你把钱和工业券放桌上,都有啥要求再写个纸条,等我下次放假给你捎回来。”明文别看长的一米七多,挺唬人,可实际年龄才十四岁,脸也嫩,完全没开窍,江卫红的俏媚眼是抛给瞎子看了。
    旁边和江卫红相跟着一起过来,已经落户许家庄结婚了的知青刘芳和王大春两口子,知道许明文的实际年龄,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
    心里有鬼的江卫红顿时羞红了脸,瞪了一眼,脸上笑意还没来得及敛下去的刘芳,王大春两口子,娇蛮的发起了小脾气,嚷道:“许明文,你上次给我捎镜子和红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却忘了,害我等了两个星期呢?!”
    明文翻个白眼,说道:“不乐意等,自己去买,我每天学习任务重着呢。”还好意思嚷,红糖得要红糖票,光给钱,让我白跑腿不说,还想让我搭上红糖票,我又不是你哥,你爹,惯得你,脸咋那么大呢?
    江卫红被明文撅回去后,脸张的通红,老实把钱,券,单子放到了桌上,站在了一边抹着眼泪,偷瞄许明文,想让他说几句软话。
    明文现在绝对是没开窍,根本不知道哄女孩,只觉得麻烦,我又没咋地你,还得给你免费捎东西,你还给我摆脸子,当下酷似许向华的小脸就拉了下来。江卫红抹着眼泪,气哼哼的走了。
    其他还没来的及说要买啥的三个人,这下都尴尬了,他们是来求人办事的,哪有这么理直气壮的指使人,还抱怨的。
    王大春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瞅了一眼堂屋里已经一点半的座钟问道:“明文,你还是两点钟走吗?”
    明文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要捎啥,都写个条子吧,和钱票放一起,我下个礼拜给你们捎回来。”
    刘芳,王大春,还有同来的一个叫叶林嫣的女孩忙接过明文递过来的纸笔开始写条子。
    三个把条子交给许明文后,许明文扫了一眼,把单子上的三斤白米,一斤花生油,两包钙奶饼干从单子上划了下去。
    “这些没有粮票,油票买不到。”这些人把他当什么了?许愿的阿拉丁神灯吗?以前捎东西,有那么两次没有票据,正好他爸怕他在外面受委屈,给他备了许多粮栗,点心票之类的票据,他好心给垫了两次。
    结果人光嘴上感谢,感谢的说的好听,一点要还的意思也没有,紧接着一一帮人拿着个单子便让他捎东西,不是钱不给够,便是少了票据,当他傻的不成?
    虽然拖的都补齐了才给捎,可老是有这些个蹬鼻子上脸,一点都不知道客气,脸大的人。居然一斤花生油,紧缺的大米也出来了,这年头城里的人,每个月才供应二两花生油,这一张口可就是一个人五个月的供应。要不是七爷爷再三叮嘱让他帮忙,他才懒得理会这些没有自知之明,不相干的人。
    明文把单子扔到了桌上,刘芳,王大春俩口子也步了江卫红的后尘,挫败,尴尬的走了。
    他俩原本想着许向华家条件好,小明文脸又嫩,不会拒绝,本着有枣没枣,先打俩杆子的想法,便多添了大米,油,饼干这三样,没想到一向笑眯眯好说话的明文,说翻脸便翻脸了。
    刘芳和王大春走后,叶林嫣红着脸磨磨蹭蹭的说道:“许明文,我,我实在吃不惯粗粮,点心票也没有了,我,我给你一斤粮票和钱,你看着给我买点饼干,点心之类的行吗?要是为难,就,就算……”叶林嫣越说声音越小,脸红红的低着头。
    明文瞅着低着头都快哭了的叶林嫣,手突然痒痒的想揪一下她的两根小辫子,看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会不会真的流下眼泪来。
    叶林嫣觉得在一个跟她差不多的男孩面前说这些,让人觉得她吃不了苦,有可能还会面临和先前一样的嘲笑和言语污辱,又羞又急的说不出话来。
    许明文则是对自己刚才手痒的想法感到震惊,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这种想法,还有注意女孩的眼睛。意识到这个的许明文脸突然红了起来,心里也突然怪怪的,便没有及时答话,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气氛也变的有些古怪了。
    第110章
    等不到许明文回答的叶林嫣,低声说了句:“不好意思, 麻烦你了。”便要往出走。
    明文心里一急, 伸手便拽住了叶林嫣的胳膊,然后触电般的又赶紧松开, 连忙说道:“你,你别走,我给你带。你叫叶林嫣,对吗?”
    叶林嫣见许明文没有笑话指责她,还说出了她的名字,激动的点了点头,说道:“嗯, 谢谢你, 许明文。”
    明文耳尖有些红红的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 我下周放假给你送过去。”
    叶林嫣想着本来让人捎东西,就挺不好意思的了, 这还让人给送过来,肯定不成, 眼圈还红红的笑着说道:“还是我来取吧, 谢谢你啊。”
    叶林嫣已经走了, 许明文还傻乎乎的站在那,按奈不住心里的雀跃。
    “二哥,你又怼人女知青啦,我看见刚才出去的那个女的, 眼睛红红的,就跟生产队里养的小白兔似的。”
    明辉嫌弃的看了一眼傻兮兮发问的明毅,撇了撇嘴,这个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傻货,这家伙居然跟自己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
    瞧那女的通红的脸,还有二哥那不大自然摸鼻尖和硬憋的两声咳嗽,以他偷偷观摩了五六年,麦垛,小树林的经验,他敢打包票,他二哥和刚才那女的肯定都心思不纯洁。
    嘿嘿,这下有热闹瞧了,只是不知道他那对一直野心勃勃想再生一胎小闺女的爹娘有没有做好不到四十岁就当公公,婆婆,甚至爷爷,奶奶的准备。
    得亏明辉这些不厚道的想法只在心里转了转,没有说出来,要不然,都不用许向华和田春梅动手,他二哥就能让他知道看热闹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明文正了正面色,摆出他大哥平时在家的架式,对着两个虽然长的一样,但一个精怪的能动嘴绝不动手,一个冲动的能动手绝不动嘴的弟弟,嘱咐道:“你俩在家要听爸妈的话,多帮妈妈干点活,还有作业,以后每个礼拜我回来检查!”
    两个本以为他们大哥当兵走了,他们能松快一些的小子,立马从斗胜了,挺着小胸脯的小公鸡变成了战败后,掉了毛的焉巴货。
    小样,还收拾不了你们俩个小毛孩了!明文看也不看焉头耷脑的俩弟弟,背着书包,装着他爸给的钱,票,他妈给做的一些干粮,罐头瓶装的肉酱,咸菜,骑上自行车美滋滋的上学去了,至于身后两个难兄难弟,谁让他们年龄小,长兄不在家,二哥妥妥的老大,没毛病。
    本来还有些担心明彰当兵走后,剩下的三个要放羊的许向华看见明文主动把责任揽过去后,笑了笑,晃悠着去后院找媳妇,顺便把已经败了的菜园子给收拾出来。
    田春梅自从大儿子去当兵后,突然有些意识到孩子们长大了,要去外面扑腾了,她也老了,一想到她要变老了,田春梅敏感的整个人都快不好了,专门跑回娘家找她娘张二翠想哭诉一番,结果还没开始哭呢,就让她娘”矫情,都是许向华给惯的,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就去生产队上工,累了也就没工夫想东想西了”给撅了回来。
    许家的生活慢慢步入了正轨,明彰也从军营发出了第一封家书。
    这小子打小便跟着许向华习武,即使在外求学,每天该练的也没落下,年龄稍大些了,时不时又和许向华带着弟弟们上山打猎,身体素质和手上的功夫,在刚到新兵连没多久便显了出来。
    对别人来说强度非常大的训练他一直是游刃有余,甚至还有工夫和力气给自己多加点餐,再加上文化程度高,新兵连结束后,分连队时,直接就分配到了军区特务营,直接受军区领导。
    从信上可以看出明彰的军营生活适应的很好,也没说想家之类的话语,只是把家里的人和事物挨个问了好几遍,虽然没有明说,但想家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许向华看着信件和明彰穿着军装的单人照片,心里满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明彰下到部队,有了固定的具体地址便能收到包裹了,许向华和田春梅怕委屈到儿子,给专门备了足足的肉干,风干的野味,山货,打了两个大包裹邮过去,给明彰的回信也是厚厚的一叠,一家子每人写个两三页纸,便差不多十多页了,能不厚实。
    许向华把包裹和信给明彰寄出去后没两天,许满红便组织社员们开了个全村大会,村里要抽调一些个壮劳力去参加“治理三道湾河工程”大会战,这几乎都是惯例了,每年村里都会有像把旧河道拓宽,清理,修水库类似的活动,只是今年似乎有些提前了,往年基本都是在秋收以后,地里的活计几乎都没了。
    好在这次治理三道湾离许家庄并不远,许向华送人过去时大批的民工团已经聚集到了一起,工地的高音喇叭不断播放着激人奋进的诗篇和欢快的音乐,“全面治理三道湾工程,造福千秋万代”的标语和领袖画像贴的到处都是。
    工地上到处还飘扬着红旗,劳动的号子也是喊雄壮有力,热火朝天的,每个一来到这种环境中的人都不由的深受感染,觉得自己突然变的力大无穷,能使大地旧貌换新颜,能改天换地般的把地球捅个大窟窿。
    先期到了的民工团已经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陆续赶来的各个队伍连休息都没休息便争先恐后的都参与了进来。
    许向华是村里的民兵连长,不用参加这些个活动,把人送到后便回了村里,正赶上了许满红火大的在生产队队部跳脚骂娘。
    能不骂吗,现在正里收秋的关键时候,大会战把村里一多半的壮劳力给抽调走了,地里的秋收不上来,粮食眼瞅糟蹋了不少,这些老庄稼老式那个不心疼。
    心疼也没办法,只能领着剩下的人加班加点的干,村里的壮劳动力走了,知青们,半大小子,妇女们就得顶着上。
    高强度的劳动,让也就十八,七岁知青们简直苦不堪言。
    现在的知青可不像前几年他们刚来时那样受欢迎了,几乎所有接待知青的人家多多少少都产生过一些矛盾。
    主要原因便是知青们只发了一年的补助,后面就跟普通农民没啥两样,挣工分吃饭。
    力气小,挣得少,花的多,讲究也多,观念又严重冲突,再加上涉及到钱,粮的现实问题,矛盾不可避免的就有了。
    好在许满红早有防备,赶在矛盾激化前,在村头建了几间泥坯房,当知青点,这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知青们搬出来后,倒是跟社员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只是这高强度的劳动,并不是哪个人都可以坚持下来的,尤其还是在回城无望的情况下。
    于是在秋收过后,村里接连办了好几场知青和当地姑娘,小子们的婚事,这也算是变相的彻底响应了“与贫下中农相结合”的号召。
    一时间家里有娶了女知青和嫁了男知青的,都是春风满面,走路带风,好像占了多大偏宜似的。只是这事是福是祸,还真是个未知。
    第111章
    一时间许家庄心思活络的可不止这些人, 六, 八年下乡的知青,今年最小的也都二十二, 三岁了, 有的甚至更大些,有门路早回城了,没有门路回城无望的, 在生活枯燥, 农活繁重的日子里, 要不内部结合, 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要不就挑村中条件较好的人家,结婚。
    王梦姚今年也二十三了, 她家在城里也就是个普通的工人家庭, 家中孩子又多,根本顾不上她, 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才一直巴着许向荣,指望着许向荣能帮她回城,只是许向荣该占的偏宜占了,一点帮她回城的意思也没。
    这夜路走多了, 总会遇到鬼的,王梦姚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起了某种变化,不想吃东西, 有时还呕吐,以前很准时的例假也晚了二十多天,她心里也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莫不是怀孕了?
    于是便趁着刚收完玉米,休息的工夫去了县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妇产科的女大夫看着化验单笑着说道:“恭喜你啊!你怀孕了。”
    听到大夫说的话,王梦姚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有些蒙了,她最担心就是这个事,可事偏偏就找上门了。
    王梦姚扶着桌子,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大夫看她好像受了啥打击似的,纳闷的问道:“同志,你怎么啦?这是好事啊,难道你不高兴?”
    “不,不是,大夫,我,我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现在还不想要孩子。”王梦姚脸色煞白的说道。
    大夫摇了摇头,一脸不认同的说道:“你们这些年青人啊,不要孩子,结婚干啥?即然孩子已经来了,这就是缘份,得好好珍惜。”
    王梦姚眼里含着泪,低声道:“大夫,他来的不是时侯,我,我不能要。大夫,我想把这个孩子给做了。”
    大夫瞪了一眼王梦姚,口气冷冷的说道:“回去和你男人商量好了再来,让你男人陪着来。噢,对了,还得拿结婚证或介绍信。”
    “啊,做人流还得有结婚证啊?”王梦姚惊讶道。
    大夫的脸刷一下拉了下来,怀疑的说道:“怎么 ,你没结婚吗?原来是未婚先孕……”
    王梦姚见大夫准备叫人了,赶紧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在乡下结的婚,结婚证在村里没拿,我这回来一趟也不容易,大夫,你看能不能给照顾一下……”
    王梦姚话还没说完,大夫便一口拒绝道:“不行!这是医院规定,谁也不能破例!你还是把证件,手续都拿来再说吧。”
    王梦姚从妇科诊室出来,跑到医院花园角落里哭了一场,心里也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害怕什么,着着来什么,怎么办?怎么办?这事要是传出去,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许向荣这个王八蛋,他爽过逍遥自在了,她这肚子里却揣上了,男人真不是好东西!
    心里恨归恨,可肚子里这个孽种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生的,王梦姚哭过后便开始把县城里的几个医院,连带镇上的医院都跑了一遍,甚至给人大夫都跪下了,都没用,没有一个大夫肯帮忙。
    这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现在全国正在进行xxxxx,在这种带点畸形的社会状态下,大家都是小心谨慎,谁也不敢违反相关规定,都怕惹上事挨批,斗。
    无奈的王梦姚回到许家庄,找见许向荣后,便是又哭又咬的一顿乱捶:“许向荣,你个臭流氓,无赖,你可把我坑死了,我这惨,都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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