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清重重地点了点头,“娘,你放心,我会让自己过得好的!”
    沈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为人妻为人媳的话,“你的未来婆婆看起来是个浑身书卷气,不问世事的人,但你也不要因此小看了她。能管住自己的丈夫不纳妾,又教育出了一双好儿女,可见是个有本事的,你要向她好好学习,然后牢牢地抓住长风的心。”
    “男人嘛,一靠管,二靠捧,三靠驯。也就是说,你既得捧着他,又要管束他,然后再不着痕迹地驯服他,你看看你爹,现在多听我的话,我告诉你清姐儿,他成亲时可不是这样的......”
    何逸清:“.......”
    何逸清无奈地用手抚了抚额,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她听得两眼发直,敷衍地点头道:“嗯嗯,娘,我知道了!!!”
    沈氏又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才停下了她的驯夫之道,但还是有些意犹未尽。
    直到对上女儿无奈地目光时,沈氏才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想起了她今儿来的第二个目的。
    她慢慢地从身上摸出了本小册子,一把塞到何逸清的手里,老脸一红,急促地说道:“清姐儿,这个你慢慢看,好好学习学习,娘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话还没说完呢,娘这么急作甚?
    何逸清十分好奇地翻开了手上的册子......
    嗯???!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春/宫图?!
    第83章 花嫁
    啧啧啧, 娘从哪里搞来这春/宫图的?还让她好好学习,这思想也太开放了吧?
    何逸清摸了摸手里的册子, 感慨一番后,便兴致勃勃地翻开了册子, 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嗯, 画得还挺精细的,姿势体位也不少, 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她到没什么可害羞的, 前世与今生加起来都活了三十几个年头了, 虽然到死都没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但夫妻间的这等子事,人伦之大常也,每个人都是要经历的。
    而且......何逸清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天长风亲完她后那绯红的耳尖,那么容易害羞,绝对是个雏儿, 万一明儿洞房他不会怎么办?到那时候当然得她来教了......
    何逸清在脑海中想的美好, 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却不曾想在明儿晚上洞房时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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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隆二十八年三月初八, 宜嫁娶, 宜搬迁。
    外面天还没亮, 但何逸清也不得不一大早就起床梳妆, 换上自己亲手做的嫁衣, 看着身边忙来忙去的娘亲与丫鬟, 她反而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人。
    屋内还点着灯, 门窗上也早贴上了囍字,就连玉枝她们也为了寓意吉祥,把衣服首饰都换成了喜庆的颜色。
    何逸清在细细问过每个丫鬟的意愿后,定下了四个陪嫁丫鬟,玉枝、碧烟还有一年前买来的翠影与莲香。
    嫁妆早在前几日就抬去了顾府,整整六十四抬,塞得满满当当的,一台台的嫁妆跨门而出,唱嫁妆的人从街头唱到街尾,除了大头的紫檀木、黄花梨家具外,绫罗绸缎、金银珠宝、首饰头面、田产铺面只多不少,围观的众人万分惊叹,很是打了那些私下里说何家是暴发户的人的脸。
    沈氏慢慢地给何逸清挽了一个髻,给她带上了沉重的头冠,斜插了一支碧玉衔珠凤钗和一朵东珠攒成的珠花,又在她脸上,唇上点了些许胭脂,给她的双手带上了一对龙凤戏珠手镯,脖子上也挂了几串珠链。
    何逸清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沉重起来了,身上起码挂了有十几斤的东西。
    何逸清望着镜中的自己,黛眉轻染 , 朱唇微点 , 两颊漾着淡淡的红润,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看起来明艳如花,光彩照人。
    沈氏垂眸打量了半晌,略带感伤地说道:“清姐儿今儿真漂亮!”
    “玉枝,碧烟,清姐儿以后就交给你们了,进了顾府后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
    几个丫鬟立刻应道:“请夫人放心,奴婢们一定好好服侍小姐。”
    等到外面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时,沈氏顶着何逸清不舍的眼神,轻叹一声,然后缓缓地给何逸清盖上了盖头,忍着泪花哽咽道:“去吧!你的夫君在外面等你呢!”
    “清姐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何逸清被众人扶着出了门,何父已经在门外等候许久了,见到女儿穿着大红色嫁衣出来,他心里一酸,随即沉声道:“清姐儿,爹背你出门。”
    “嗯。”
    等到女儿趴上了自己的后背,何父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大门口走去。
    安哥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何父身后,他抽了抽鼻子,有点想哭,但想起娘说大喜的日子里不能哭,不然会不吉利,于是又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何逸清趴在何父宽阔的背上,听着外面的喧闹声越靠越近,然后就听见了长风清朗的声音。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恭请娘子上轿。”
    从一个人背上移到了另一个人背上,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直到听见爹那句“好好待她”,何逸清才鼻头一酸,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顾长风将何逸清背进轿子里,才转过身躬身道:“请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会与阿清白头偕老,至死不渝!”
    “起轿!”霎时间唢呐锣鼓声喧天。
    沈氏克制不住朝轿边走了两步,最终也只是不舍地退回了原位,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把溢出来的几滴泪拭去了。
    八抬大轿绕过了几条街,在一阵恭喜声中,终于到了顾府的大门外。
    顾长风从喜娘手里接过红绫,一头自己紧紧地握住,一头放到了何逸清的手里,何逸清接过,抚了抚,握住了。
    看着红绸将两人相连在了一起,顾长风的嘴角挂着笑,那双澄澈的眼中好像含着一潭柔情湖水,潋滟波光。
    “娘子,咱们进去了。”
    “嗯。”
    顾长风小心翼翼地牵着何逸清跨过火盆,跨过马鞍,来到了高朋满座的正堂。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盖头遮上后,何逸清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红,她微微低下头,看到了与她相对的长风的鞋。
    何逸清闭了闭眼,脑海中只能想到一句“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她弯下身子,缓缓地拜了下去。
    她不后悔。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顾长风也要随行,他牵着何逸清微微淌汗的手出了大厅,走向了后院。
    听到那一句“送入洞房”的喊声时,顾长风就开始面红耳赤,心“砰砰”直跳,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他用喜秤挑开何逸清头上的盖头时,更是紧张得手都在发抖,试了好几次才把她的喜盖挑下来。
    烛火下,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那精致的眉眼,一时间让顾长风都失语了,他仍是有些不敢置信,阿清......是他的妻子了?
    何逸清微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光线,秀脸一抬,明媚的眼睛朝着身穿大红色喜服的顾长风看去。
    这是何逸清第一次看见长风穿红衣,一身大红直裰婚服,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却又有一番别样的诱惑。
    房内的喜娘见多了这样的情况,立刻会心一笑,夸赞道:“哎呀!新娘子生得真漂亮,新郎官都看傻了!祝二位新人和和美美,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顾长风握了握何逸清地手道:“你先休息,等我回来。”
    “嗯!”何逸清点了点头,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勾得顾长风心里一痒。
    在新房里也能听得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喝酒庆贺声,待到喜娘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自己人后,玉枝便走了过来问道:“小姐,您饿不饿?奴婢拿些吃的来给您填填肚子吧。”
    “嗯,不要味重的,用些糕点就行。”何逸清一边应道一边开始更衣。
    她抽出固定头冠的发钗,轻手轻脚取下沉沉的头冠放到一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转而低头取下脖子上的珠链,手腕上的几只镯子还有腰间的佩玉香包,零零碎碎的堆了一盒子。
    脱下了厚重的喜服,换上了绣衫罗裙,又简单洗漱了一番,何逸清这才开始用起点心来。
    前院,大喜的日子,顾父和林氏早就给儿子准备好了挡酒的人,因此他被人灌了一圈酒后便被放过了,原本想来闹洞房的年轻人也被人挡住灌趴下了。
    顾长风得了个清净,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新房门。
    何逸清就坐在床上笑吟吟地看着他,屋内的下人们也都鱼贯退出,玉枝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顾长风亲手端起桌上的两杯酒,笑着走到何逸清身边坐下:“娘子,该喝交杯酒了。”
    乍一听到“娘子”这个称呼,何逸清有些不自在,她看着自己面前这只递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透明的酒水在杯中荡出一圈圈的水纹,她顿了顿,浅笑道:“好,相......相公!”
    两人的手臂交缠在一起,就着对方的手把杯中的酒饮尽。
    朦胧的烛光下,顾长风的眉梢染上温柔,抿唇一笑,手中稍稍一个用力,把何逸清的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掌心。
    两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看到何逸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顾长风却忽然说:“阿清,我会对你好的。”
    听到熟悉的称呼,何逸清莞尔一笑,心反而一下子落了下来。“长风,我也会对你好的。”
    何逸清又道:“以后我们还是用老称呼吧,乍然换了一个称呼感觉怪别扭的。”
    顾长风点了点头,“好。”
    “阿清,现在已经是夜里了,你今天没吃什么东西,可要用些东西垫垫肚子?”
    何逸清握着顾长风的手,柔声道:“不必了,我方才已经用过了。到是你,喝了多少酒?仔细伤胃。”
    “阿清放心,我未喝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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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气氛太好,不知不觉的,两人就靠在了一起。
    两人的唇瓣相依,不知道谁的舌头先撬开了谁的牙关,柔软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比起初次亲吻时的生涩,这次两人的吻变得更加温柔缠/绵。
    良久,唇分。
    何逸清突然轻笑一声,眼波流转带了些魅惑的味道,一把将顾长风推倒在了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顾长风好似愣住了一般,手臂环住何逸清的腰肢,任由她动作,手背触及到了那一头柔软的发丝,细腻顺滑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又多摸了几下。
    何逸清浑然未觉,常言道:“月下观男子,灯下看美人”,望着顾长风俊逸的脸颊,她凑到他的耳后轻呼一口气,呵气如兰,然后指尖轻轻划过顾长风修长的脖颈,酥麻的感觉顿时传进心里,惹得顾长风轻轻一颤。
    何逸清满意地望着这一幕,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便将顾长风的耳垂含入口中,一点一点地吮.吸,啃咬,直到把白玉无暇变成血玉凝脂才作罢。
    顾长风难耐地眯起了眼,那神态让他那张向来从容优雅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性感。
    “阿清......”
    何逸清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谁说秀色可餐是用来形容女人的?长风这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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