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波攻击时因为山道宽度无法展开兵力,导致塞姆诺内斯人只有几十人死伤,是根本不必在乎的毛毛雨的话,那么第二波攻击的损伤,就足以让塞姆诺内斯人肉疼了。
    尽管两侧的山坡仍旧不能很好的展开兵力,导致两侧山坡上能够正面对敌的塞姆诺内斯人总共也不到两百人,但当溃退发生的时候,悲剧也随之发生了——塞姆诺内斯人本来在陡峭的山坡上就站不稳,眼下还要向后逃窜,一失足成千古恨的事情也就成为理所当然的了。
    一名战士一个失足,往往会撞倒三五个人,而被撞倒的人则会撞到更下面的人——这样的连锁反应一旦发生,往往就是十几人一齐滚下山坡,砸在谷道中的塞姆诺内斯战士身上——而由于慌乱的战士本能的挥舞握着武器的手臂,等这些人掉下去的时候,也往往个个挂彩。
    结果是,尽管普罗塞提和加马带领的突击步兵直接杀死杀伤的敌人也就只有几十人,但这次攻击的失败却直接造成了数百人的死伤。
    遭到这样的挫败之后,塞姆诺内斯人又停止了进攻——显而易见的,通过两侧山坡展开进攻不是什么好主意。
    收拢了队伍之后,塞姆诺内斯人下了狠心,派出了弓箭手列队上前。
    显而易见,塞姆诺内斯人是打算和万尼乌斯的战士们换命了。
    但就是这样绝望的努力,也注定了不能实现——黎克伯吉斯麾下的弓箭手都是久经训练的,使用的都是新做出来没多久的强弓,更在结实的皮甲外披着帐篷布做的罩袍,在装备的精良程度上远超塞姆诺内斯人。
    两排弓箭手对射的时候,往往是黎克伯吉斯麾下的弓箭手率先出手,而塞姆诺内斯人则要再向前三五步才能放箭——这样,很多塞姆诺内斯弓箭手还没来得及放箭,就已经先中箭了。
    而即便是双方一箭换一箭,塞姆诺内斯人也极吃亏。
    即便塞姆诺内斯人在日耳曼诸部族中算是财大气粗的,也不可能象万尼乌斯这样为麾下的每一名战士配备皮甲,大多数弓箭手们往往只有一件简单的麻布衣服,一旦中箭,非死即伤。
    而黎克伯吉斯这边,战士们身上穿的是经过鞣制的皮甲,外面还有厚厚的一层帐篷布做的罩袍,即便中箭受伤,也往往只是微不足道的皮肉伤,甚至很多箭连射穿外面的帐篷布都做不到。
    在双方互换了七八轮箭之后,塞姆诺内斯人的死者和伤者已经再次增加了上千人,而黎克伯吉斯这边则只有二十几名伤者,还都是轻伤。
    看到对面木头墙上的弓箭手们撤下去,塞姆诺内斯人发出了一阵欢呼——尽管在伤亡方面他们要惨得多,但敌人毕竟是第一次撤了下去。
    但很快,塞姆诺内斯人就失望了——在第一批弓箭手撤下去之后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又一批新的弓箭手已经出现在了木头墙上——这并不是黎克伯吉斯承受不了微不足道的伤亡而决定撤退,而是担心弓箭手长期频繁的射箭造成不必要的受伤,于是把第一批弓箭手撤下去让他们的手臂和弓箭都休息休息。
    接下来,在这一天结束之前,塞姆诺内斯人又发动了三轮试探性的进攻,而目的毫不例外的都是试图摧毁第一道由灌木、荆棘和藤蔓构成的路障——同样的,毫不例外的,在损失了几十人到数百人不等之后,这三次进攻都徒劳无功的宣告失败。
    最后一次,塞姆诺内斯人甚至采取了火攻的尝试。
    但刚刚砍伐下来的灌木仍旧湿润,而藤蔓和荆棘甚至称得上鲜嫩多汁——就像万尼乌斯所想的那样,这些新鲜的路障狠狠的嘲笑的塞姆诺内斯人纵火的意图。
    当天夜里,不死心的塞姆诺内斯人又发动了两次夜袭。
    但黎克伯吉斯毫不迟疑的将箭支射向路障之外,并不在乎箭矢是否射中了敌人——结果,塞姆诺内斯人再次可耻的失败了。
    到了第二天白天,塞姆诺内斯人似乎是耗尽了他们的激情和勇气,只发动了三次攻击。
    然而,这三次攻击都浅尝辄止,与其说是为了突破万尼乌斯的封锁,倒不如说是为了宣告“我们还没有放弃”。
    之后,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塞姆诺内斯人甚至连夜袭都没有发动。
    到了第三天,塞姆诺内斯人连进攻都省了。
    这样的状况,显而易见的不像是塞姆诺内斯人的作风——这让万尼乌斯感到不安起来——按照他的想法,塞姆诺内斯人应该趁着粮食耗尽之前,果断的率领大军进攻,之后在自己的三道营垒上撞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看着对面塞姆诺内斯人那稀稀落落的帐篷,万尼乌斯几乎忍不住想要主动的攻过去。
    但是,对面毕竟还有三万敌人,而且按照梅洛瓦的话,他们的存粮至少也能够支持半个月——也就是说,目前塞姆诺内斯人眼下还有充分的粮食供应,保存着完全的战斗力。
    所以,也许敌人也是在等待自己松懈下来,然后再发动大规模的反击?
    抱着这种心思,万尼乌斯又等待了三天。
    然而,这三天里,塞姆诺内斯人竟然一次进攻也没有发动。
    这种安静的状况顿时让万尼乌斯更加疑惑了起来——这也太嚣张了吧,连点姿态和掩饰都不想做?
    就在万尼乌斯犹豫着是不是要主动进攻的时候,塞姆诺内斯人终于开始了进攻。
    但这并不是万尼乌斯所想的全军大突击,仍旧是小规模的、试探性的进攻。
    白天三次,晚上三次,就好像塞姆诺内斯人根本没有粮食危机似的——但是,眼下已经过去了九天,塞姆诺内斯人应该只剩下六天的口粮了。
    到了第十四天傍晚的时候,塞姆诺内斯人终于发动了总攻。
    这一次,数以千计的塞姆诺内斯人毫不迟疑的将盾牌和毛皮铺垫在第一道路障上,顶着黎克伯吉斯麾下弓箭手的箭矢踏着同伴的尸体强行冲击,很快就逼近了第二道木墙。
    这时候,黎克伯吉斯便下令弓箭手射出了准备已久的火箭——经过了十四天的时间,组成第一道路障的灌木、藤蔓和荆棘已经干枯了,在落下了足够多的火箭之后,便哔哔啵啵的燃烧起来。
    靠着第一道路障燃起的大火隔断了塞姆诺内斯人之后,弓箭手们得以安逸的将冲过第一道路障的数百名塞姆诺内斯人一一射杀。
    然后,塞姆诺内斯人的大总攻便被切断了——山谷里虽然有水源,却并不足以扑灭大火,而山谷里也没有大量的沙土,塞姆诺内斯人并没有足够多的材料用来扑灭大火。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第一道路障上的大火才算熄灭。
    但让万尼乌斯惊讶的是,塞姆诺内斯人竟然没有顺势发动进攻,抢下第二道路障。
    到了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斥候惊惶的前来汇报——塞姆诺内斯人消失了!
    听到这个消息,万尼乌斯立即披挂完成,前往路障前视察——果然,就像斥候所说的那样,原本能够看到的在谷道中间的帐篷全部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联系到之前塞姆诺内斯人的奇怪表现,万尼乌斯顿时紧张起来——尽管万尼乌斯认为塞姆诺内斯人不会翻过山坡进入深山老林,但恐怕敌人真的选择冒险进入了深山。
    即便如此,万尼乌斯仍旧不想冒险——万一这是塞姆诺内斯人设下的一个陷阱,而自己则因为担心塞姆诺内斯人的逃离而冒冒失失的一头扎进去,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于是,万尼乌斯只派了斥候进入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区侦查。
    侦查的结果让万尼乌斯无可奈何——从万尼乌斯的营垒一直到西谷要塞前,无论是谷道上,还是两侧的山坡上,甚至是密林里,都没有发现塞姆诺内斯人——斥侯们倒是发现了一条翻过山的道路,一直通向北方。
    发觉自己被塞姆诺内斯人耍了之后,尽管万尼乌斯很失落,但他麾下的统帅们却并没有多难过——这个年代,即便是准备充分,日耳曼人进入从未探查过的深山也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即便塞姆诺内斯人以两三万人进入深山,相对来说不必担忧野兽侵袭,但能够有多少人活着出来也还在两说。
    平复了心情之后,万尼乌斯立即下令让西谷要塞里的战士们出关迎接,并准备进一步的战斗——接下来,他还要去将郎巴底人迎接过来,并为郎巴底人建设起可以让他们生活在其中,对抗塞姆诺内斯人的营垒。
    让西谷要塞里驻守的马克曼尼人前来三岔路口修筑营垒,从哥祶尼地区获得新的武装物资补给,让伤兵全部撤回到哥祶尼地区休养,把刀枪剑斧什么的丢给哥祶尼人处理……
    将自己麾下的部队精简过后,万尼乌斯统帅着一万两千人从山谷中北上,前去要求弗兰克人派遣战士和自己一齐去迎接郎巴底人——同时,万尼乌斯将约定的武器交给弗兰克人,把朱特女人都送回了哥祶尼地区——而塞姆诺内斯女人则被留在了三岔路口的营垒里。(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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