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胤祯心里倒是明白康熙的意图了,康熙的这番布局,乃是为他的秘密建储做准备,把老三老四顶出来,不过是为了混淆视听,让一众王公大臣认为他心中还没有中意的太子人选而已。
    给老八一点甜头,既是为了平衡的需要,也是为了给老八一点希望,让他继续顽强的进取而已。只是不知道康熙心中究竟有没有属意的太子人选?若有,又会是谁呢?
    稍稍想了想,胤祯就放弃了这无谓的想法,争就争吧,看他们能折腾出什么局面来?胤祯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总的来说,康熙对他的扶持力度还是最大的,朝中有李光地和张鹏翮给他撑着,又有康熙在上面玩着平衡,他倒也不用太担心,完全可以放心的去江南建造远洋舰队。
    散朝后,胤祯不敢耽搁,急忙赶往正阳门附近的西江米巷,郑世昌花高价盘下了碾儿胡同的一处院子,做为京报的办公地点。第一份京报出刊,胤祯还真有点不放心,毕竟郑世昌的品秩低了点,怕他压不住那些个六科的给事中。
    进入大院,胤祯就发觉稍微有点忙乱,穿官服、便服的,长随打扮的等等各色人等都有,见他进来,满院子的人都忙跪下请安,郑世昌闻报也迎了出来。
    胤祯摆手叫一众人等免礼,快步走进了大厅,结果,又是一群人磕头请安,他只好赶紧的进了房间,一落座,他就开口道:“多开几道门,另外把工种分细一点,各自隔开,否则一天见礼就要浪费不少时间。”
    郑世昌躬身道:“王爷训诲的是,昨日才盘下,连夜搬了过来,有些忙乱,明日就叫人整改。”
    “恩。”胤祯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道:“按衙门的规格改,京报迟早要纳入朝廷的正规体制。”
    闻听此言,郑世昌心头大喜,立即躬身道:“下官谨尊王爷钧旨。”
    胤祯这才问道:“京报准备的如何?”
    “回王爷,时间紧,下官是雇了一家刻书局代为印刷,其他版面皆已准备好了,只差首版的谕旨奏章。”郑世昌说着,对外招了招手,一个长随急忙拿了封密封的信封过来。
    郑世昌看了看封口,才折开,抽出一张半成品的京报来,双手呈了上来,胤祯见他保密意识还不错,亦是甚为满意,接过京报仔细看了看。
    这张京报约摸四开大小,纸张厚而洁白,字迹清楚整齐,看起来极为的清爽,胤祯看的极为满意,笑问道:“一张报纸的成本是多少?”
    郑世昌陪着笑道:“回王爷,下官还真没来得及细算,不过,总在二十五文至三十文间。”
    按一万份算,一年亏损就在二万两以上,足够吓退所有想打主意的人了,胤祯点了点头,道:“就按这标准办。”
    养心殿,西暖房。
    康熙在下朝后并未歇着,凝神冥想了一阵,提笔写道:“朕今春秋已高,听政年久,众亦谓朕事事经历,无不周知,但不闻不见之事甚多,虽有言官,却多是瞻顾缄默之辈,是以噶礼、梁世勋、托合齐等辈小人,乃敢上下勾结,构结党羽,贪赃枉法,胆大妄为,令人发指。尔等皆朕所信任,至任大臣,于请安折内将应奏之事,各罄所见,开列陈奏。
    朕于诸事谨慎,举朝无不知之,凡有密奏,无或泄漏,一概奏折,不迟时刻,皆不留稿,阅后即手批发还。尔等果能凡事据实密陈,则大奸大贪之辈,自知畏惧,或有宵小诳主,窃卖恩威者,亦自此顾忌收敛。”
    写完之后,他吩咐张廷玉道:“给在京及各省有密折之权的官员每人眷抄一份,用印之后寄发。”
    张廷玉双手捧着密谕回到案桌,看了一遍,便开始抄了起来,他是天份极高之人,联想到今日朝堂上的情形,立时就明白过来,康熙这是不放心一众皇子,要京师、地方的大员随时随地密奏一众皇子的动静。
    京城一众王公大臣、文武百官,散朝回到各自衙门、府邸,都在心里细心的揣摩康熙今日朝会上说的那几道谕旨,背后究竟有何深意。
    雍亲王府。
    四阿哥胤禛做梦也没想到康熙竟然让他出任宗人府宗令,在这个位置上,可是有大把的机会拉拢宗室亲贵,历来就没皇子担任过这么重要的职位,真不知康熙此举有何目的?而且他同时还大力的提拔老三的门人、心腹,老八也是获益不少,惟独老十四这次没得彩头。
    琢磨不透康熙的想法,胤禛自然而然的来到了邬思道所在的南院。
    邬思道正在看书,见胤禛微蹙着眉头进来,拱手揖了一礼,便微笑道:“今日逢五大朝,圣上可是有了异常的举动?”
    胤禛点了点头,道:“非是一般异常,我一路回来,亦未琢磨透皇上此举是何意图。”说着,他便将朝堂上的详细情形细细的述说了一遍。
    邬思道思忖了半晌,才道:“圣上这是放鹿于野。”
    放鹿于野?胤禛一楞,脱口道:“皇上心中还未有中意的太子人选?”
    “那倒未必。”邬思道摇了摇头道:“圣上此举,有两种可能,一是心目中还未确定太子。二是已经有属意的太子,以此办法来保全。”
    “那究竟是哪种可能大一些?”胤禛急切的问道。
    邬思道含笑道:“思道亦不清楚,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对四爷来说,都是机会。”
    机会?如果康熙心目中已经有了属意的太子人选,还有什么机会可言?胤禛疑惑的瞅着邬思道。
    “呵呵,人心是会变的。”邬思道笑道:“即便圣上心中已有所属,但只要不宣布出来,所有的皇子则皆有机会,人是会变的,人心亦是会变的,一年两年,或许没变化,三年五载呢?十年八年呢?圣上今年方才五十有九,而且圣体康泰,这时间可是难说的很。”
    “先生果然高论。”胤禛微笑道:“我该如何去争呢?”
    “扬长避短。”邬思道敛去笑容,肃然道:“不结党,不争权,万事以孝为先。太子欲谋不轨,圣上应是极为伤心,此刻,以孝最能打动他。”(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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