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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王启年和徐兴夏两人都无语。王启年是心如缟素,没有什么想头了。就算他有什么想头,在过去的二十年,也基本湮灭得差不多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心灰意冷。也是他遇到了徐兴夏这样的怪物,才会搭讪几句。如果是遇到其他人,估计他连搭讪的兴趣都没有,他的身份,也永远都不会暴露的。
    徐兴夏却是在琢磨,自己到底能够从锦衣卫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又或者说是如何才能在锦衣卫里面尽快的爬升。他在左屯卫这边,已经爬到了代千户的位置,下辖又有了这么大的一块地盘,在短期内,暂时是没有必要继续爬升了。根基不扎实,就拼命的向上爬,很容易摔下来的。万一摔惨了,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锦衣卫这边,他还是最普通的校尉啊!还是相当于脚底泥的存在。如果不发力的话,又是一个短板。他总不能在宁夏左屯卫这边风风光光的,在锦衣卫那边却是任人欺凌的对象啊!在明末这种混乱的时代,没有相应的职位,没有相应的权力,没有相应的实力,很容易被人欺负的啊!
    别的咱不奢求,先混到一个百户再说。百户的下面,好歹有一百来人不是?如果做点弊的话,弄几百人撑撑场子是肯定没问题的。几百个锦衣卫,拉出去的效果,肯定比几百个左屯卫要好。左屯卫,锦衣卫,两套班子,一套人马,来自后世的他,最熟悉这样的套路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样才能吓唬人。
    这年头,要官绝对不是错误。因为,官职就摆在那里,你不去抢的话,别人就抢在手里的。套用后世官场的话,有机会摆在面前,你不去抢,只能说明你傻逼,说明你秀逗了,绝对没有人会感激你的。你要是没有相应的官职,相应的权力,你就算想做一个好人,也很快就会被位置更高的坏人吃掉。
    想到这里,徐兴夏直言不讳的说道:“老王,在锦衣卫系统,怎么做才能迅速的升官?比如说,我想混一个锦衣卫的百户来当,应该怎么做?阿谀奉承,吹嘘拍马之类的就不要说了。”
    王启年皱眉说道:“你的锦衣卫校尉,才批下来一个月呢!”
    徐兴夏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这是追求进步嘛!你倒是说说看啊!”
    王启年两手一摊,颇为心灰意冷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要是我知道,我还能混了二三十年,现在还是小小的百户?一直都没有动过?你想知道这里头的门路,你自己摸索去。”
    徐兴夏歪着脑袋看他,一脸期待的神色。片刻之后,这种期待的神色,就完全消失了。他看出来了,王启年这不是推托之词,是他真的不知道。也是,老王本来就是世袭的百户,二十年过去,还是世袭的百户,原地踏步不动,的确够悲催的。
    微微顿了顿,王启年又脸色阴沉的说道:“我不知道怎么爬上去,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得罪了上头,肯定爬不上去。锦衣卫不属于五军都督府的管辖,卫所之间,没有相互调配的可能,编制也比较死。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要爬上去,就得将别人拉下去。如果别人发现你对他有威胁,别人也会先将你踩死。”
    “另外,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也很复杂。一方面,锦衣卫和东厂,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东厂要借助锦衣卫的力量办事,锦衣卫要借助东厂的提督太监在皇帝面前说话。另外一方面,东厂和锦衣卫,又相互斗争,相互拆台。东厂一直想压在锦衣卫的头上,锦衣卫一直都想避免出现被打压的情况。”
    “好像你这样的新人,一旦做出点什么事情来,东厂的人,肯定会来拉拢你的。你要是接受了东厂的拉拢,锦衣卫内部的人就会对你不利。你要是不接受东厂的拉拢,东厂的人也会对你不利。所以,表现太过出色,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在东厂和锦衣卫之间,你只能选择一条路走。脚踏两只船的后果,就是谁也看不上你。”
    徐兴夏皱眉说道:“东厂的那些阉货,我才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呢!”
    王启年冷冷的说道:“不需要你去跟他们打交道,他们自然会来和你打交道。你的告身文书,在经历司一放,就会有东厂的人注意到。你以为,东厂的那些听记、坐记、打事件,都是在混日子的?咱们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办案,都有东厂的大档头在旁监视呢!”
    徐兴夏有点狐疑的问道:“照你这么说,你王启年也被东厂的人给盯上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宁夏镇,到底有多少东厂的人,又有多少锦衣卫的人?在威镇堡,有东厂的人吗?”
    王启年摇摇头,缓缓的说道:“你这个问题问差了。在基层,东厂就是锦衣卫,锦衣卫就是东厂。只有到了上头以后,才有分别。至少是千户以上吧。东厂的档头、番子,都是挑选锦衣卫的精锐组成的,本身就是锦衣卫,只不过挂了东厂的头衔而已。他们的钱粮发放,经历,告身文书,家眷安置等,都是由锦衣卫处理的。”
    徐兴夏有点不甘心的说道:“照你这么说,你也是东厂的人?”
    王启年神色有点黯然,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仿佛,这个问题触及到一些不愉快的回忆。沉默片刻以后,他才缓缓的说道:“在大草原的时候,我曾经以东厂番子的身份,处理过一些事情。”
    徐兴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锦衣卫就是东厂,东厂就是锦衣卫。这样的说法,的确是太新颖了。其实,只要认真的想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无论是东厂,又或者是锦衣卫,都是某些人手里的一把刀而已。关键不在于刀的样式,而在于这把刀掌握在谁的手里。显然,谁能握着这把刀的刀柄,谁就能掌控这把刀。
    按照规程来说,这把刀应该是掌握在皇帝的手里的。但是,事实往往会有些例外。如果某些皇帝不喜欢直接掌控,又或者是没有能力掌控,这把刀,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那就很难说了。对于他徐兴夏来说,这也是很关键的问题。因为,他本身就是这把刀的一部分啊!锦衣卫的校尉,这可是死籍,除非死,否则是不能脱籍的。
    王启年说到这里,对这个话题,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错开话题说道:“徐千户,有京城的来信。”
    徐兴夏愣了愣,急忙说道:“京城有来信?你怎么不早说?”
    王启年面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但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拿出一封书信,送到徐兴夏的面前。
    徐兴夏也顾不得太多,伸手将书信接过来,随意的扫了一眼,感觉信封上的字迹,还是那样的娟秀。没错,这的确是朱蘅芷的笔迹。他内心微微一动,急忙将书信拆开。结果,拆开书信以后,一看里面的内容,忽然觉得不对,似乎不像是她的字体了。
    更奇怪的是,信笺的内容,似乎也不像是朱蘅芷的行文。感觉不对的他,急忙看下面的落款,赫然是萨婉娜。原来,他误会了。这封信不是朱蘅芷写来的,而是萨婉娜写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信封上的字体却是朱蘅芷的。估计,萨婉娜是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认识了朱蘅芷,就通过她的途径,来给徐兴夏写信了。
    萨婉娜居然给他写信,本来就是一件比较古怪的事情。自己好像和呼罗珊的女王,没有多大的交集啊!尽管说上次勉强救了她一次,有些人情,似乎,也没有到千里迢迢还专门给自己送信的地步吧。而且,她在信件里面,也没有提到什么具体的内容,就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自己到京城以后的经历而已。
    这封信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两个很要好的人,一个到了新鲜地方,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自己觉得很新颖的事情,就迫不及待的写信给自己的朋友,要对方和自己一起分享。如果说这是两个恋人之间的通信,倒是没有什么古怪的。可问题是,她和他,根本就不是恋人啊!甚至,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从信件的内容来看,萨婉娜已经到了京城,自身的安全,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估计,那些来自遥远西域的国度,又或者是势力,应该没有必要冒着和大明帝国翻脸的危险,对萨婉娜不利。京城毕竟是明国的核心腹地,这里的东厂、锦衣卫密探数量,都是最多的。外来人要在这里搞事,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一不小心,就得栽进去。毕竟,东厂和锦衣卫,都不是干吃饭的。
    只不过,万历皇帝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一直都没有接见他。目前负责接待萨婉娜的,乃是礼部侍郎朱国桢,还有太仆寺卿毕自严。大明朝的礼部,本应有一个尚书,两个侍郎,实际上,只有一个左侍郎朱国桢在死撑。此外,还有光禄寺卿孙居相。
    【十七号晚上要坐车回家,这段时间,估计每天只有两更,还请见谅……】(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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