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请进,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谢宏打个响指,让刘瑾收钱,指使原本的仇人跑腿打杂的感觉确实很爽。
    “不必了,事无不可对人言,本侯一向光明磊落,从来不做那鬼祟之事,就在这里说吧,也让大伙儿都听听,免得你日后耍赖推搪。”
    张鹤龄说的大义凛然,倒是换得了围观众一片叫好声,围观么,看的不就是一个热闹么?要是进去贵宾室了,那还有什么可看的?那地方一般人可进不起,门票就要五万两了,就算有太后的面子,也得四万两呢!
    “哦,这样啊?也好,刘公公,麻烦你把本官的椅子搬出来……”
    刘瑾呼哧呼哧的把椅子搬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猛喘,这椅子坐着倒是舒服,可实在太重太大了,刘公公一把年纪了,干体力活儿还真的是伤不起啊。
    “……二位侯爷,请说吧。”谢宏也不谦让,在一片目瞪口呆中,悠然坐下,嗯,顺便还摇晃了两下……摇椅么,不能摇怎么行呢?
    张鹤龄固然是头上冒烟,张松龄眼睛也有点发直,这位还真是不把豆包当干粮,自己兄弟可是国舅啊!太后只有一个,皇上又没大婚,这国舅可是含金量十足,独一无二的!
    收保证金也就罢了,好歹还是个生意上的规矩,可现在这架势,分明就是老爷和下人么!自己兄弟是下人,站在谢宏这个老爷身旁禀报事情……
    好吧,本侯爷先忍了你,回头有你这小贼好看的!张松龄咬牙切齿的发着狠。
    张氏兄弟本来跟谢宏没啥瓜葛,更谈不上什么仇恨,今天会来珍宝斋找茬也是有些缘故的。
    张太后本就是个贤良淑德的典范,所以对两个弟弟约束的也很紧,没有太后的支持,跟正德又不亲近,两人在京城里也就是那么回事,日常门庭冷落,一月也见不到几个客人,压根就谈不上什么行情。
    作为独一无二的国舅,落得这般田地,两人自然是很不满的,可也没办法,莫说没有宫中的支持,就算是有,在朝臣们的眼中又能有多少分量呢?连正德自己,用度都是紧巴巴的,更是要循规蹈矩的,他们俩想在京城作威作福,还真就没那个条件。
    等到谢宏横空出世,搅得京城一片纷乱之后,两人先是大为振奋,如果正德的皇权加强,他们两个国舅自然也水涨船高,可他们只猜到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正德的皇权有没有加强,他们不通政务,还真搞不清朝局的变化。但是,谢宏的军器司和珍宝斋搞得风生水起,财源广进,他们却是看得分明。既然宫中用度有了着落,两人自然起了心,想着入宫去打个秋风。
    当然,他们这个企图没有得逞,两人先是张太后那边碰了个钉子,太后一如既往的拒绝了他们,而且又是一番训导,让两人没趣之极。
    到了正德那边则是根本见不到人,好容易撞到一次,正德也是匆匆就回绝了他们的要求。珍宝斋现在看似财源滚滚,可按谢宏的规划,却还谈不上有多少利润呢,谢宏在研发和人力上面的投入太高了。
    何况,除了技术方面的投入,谢宏还打算腾出手之后,就开始考虑军事方面的问题,这也是个不逊于技术研发的无底洞,有这么两个烧钱大头在,谢宏恨不得把一文钱掰成两瓣花,正德要零花钱都得问过他,又哪里有钱给两个不怎么亲近的舅舅花?
    正德自己倒是没啥不满意的,虽然没啥零花钱,可他本就穷惯了,现在吃喝玩乐却都不缺,比以前有趣多了,又能有什么意见?
    正德没意见,可两个国舅意见却是不小,眼看着珍宝斋金山银海的,却不能分润上一点,不眼红才怪呢!更别说,他们觉得谢宏只是个外人,如今风光无限;反是自己这样正牌的皇亲国戚却是凄凄惨惨,又怎么能甘心?
    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种让他们愤懑的情况突然改变了,就在前几日,突然有人送了一处大宅院给他们,而且这宅院本来是户部尚书韩大人给自己建的宅子!
    不说韩大人本来就家世显赫,单说他身为户部尚书,给自己建的宅子又岂是寻常?二张大为受宠若惊,到了宅子一看,就更加满意了,那宅子不但占地极广,而且里面还有山有水,屋宇连绵,那些建筑的精致处,甚至远胜紫禁城中的殿宇,这让他们如何不喜?
    当然,宅子还有些手尾工程,并没有完全竣工,可饶是如此,二张也对韩大人感激不尽了。等韩文设宴相请的时候,两人也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酒过三巡,正酣畅淋漓时,韩文却是谈起了谢宏和珍宝斋。
    二张并不傻,当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对朝中局势不了解,可他俩对宫内情势却是清楚。原本以为韩文是想替王岳讨人情呢,毕竟太后是二人的亲姐姐,不肯给二人钱并不代表太后对他们不满。
    结果韩文一开口,二人才明白过来,对方是想让他们两个对付谢宏。
    谢宏如今号称瘟神,在京城风头极劲,张氏兄弟也不会无端惹上去,可如今,他们心里本就有了之前的疙瘩,又受了韩文的重礼——这宅子价值不好估算,可往少了说也值个十几万两了。
    于是,两人就应了下来,左右又不是硬碰硬,只是借着对方放出来的口风,灭他的威风而已,瘟神再跋扈,还能就翻脸动手不成?若是那样,太后肯定不会坐视的,毕竟是亲弟弟。
    趁兴而来,见谢宏迎出门,还算客气,张鹤龄便打算先摆个谱,结果谢宏翻转脸皮的速度那叫一个快,而且翻脸后就是一点余地不留。二人也没听出来谢宏给他们下台阶的言外之意,只是被谢宏夹枪带棒的言辞气了个半死。
    若不是想到了韩文跟他们的计较,有着必胜的信心,他们这会儿哪里还会忍得?张松龄深吸一口气,压住心里的火头,高声道:“掌柜的,既然你应下来了,本侯就不客气了,既然是有求必应,那本侯若是马上就想要个答复,应该也没问题吧?”
    “无妨,侯爷只管说。”谢宏微微一笑,他既然敢放出话去,自然是有底气的。
    “本侯这宅子有山有水,可却是各行其是,山上无水,你可有解决之道?”张松龄有心让事情传言出去,说话时也是鼓足了中气。
    山上的水?莫非是瀑布吗?听到的人都是大奇,水往低处流乃是常识,难道还能让水爬上山不成?这应该是无稽之谈了,恐怕瘟神会拒绝吧。
    “好说,好说。”谢宏却是连眼都不抬,坐在摇椅上摇晃着,一副意泰神闲的样子,显然是没把这个匪夷所思的要求当回事。
    “好!本侯就当你应下了!”没有看到谢宏的惊慌神情,张松龄大为不满,总算还记得任务,他并不发作,将话敲死,又道:
    “本侯这宅子里的水也不是普通的小溪流,而是一条河,河上可以行船!此河隔断东西,是以本侯欲在河上架桥,以方便通行。可本侯的画舫却高,足有三层,若是架了桥,画舫就不能通行。谢宏,你既然技艺高明,本侯且问你,你可敢给本侯架这座桥?”
    不待谢宏回答,楼下众人又是一阵惊叹,宅子里有条河,这倒不算稀奇,城中大户多有如此的,河水也方便引,但从城外运河引进来就是了。不过这河能行船就比较厉害了,尤其是还能让三层的画舫行驶。
    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京城虽然少见,可江南一带,这样的大户人家多得是,更稀奇的事儿也有。关键是寿昌侯提的这个要求,能让三层画舫通过的桥,那得架多高啊?可宅子里的河能有多宽?弧度太大的话,那桥还能给人走吗?
    先不说走不走得上去,就算是能走,那桥能结实得了吗?这次瘟神该拒绝了吧?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谢宏身上。
    谢宏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微微抬了一下手,嘴里面还是应承着:“好说,好说。”然后又补充道:“要想富,先修路,造桥铺路本就是致富的不二良方,侯爷果然有见识,佩服,佩服。”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哪门子谚语啊?所有人都是无语,就连刘瑾都暗自歪嘴:上次不是还在说要想赚钱就得开店么?这怎么又换词儿了。
    张松龄还是没得到想要的回应,他郁闷啊,这要求多难啊!怎么瘟神就不给点反应呢?是硬撑呢吧?一定是硬撑!
    他愣了半响,再次鼓起气势,道:“此外,本侯的宅子依山傍水,阳光充足。可本侯却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下雨的时候开窗,不过又不希望雨水打湿了地面,这……你可有办法?”
    “哦?按说有了病得治,延误了病情可不好。”谢宏摇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众人一阵笑,张松龄这话说的本就有歧义,而且他这要求又古怪,不怪众人发笑:下雨天开窗户,地面能不湿吗?这还真是有毛病。
    “谢宏,你少卖弄唇舌,你只管说到底能还是不能。”张松龄自知失言,恼羞成怒的喝道。
    “毛病不好治,这窗子却是好说。”谢宏淡淡一笑,竟是又答应了,不等张氏兄弟和围观众人有所反应,谢宏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么……”
    二张心里都是一松,谢宏答应的太过容易,那轻松神态给了二人极大的压力,饶是他们准备充分,也是非常紧张,生怕谢宏真的有神鬼莫测的本事,把这些难为人的要求通通实现了。
    所以,谢宏话锋一转,似乎有意刁难,看在二人眼中却是很欣慰,怕的就是没刁难,有了刁难才说明对方也有顾忌,这是好事。
    “本店本小利薄,价钱却是得说在前面的,然后开工前,订金也是要先行支付的。”
    二人的轻松只持续了一瞬间,谢宏随后的一句话让二人再次紧张起来,价钱?怎么又来了个价钱?(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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