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对于陈元的忽然到来有些错愕,他不知道这个前几天让他掉尽脸面的陈世美来找他做什么。而且现在还是早上,宋朝人一般喜欢在中午或者下午的时候去拜访别人的,特别是对于那些自己不太熟悉,有可能会遭到拒绝的人,一般都先送名帖,然后等对方回音之后,确定自己不会遭到不礼貌的待遇了再去拜望。
    这陈世美一早上就来,而且亲自前来,当真让王徽有些不明白:“宋朝这个驸马爷果真是个商贾,连一点基本的士大夫之间礼仪的常识都不知道。”
    王菊凑到他面前说道:“王子,还是见他一下吧,臣建议,王子出去接他进来最好不过了。”
    王徽的眉头皱了起来:“要我亲自去接他?不用了吧,你代我出去就是。”
    王菊很是无奈的一声叹息:“是,属下现在就去。”
    其实陈元也不想来找他,陈元只对高丽的美女有兴趣,对高丽的男人,没有必要也不想多打交道。
    只是现在高丽的形势可能已经恶化了,他必须提前做好各种准备,不管什么样的准备,能和这位高丽的王子之间沟通一下,对陈元都是很有好处的。
    陈元进门之后先是礼貌性的冲王徽抱拳:“王子起的好早,在下清晨来打扰王子,实在是有些唐突了,不过等会我还要去朝堂一趟,所以还请王子见谅才是。”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余光扫了一下站在王徽身后的那个高丽美女,朴慧玲本来低垂着头的,出于哪种进来人就看一眼的习惯,目光这个时候正好和陈元撞在一起,她忽然感觉陈元的眼神闪了一下,忙的又把玉颈低垂了下来。
    “驸马爷也有上朝么?是不是生意上有什么麻烦的事情了,需要你们皇帝为你解决?”王徽显然是属于那种记仇的人,对于陈元那天让下不来台面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虽然让陈元进来,却张口说话就带着一种讽刺之意。
    陈元的嘴角飘了一下,却没有反击他:“王子有所不知,在下虽然不在朝堂,可是有些事情,我们皇上是交给我做的,所以我有时候也要去一下,跟我们皇上汇报一下工作才是。”
    王菊深怕王徽再次出言相讥,忙的问道:“驸马爷,这么早就劳您亲自前来,必然是有什么要事,驸马爷但说无妨。”
    陈元点头:“时间也很紧张,我想问问王子,东瀛人到底是怎么向你们求和的?”
    陈元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他不想拐弯抹角了,所以问的相当直接。他也知道这样的问话方式是骄傲的棒子不能接受的,当下在后面跟了一句:“在下别无他意,只是害怕东瀛人有什么诡计,你们两国本是友邦,而且说实话我对东瀛也没什么好感,如果真的有什么情况发生,我们大宋可以给你们提供一切支援,包括直接出兵。”
    王徽的脸上先是一脸的怒气,等到陈元把话说完之后,他忽然笑了:“哈哈,驸马爷,现在要这个人情,不是太晚了么?”
    这句话当真说的一点都没留,陈元脸上那谦卑的笑容顿时僵持住了。王徽接着说道:“我们高丽已经胜利在望,不要说前些年大宋没有给我们什么支持,就算以后会给,我们也已经不需要了。”
    陈元心中怒极!
    棒子是有名会颠倒黑白,可是陈元没有想到,他们翻脸居然如此的快。不说这几年大宋卖给高丽多少战船,到现在他们还拖欠着很多船款没有付清的情况下宋朝依然在支持他们。光是对东瀛人卡住贸易,就无形中帮了高丽一个大忙。
    尽管这些是出于宋朝的利益有目的而为之的,但是做人不能像棒子这样,还没过河呢,就开始拆桥了。
    真的让陈元无语。
    王徽看着陈元这副摸样笑的十分开心:“驸马爷是不是担心您在高丽的买卖?这一点您尽管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数,会给你特殊的照顾的,毕竟您是大宋的驸马爷,这点的面子,我不敢不卖。”
    陈元双肩抖动了一下,看着王徽那得意洋洋的摸样,慢慢的站了起来。王菊一看陈元这摸样就知道他生气了,这个驸马爷很少生气的,王菊在汴京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陈元和谁红过脸,就是三年前陈世美和庞吉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见面也礼貌性打个招呼。
    他忙的也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陈元面前,再也不顾他们高丽王子的颜面:“驸马爷,我们王子年轻,你多包涵一些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元一挥手:“王大人不用多说,事情的轻重的分的很清楚。王徽,我再问你一句,东瀛人是怎么向你们求和的?他们开出的条件是什么?现在你告诉我说不定还来得及。”
    王徽听到陈元直呼他的名字,心下也是大怒,冷哼一声:“这个和大宋没有什么关系,就算和宋朝有关系,好像也轮不到你陈世美来关心吧?”
    一边的王菊听到两个人这一来一去的对话,心中顿时知道完蛋了,这已经谈崩了!
    陈元深深吐了一口气,到现在他还想压抑自己一下,为的是从高丽人这里了解更多的内情,以便宋朝能早点做出比较合适的应对之策。
    战争是肯定要打的了,早点准备能让前线的将士少一些死伤,能让大宋付出的代价小一点,为了这些他才来找王徽的。
    王徽低头喝着自己的茶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本王子一会还要出去。”
    他下了逐客令,陈元点头:“好!非常好!王徽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
    王徽忽得站了起来,那一副架势就是要准备和陈元动拳头。王菊赶忙拦在两人中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陈元一抱拳:“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一下那个朴慧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那种意思是男人都懂,女人也懂。
    这个笑容让王徽感觉到愤怒,也让朴慧琳感觉有些怪怪的。
    走出驿站,陈元没有想到自己一早上来碰了这么一鼻子的灰,他本来想着和高丽人谈谈,多少套出一点情况来,然后去见仁宗,和仁宗商议一下是不是可以早做准备。
    可是王徽的态度真的让他无法忍受,就算是当初老庞也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只有一个人曾经给过他这种羞辱感,那个叫耶律舒宝,已经死了。
    陈元跨上马车:“走,去吴掌柜哪里。”
    韩琪问了一句:“不是说好去皇宫么?”
    高丽人没有搞定,去皇宫就没什么意思了,现在他要去找吴掌柜,船厂也要做些准备才是。
    就在陈元踏入这间驿站大门的时候,武鸣带着五百兄弟,从汴京城外的码头出发,登上了一艘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商船。
    很多士兵对自己任务一无所知,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能穿宋军的军服?这让他们登上那艘商船的时候,每一个的脸上都写着困惑。
    小鹏现在白玉堂手下的都头了,手下好歹管着一百号人,出于心里的歉疚白玉堂对小鹏很是照顾,加上这几年大宋没有战争要打,所以他的日子过得是相当逍遥。就在前几天,白玉堂还给他相一个女子,本来说好今天带小鹏去看看,如果合适的话白玉堂就出面为他提亲的。
    可就在昨天晚上,他被耿天德从睡梦中叫了起来,扒去一身的军服,然后来到这里。
    上了那商船之后,他发现这一船五百多人全部都是老兵,基本上都是新军里面的都头或者军头,有认识的,也有自己不认识的,少有的那些士兵也是平时部队里表现非常出色的。他的心里更是有些奇怪,身后一只手掌拍了他一下:“小鹏?你小子也被拉来了?”
    小鹏回头一看,是林宇,当初在部队里面一起呆过,还在一个军头的手下。他马上高兴地回头在林宇肩膀捶了一拳:“你也来了?知道我们这次要去做什么?”
    林宇摇头:“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正在和兄弟们喝酒,就被上官叫来了,连兵器都没让我带。”
    小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等着吧,总会有人出来告诉我们的。”
    等了一会,船从码头开拔了,武鸣这个时候才从那船舱里面钻了出来。扫眼看了一下站在甲板上的士兵,这些士兵虽然被忽然拉到艘船上来面对着未知的命运,可是他们中间并没有慌张和兴奋的情绪,有些相互熟识的人还在打闹着。
    武鸣知道,这就是精兵。真正的精兵是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自己头脑的冷静的,他们不会被一些外部的因素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杀敌是为了活着,活着是为了杀敌,这就是他们的生命和使命,非常简单。
    船头上挂着一口响钟,这中响钟可以把声音传的很远,是商船在海面上遇到紧急情况之后才会敲响的,用来向周围可能路过附近的船只求救。
    武鸣走了上去,敲响那口钟,一下吸引了所有士兵的目光,他们停止打闹,慢慢的围了过来。
    小鹏认得武鸣,很多人都认得。当钟声停下之后,小鹏马上问道:“武指挥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大伙心里面正在奇怪,这一趟我们到底是做什么去的?要和谁打呀?”
    武鸣从那钟楼上跳了下来,落在众人面前:“本来将军说了,不到东海不能告诉你们的,可是我看大家都是老兄弟了,咱就直说吧,这一次我们要去高丽仁州,把那个地方站住,不管谁来,一个月之内咱们必须守在那里。”
    小鹏挠挠头:“高丽?指挥使,没搞错吧?”
    武鸣笑着打了他一巴掌:“不许怀疑上官!好了兄弟们,剩下的你们也别问了,不是我不告诉你们,是我也不知道。一句话,守住仁州的海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是宋朝的军队。”
    旁边有个小子说道:“将军,这就是要我们去打仗,也总该给个家伙吧?我上船的时候,我们都头把我弓弩和枪全部收去了,您不会让我空手去吧?那还不如现在把我从船上扔下去算了呢。”
    武鸣一转身:“家伙都有,有船给我们送来。现在,我们把队列给分一下。我知道你们中间大多都是都头和军头,但是这一次,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已经不是宋军了,所以没官当的不要怪我。”
    武鸣的安排也是随意,五百人,他还是习惯性的按照宋军的建制分成五个小队,小鹏做了军头,手下九个弟兄,算上他是十个人。
    然后,开拔。(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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