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这油渣就是从陕西那边运来的,这油渣修出来的路,就是好走,咱们也走过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平整得,跟缎子一般,还有点软,可不像这土路上这么颠簸呢……”说到这个问题上,旁边一直想说话的,但没机会说话的人终于找到机会插口了,话匣子也一下子打开了。
    “对,对,对,公子啊!再去得十余里,就能上那个油渣路了,可比这路好走多了,这车到了那上面,都轻快多了,都说拖八百斤的可以拖一千斤呢……”旁边的人也早就想和这个“大人物”说说话了,见有人插话成功,也跟着说起来。能和大人物说说话,也是难得的遭遇了,回头都可以和人吹嘘的,可不是每次坐车都能遇到“大人物”的。
    这个车厢里的众人,又开始跟卢象升说起话来。
    卢象升的小厮见到众人都和自家老爷说话,更是不喜,不过,他家老爷乐意,他也没办法,只好装作没看到,偶尔翻个白眼表示自己的存在。
    卢象升也乐得众人愿意和他说话,他可以更加详细的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马车依旧是颠簸和摇晃着向前进。
    不多时,马车就上了已经修好的油渣路。
    果然,油渣路如同卢象升听说的那般,十分的平整。车子方佛在垫子上行走一般,甚至有一些软软的感觉,和刚才那种颠簸和摇晃有天然之别。马车也一下子轻快了许多,前进的速度快了不少。
    坐了一阵子,卢象升越发的觉得神奇,也越发的好奇,这种油渣路虽然贵得离谱,可也不得不说,十分的舒适。
    又坐了一阵,好好的感受了一阵这个油渣路的不同,卢象升决定下车了,他觉得,很有必要亲眼看一看这个路到底是个什么做的。
    “车夫,车夫,快停车,本……”卢象升决定下车了,立刻敲打车厢,高喊道,本想喊本官,忽然醒悟,没说出来。
    车厢里的人都望着这个年轻的“大人物”,不知道为何会要在这里下车?
    卢象升的小厮见自家老爷终于要下车了,不用忍受这里的难闻气味了,好似解脱一般,连忙招呼自家老爷坐下,然后用更大的声音高喊和更大的力气敲打车厢。
    车终于是停了,卢象升又和众人告别,在众人有些不舍的目光中,马车开动了,留下了卢象升在路上。
    见马车远去,卢象升的目光这才回到脚踩的这路上,感觉格外的不同,有兴奋,有高兴,也有不解,更激动。虽然已经是秋季,可阳光依旧,照晒在道路上,泛起了一层光芒。
    卢象升认真的用脚踩了踩这道路,抬起脚,看了看自己的脚底,再走到一旁的泥土路上再踩一踩,再看看自己的脚底。卢象升点点头,觉得很有意思。
    “绍祖,拿水来。”卢象升高兴的说道,见识过了这种路不沾泥之后,卢象升决定亲自检测一下,这个路到底是不是不怕水,虽然按正常的思维来说,应该是不怕水的,可卢象升还是决定亲自检验一番,不亲自证实一下,这心里总好像缺点什么。
    “老爷要喝水吗?”卢象升的小厮连忙把背在身上的竹筒水壶递给自家老爷,这个东西,是卢象升特意准备的,本来,根本没必要多带一个水壶的。
    卢象升接过竹水壶,没喝,而是将水倒在了油路上,到了一些水之后,卢象升又把竹水壶递给自己的小厮。小厮不解的接过水壶看着自家老爷。
    卢象升看着水四处流走,觉得十分有意思,如果是泥巴路,只怕水早已浸入泥土了,不会这般四处流淌。
    “有意思!”卢象升说了句,然后,用鞋子在这些泼水的有路上踩起来,踩了几下,又抬起自己的脚看脚底,脚底刚刚因为踩了泥巴而沾的一些泥土,因为遇到水,变成了泥浆,不过也没多少,再踩几下,脚底已经干净了。
    “真是有意思……”卢象升笑了起来。说完,又跑到路边拣了一块石头,跑到这洒过水的油路上砸起来。
    砸了几次,不过是起了几个小点,这油路依旧是油路,和泥巴路完全是两个概念,要是这水是洒在泥巴路上的,立刻就会别泥土吸干,不可能四处流淌。
    “这可真的是有意思了,也不知陛下是从哪来得知了如此神奇的东西,实在是神奇,虽然以此物修路有些奢侈,可也不得不说,实乃修路的不二材料,没想到,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之物……”卢象升自己检验过了,相信了自己所见到的,开始为这件事下结论了。
    “老爷……”小厮见老爷说话,本想搭话,可不知道怎么搭话,说了句老爷,就说不下去了。
    “水!”卢象升好像想起什么,又说到。
    “给,老爷……”小厮连忙把水递给卢象升。
    卢象升接过竹水壶,走到油路的边缘,这路基是土做的,油路的边缘,依旧是土。卢象升将竹筒里的水全数倒在了泥地上。
    待倒完了水,水也没怎么四散流淌,基本浸入了泥土里了,虽然这路也夯实得比较紧,可还不是油路,无法做到不怕水。
    卢象升见水浸入了泥土里,又拿脚在洒过水的泥土上踩起来,这回,事情没出乎他的意料,那泥巴见了水了,立刻就变成泥浆了,卢象升一踩,脚底立刻沾了一层泥。卢象升抬起脚看了看,直皱眉头。再踩一踩,脚上的泥更多了。
    看着自己脚上的泥,卢象升皱着眉头,正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这两种路,确实有着天壤之别,当然,造价也有天壤之别,虽然造价昂贵,如果能用很多年,平摊到每一年,还是比较划算的,毕竟能走好路,能多拉东西是件好事,这是卢象升得出的结论,以前听别人泛泛而谈,总觉得不踏实,现在自己亲眼见识过了,这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卢象升似乎想着某些事,看着遥远的西方沉默不语,再看了看遥远的南方。卢象升觉得自己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东西。这种油渣路,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虽然造价高昂,可不得不说,也是一个防雨的好路,这种路,基本不怕水,也不怕碾压,这种路,实则,南方更加需要,卢象升自己也是南方人,知道南方多雨,经常数月阴雨连绵,道路被雨水浸湿过后,马车一碾,就会坑坑洼洼,满是泥泞,异常难走,如果这种路能在南方修建,那无疑会是一件大好事,卢象升觉得,皇帝花费如此之大的力气来办这件事,只怕还不仅仅是为了安置灾民那么简单。如果日后南方能接受这种道路,那么无疑,这种油渣的需求量会极大,虽然他很贵,可贵并不代表就是坏事。把它从陕西运出来,这得需要多少人努力才能做到?南方修一段路,可就能容纳多少人做工?按照这样算,皇帝的买卖可当真是做得划算,也不求每年南方修多少,只要每年能修得一段这个油渣路,自然就能养活不少的人,特别是养活陕西那个地方的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南方向来富裕,对建筑精益求精,不见得不对这种路感兴趣。
    卢象升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自己微微的笑了起来,心中的又一个疑惑解开了。再看看延伸到远处的路,卢象升兴致勃勃的走了起来。
    “老爷,老爷,咱们不雇个车吗?”小厮见自家老爷向京城方向走了去,又连忙追上去,边追边喊,这里可离京城还有不短的路,真的要走过去啊?
    “不用了,绍祖啊!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果然是没说错的,今日,就走着进京吧,看这日头,咱们还能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京。”卢象升此番有了不小的心得,忍不住教育起自己的小厮起来,也有了兴致走完这段油路。
    “啊!老爷,走着去……”小厮苦着脸说到,老爷要走,他也只能跟着走了,车是别想做了,刚刚他还想着总算是远离那群苦哈哈,现在看来,那个有着味道的车厢实在是个好地方。
    ……
    于此同时,也有一人忙着进京,他也是被皇帝召见的,他就是洪承畴。
    身在陕西当官,自然避不开无处不在的帝党势力,靠向帝党,也就是自然,不然,要想有所作为,几乎是不可能的。一直想有所作为的洪承畴也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被帝党接纳,能得帝党支持,所以,听说了皇帝要大力推广番薯的事之后,立刻接下了这担子,虽然这件事看似很难,可实际在陕西,帝党的势力无处不在,只要帝党支持,他这件事,就不难办,所以,虽然做事有些辛苦,可出成绩,也在理所当然,如今,他也算是帝党了,至少也是半个帝党,或者帝党外围。
    接到皇帝召见的圣旨,倒是很快交接了公务,带着家丁仆人就风尘仆仆的往京城赶,靠向帝党这一步,没走错。
    同样的,这条进京的道路,也有着无数的人流,往来运送东西的车辆,是一辆接一辆,从陕西把油、油渣、特产运往京城方向,又把粮食,布匹等等各种物资运回来,这条官道,也是异常的繁忙。
    前面又是一个车队,有数辆马车组成的车队,看样子,不是运油的,也是运油渣的,因为天干,这官道又是被马车日夜碾压,这灰尘自然就不用说。
    洪承畴有些厌恶的看着前面的车队,又得吃灰了。不过,却没有显露出什么来,带着家丁仆役,骑马着马,准备默默的超过这个车队。
    “噗……”
    “呸……”
    洪承畴的马队,靠近马车车队之后,还是给这灰尘闹得灰头灰脸,前面马踩车碾,灰尘自然多,风稍稍一吹,跟在后面的人想不吃灰都难。
    “前面的马车快停下……”
    “前面的马车……快停下,让我家大人过了之后你们再走……”洪承畴的一个家丁,看着自家老爷吃灰,连忙冲着前面高喊,这灰实在太大了,呛着大人了。
    似乎没什么反应,车队依旧在走。
    “唉……,前面的马车,叫你们呢?听见没有,让你们停下……”那个家丁见没人理会自己,有些气恼,更加大声的朝前面喊道,说完,拍马向前去了。
    洪承畴本想张口制止家丁,可被灰尘迷了眼,一张嘴就是一嘴沙,还是没叫出来。
    马车车队终于是停下来了。马车车队停了,洪承畴又不好就这么过去了,他如今也是个帝党,这车队,看着就知道是帝党的,在这紧要关头,可别冲撞到什么人才好,既然叫停了别人,也就准备顺便问问情况,消弭一下这个有可能发生的冲突,这次进京,关系甚重,可不能出差错。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连忙过来赔不是。
    “小的见过大人,冲撞到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领头的这个人见这群人的里有家丁,有仆役,还有官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见了为首的,知道是官,立刻陪笑着解释道,不过,也没磕头,不过是鞠躬而已。
    “见了我家大人,还不跪下磕头?”旁边有人呵斥了。
    “不必了,你们是那家的车队?往哪里送东西?”洪承畴倒是不在意眼前这个人不过是鞠躬,也是平和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陕西炼油场的车队,送油渣往京城,以供修路之用。”那个领头的人依旧是笑着回答道,依旧是不卑不亢,虽然有人叫他跪下,可他也没太当回事,以他的身份,一般的官他可不怕,他的后台可硬着呢。
    “哦,是陕西炼油场的车啊!怪不得能有如此的气势,说起来,也是自家人,本官乃是陕西参政洪承畴。”洪承畴倒是没一点官威,和这个不起眼的车队领头谈起来。
    “原来是洪大人,小人张有志给大人磕头了。”这个领队这才连忙跪下磕头,他如今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不是随便来个什么官就给人家磕头的,听见是参政,这才磕头,参政也是从三品的高官了,绝对不是什么七品,八九品的官可以比的,遇见寻常的官,他也就是鞠个躬了事。
    “无需多礼,快快请起。”洪承畴脾气相当好的说道。
    “多谢大人。”车队的领头这才起来,听这个大官说是自家人,也是好奇,打量起这个人来,听说是陕西的,大概也明白一些,陕西的如今基本都是帝党的势力范围,出个自家人也就不稀奇,他家的老爷也是帝党呢。
    “张有志?”洪承畴问道,他还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这么叫的。
    “小人在。”车队领头连忙答应道。
    “本官把你的车队截停,也是看得好奇,想问一下,以解本官心中疑惑……”洪承畴说到。
    “大人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车队的领头说道。
    “这一车能装多少东西?装的又是什么?”洪承畴问道。
    “回大人的话,小人的这些车上,都是油渣,都是送到京城修路的,一车装一千斤……”车队领头的连忙说到。
    “哦,一千斤?虽说不少,可要全铺在地上,可也铺不了多远吧?本官一直好奇,用来修路又是个如何修法?”洪承畴问道。
    “回大人的话,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听人家说,也不是把全部的油渣都用来铺路的,而是混合了石子的,所以,小的运一次油渣过去,实则,可以铺很长一段路了。”这个车队的领头连忙解释道。
    “哦,这这样啊!”洪承畴其实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是把人家截停了,也不好就这么过去,拿个话头随便问几句罢了。
    “本官还有一个问题……”本是想随便问几个问题的洪承畴,又忽然想起了一个东西,连忙问道。
    “不知大人要问什么?”车队领头连忙问道。
    “……那个灯油的事,你可知道?”洪承畴想起了这个问题,连忙问道。
    “灯油的事?敢问大人的意思是?小的是送油渣的,对灯油的事,不甚了解,也仅仅知道一些。”车队领头的说到,见这位是陕西出来的自己人,也就没有什么隐瞒,在这靠近京城的地方遇到“自家人”,也是难得。
    “那灯油的事,据说京城卖得相当便宜,可有此事?本官好奇,为何会卖得如此便宜,按理说,千里迢迢的把灯油运到京城,费用应该不菲才对?岂不是折本的买卖?”洪承畴问道,这个问题也算是个不小的困惑了,这次进京,他也做了不少功课的。
    “哦,大人是说这个啊!咱们的灯油确实卖得便宜,反正就是要比菜油,其他灯油便宜就是,至于大人说得亏本,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小的们只是负责运送东西……”车队领头的说到。
    “哦,这样啊!”洪承畴有些失望,按他知道的,灯油卖出来,往往很便宜,如果当地的菜油、灯油卖四十文,那这陕西出来的灯油就会卖三十五文,甚至三十文,二十几文,即便是按照现在每车一千斤算,一车下来,也才二三十两银子,刨去中间零售的利润和费用,如此千里迢迢的运送东西,真的不亏本?就是为了老百姓说声好?这个帐,洪承畴是一直没算明白的,或许事情另有玄机。
    截停了这个车队,说了几句话,洪承畴依旧带着家丁仆役向京城奔去。
    ……
    紫禁城。
    杨改革依旧是在处理事情,批改奏本,生活算是逐渐的固定下来,没什么新意。
    “大伴,那些要安置的官军,如今培训得如何了?”杨改革开始跟进这个事,最近一直忙着张显庸和儒家的事,也没精力管这些了,如今张显庸和儒家的事逐渐上了正轨,也就不需要太多的关注,能腾出精力做别的了。
    “回禀陛下,已经在培训了。都是集中起来,如何新军一般。”王承恩连忙答应道,皇帝许久没关注过这个事了,可他还经常关注,皇帝交代的事,可一件都不能马虎。
    “哦,都到了什么程度了?”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如今主要还是在学礼仪方面的,还有就是熟悉政务,顺便熟悉算学,熟悉银行相关的事,比如怎么在银行汇兑什么的。”王承恩回答道。
    “哦,这样啊!”杨改革道,至于教礼仪,杨改革也不期望他们学得有多好,学成个什么绅士出来,唯独就是想让他们学会不随口出粗,能做到这一点,杨改革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其他的,杨改革也没太多的期望。这些人,会是利益的纽带,会成为一条一条的投资渠道投放到大明的各个地方,为地方,乃至乡间带去投资的渠道和投资的欲望,催动整个大明朝向外扩张,除了上层发力,中下层,也是必须要发力的,至于算学什么的,杨改革也是尽力而已,不期望那些打仗的学出个帐房先生的本事来。
    杨改革虽然也知道,军人还是纯粹点比较好,不要涉及政治,也不要插手经济,可这不是后世那种现代化国家,这里是明朝,是十七世纪前半页,扩张、殖民,获得利润才是主题,军人获利,也可以在理解和容忍范围,何况是退役的军人,古有耕战保持军队战力,如今不过是变了个方式罢了,至于做法和后世现代化国家不同,这个,杨改革暂时也只能顺应历史的大流,而不可能学现代化国家的做法。
    “……这样吧,再给他们加点课程,他们日后都是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不能太憨直,还是要长些心眼比较好,现在可以找些三教九流的人多和他们接触一下……”杨改革说完,又招招手,王承恩附耳过来,杨改革又嘀咕了几句。
    “奴婢遵旨!”王承恩笑着答应道。
    王承恩出去办事,杨改革依旧处理奏本。
    王承恩办事回来,见皇帝还在处理奏本,禀报道:“启禀陛下,陕西参议洪承畴和大同知府卢象升到了,陛下可是要见?”王承恩禀报道,这两个人,是皇帝要见的,而且是要一起见,两人都到了,王承恩是连忙安排。
    “哦,到了吗?”杨改革放下笔,问道,这两个人,也算是明末的风云人物了,都有不俗的表现,这两个人到了,杨改革另外一件头疼事又来了,日后必定要打仗,而且会大打,就必定还要补充一批能打仗的文官才行,而能打仗文人,算来算去,目前也就这两个人用得上,用他们几乎是必然,可问题也随之而来,卢象升自然没任何问题,可洪承畴这家伙,可是投靠了清朝的,成了清朝的开国重臣,用不用洪承畴,是个问题,不用么,这人才本就不多,特别是文人里能打仗的更少,用么,这“历史”不过关,虽然杨改革也知道,洪承畴这家伙投靠清朝,也是逼不得已,有自己支持他,以洪承畴的能力,不太可能比逼到清朝那边去,可这心里始终是有芥蒂的,杨改革生怕历史重复,生怕一个意外,洪承畴倒向清朝那边去,那可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何况现在洪承畴似乎也投靠了帝党,好歹也算是帝党的人马,做出了成绩,杨改革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见,在平台见,另外,孙师傅也在平台吧,请孙师傅先见,和他们谈一谈,为朕把把关,朕再去。”杨改革想了想,还是决定见,还是让孙承宗先把关,杨改革虽然有点“惧”历史,可也相信,以自己如今的能力和实力,不会比历史上那个崇祯更倒霉,没理由再输给后金,还把洪承畴搭给后金去,要那样,可真的没天理了。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应道。
    ……
    平台。
    杨改革到的时候,洪承畴和卢象升已经到了,似乎也和孙承宗谈了好一会。
    “陛下驾到!”有人唱道。平台里的人立刻立正站好,停下手中的事。
    待皇帝进来,立刻行礼,礼毕过后,众人又恢复,该做事的继续做事。
    洪承畴和卢象升还是第一次进平台,不明白这里的规矩,纷纷跪下行礼。
    “停!”杨改革忽然笑着说道,没有让两个人行礼。杨改革看了看这两人,很轻松分辨出这两个人谁是谁,两个人虽然都很年轻,可有一个人,更是年轻得过份,看上去,就是一个白皙的读书人,还在为考功名努力,实际人家已经做到了正四品的知府,杨改革知道,这是卢象升,另外一个,则是洪承畴了。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皇帝,看着一脸笑意,相当和气的皇帝,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为如此年轻的皇帝感到惊讶,都说皇帝圣明,年轻,可这年轻得实在有些过份了。
    “让朕来猜一猜两位卿家谁是谁。”杨改革笑着说道。
    “……这位白皙,清瘦一些的必定是卢卿家了,这一位定是洪卿家了……”杨改革分别的指了指,辨认道。
    “回禀陛下,臣正是……”两个人连忙各自承认自己。
    “起来吧,两位卿家不用太拘束……”杨改革让两人起来。
    “谢陛下隆恩。”两个人这才起身。
    杨改革走到了大沙盘的边上,孙承宗跟在身侧。洪承畴和卢象升因为第一次来,十分的谨慎拘束,小心翼翼的生怕坏了什么规矩。
    “两位卿家上前来……”杨改革对二人说到,指示他们两个人站在沙盘的两边。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自动的按照皇帝的指点站好。
    “两位卿家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城,幸苦了。”杨改革笑着说道。
    “回禀陛下,臣不辛苦,能得陛下召见,乃是臣之荣幸。”两个人连忙谦让。
    “两位卿家可知,朕为何要在平台召见两位卿家?”杨改革笑着问道。
    洪承畴和卢象升都是有些不解,这平台召见,要说在以前,那是一个了不起的荣誉,文臣来也可以,可如今,这平台逐渐成了专管军事的地方,在这里处理的都是军事,文臣的召见一般都不在这里,皇帝第一次见他们就在平台,莫非,和军事有关?
    “回禀陛下,臣不知。”两个人又连忙说到,虽然猜到一些,但也不敢肯定。
    “两位卿家来看看,这里是我大明边关的地形图,这里是京师,这里是边墙,这里是辽东,这边是蒙古,朕想考考两位卿家,对于关外的形式,我大明该如何处理?”杨改革笑着问道。
    洪承畴和卢象升面面相窥,想到了很多,也准备了很多,可唯独没想到,皇帝直接问他们军事方面的事,这个他们可不熟,基本没接触过。
    杨改革说了这个,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笑着看着他们。
    洪承畴和卢象升面对皇帝微笑的压力,只能开动脑筋想问题。
    “回禀陛下,臣以为,该当继续联合林丹汗,继续围困东虏,让东虏不断的衰竭,待到我大明有足够的实力之后,可一举击破东虏,彻底解决我朝的大患……”洪承畴先说到,他的官高一些,理当他先说。
    “哦,是吗?”杨改革依旧微笑,不置可否,这个说法,只能说中规中矩,基本的常识,如今给朝廷宣传的策略,也就是这个。
    “卢卿家呢?”杨改革又问道。
    “回禀陛下,臣以为,该继续联合林丹汗,以打压东虏,可也因该同时防备林丹汗,击破东虏的时候,也要防备林丹汗惹事,削弱林丹汗,对我朝也是有利的。”卢象升又在洪承畴的基础上加了个防备林丹汗。
    杨改革依旧是微笑着,也不置可否,这也算是基本的常识,没什么要点评的,只要没有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比如什么大兵一到,什么什么灰灰湮灭的话,杨改革都算他们合格了。
    “呵呵呵,二位都说得有道理。”杨改革看了二人一阵,这才给了个评价。
    “洪卿家是哪里人?”杨改革开始转而拉起家常来。
    “回禀陛下,臣是福建泉州南安县人……”洪承畴开始交代自己的资料。
    问了一阵,杨改革算是把已经知道的资料又问了一遍,虽说是过场,是浪费时间,可也是有必要的,特别是即将重用的人,关系,更应该拉近。
    “卢卿家又是哪里人士?”杨改革转而有问卢象升的。
    “回禀陛下,臣是常州宜兴人。”卢象升回答道。
    “宜兴?可是太湖边上的那个宜兴?那可是个好地方啊!”杨改革多说了句。
    ……
    聊了一会家常,杨改革又转而说正事。
    “两位卿家可知道,朕为何要单独召见两位卿家呢?”杨改革说了一长串的家常,终于把话说到正事上了。
    两个人又对望了一眼,他们能脱颖而出,得皇帝看重,不就是种番薯的事吗?一个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推广番薯成功的,一个是依靠帝党的势力推广成功的。如果再说得深一点,就是皇帝有意把他们作为推广国策的榜样,不然,皇帝会特意的把一个四品,一个从三品召进宫?这个是大家都明白的,可他们却不好说出来,再说了,种番薯升官,这事,总不是那么体面。
    “你们做事踏实,能做事,敢做事,这是朕看重你们的地方,也是你们可贵的地方……”杨改革不待两人回答,就又说到。
    “谢陛下夸赞,臣愧不敢当。”两个人又连忙谦虚。
    “呵呵呵……能做事,朕自当重用……”杨改革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这话放以前,杨改革还得运作一下,如今,倒是不用那么麻烦了,要安排下什么人,也就是说说的事,虽然也有朝臣的掣肘,可掣肘的能力,已经很小了。其实杨改革平时也不怎么随意的更改官吏的升迁,平时依旧主要是靠吏部在运作人事方面的事,特别是中低级的官吏,杨改革基本算是“尊重历史”,在这一点上,杨改革的做法很得很多大臣的欣赏和赞成,毕竟不是那个皇帝都像这位皇帝这么好说话,有如此之高的威望还不随意的插手部阁的权利,已经很是难得了,当然,杨改革自己也没那么多的精力管这么多的事,更没必要随意扩张帝党。故此,“破格”安排一两个人,也没人反对,当然,要是朝廷顶级高官,这个还是属于皇帝的保留地,吏部也就能提供人选,阁臣也就能提供个意见,用谁,还是皇帝说了算。
    两个人听了皇帝的话,都是小小的激动了一把,果然是要重用了。
    “臣誓死效忠陛下……”两个人赶忙说到。
    又说了一阵话,杨改革才放两个人走。
    待两人走了之后,杨改革又才问孙承宗对这两个人的感受,杨改革特意让孙承宗先替自己把把关。
    “孙师傅,此二人如何?孙师傅的看法是?”杨改革直接就问了。
    “回禀陛下,洪参政冷静,卢知府赤诚。”孙承宗稍稍的想了下,就给了两个人评价。皇帝早有命在先,让他把关,他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哦,冷静?赤诚?”对于这两个人,四个字的评价,杨改革也不得不佩服孙承宗,怎么就这么简短呢?(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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