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弘遇走了,杨改革还在椅子上发呆。
    贵妃田云梦走过来,道:“陛下,陛下…,陛下和爹爹的事可都谈好了?”田云梦见自己老爹走了,连忙问下情况。
    “嗯,谈好了,云梦,今日,朕就在这里就寝了……,云梦,给朕弹一点东西听听吧。”杨改革忙碌了一天,十分的疲倦,决定在自己这个仙女妃子这里听点原声大碟,舒缓一下压力。
    田云梦带着一点羞涩的答道:“遵命,陛下,臣妾明白了。”
    杨改革转头又对王承恩道:“大伴,通知孙师傅,满桂,赵率教,曹化淳,刘延元……,嗯,还有刘吉善,明日到校场去,朕要演武,让孙师傅挑几队新军,演武如何攻防,特别是要把手榴弹如何作战防守体现出来。”杨改革要给自己的手下开开眼界,让他们看看这手榴弹在未来战争中如何的运用,更打的是收一收满桂,赵率教这几只部队的傲气。以便于自己日后的掌控,以前的是恩,是赏;如今的就是严,就是威了。恩威并济才能彻底的把这些人收服,自己的腰杆子才能彻底的硬起来。
    “奴婢遵命。”王承恩答应道。
    ……
    五月二十。
    杨改革精神头不是很好,昨天晚上忙碌半夜,后半夜更是去搜鄂尔多斯的地址。一早上起来,居然头疼得很。
    杨改革摸摸头,觉得头有点晕,洗了把脸,漱口之后,才觉得好过一点。
    “大伴,昨天那个地图呢?在那里?”杨改革也顾不得什么头疼不头疼,一大早,就得起来做事。
    “陛下,可是那个东胜卫的地图?奴婢这就派人去拿?”王承恩连忙答应道。
    “大伴,朕昨日吩咐你的那些人,可都到了?”杨改革问到,今天要去校场看手榴弹的效果,给那些人施威。
    “回陛下,都到了,都在校场等陛下呢。”王承恩答应道。
    “哦,朕知道了,等看过地图就去。”杨改革决定定下羊毛衫的生产基地,就去校场看手榴弹是如何作战的,袁崇焕在京城呆了这样久,也该放出去了。老是把他留在京城也是不行的,也算是自己最后给这个楞子上一课。
    不一会,小太监就抱着地图来了。
    几个小太监依旧展开,供皇帝御览。
    “大伴,这好像不是昨天那张啊!”杨改革看过地图,忽然发现,昨天黄河转角处的那个标了东胜卫的地方,没有了,换成其他的名字了。
    王承恩连忙道:“陛下,我朝的东胜卫已经内迁了,如今的东胜卫,已经内迁到北直隶了,陛下昨天见的那个地方,如今,叫做脱脱城,是我朝顺义王俺达汗义子卡台吉的牧地……”王承恩昨天一肚子火,找了那个管理地图的算账,那个管理地图的家伙把过期的地图拿给皇帝看。那个地图上的东胜卫,远在长城之外,皇帝管都管不到,拿给皇帝不是刮脸是什么?所以,王承恩今天存了心思,给皇帝找了一张最新的地图,那个昨天标注了东胜卫的地方,今天变成了脱脱城。
    脱脱城?我还穿穿城呐,杨改革莫名其妙,这东胜卫怎么就变成脱脱了?干脆,还整个青龙城得了,好上演一出锦衣卫救国宝的大戏。
    杨改革又在北直隶找了找,果然,京师东面,渤海西面,有东胜卫,杨改革纳闷了,这羊毛的产地,莫非是随着地图走的?难道这东胜卫迁到了海边上,这羊毛也跟着到海边来产了?可能吗?再看,果然,那个转角处,写的是脱脱城。
    “大伴,把昨天那张拿来,朕要找的是以前的东胜卫。”杨改革很无语,这蒙古的名字,真的就是一个怪啊!
    “遵命,陛下,奴婢这就去找。”王承恩又连忙给皇帝去找昨天那张,今天这张叫脱脱的皇帝不喜欢。
    不一会,老地图又拿了过来,东胜卫依旧在黄河的拐角处,杨改革以黄河为参照物,发现,在这张地图上标注了一个东胜的地方,和日后的鄂尔多斯羊毛衫的产地差不多。杨改革一看,更加犯难了,这个东胜,也是在长城之外,更加的没有保护,比那个脱脱成还不如,那脱脱城,起码还靠近黄河,一年说不准还可以依靠黄河运点东西,要在这个地方生产羊毛衫,那成本得多高?
    难不成还把羊毛运到长城之内?杨改革又看了下地图,长城之内,比较安全一点的就是大同了,或者是京师,放在那里?杨改革犯难了,这运输的成本实在是高。做出来的羊毛衫,造价会很高。
    杨改革头疼了,以羊毛控制蒙古的事,看来还很麻烦,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一番风顺,得想个办法。
    “陛下,陛下,是否起驾去校场?”王承恩小声的催促道。
    “嗯,去校场吧。”杨改革想了一阵,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决定还是先去看军演。
    ……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校场,这个校场在皇城北面,挨着太液池,比较大,边上还有专门供皇帝休息的看台。
    孙承宗等人在校场已经等待多时了。见皇帝过来,连忙过来行礼。
    “呵呵,孙师傅,诸位,快请起。”杨改革笑呵呵的让众人起身。
    “谢陛下!”众人又起身。
    杨改革先没有直接进行演武,而是对着刘吉善道:“刘吉善。”
    “臣在。”刘吉善立刻站出来,躬身在皇帝面前,这里,他的官职是最低的,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在这满是一二品官的队伍里,显得格格不入,特别是那身官服,在一片深红色当中穿着一件青袍官服,不注意,还以为是边上的小太监呢。
    “今天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人,这位是兵科给事中刘吉善,朕日后关外的联络使,专门负责联络林丹汗,朝鲜和东虏的,日后凡是外交联络事宜,都归他负责,各位不要插手他的外交联络事宜,他也不会插手各位的军政事宜,各位可明白?北方战略,他也是知晓人之一,诸位可明白?大家日后也要一起共事,要互相帮助,明白吗?”杨改革正式的把这个芝麻官刘吉善推出来,介绍给自己的心腹们。
    众人纷纷打量这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都知道这刘吉善就是皇帝的人,曾经在朝堂上为皇帝战斗过,看着那年轻的脸庞,纷纷赞叹这个人运气好,这样年轻就分到如此重要的事,前途无量啊!众人纷纷投去善意的目光,不管怎么说,日后也算是“同事”了。
    “下官刘吉善拜见各位上官。”刘吉善见皇帝介绍完毕,立刻给众人行礼,他这官职,实在是低的可以。
    “有礼,有礼……”众人又让了一回礼,才算完。
    ……
    “朕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想让大家看看手榴弹是如何作战的,日后和敌人对垒,心中也有个底,大家也知道,朕的朝鲜战略,涉及到了手榴弹,所以,今天特意让大家来看看这效果如何,让大家好做到心中有数。”杨改革说是为了朝鲜战略,其实,也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膀子,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震慑一下满桂,赵率教这些新招募的心腹,也顺便让袁崇焕长个记性,开开眼界,免得日后他瞒着自己乱干,要让他知道,皇帝不是好唬弄的。
    “臣等遵命。”众人回答道。
    “孙师傅,准备好了?”杨改革昨天就让孙承宗准备了。
    “回陛下,一切准备妥当了,可以进行了。”孙承宗回答道。
    “好,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由孙师傅担任演武的讲解和指挥,让诸位明白一下这演武的过程。”杨改革怕这些家伙看不明白新军是如何作战的,又让孙承宗担任讲解员的工作,反正一句话,恩是施过了,剩下的,就是施威了,要把这些人彻底的掌握住了。
    “遵命,陛下,臣明白。”孙承宗也没多想,神色平静的答应道,皇帝的秘密,他几乎全知晓,该干什么自然心中有数。
    ……
    一行人跟着皇帝坐到看台上,这个地方,是专门给皇帝及大臣们看演武时候用的,众人,按照官位,依次坐在皇帝的两边。
    孙承宗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皇帝的身边,为皇帝和皇帝的战略执行人讲解新军是如何作战的,今天的重头戏,就是手榴弹。
    “诸位,此次作战,新军将演武如何利用城墙守城……”孙承宗开始了,手中拿了几面旗子,挥动了其中的一面。
    远处,有人看到这边的孙承宗挥动旗子,也回应了一下,于是,演武正式开始了。
    这个校场,建了一面类似城墙的墙,是专门用来实验手榴弹威力的。
    “诸位,这个城墙,就是今日要防守的城墙,高不及二丈,比我朝边墙要矮一些,比边关的大多数城墙都要矮……”孙承宗开始讲解其此次演武的一些东西。
    “……诸位现在所看到的情形,就是敌人处在城墙四五里之外,此时,如果有红夷大炮或者千斤佛郎机,倒是可以试着轰击一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这纯粹就是碰运气,吓唬敌人罢了,……这里,因为是皇城,也就不真的射击了……”孙承宗讲解这整个军演的步骤。
    “……待敌人到距离城墙一里的时候,大约四百步,可以以子母神飞炮炮击,也就是佛郎机,子母神飞炮分大小,从一里地四百步到一百步,都是子母神飞炮的射击范围,不同的子母神飞炮用于不同的距离,……”孙承宗说着,那城墙上面,摆着的几具子母神飞炮就开火了。一阵“砰”“砰”好热闹,不过这些显然都不是重点。【这里取的是一步1.5米,子母神飞炮就是佛郎机,只不过大小差异非常大,从几斤的到千斤的,都是佛郎机的范围,特点就是加大、加粗号的火铳,子铳装了火药塞进母铳里面发射,一个母铳配几个子铳,可以提高发射的速度。】
    坐在杨改革面前的几位常年行伍的家伙,都不觉得有什么,这稀稀拉拉的发炮声,敌人还远在百步之外就开火能有什么用?个个不以为然。
    “……敌人在百步之外,虽然可以以火枪对敌,但是在这里,陛下的新式战法就是不建议用火枪和敌人对射,以免失了士气,而是以子母神飞炮可以重点攻击,选择敌人的牛录,甲喇,甚至固山作为射击目标,不射中则以,一旦射中,敌人必定会士气大跌,除了这些目标有价值之外,还有白甲兵,旗手,这些都是有价值的目标,在不济,也要射击披甲兵,如果子母神飞炮仅仅射中一个奴隶兵,则只能说是失误……”
    孙承宗解说着,那边城墙上面的佛郎机,一下子击中那远处一个骑着马的敌人,那个敌人从马上“飞”了下来,当然,这是木头做的,佛郎机的枪子,把“他”掀了一个跟头,半边身子都打碎了,情形很恐怖。
    孙承宗说到这里,杨改革坐下的几位带兵的,脸上才有一些动容,这种射击距离超过三四百步的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如果在敌人攻城的地方摆上几架、几十架子母神飞炮,专门来对付敌人的将领,确实可以让敌人损失非常大。满桂是更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那是皇帝御赐给他的,情不自禁的拉开,观察那个掉下马的骑士,到底被打成什么样了,远处看只感觉到碎末横飞。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起自己桌子前的望远镜,学着满桂的样子,拉开望远镜,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说说百步之内的,进入百步,就是火枪的射击范围了,但是,此时,并不需要大家使用火枪出来射击,仍然只需要以各种大小佛郎机射击就够了……”
    远处的城墙上面,也确实没有人出来用火枪射击,除了“砰、砰”一直想个不停的佛郎机之外,就没有其他声音。
    几位坐在杨改革坐下的带兵将领,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看着孙承宗怎么解说,光用佛郎机打,敌人以蚁附攻城,只要一个冲击,城墙就危险了。
    “……如果敌人再进,至八十步之内,这个距离,是敌人射箭的范围,此时的箭,射得就比较准确了,大家要稍微用点心,就需要注意防御敌人的弓箭了,之前的弓箭,无需理会,只要躲好就成,到了八十步之内,此时的弓箭,威力就比较大了,不过也不用怕,一寸乃至半寸的木板都可以防御住敌人的弓箭。我们要做到就是放敌人更加接近城墙……”孙承宗解说着。
    众人更加疑惑的看着孙承宗,这个距离,敌人一口气冲到城下,就要架云梯了,弓箭手,火枪手干嘛还不出来?
    “……如果敌人再进,大约至四十步,此时,就要准备手榴弹了,待敌人进入三十步……”孙承宗挥了挥手中的旗子。
    远处,从城楼上,立刻飞出一片东西,扔在了离城楼三十步附近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一群,猪、羊、假人放在这里,飞出的东西,冒着烟,把这些猪、羊、假人砸得嗷嗷叫。
    “轰轰轰……”一阵密集的爆炸声,刚刚扔出去的东西,爆炸了,将拘在三十步左右的猪、羊、假人,轰碎了一地,红的,白的,绿得,到处乱飞,还有杀猪般的惨叫,那是稍远一些,没有被炸死的猪的惨叫……
    这种血腥的场面,让拉着望远镜观看实地效果的众人,纷纷放下望远镜,这个可不是什么好场面,好在众人大多都是行伍之人,也没太大的反应,就连兵部尚书刘延元也勉强忍住了,他以前就见过这场面,经过这些天的消化和自我强化,已经逐渐的适应了这种场面。
    唯独刘吉善是个文官,也从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还兴致勃勃的拉着望远镜看战场的效果,一看到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见到那惊恐之极尖叫的猪,听着那凄惨的猪叫,刘吉善不自觉的胃翻滚,酸水往上翻,一手捂住嘴巴,将要呕出来的东西捧住,皇帝面前,可不是呕吐东西的地方,勉强没吐在皇帝面前,顾不得失仪,奔到没人的角落里,大呕特呕起来。
    杨改革看了,也就是笑笑,没有作声。
    刘延元看了,心中觉得好过了很多,就知道你这小子没见过如此的场面,要不是我经历了几次,怕这次也得跟你一样,在皇帝面前出丑了。
    其他几位战将,行伍之人,则平静得多,对这种情况,也是见惯不怪了。
    孙承宗见有人离席,也就没有接着说。
    刘吉善呕吐干净了,要了一把水嗽口,才脸色苍白的来到皇帝面前告罪。
    “臣该死,臣失礼了。”刘吉善那脸色,白得吓人,脚步发飘,看样子,给那副场景吓得不轻,千不该,万不该,拉着望远镜看近距离镜头。
    “没事,刘吉善,接着听就是。”杨改革以前和刘吉善一个德行,不过多见几次,也就习惯了,以一个见惯了的姿态,面对刘吉善。
    “遵命,陛下。”刘吉善脸色苍白,手足无力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再也不敢去碰望远镜了。
    孙承宗则继续讲解,道:“三十步,就是手榴弹的攻击距离,手榴弹重二斤四两,可选取臂力过人者担任首批投弹手,四十步至三十步,骑马一两息就可过,奔跑三四息也足以,所以,……在敌人在四十步之外的时候投手榴弹比较好,首批投弹手投弹过后,刚好可以在敌人进入三十步距离的时候爆炸,将敌人一举粉碎,……接着就是第二批投弹手投弹,此批投弹手投掷的距离,二十五步即可,臂力一般之人也可以投出……,如果敌人冲击甚猛,不顾损失,从三十步冲至二十五步,则刚好第二波的投弹手投出手榴弹,可拦截住二十五步的敌人,如果敌人还是不顾损失的硬冲,则第三批投弹手,则只需要投十几步,二十步即可,如此三排投弹手连续不断的投弹,其火力之密集,是敌人难以想象的,即便是千军万马一同来冲,以这三线连续不断的投弹,敌人也只有灰灰的结果……”孙承宗说完,用力的挥了挥手中的旗子。
    远处的城墙上,好似排了几排人,从城墙上扔出第一批东西之后,不过三四秒的时间,又是一批东西扔出,接着,又是一批黑压压的东西扔到城墙下面,好似下了一片雨。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种规模,黑压压一片的东西居然转瞬之间扔了三批,光是扔石头,都得砸死不少人啊!
    就在众人提着心等那东西爆炸的时候,那些东西果然爆炸了,从最远处三十步开外开始爆炸,“轰隆隆……”爆炸到二十五步,紧接着“轰隆隆”,二十步,甚至十几步,有些,甚至是在城墙跟下爆炸的,那场景,爆炸比起此伏,连续不断,如有大海的波涛一般,一个爆炸的浪头从远处掀了过来,直扑城墙,声势骇人,蔚为壮观。
    几位常年行伍的人,见到皇帝这种打法,呆呆的不能动了,这种规模的爆炸,比放鞭炮还要紧密,这种打法,即便是有千百人同时冲击城墙,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即便是再勇猛的人,对这种爆炸波浪,也毫无办法,除了死,再没其他可能。
    “几位,如何,朕的手榴弹,效果不错吧。”杨改革笑呵呵的问道。
    满桂,赵率教,袁崇焕几个,是要出去领兵的,对于怎么打仗,也见过不少,也有自己的见识,但是,从来就没见过这种打法,这种打法,实在是太凶悍了点,远超他们的想象,仿佛城头放置了几百,上千门红夷大炮一般。那密集的爆炸声,让他们对战场的认识,瞬间垮塌,再精锐的部队,遇到皇帝这种打法,一顿乱炸,连渣子都没有了啊!
    满桂,赵率教还没回过神来,袁崇焕却已经跌左在地上了,“呜呜……”的哭起来。
    “袁爱卿,你这是怎么了?”杨改革本来还想说两句,却发现自己的辽东巡抚,已经软倒在地,伤心的哭起来了,那个眼泪和伤心模样,看着不像是假哭。
    袁崇焕伤心的哭了一阵,才呜呜的道:“陛下恕罪,臣无状,还请比陛下赎罪……,臣是恨啊!恨啊!……要是能早见到陛下的此种打法,臣当年守宁远,也不至于致使同僚死伤无数,此种利器飞过去一片,那东虏哪敢靠近城墙啊!臣恨自己愚钝,恨自己无用啊!……当年辽阳、广宁,如果有此利器,也不至于如此,臣是伤心,臣心中苦楚啊!……要是早一日遇到陛下,我朝也不至于让东虏欺凌,……臣的心,痛啊!……要是早有此种战法,别说攻城,东虏就是想挨近我朝城墙,也是办不到啊!……呜呜……”袁崇焕是真的哭了,伤心的哭了,当年,他死守宁远那是何等的艰难,何等的悲壮,完全是把自己当死人一样对待了。当年,大明朝在辽东损失了多少城池,损失了多少兵丁,死伤了多少百姓,今日一看皇帝的这种凶猛的打法,才知道,原来,东虏连挨着城墙边都难,更别说攻城了,难和易,生和死,胜和败,就在这一线之间。
    袁崇焕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巨大的反差,他这样多年的努力,抱负,经历,出生入死,不惜把自己陷入绝境,在皇帝的一片手榴弹海面前,崩溃了,什么忠心,决心,死心,在这片手榴弹的火海里,统统不重要。袁崇焕现在是彻底的明白了,自己和皇帝的差距,不是一点两点,自己那点心思和才能,跟皇帝比起来,实在是天地之别,自己说白一点,就是愚笨不堪,除了不怕死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了。
    袁崇焕的放声大哭,也勾起了满桂,赵率教几人的伤心事,当年,他们和东虏血战,死了多少弟兄,死了多少人,多么的艰难,丢了多少城池,才有如今大明朝的局面,如今,看到皇帝的手榴弹海,才知道,死那样多人,是因为自己蠢,是因为自己无能,要是有皇帝的这个办法,一片火海过去,东虏别说攻城,连靠近一点的勇气都没有啊!
    看袁崇焕哭得伤心,他们也跟着低声哭泣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共过生死的,虽说有些过节,可是,今天,是悲伤到一起了,袁崇焕的哭声,把他们心底的伤心往事,给勾了出来。
    孙承宗当年也在关外呆过,也是这几位的老上司,见这些人不管不顾的哭得伤心,也叹了几口气,当初,他见识这种手榴弹海的时候,何尝不是声泪俱下?哭得一塌糊涂,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当初要是有这种东西和这种战法,遇到东虏猛攻,一顿手榴弹下去,好似几百门红夷大炮猛轰,城池怎么会丢?和东虏打生打死,死了那样多人,那只能怪自己愚蠢,自己没能力。
    “好了,诸位,君前,不要失仪了。”孙承宗提醒大家,这里是皇帝跟前,你们要哭,家里哭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袁崇焕这才好了些,满桂和赵率教也不哭了,抹干了眼泪。
    孙承宗教训道:“诸位,此种办法守城倒是利器,不过,和东虏野战,作用却难以发挥,你们倒是以为,有了这种武器,就天下无敌了吗?就不用和东虏野战了吗?”
    刘吉善的脑海里,还在“轰隆隆”的回响刚才那一片爆炸声,这种遍地密集火花的场景,让刘吉善终身难忘,那黑压压的一片“东西”扔出去的时候,刘吉善方佛看到了地狱之门开启,无数的恶鬼争着爬出来,怪不得皇帝让自己到朝鲜去卖这种武器,怪不得皇帝说,要用手榴弹把东虏纠缠在朝鲜,有了这种东西,攻城的损失,谁受得了?当然,有大炮的除外,不过,东虏有大炮吗?没有,所以,用手榴弹对付东虏,完全是量身定做,刘吉善也开始对自己的任务有信心了。对怎么忽悠朝鲜国王,有信心了,对完成皇帝的使命,有信心了。
    杨改革让自己的几个手下哭够了,伤心够了,才出言,道:“诸位,孙师傅说得对,此种武器,守城是十分厉害,特别是面对没有大炮的东虏,效果十分的明显,可是,野战的时候,有相当大的缺憾,弓箭有百十步的攻击距离,此种武器,较为笨重,臂力大者,也不过扔三四十步,一般人,能扔个二十步就不错了。所以,此种武器,也只能看做是防守的利器……,这种武器最多也就是能保证我朝城池不丢,保证一个不输的局面,要想赢,还得靠后东虏野战,野战,就要靠诸位了……”杨改革也是一阵唏嘘,这种几百枚手榴弹连绵爆炸的场面,自己也少见,自己也是综合了日后种种见闻,才得出手榴弹是震动野猪皮守城利器的结论,没想到,如今自己的新军,把自己的设想,演练到了极致,让手榴弹,以一种爆炸海的模样出现,这种战斗模式的出现,确实够让人震撼。手榴弹海的打法,远超自己的想象。
    “臣一定誓死报效陛下,报效我大明朝,和东虏死战到底,以死为陛下、为大明尽忠……”袁崇焕听了皇帝的话,一下子跪倒在地,给皇帝磕头,决绝一般的表决心。
    “臣誓死报效陛下,……”满桂和赵率教也纷纷跪倒在地,慷慨激荡的表达自己的心声,表示愿意为皇帝为大明朝死战到底。
    “好!朕愿几位爱卿同心协力,共同将我大明朝的敌人消灭干净,立不世之功,再现汉唐雄风……,朕等着那一天。”杨改革是巴不得自己的几位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也知道,今天自己施威的效果也很好。
    “臣等必定为陛下、为大明血战到底,消灭一切敌人。”袁崇焕,满桂,赵率教一起给皇帝立下誓言。
    “好,好,好,几位的话,朕记下了,先还是听听孙师傅讲解一下这手榴弹的优点和缺点吧,让你们更明白一下此种武器的各种功能,用途,战法,以便你们做到心中有数,日后遇到敌人也好从容应对。”杨改革很高兴,自己原本是打算在这几个人的面前晒晒自己的肌肉,亮亮自己的膀子,没料到,这几个人的反应居然会如此之大。实在是出乎意料,自己施威的效果,看样子,好得一塌糊涂。
    ……
    孙承宗又接着讲解这手榴弹的用法,长短处,要注意的事项。
    “诸位,这个手榴弹,长处就是可以数百枚同时爆炸,其威力,犹如数百们红夷大炮同时开炮,任他是铜头铁脑,也经不住这一击,这种打法,比较适合敌人蚁附攻城的时候用,如陛下所言,这是专门针对东虏的战法,就是欺负东虏无炮,如果敌人有炮,这种战法,则危险了,所幸的是,北方的东虏,林丹汗,草原各部,都没有传出有火炮的消息……,实在是我朝之幸,……如果敌人是散乱,或者稀拉几个人,则没必要使用这种打法,找几个臂力好的,扔得准的,转朝人多的地方扔,其余的,以火枪,或者佛郎机一一点杀,足以。”孙承宗开始讲解细致的地方了。虽然刚才的手榴弹海很威风,可是也有不少弱点。
    众人则不住的点头。
    “孙师傅,下官想问一个问题。”满桂是个打仗的老手,看出其中的一些问题,准备请教孙承宗了,因为早年在孙承宗是手下当差,所以一直以下属自称。
    孙承宗看看皇帝,见皇帝没有表示,才道:“满将军,有什么话只管问。”
    “孙师傅,下官想,假如敌人靠近城墙,或者三十步之外以弓箭对我朝进行攻击,我朝的手榴弹要扔出三十步之外,也比较困难,末将想问,该如何是好?”满桂很快看出了问题,那就是这种手榴弹的攻击距离,实在是太近了点,才三十步,臂力过人者也不过四十步,比起弓箭百步的攻击距离,实在是够不着,而弓箭正是北方各势力的长处。
    “这个问题不难,敌人在三十步或者四十步之外射你,你不会躲起来吗?”孙承宗幽默的说道。
    “可是,躲起来,敌人又攻城咋办?”满桂不理解的问道。
    “敌人攻城,难道不靠近城墙吗?一旦靠近城墙,那还会射箭吗?岂不是射到自己人?你不是可以扔手榴弹了吗?”孙承宗道。
    “……嗯,这个也是啊!不过,孙师傅,万一敌人不顾伤亡,还射呢?”满桂继续问道。
    “这个其他简单,只要在城墙的城碟上面,挡一块门板,那箭的威力,就小很多,还有,陛下最近发明了一种新东西,可以让人趴在城墙后面观察城墙外面的动静,不必露头就可以知晓敌人的布置,敌人如果射箭,则可以躲避,如果敌人停止射箭了,则可命令投弹,实在是没机会以三排法投手榴弹海,还可以直接把手榴弹点燃,经过门板缝,把手榴弹丢在城墙根下爆炸,如此,即便他是神箭手,也不可能伤害到城墙后面的士兵……”孙承宗信心满满的说道。
    躲在城墙后面,然后在城碟上面加块木板,敌人来了,万一没机会冒头,直接从门板的缝隙丢手榴弹,让手榴弹在城墙根爆炸,这种打法……,满桂是无语了,实在是猥琐、下流啊!敌人恐怕连自己这边的人还没看到,就被炸死一大片啊!要攻城,始终还是要人爬上城墙的,不爬城墙,光靠弓箭手,就算是把弓箭射光了,城池也不可能夺下来啊!
    “其实,敌人的弓箭手在三四十步之外,也不是就可以安心射箭的,我朝的佛郎机,可在箭楼上不停的射击的,还有火枪,比弓箭可射得远得多,敌人站在佛郎机下面,让我朝打靶子吗?”孙承宗反问道。
    满桂点点头,箭楼比城墙还要高几层,能射到箭楼上去的箭,实在是少,箭楼是密封的,只留了个射箭孔出来,要想射中箭楼里的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赵率教小心的问道:“陛下,刚才听孙师傅说,有一种可以不露头,就可以观察敌人动静的东西,不知道是何物?”赵率教比较好奇那个什么能不露头就能看敌人动静的东西。
    “这个?呵呵,是有的,朕叫他潜望镜,制作的原理非常简单,大伴,拿几个让几位看看。”杨改革吩咐道,这潜望镜,其实就是几个简单的镜片,摆几个角度的事,小学生都会做,杨改革动了句嘴,就叫人给制造出来了,实在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
    “是,陛下。”王承恩连忙答应道。然后指挥太监们,拿了好几个潜望镜出来,每人一个。
    “这种潜望镜,把这一头对准城墙外面,然后,在下面这个口子里,观察敌人就行,记得别把脑袋冒出去就是。”杨改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个潜望镜的用法。
    拿到潜望镜的几人,纷纷依着皇帝的比划,从下面那个孔里观看景色,有的甚至还拿袖子,蒙在自己前面,只留上面那个孔出来,果然,能观察到东西。众人纷纷惊叹,又拿到宝物了。
    “陛下,好宝物啊!有了此物,以后,可做到我能料敌,敌不能料我,可根据敌人的动作,或攻击,或躲避,此物,实在是好啊!就是数量少了点,要有用,怕是要发给小旗,总旗之类的官军,让他们来判断具体的情况才行啊!”赵率教立刻得出这件东西的使用要点。
    “呵呵,不错,赵将军,此物,朕确实打算分发到小旗,总旗这一类的低级军官手里,在他们守城的时候,可以根据敌人的情况,或是躲避,或者攻击,可做到毫无痕迹,必定让对手吃尽苦头,呵呵……,这种东西,朕的打算是和手榴弹搭配使用。”杨改革笑道,这个东西,属于小东西有大用。要是敌人进攻的时候发现城墙人没一个人,正纳闷呢,难道敌人逃跑了?于是派人爬墙去,结果,还没靠近城墙,忽然出现几排人,一个手榴弹海飞下来,攻城部队全玩完了,攻城的人再想去攻击的时候,别人又消失了,这场面,肯定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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