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盛兄,你怎么如此无情,难道你就忍心看到洛阳数十万百姓遭到流寇的屠戮吗?”李仙风再也忍不住,怒声叱喝了出来。
    魏同年深吸了口气,“青阳兄,非是小弟不理洛阳百姓的死活,而是实在无能为力啊,我今天就跟你明说了吧,没有我那不成器的女婿点头,山东的兵马是谁也调不动一兵一卒。”
    魏同年的话确实是实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是千古不移的真理,来自后世的庞刚更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对于魏同年这个便宜老丈人虽然很是放心,将济南府、衮州府等地的民政全全都交给了他处理,但唯有军权庞刚却始终将其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容旁人窥探。
    “好吧!”一直捻须不语的吕维祺长叹了口气,“那老夫二人亲自前往青州一行,恳请那位定国将军出兵,这总可以吧。”
    魏同年看到对方依然不依不饶的,不禁皱眉道:“若是朝栋愿意调遣兵马前往洛阳,老夫自然没意见,不过青州离此处也有数百里之遥,两位今天现在这里歇息一晚,容同年一尽地主之谊,明日一早再出发如何?”
    吕维祺和李仙风对视了一眼才点点头:“如此打搅了!”
    两天后,庞刚在青州的定国将军府里也接待了这两位风尘仆仆的说客,在听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后,和魏同年一样,庞刚也为难了起来。
    看着吕维祺和李仙风期待的目光,庞刚依旧将头摇得如同破浪鼓一般。
    “不行.......不行,若是本官往河南发兵朝廷非得将本官这个定国将军之职给撸了不可,吕大人难道要让本官背叛朝廷吗?。”
    “尼玛。”吕维祺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出过来,气得肝颤“你小子做的那些出格事还少吗?刘泽清是怎么被你赶走的?陈新甲是怎么回家种田的?高起潜是怎么死的?你小子到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坐在这吗,你这话是糊弄鬼呢!”
    看到吕维祺脸色一变,李仙风唯恐吕维祺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了吕维祺前边道:“庞将军也不用搪塞本官与吕大人,道理我们都懂,但眼下的问题是流寇眼下已经快到了洛阳,情况危急,不知要何条件庞大人才肯出兵!”
    李仙风倒也爽快,干脆就把牌亮了出来,摆出了一副你自己开价我们绝不还价的模样,这下倒是让庞刚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大老远跑来求自己出兵的巡抚大人倒是挺光棍的。
    沉吟了一会,庞刚才缓缓说道:“李巡抚,非是本官见死不救,这里头除了没有兵部的公文外,这大军一动那要花的银子和粮草那可就是海了去了。非是本官矫情,上次本官前往京城勤王,银子倒是花了数十万,鞑子也杀了不少,可朝廷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它连根鸡毛都没赏下来。俗话说得好,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可现在倒好,我们为朝廷流血流汗就不说了,最后还得吃自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听了庞刚的抱怨,饶是以吕维祺、李仙风这样久经宦海的老油条脸上也觉得发烧,朝廷这么过却是太过分了,人家千里迢迢的来勤王不说,打了胜仗连赏银和褒奖没一个,怎能不让将士们寒心呢?
    一旁的吕维祺红着脸站起来大声道:“庞大人您放心,若是打了胜仗后,老夫就是挨家挨户的去借也要将您的赏银给拿下来。”
    面对吕维祺的疾声厉色,庞刚却是不温不火的说:“吕老大人,您也别那那些空话来安慰本官,您给本官一个实话,洛阳能拿多少银子出来?”
    吕维祺和李仙风闻言不禁苦笑起来,武夫就是武夫,说话连装饰都不会,就这么赤裸裸的将阿堵之物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不过对方愿意出价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吕维祺想了想伸出了五个手指道:“五万,若是庞大人能出兵解救洛阳,无论成与不成洛阳将出银子五万两!”
    “五万!”庞刚愣了愣,随即不气反笑:“吕老大人,您可真看得起本官啊,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亏你能也是执掌过兵部的,难道您就没想过,这五万两银子发下去的话每位士卒能发到多少呢?”
    “这........”吕维祺也是哑口无言,五万两银子看起来不少,但若是平摊到出兵的每位士卒身上那可就不多了。
    “那庞大人要多少?”既然双方已经把那层虚伪的面具摘掉,吕维祺和李仙风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把话都挑明了。
    庞刚伸出了一个巴掌在二人面前晃了晃,淡淡的说道:“五十万两银子,外加五万石粮食!”
    “什么!”吕维祺几乎要跳了起来,手指着庞刚不住的颤抖,“你.....你......”
    “没什么,就是这个条件,若是吕大人觉得下官这个条件无法达成,您可以另请高明。”庞刚依旧是一副是你们求我不是我求你们的架势。
    吕维祺转头看了看李仙风,询问的意思很明显,李仙风是河南巡抚,河南一省的钱财和粮食都归他管理,银库里有没有银子他也最清楚。
    李仙风看了看吕维祺再看了看庞刚,咬牙道:“好吧,若是庞大人能解洛阳之围,本官无论如何也要凑够五十万两银子和粮食给庞将军。”
    说到这里,吕李二人心道,这下这位丘八大爷应该答应出兵了吧,谁知庞刚接下来却还说了一句,“本官向来不相信空口白牙的话,古人云: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还请李巡抚留下个字据,也好让本官心里有个底啊!”
    “什么?你........庞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这下李仙风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住了,你让堂堂一省巡抚亲笔打欠条,你这是在干什么,羞辱人家吗?
    “李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庞刚也皱起了眉头:“实话跟您说了吧,此番出兵庞某可是冒了莫大的风险,收着点银子和粮食难道也很过份吗?您要是回头不认账本官上哪要银子去,咱们做事当然得亲兄弟明算账啦!”
    客厅里的气氛随着庞刚的话语声开始凝重起来,眼看谈判就要破裂,吕维祺在一旁赶紧打圆场道:“两位先别动怒,不过庞大人您要李巡抚卸下字据这事可不好,若是传了出去你让李巡抚的面皮往哪搁啊。”
    庞刚淡淡道:“若是李巡抚真的能及时将粮食和银子送来,这份字据自然会还给您,您怕什么,还是说您两位回头吃干抹净不准备认账?”
    “这.......”吕维祺和李仙风不禁哑然,适才他们二人还真的有这个打算,等到庞刚率兵到了洛阳,将洛阳之围一解,他们自然有一百个理由和借口来将这事赖掉或者只给这么一两成,反正死无对证的事他们怕啥,难不成庞刚还敢造反不成?但一旦白纸黑字的写下了字据那就不一样了,到时候你若是不兑现承诺的话对方可是有足够的理由对你下手的。
    看着变得有些迟疑的吕维祺和李仙风,庞刚轻笑一声,“这样的,吕老大人和李大人,你们下去休息,考虑清楚后再答复本官也不迟。”
    说完,庞刚招来了亲兵将俩人和他们的一送随从带到前院安置好。看着俩人的身影,庞刚心中冷笑起来,想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你们的火候还差点。
    想着心事的庞刚刚准备从后门出去,却见华严正从门口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庞刚后华严急忙叫道:“大人,请留步,卑职有话要说。”
    庞刚止住了脚步,转头一看,却见华严全满头大汗,全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打湿,不禁好奇的问道:“华经历,你如此匆匆,出了什么大事了?”
    华严焦急的说道:“大人,卑职听说介儒公和李巡抚联袂到来,若卑职所料不差,必是想请大人出兵洛阳,不知是也不是?”
    “呵呵,你的消息倒是满灵通的嘛。”庞刚笑了:“不错,他们确实是为了此事而来。”
    华严焦急的问道:“那您答应了吗?”
    庞刚点点头:“虽然还没谈妥,不过本官估计也快了。”
    华严伸手一摸满脸的汗水,来不及擦拭就焦急道:“大人您可不能答应他们啊,咱们出兵洛阳那是吃力不讨好,打赢了没咱们什么事,打输了咱们却是咱们损兵折将,这种亏本的买卖咱可不能做啊!您想啊,上次咱们出兵打鞑子,朝廷却连一两银子也没给咱封赏。况且,若是让朝廷知道了,朝廷说不定真的对咱们下手,届时咱们可就被动了。”
    “好了,你不要说了。”庞刚伸手阻止了华严轻声道,“此时本官自有主张,本官还要想想,看看要如何才能为我青州挣得最大的利益,你先下去吧。”
    说完,庞刚背着双手走出了大厅,只是他缓慢的脚步表明,庞刚此时的脑子正在不断的思索中.......(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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