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仕途》
    作者:御史大夫
    内容简介:
    这是一个部队转业军官的官场人生,有刀光剑影,也有旖旎柔情,看似平坦的官路实则步步杀机,陷阱遍布,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001章 血色黎明之一
    从林里,小拇指大的蚊子不停的飞来飞去,四周一片寂静,胡斐警惕地打量着四周,手里抱着九五式微冲,猫着腰,缓缓地行走于落叶之上,枯枝烂叶在皮靴下发出轻微的咔擦声,这一片地形很可能有埋伏。
    胡斐脚下一顿,轻轻的一挥手,身后的猴子,蝎子,花猪分别带着十个人分散着包围而上,寂静的丛林里只有“沙,沙,沙”的脚步声,宛如一条条蜿蜒逶迤的长蛇在轻盈地蠕动于丛林之中。
    胡斐警惕的看着四周,突然远处的亮光一闪,有重狙,立即通过耳麦喝道:“所有人注意,十二点钟方向,猴子,花猪你们掩护,蝎子上!”
    他的声音刚落,枪声猛然间如同爆豆子一般的响起,一颗接一颗子弹击碎了他附近的数枝树干,一时间枝叶碎屑横飞:“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连长,小六子踩断了根数枝,暴露了方位,谁知道狗日的恐怖分子就匍匐在我们左侧五十米处!”猴子急促的汇报着,他那边的枪声太大他的声音几乎湮没在枪声里。
    “就地组织反击,不要冲锋,等待后援!”胡斐果断下令,随即命令其他小分队包抄过去。
    他自己则慢慢的猫着腰沿着大树之间的空隙,之字形状前进,必须干掉这个狙击手,一旦被压制在这小沟壑中,只要一被对方火力死死压制住,再想要冲出包围难度很大。
    情形有点不对啊,一股很强烈的危险感涌上心头,胡斐立即一个战术前滚,同时扣动了手里的扳机,就在他的双脚落地之时,枪口喷出一条火龙,对面的灌木丛里传来一声声惨叫,随后对面的子弹如暴雨般地倾泻过来。
    一个弹夹打完,胡斐脚下用力一顿,整个身子立即闪到一颗大树后,迅速换上单价,胸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低头一看,隐约可见左胸处一股鲜血正不停地向外涌出。
    用手抹掉额头上的汗水,胡斐扭了扭脖子,左脚迅速用力一点,右脚同时一个横跨,同时手指用力地扣下扳机,手里的九五再次喷出一条愤怒的火龙。
    “哒,哒,哒”
    枪机里退出来的子弹壳如同雨点般的落下,胡斐迅速地移动着脚步,防止自己被对方狙击手锁定,只要争取了时间,蝎子他们就能把那个狙击手挖出来。
    “哐当!”
    耳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胡斐心里一颤,这声音他很熟悉,这是枪机耸动的声音,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旋即一阵刺骨的冰凉顺着脊椎向全身蔓延开去!
    “啊!”胡斐大叫一声,翻身而起,满头的汗水如雨点般的低落下来,眼前一片漆黑,双手用力地捂着脸颊,汗水顷刻间顺着他手指间的缝隙流了下来。
    伸手拉开窗帘,营区里的路灯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
    天亮了,也是时候离开了,胡斐叹息一声,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起身收拾行李。
    两个月前团政治处主任找他谈话,说是可以考虑他的个人问题了,胡斐知道自从几两年前在南亚丛林里那一场战役之后,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战士的要求也越来越苛责了,已经引起了上级首长的不满了。
    可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上了战场,多一分能力,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口号,又有多少人会真正把它放在心上?那种在战场上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一个个倒下的痛苦,谁能感受得到?
    也只有胡斐这种经历过战场杀戮的人才会深有体会,可这些在某些首长眼里有些不合时宜了!
    该走啦,胡斐直起腰杆,打量了寝室一眼,他的东西不多,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把一些东西都邮寄回去了,今天他就只有一个背包而已。
    胡斐慢慢地将军装上的肩章,领花统统卸了下来,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共和国的一名军官,只是一个转业等待分配的退役军人而已。
    伸手拉开门,一阵寒风迎面扑来,胡斐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出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他足足呆了二年的宿舍。
    冬日凌晨的营区,很安静,狂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漫天飞舞,胡斐驻足良久,还是决定去升旗台那里看一看,他就是在那里被团政治部宣布的二等功,就在那里成为全团最年轻的副营长!
    他成了全团官兵关注的焦点,却再也没有人想起那些永远埋骨在异国他乡的人,那些壮烈牺牲在南疆的兄弟,那个帮他挡子弹的兄弟!
    寒风凛冽,吹得血红色的五星红旗猎猎作响。
    胡斐矗立在旗杆下良久,良久,慢慢地抬起手,庄严地敬了个军礼,虽然他已经没有了肩章,没有了领花,但是他的军姿依然庄严提拔,军礼依旧标准如昔!
    远处士兵居住的营房屋檐下,几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士官整齐地站成一排,带头的一个三级士官低喝一声:“向副营长,敬礼!”
    “唰!”的一声响起,五只右手整齐划一的行礼,五双亮闪闪的目光追随着胡斐那渐渐模糊的身影远去。
    这个五个士官是胡斐的江南老乡,更难得的是他们五个人加上胡斐都是江南省雍州市人。
    “班长,为啥副营长要这么偷偷摸摸地走?”一个稚气未脱的一级士官有些不解的问,带头的三级士官瞪了他一眼:“你晓得个屁,营长是不想难过,我们营每年全团大比武都是第一名,靠的还不是咱们副营长,你以为他舍得离开吗?”
    “那副营长可不可以不走呢?”另外一个一级士官也有些不解,三级士官长叹一声:“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记得营长常说的话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胡斐并不知道他的用意被一个老乡兼前部下识破了,此刻,他已经走出了营区,在哨兵的敬礼下,默默地向前走去。
    第002章 血色黎明之二
    营区设在大山里,崎岖不平的公路上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一丝声音,寂静得让人心里有些发憷。
    胡斐在公路上站立片刻,寒风卷起黄沙迎面扑来,伸手抚去了眼前的沙尘,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爬山抄小路,不然赶不上晚上的火车了。
    胡斐对这一代的山脉早已经烂熟于心,一年四季不论风吹雨打,冰里来,雪里去地带领着士兵们拉练,训练,演习等等,都不知道爬过多少次,虽然不能说知道哪个地方有多少石头,却也记得有些地方的地势险要。
    这一带连绵不绝的山脉叫洛枫山脉,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很少,偶尔有都是一些小数民族的人,他们习惯了这里的大山,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
    胡斐曾经跟一个居住在山上的彝族老乡聊过,他们并不喜欢城市里那种繁忙而紧张的生活,他宁愿在这山上种土豆,自产自销,偶尔下山去买些盐巴等必需品回来,他们世世代代已经习惯了这种在外人眼里懒散无所事事的生活方式。
    他有点不理解彝族老乡的话,就好像胡斐一直都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做官一样,父亲知道了他转业的消息之后,已经在家里忙活开了,又是忙着相亲,又是忙着找关系,这让胡斐想起老父心头就有些酸楚。
    攀爬过一座山峰,胡斐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回头一看,营区早已经不知所踪,耳边只有一阵阵山风在呼啸,彰显了他内心的那一抹悲怆,别了,我亲爱的战友,别了,我的军营生涯。
    抽完一颗烟,恢复了些许精力的胡斐开始下山,下山之后,穿过那道河谷,就有一条公路通往县城。
    胡斐抬头看向东方,东方一片通红,云层层层叠叠的交织在一起,试图将那一团红彤彤的日头裹挟在其中,却仍然无法将那一片通红掩藏在云层里。
    寒风在这一刻,似乎也感动了,慢慢地消逝了,微风送来一阵凉意,顺风隐约还有几声呼叫声,胡斐一愣,张大了耳朵仔细地聆听了一会儿,果然有隐隐约约的呼救声传来,似乎还夹杂着女人的痛哭声。
    脚下用力一顿,胡斐飞身向着山腰的放下跳跃而下,这一刻,他再顾不上节约体力了,多年来锤炼的作用在这时候就凸显了出来。
    胡斐背着行李包一路顺着坡度滑了下去,远远地能看见山脚望上靠近半山腰的地方有一户人家,院门大开,随手将背上的行李包一扔,俯身摸起一块石头迅速而悄悄地摸了过去。
    院子里传来几声男人的嚎叫声,另外有一个声音大叫:“老大,你快点,快点呀,我也要爽一下啊!”
    胡斐慢慢地贴在大门上,透过门缝往里面一看,就见一个个子精瘦得跟猴子一样的小年轻站在屋檐下,不住地往房间里面瞧,不住地跺脚催促着,屋里女人似乎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偶尔有一声抽泣声传出来。
    “操你妈的,没见老子正爽呢,放心有给你乐的时候!”
    屋子里传来一声暴喝,然后就是一阵粗重地喘息声,胡斐没来由的心头一跳,他就是再傻也明白屋里发生了什么,右手一松轻轻地将石头放下,身子灵巧地一闪,闪进了院子冲了过去。
    瘦得跟猴子一样的年轻人此刻正趴着窗户边看着屋里呢,陡然间惊觉到有人靠近,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身来,一只大手闪电般地探过来,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将他提了起来,他的双腿一阵乱蹬,想要大叫一声,却只感觉到喉咙被一把钢钳钳住一般,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脑袋一歪昏厥过去。
    胡斐轻轻地将昏厥过去的家伙往地上一放,俯身抓起一根木棒冲了进去,一冲进堂屋鼻子里就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头一震,一脚踹开侧面的卧室门冲了进去。
    卧室的门口,一个小女孩斜躺在地上,头顶上的污血已经凝结,屋顶的白炽灯发出一丝微弱的光线,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一个身材粗壮,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壮汉正匍匐着身体疯狂地做着运动,嘴里喘着粗气。
    壮汉见胡斐冲进来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更加卖力,他的两眼散发出狂热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一丝丝吼声。
    胡斐勃然大怒,扬起手里的木棒用力的横扫了出去,他自幼跟着爷爷在家练武,高考之后进了军校,又跟一个越战回来的教官学了一身硬气功,这一击倾尽全力,力量何等巨大,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
    木棒砸在壮汉的脑门上,瞬间断成两截,一股鲜血激射而出,壮汉整个人被扫得倒飞了出。
    壮汉重重地砸在地上,胡斐脚下用力一点,整个身躯顷刻间蹿了过去,左手闪电般地向前一探,掐住他的脖子,右手高高地扬起一耳光扇了下去。
    “当兵的,放了我,我外面的包里还有二十万现金!”壮汉还没有昏厥,肥壮的双手抓住胡斐的左手,想要将他的手拿开,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刚才心理还生出一丝不平,要不是他正在爽的时候,他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个瘦小子,但是,现在他彻底服气了,这小子的手就跟钢钳一样,钳住他的脖子,只要再拖一分钟,他就要挂了。
    “去死。”
    胡斐怒吼一声,高高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下去,顷刻间将这壮汉揍成了一个猪头,只可惜这家伙已经昏死过去,体会不到痛楚了!
    松开手,胡斐转过身来,就见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浑身不着寸缕。
    乌黑之下,一片泥泞在昏暗的灯光闪闪发光。
    “大嫂,大嫂,我先看看孩子。”
    胡斐伸手拿起掉落在地上被子,将女人盖起来,然后走到门口伸手在小女孩的鼻子下一探,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找了一条绳子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壮汉捆了起来,随手将他扔到院子里。
    溅落起一地的灰尘。
    胡斐抬起头,就见遥远天际的东方,太阳即将出来,将那层层的白云染得血红血红。
    第003章 反恐英雄
    列车飞快地奔驰在铁轨上,轨道两边的树木闪电般的向后飞掠而去,火车的车轮在铁轨上高速旋转着,发出一声声“况且,况且”的声音。
    列车的车窗玻璃前的纱帘和遮光帘已经被很漂亮地扎了起来,宛若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抛洒在胡斐的身上,让身上那已经卸掉肩章领花的迷彩服,看起来更显得有些陈旧。
    胡斐的手里捏着一枚象棋,眉头微微的一拧,眼下形势一片大好,只等他敲掉对方的落底相,即可形成车后炮的绝猛组合,将死老李似乎只是眨眼之间,只不过,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似乎老李并不会这么容易让自己得逞。
    老李其实并不老,看起来也就五十岁上下,梳着大背头,额头看起来油光发亮带着一丝明黄色,按照胡斐爷爷胡半仙的说法来看,那就是此人的官禄宫极好,必然是个大官。
    虽然胡斐并不太相信爷爷的那些迷信,不过,他也感觉到了老李这人不简单,因为老李就算是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整个人就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威严,令人不敢逼视,这样的感觉他经常在师长的身上看到,这是一种久居人上而自然形成的气势。
    “老李,我这是要逼宫了,你可要小心一点哦。”
    胡斐笑呵呵地落下棋子,抬头看了一眼老李。
    “小伙子,你的棋力不错啊,就是太年轻啦,一味地冒头前行,事实上,我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啦。”
    老李呵呵一笑,缓缓的移动自己的棋子,一炮敲掉胡斐的卒。
    “那等会儿看看是谁迎接来胜利的曙光。”
    胡斐呵呵一笑,继续着自己的车后炮的绝杀计划,提起炮往棋盘上轻轻地一放,下一步只要再把马从左路逼过去,老李的老帅必然无路可逃。
    “小胡,你呀,还是太年轻,太急于求成啦。”
    老李哈哈大笑,提起棋子,走了一步马八进七,似乎并不在意胡斐的逼宫马。
    卧槽马!
    胡斐见状一愣,不经意间老李已经一步步将他逼入死地,虽然他可以接下来移动老帅苟延残喘一会儿,不过,却怎么也改变了大势,老李只需支起一个士就足够了,但是他的马一卧槽,基本上就宣布了棋局的结束。
    “我输了!”
    胡斐倒也干脆,既然败局已定,也无所谓再挣扎下去,下棋不就图个乐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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