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娜在出嫁之后便搬出了诺阿耶公爵府邸,搬入了丈夫拉法耶特侯爵的住宅,然而,拉法耶特侯爵的宅邸却总是空空荡荡的。
    拉法耶特侯爵作为宅邸的主人,因为对自己的这一场贵族联姻报以抗拒态度,而自请调任殖民地,所以也就很少会回在巴黎的宅邸。艾德里安娜虽然是拉法耶特的妻子,但她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在这种情况下,她也就宁可一直住在王宫中位于王后卧室旁的小房间,而不回距离王宫没有多远的“家”。
    拉法耶特侯爵虽然对与艾德里安娜的婚姻报以抗拒的态度,可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家抗拒,他只要在巴黎,便必定会回家。回到巴黎的这几日,他虽然没有公开露面,但却回了家。这是因为他知道艾德里安娜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回来。
    晚上8点钟,拉法耶特侯爵正在卧室中收拾行装。他穿着一套浅蓝色的军服,胸前系着颜色相似的绶带,而他收拾的行李中,也尽是一些耐穿、朴素的军服,绝无华而不实的礼服。马车已经在大门前准备好,他准备连夜出门,带着钱离开巴黎,去支援北美。
    正在这时,他背对着的虚掩的房门突然开了。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惊讶地停下手中的事,目瞪口呆地喃喃叫了一声:“艾德里安娜?”
    许久未回来的艾德里安娜今天突然回来了,包括拉法耶特在内的在这间宅邸中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艾德里安娜之前从国王的口中得知了丈夫拉法耶特归来,于是只披起一件宽大的风衣,便坐马车赶回了久违的“家”。然而,在她疾步进入卧室,看见丈夫在做的事后,她便愣住了。
    卧室中的两人一起愣住,许久没人开口。
    一会儿后,艾德里安娜先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丈夫一身整齐,又在收拾衣物,她猜得到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等拉法耶特回答,接着惊叹道:“你要走吗!”
    “是的。”拉法耶特见瞒不过,也懒得辩解,便直接点头应道。
    艾德里安娜虽然原本便没有抱太大希望,可她的心理准备不过是与丈夫继续分房,绝未想到居然一回来便见到丈夫要走。作为一个女人,却始终无法与丈夫同床共枕,她将一切的责任拦在了自己身上,只认为是自己魅力不足,无法取悦男人。她自责之下,失魂落魄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拉法耶特对艾德里安娜也是心怀愧疚,所以并不忍心欺骗。于是,他便实话实说:“北美。”说完,他便转身继续收拾了。
    “北美?”艾德里安娜思绪混乱,毫无主意。她见着拉法耶特继续收拾,也不知该说什么,就呆愣着看着。
    不一会儿,拉法耶特收拾完毕,便一手提箱,一手捡起床边的佩剑,准备离开。这时的艾德里安娜正在房门前,她见拉法耶特过来,也不知怎么便下意识地挡住了路。
    “请让一让。”拉法耶特轻声说。
    “为什么要去北美?”艾德里安娜一脸迷茫地说,“北美虽然在打仗,但国王陛下并没有做出决定。”
    她虽然不去介入政治,可毕竟身在宫廷,一些秘密还是知道的。
    “我等不了陛下做出决定了。”拉法耶特神情凝重地说,“我必须立刻去北美,参加这场战争。”
    他虽然报仇心切,可并不是只为了报仇。他最担心的是国王会再度要求他履行婚姻义务,为了逃避,他才决定要走。
    艾德里安娜懦弱地在拉法耶特地轻拉下让开了道,看着丈夫走到了门外。
    这时,拉法耶特突又回过头,轻声说道:“我很抱歉,但是,我想请你帮我一次。”
    “什么?”艾德里安娜疑问道。
    “之后的一周留在这里,如果国王派人来问,便说我病了。”拉法耶特强忍愧疚地说。
    艾德里安娜心中犯疑,可在从小被灌输的“服从”思想地影响下,她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了声:“是。”
    拉法耶特心中的愧意很深,可正是因此,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走。他担心心中的愧疚之情会融化他的意志,令他最终妥协于这场婚姻。
    艾德里安娜注视着丈夫离开,即使在其离开屋子后,她也跑到了能够看见大门的窗边,看着丈夫上了马车离去。
    马车跑动起来,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直到这时,艾德里安娜含在双目中的眼泪才夺眶而出。她后悔了,可是,她仍然想着要遵守与拉法耶特之间的承诺——她决定在接下来的一周留在这里,隐瞒丈夫的行踪。
    第二天下午,路易在办公室中等着拉法耶特,结果在约定的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后,拉法耶特仍然不见踪影。无奈之下,他只能派人去拉法耶特的宅邸询问,结果得到的回答是“拉法耶特得病,正被妻子细心照料”。他虽然疑惑,可正准备派米伦医生前去探病时,警察部长迪昂、司法大臣莫普和外交大臣诺埃伯爵却结伴来到。
    路易等两人行完礼后便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迪昂回答道:“陛下,昨日巴士底狱被关入了一个瑞典伯爵,他叫阿克塞尔?冯?菲尔逊。”
    “怎么了?”路易以漠不关心的口吻问道,“这个人犯了什么罪。”
    “陛下,”莫普接过问题答道,“这个人的入狱罪名是在王宫中使用利器与人决斗。”
    “这还真是一个大罪啊!”路易佯装愤怒地惊叫起来,接着严肃地对三人说,“决斗是不被天主教教义允许的,而且他还在王宫中与人决斗。这是一项大罪过,你们必须仔细彻查,然后提起控告,并且给予应得地惩罚。”
    “陛下,这件事案子有些蹊跷。”迪昂急急忙忙地说,“根据菲尔逊伯爵的招认,他是与一位自称‘拉罗谢尔伯爵’的男子决斗,也是与这位‘拉罗谢尔伯爵’一起被陛下的卫队逮捕,可是,在巴士底狱中,并没有关押这么一个人。事实上,昨天一天,巴黎所有的监狱就只有菲尔逊伯爵这一个贵族入狱。”
    “拉罗谢尔伯爵?”路易故作思索,沉默不语。
    “陛下知道这个人吗?”迪昂小心地试探道,“菲尔逊伯爵说,拉罗谢尔伯爵自称是刚被您封为贵族的。”
    “哦!我想起来了。”路易感叹一声,茅塞顿开般地说:“拉罗谢尔伯爵是我的意大利轻步兵团的指挥官,那是一位年轻的贵族。”
    迪昂等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
    “陛下。”迪昂说,“拉罗谢尔伯爵和菲尔逊伯爵在王宫草坪上决斗,他也应该被关进巴士底狱,等待审判。”
    “抱歉,阁下。”路易摇了摇头说,“他在昨天已经启程去了拉罗谢尔,我正打算派他出国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迪昂一愣,完全没有想到结果会是如此,但现在的他,只是以为“国王包庇宠臣”,并没有发觉拉罗谢尔伯爵和国王是一个人。
    这时,莫普说道:“虽然决斗违反宗教教义,可是法律中并没有不允许决斗的规定。拉罗谢尔伯爵和菲尔逊伯爵的罪行也不过是在王宫草坪上拔剑,在没有伤到任何人的情况下,这个罪名只需要入狱一个月,并交纳一笔赎身费便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我的大法官。”路易立即反问一句。
    莫普和迪昂一样,也一位拉罗谢尔伯爵是国王的新宠臣。他为了借机讨好国王,便设计将此事以大化小,化解拉罗谢尔伯爵的罪行。结果在国王地反问之下,他因突兀而不知所以,呆愣着站着。
    路易严肃地问道:“我的大法官阁下,一个瑞典人拿着利剑出现在草坪中,而且是在假面舞会的时候,你认为这只是决斗吗?”
    “陛下……陛下的看法是?”莫普愣愣地问道,可他的心中却感到了蹊跷。
    路易说:“拉罗谢尔伯爵是我最新加封的一个年轻人,我信任他不会对我不利。那位菲尔逊伯爵,虽然我不知道他和拉罗谢尔伯爵有什么仇恨,但是,他在王宫拔剑,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决斗。”
    “刺杀!”莫普惊讶地说,“他难道是想要刺杀宫廷中的某个人?比如陛下。”
    路易没有想到莫普居然会一下子道出他还来不及说的话,但在惊讶之余,他也颇为满意。其实,莫普也是在揣摩了路易的意思后放开胆子猜测的,他也没有料到会一猜中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路易虽然原本便想这么说,但在他人先说出后,他也就保留了一些,改肯定为不否定,这样在日后若有人追究,也只可能将全责怪在莫普身上。
    这时,诺埃伯爵突然说道:“陛下,菲尔逊伯爵是瑞典人,如果以谋刺罪名处置,恐怕会对法瑞联盟不利。”
    谋刺罪的最高刑罚是死刑,诺埃伯爵这次到来的目的是在瑞典大使的拜托下来请求国王释放菲尔逊伯爵,如今见其居然有被判死刑的危险,才必须出言提醒。(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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