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南宫司晨带着一顶帽子,黑纱掩面,耳边听得周围人的纷纷议论,他抬起杯子,喝了一口酒水。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从牢里出来之后所见到的场面。
    血流一地,遍地残肢,狼群撕咬的痕迹,他大睁着眼睛看着它们肆虐,他以为自己也会葬身狼腹,可那些狼群却像是根本就没看见他一样!
    为首的那匹狼,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他竟然像是看懂了它的言语!
    报复,疯狂的报复!
    那一晚,南宫堡内确实是遭受了疯狂的报复!他看见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父亲,只剩下一个头颅,双眼圆瞪,死不瞑目。
    南宫司晨看着那男人死去,看着兄弟们躺倒在地,他心里竟然会有一丝痛快。
    他这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委曲求全,所有的屈辱,通通都消散殆尽。
    幼年丧母,他那爹爹从不曾将他看在眼中,兄弟们欺负他,呵斥他,他的命犹如草芥,比南宫堡最下等的奴才还过得没有尊严!
    可如今,这一切都过去了!那栋牢笼一样的南宫堡,再也困不住他!
    耳边尤记得那姑娘说“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血债血偿,她做到了。一出手,便是如此决绝,干脆利落,不留后患!
    对自己够狠,对别人更狠!
    那样的女子,这天下间恐怕再无这等决绝的女人。
    她没要他的命,救了她!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南宫伍修即便身死,但他折磨人的手段那般多,那姑娘那日瞧着,分明就是强忍身体的不适给了他一条生路!
    无奈的笑了笑,南宫司晨摇了摇头,那个女人,又岂会这样屈服于命运!
    “兄台,小弟可否在此拼桌?”一个少年粗噶着声音传来。
    南宫司晨看着他,少年的穿着质朴,点了点头,“请坐!”
    “谢谢兄台。敢问兄台贵姓?”
    “在下……姓司,名辰。”
    “原来是司大哥,小弟牧笛……”
    ——
    蕲州城里,依然是一派繁华热闹的场面。
    回城之后,管轻寒带着顾玲珑回了一趟百花村,祭奠三位长辈。
    顾玲珑看着他昂首站在坟前,说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弃玲珑于不顾的话。
    静静的看着他,顾玲珑突然觉得心里软了一块,也许,接受这个男人并不是那般难受的事情。
    晚上回到新月,吃过晚饭,管轻寒道:“玲珑,我打算回京了!”
    顾玲珑嗯了一声,她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
    见她没说话,神色平静,管轻寒又道:“我想带你一起回去!”
    顾玲珑顿了顿,斟酌道:“大白,若是我让你为难了,你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世家大族的子弟,她明白他们很多时候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玲珑,你我之间,即便我不说,我想你也该明白我的。我只认你!”
    顾玲珑笑了笑,道:“可是大白,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大家闺秀这一套,对我没用!这世间女人,贤良淑德的那一套对我更是没用!我不可能容忍我的男人左拥右抱!你,确定要带我回去?”
    对上她似笑非笑的面容,管轻寒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确定!你既是这么说,就是已经承认了我?”
    “你说呢?”顾玲珑抬眼反问他。
    管轻寒哈哈大笑起来,点了点她的脑袋,“也不知道你一天在想些什么。玲珑,那我也告诉你,我看上的女人,即便是将天给捅破了,我也要护她一生一世!你别小瞧你男人!”
    他明白,这次执意将她带回去,肯定会遭受几方势力的夹击,可那又如何,若不是这个女人,只怕他管轻寒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死去!
    顾玲珑抿了抿嘴,笑道:“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可还没同意嫁给你!”
    管轻寒眯了眯眼睛,从上到下看了她一眼,“不嫁给我?那你想嫁给谁?不如,我今晚给你好好回忆回忆,谁是你男人!”
    顾玲珑脸一红,顿时羞窘起来,这男人,如今是越发没脸没皮了。
    这天晚上,顾玲珑是狠狠的领教了一番这男人的小心眼!
    云雨初歇,顾玲珑靠着他的胸膛,他摸着她的头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既然已经准备要跟他回京,顾玲珑当然已经准备好面对一切的困难的勇气!只要他不放手,那她也绝对不会屈服!
    聊了一会儿,顾玲珑突然坐起来,一头青丝披散在她脊背上,越发衬得那肌肤白皙细腻。
    “我有东西给你!”她一边说着,一边扯了他的外袍披上。
    随即赤着脚下地,咚咚地跑去放置箱子的地方翻箱倒柜起来。
    管轻寒看着她,心里想着莫不是刚才他对她太温柔了,让她还有力气关心其他?
    顾玲珑要是知道这男人脑子里的龌蹉想法,只怕会狠狠鄙视他一番。
    终于找到了土黄色的布包,顾玲珑一脸喜气,蹬蹬跑回去,道:“你看,这是我当初救你时拔下来的箭头,这上面还有标志,你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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