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人从珍宝斋出来的时候,外面等候的人群自是一阵骚动。大伙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被吊了这么长时间的胃口,然后眼见着谜底就在眼前却不能一睹为快,这叫人如何能不急切?
    于是,除了排队排在前面的舍不得位置,其他人都是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有的问台球,有的问摆钟,也有问其他的,都是恨不得一次问个清楚明白,以满足好奇心。
    看过的人本就感触万千,巴不得想要跟人分享一下呢,也是毫不吝啬,把自己看到听到,以及受到的震撼通通分享了出来,讲到种种神奇之处的时候,更是眉飞色舞,指手划脚,说的那叫一个详细。
    可是,光凭语言描述,还真的没法把那些闻所未闻东西形象的展示出来,尤其是里面的珍宝,神奇的地方并不单是形象功能,还有声乐效果。任那些看过的人口才如何,听者却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在脑海中形成一个鲜明的形象。
    倒是有不少人买了东西出来,可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便不会在这样的地方,当着这么多人展示,番子维持的可只有排队的秩序,而没说管不管治安问题,万一被人抢了怎么办?
    看今天这架势,珍宝斋里面东西虽多,又是限购,可还真的未必架得住这么多人买,没准儿以后就买不到了也说不定呢。
    八音盒的音质到底如何清澈?台球到底为什么既有乐趣又高雅?珍宝斋出品的乐器又到底是怎么个精品法?更别提那个摆钟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才达到了传闻中的那个效果了。
    听过之后,大伙儿反而更加心痒难挠,种种未知之谜,让他们心驰神往,若不是维持秩序的番子实在可怕,珍宝斋门前早就大乱了,人人都想早一点进去看看,以一饱眼福。
    能够听得分明的只有马昂说的那两句话了:珍宝出品,必属精品。这句话肯定是毫无疑问的了,众人也都信服;另一句口气就太大了点,有求必应?
    些微的不服气和质疑,又加重了人们的好奇心,因此,就算不断有人出来,把谜底揭开,可珍宝斋门前等候的人却是不减反增,人气愈发高涨了。
    楼下人气鼎盛、财源滚滚;楼上董事长朱厚照也是眉开眼笑,而大掌柜的兼首席设计师却是愁眉苦脸的。
    谢宏头疼啊,一是为了球台上的局势——他又被正德把白球给做上了,贴球加贴库!这叫一个难解;另外,正德嘴里面问的那个问题也让他回答不出来——朝鲜那个国王的死,跟哥真的没啥关系呀!
    “大哥,你一定得教教我,到底要怎么送钟,才能直接把人给送死了。”谢宏头晕脑胀,你瞧瞧这问题,这是一国之君该问的问题吗?可偏偏正德却是不依不饶的,两只眼睛瞪得溜圆,连刚把谢宏难住的得意劲都抛开了。
    “这个嘛……二弟,我要是说我是无辜的,你信不信?”谢宏砸吧砸吧嘴,觉得自己这句话好像没啥说服力。
    “大哥,一世人两兄弟,你可不能尝试哇。”果然,正德把脑袋摇得跟拨楞鼓似的。
    “可我真的是无辜的啊……好吧,跟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刚听到朝鲜的消息时,谢宏是挺高兴的,不是为了那个外号,而是这个消息把开业前的宣传推向了巅峰。
    由于王岳的乱入,之前的悬念已经很大很多了,这一下又加上了神秘色彩,宣传效果自然是无与伦比的。
    后世电视上的那些某明星减肥一百公斤的小广告,就是这个套路。久经广告轰炸的后世的观众都吃这套,何况是这个时代的人?
    所以,最初的时候,谢宏是很高兴的,还饶有兴致的打听了一下那个很会凑趣的李隆的消息。打听清楚之后,他愕然发现,这个李隆他还真知道,在后世一部棒子古装戏里看到过,嗯,就是讲一个女厨师改行当医生的那个故事。
    在没有他的历史上,燕山君李隆也是死于政变,不过他的到来似乎让这个进程加速了。那两个使者是李隆的亲信,这趟出使办事不利,除了一个摆钟,两人两手空空的回了国。
    李隆见了摆钟很高兴,可他还没来及展示给大臣们看呢,就被原本就对他不满朝臣们给推翻了。想想也是,本来就遭了灾,然后使者不但没讹诈到大明,带回来足够的钱粮,甚至连本来该有的回赐都没要到,怎么能让大臣们甘心?
    于是,李隆就倒霉了,从国王变成了燕山君。
    也是因为这样,谢宏才会觉得这事儿跟他有点干系,要不是有他,没准儿就让棒子们敲竹杠成功了。可就算成功,不也才一百万两银子吗,谁知道那个半岛咋就穷成这德性了?为这点银子就把国王给弄死了,真是野蛮哦。
    看看咱们大明,哥在京城开了一个店铺,这才多一会儿啊,营业收入就达到三十万了,没准儿等今天结束的时候就能有个百八十万了,京城的有钱人这叫一个多!
    而且,这还是二楼、四楼没开张的情况下呢,等这两个最富盈利能力的项目开始运营,就是一个月的利润也不止一百万两啊。
    “二弟,咱们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谈谈珍宝斋的发展的重要问题好了。”谢宏面容一肃,开始转移话题,顺手还把球杆扔在了球案上,把上面的球局给破坏了。
    “大哥,你又耍赖……”正德很是不满的哼哼着,嘴嘟起老高。
    “谢大人,您真是太神奇了,这珍宝斋说是日入斗金都不够,简直就是一座金山呐!”马永成虽然在正德身边伺候着,可心思却全放在楼下了,眼见着一波波的人空手进来,带着东西出去,他这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这都是钱呐!
    虽然那些宝贝价格定的不高,可除了一楼那些雕刻品,多半也都是过千两的,买的人又多,这一天下来还能少赚了?难怪谢大人说钱不是个事儿呢,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原本还有些不信,今天一看,马永成是彻底信了,如果天天都能如此,这珍宝斋一年下来的盈利,没准儿比国库里的银子还多。刚才正德在玩,他不好开口,这时见谢宏得了空,他急忙奉承起来
    “还差得远呢。”谢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全然不以为意,真正赚钱的项目都还没开始运营呢。
    “谢大人,咱们店里备下的货很多,为什么还要限购呢?以小人之见,若是不限购,那卖出去的货品恐怕会多得多……而且,咱们的东西价格那么低,他们要是拿出去转卖,咱们不是亏了?”
    马永成对经营之道也有些自己的理解,他和谷大用原本就是给正德管钱的,谷大用管花,他管赚。皇庄以前都是他在管,包括那几家店铺也是,所以问的问题也都问到了点子上。
    “但凭一个京城,市场是有限的,既然咱们能保证货源的充足,又把价格降到了一个能让很多接受的水平,那么市场当然是越大越好。开始的第一个阶段,不在于赚多少钱,主要还是要打出名气去,等最赚钱的项目开始运营,那才是收获的时候呢。”
    谢宏也不藏着,详细的给马永成解释道。正德身边可信的人就那么几个,他自己身边的人才也不多,在经营上面,除了马文涛就没别人了,所以马永成既然有兴趣,他也不吝于调教出一个职业经理人来。
    “为了扩大市场,最简洁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转卖,卖得越远越好,越多越好,产品是咱们独家生产的,他们打下来的市场也都是咱们的,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要限购,引顾客中那些有经营眼光的人上门,然后详细规划……”谢宏开始讲述后世代理经营的理念。
    “那样的话,咱们自己去开店贩卖不是赚的更多吗?”马永成又问道。
    “只是理论上赚的更多罢了。”谢宏摇摇头,“若是开店,咱们得派可信的人手过去,然后要运送货物,还要持续经营……最麻烦的是,还要防止有人捣乱破坏,风险太大了。”
    文官们暂时的偃旗息鼓,并不是放弃,而是在寻找机会呢,现在谢宏这边只有三个点:皇宫,军器司,珍宝斋没有任何破绽,文官无从下手。可这边若是扩张起来,那就不一样了,文官们会坐视不管才怪呢。
    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马永成脸也有点发白。前面倒不算什么,也就是耽误些时日而已,可若真的是盲目扩张了,没准儿会出大事的,还是谢大人思虑深远啊。
    “谢大人,您一直说的更赚钱的项目……是台球和那个贵宾定制吗?”
    “正是。”谢宏点头。
    “可以今日所见,那台球并无人购买,其实……”马永成有些迟疑。
    “他们多半是想着回去仿制吧,没关系的,我自有办法。”谢宏晒然一笑,天朝人爱山寨他向来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方面,明朝具体的情况,可贪小便宜是每个人都会的,他自然早有预计。
    “那个定制说是有求必应太过了吧,若是有人咬着不放,提出些不切实际的要求来砸牌子怎么办?”马永成想的颇为周全,他弯下腰,压低声音道:“比如说要飞什么的……”
    “只要是手艺能实现的要求,那就无妨,其他的,呵呵,那还真就没有实现不了的。”谢宏也压低了声音,道:“只要他不怕死,便是要飞,那也容易得很。”
    飞还不容易,热气球那玩意没啥技术含量,关键是不怎么安全。谢宏压低声音也是怕让正德听到,否则他听到这个,肯定会缠上来的,可谢宏哪敢让他冒那个险呀?
    “总之,马公公,跟那些人谈代理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店里其他事,就交给马大哥。嗯,我呢,就负责贵宾定制这里好了。”抓到了苦力,谢宏马上就把工作分派出去了,这叫因人致用。
    “就让咱们大干一场,赚他个金山银海吧。”把工作分派完毕,谢宏无事一身轻,于是高兴的笑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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