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还总告诉她,太太和大姑娘不是好东西, 手上捏着那么些好玩意都不肯给她们一些,又唠唠叨叨同她说:“往后你长大可怎么办, 家里的嫁妆都是给你大姐姐和小妹准备着的,你们这些个庶出的不受宠,嫁妆都少, 嫁到夫家还要被看不起……”
    说的多了,她也暗暗的怨恨太太和大姐姐,见着她们总不爱搭理。可是有一日,大姐姐突然变的,变的严肃,狠厉,她都怕起来。
    直到搬来谨兰院跟着母亲住,她对母亲也渐渐改观起来,好似母亲没有姨娘说的那般不堪,待她们和小妹都是一样的。
    直到今日,姨娘来找她哭,让她求母亲支五百两银子,她犹豫,姨娘就闹,这才过来同母亲说声,其实姨娘没说过这五百两银子从月钱里扣,是她过意不去才这样说的。姨娘同她说的是:“娣姐儿,姨娘也没法子啊,你外祖母家里穷,你大舅爱赌,这会儿在后院闹的下人们都晓得,你外祖母跪在地上求我啊,那些个奴才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耻笑我,不把你外祖母她们打发走,她们能闹到天黑啊……”
    再然后大姐姐说的这些话都让她镇住,是不是以后她成了亲,姨娘也会变得如同她的娘家人一般?跪在地上求她闹她?
    她不想要这样的娘家人……
    娣姐儿渐渐想清楚,最后抱着姜婳的手臂哭道:“大姐姐,你送姨娘回去娘家,可否等她改好了再接回府中,我,我不想失去姨娘,往后我再也不会帮着姨娘的。”
    “四妹妹乖。”姜婳伸手握住姜娣的手:“便听四妹妹你的,先送你姨娘回去娘家,若她肯改正,我会给她一个机会的。不过此次必须做绝,给她们一个教训,让云家人晓得再也不能从姜府占任何的便宜,让她们往后都不敢再来姜府闹。”
    姜娣点头:“那我听大姐姐的,我们该如何做?”
    姜婳俯身在姜娣耳边低语几句,“四妹妹可都记住了?”
    姜娣迟疑片刻才坚定的道:“大姐姐放心,我都记住了。”
    “娘,我们过去看看云姨娘吧。”姜婳转头对许氏道。
    几人出谨兰院,外头的小雪还在落着,有冷风刮过,冰凉刺骨,姜婳也不嫌手冷,伸出一只手牵住姜娣,跟着秦妈妈和几个奴仆一块朝着后院而去。后院是姜宅粗俗奴仆进出的院子,平日守得也严,进出都要登记。姜婳还特意交代过,不许让云姨娘和高姨娘的娘家人从后院进来府中。
    偏偏这几日年关,送货送菜,进进出出的不少,守门的护卫也忙碌,便给云家人趁机混了进来。两名护卫想赶人,那云姨娘的娘老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求求两个大人,我与女儿许久不见,实在挂念她,平日来府上总不让进,这才偷偷溜进来的,求两个大人让老婆子见我闺女一面吧。”
    当时后院的送货的商贩挺多,被指指点点的,两个侍卫没有法子,只能引着这一大家子去后院的客房里休息,再去把云姨娘喊来。谁知后头闹的更加不堪,这位老妇人竟然给云姨娘跪下来,求女儿拿银票救济她们。
    闹到后头,两名护卫也惶恐起来,使人去给太太通报一声,随后四姑娘过来,云姨娘跟四姑娘说了些什么,四姑娘去了谨兰院。云姨娘的娘家人便在后院里头等着,连着客房都不肯去待着了,无非想卖惨给外人瞧瞧。
    不多时,乱糟糟的后院就见垂花门那边走过来一位妈妈和几个粗使婆子,后头跟着府上的大姑娘,太太和四姑娘。
    两名护卫迎上去,半跪下告罪:“都是奴才们的不是。”
    姜婳道:“一会儿事情解决,你们下去领罚,二十板子,半年的月钱。”
    两人心里叫苦不迭,却不敢反抗,应是退下。
    云姨娘一看见姜婳,脸色也跟着惨白起来,她可是还记得上次在柴房被关好几日,大姑娘也警告过她,若是再有下次,就要把她送回娘家去。今天她老娘过来要银钱,她也不想给,可是这么多人面前,她老娘都给她跪下,她还能如何啊。后来就想着,不过是补贴下娘家,她也没犯大错,大姑娘还真的能把她送回娘家不成?
    这般想的时候,云姨娘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见着大姑娘过来却有些怂了,下意识往后退两步,躲在她老娘的身后。
    云姨娘使人给娘家人递过消息的,所以这位云老娘知道是府上的大姑娘不许女儿补贴她们的。她也见过姜婳几次,认出姜婳来,又见女儿的怂样,恨铁不成钢的小声嘀咕着:“你怕她作甚,说到底她只是府上的姑娘,没有太太的令,她难道还真的能把你送回娘家,再说了,你可是两抬轿子抬进姜府的良妾,你没犯错,太太都不能撵你走。”
    云姨娘一想,可不正是这么个理儿。上次她撒泼吃亏,让大姑娘逮着理由,这次她就扮柔弱好了,只哭不顶撞。
    姜婳牵着姜娣走到云老娘身旁,略微错过身子,在一旁站定,望向许氏。她的意思很明白,让许氏来处理这事情。
    丫鬟们撑开伞给主子们遮挡住风雪。
    许氏看懂女儿的意思,走前几步问云姨娘:“云姨娘,你可还记得当初如何说的?若是再有下次,就要把你遣回娘家。”
    云姨娘一咬牙,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哭求道:“太太,这是妾的老娘啊,是妾身的兄长嫂子侄儿侄女们,妾不能见死不救啊。妾身知错,求太太饶了妾身这次。”
    雪地上冰冷刺骨,云姨娘跪的腿疼,刺痛的开始真哭,眼泪流一脸。
    姜娣失望的看着姨娘,姨娘就这么任由外人来吸食姜家人的血,从不为她这个做女儿的考虑考虑。
    许氏道:“这些是你的娘家人,可是你要记得,你是姜家的良家妾,没有你这样从夫家大把大把的掏银子补贴娘家的,你若是用嫁妆补贴,我也不说甚的,可是你算算,你自从进来姜府,给娘家补贴了多少?你这一张口就要五百两的银子,姜家的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你自个出去问问,谁一次拿几百上千两的银子补贴娘家。”
    五百两?
    周围的商贩瞪大眼,这姜府的姨娘可真胆大,五百两银子要他们不吃不喝十几年才攥的下来,这些人可真是贪得无厌啊。
    云老娘哭丧着脸:“太太不要责怪老婆子的女儿,她是有孝心这才帮衬咱们这一家子老小的,都是我们没本事,是我们不好,不该连累了她啊……”说着竟嚎啕大哭,使劲抹起眼泪。
    许氏气的攥紧帕子,旁边的柳儿上前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大过年的跑咱们府上来哭闹,存心寻人晦气是不是!还有你们云家的兄弟,搁在外头赌坊里一输就是几百两的银子,竟还好意思跑姜府来表你女儿的孝心,你们女儿的孝心就是来我们太太跟前撒泼要银子是不是?当我们太太好欺负是不是!”
    周围响起倒吸气的声音,望着云家人的目光非常的震惊。随随便便输几百两银子,然后跑来姜府跟做妾的要银两?这不是摆明朝着姜家开口要吗,怎么这般厚的脸皮。
    许氏道:“这些事情我也懒得再跟你们掰扯,你们家这样的女儿,我们姜家要不起她来做妾侍,还劳烦你们给领回去吧。”一开始她有些心软的,到此刻真是给这些人气着了,怎么能够这么的恬不知耻。
    云姨娘哭道:“太太,您不能这样啊,妾身没功劳也有苦劳的,还生下娣姐儿,您往后让娣姐儿怎么活啊,这样会被下人们看不起的……”
    许氏气道:“你还知道娣姐儿!你要是真有一分半分的心思为着娣姐儿好,就不该如此!”
    云老娘也跟着哭,大冷天的冷的她直打哆嗦:“太太啊,我闺女可是良家妾,还给姜老爷生了个闺女,就是补贴娘家而已,又没犯下大错,您凭什么撵她回去娘家啊,大不了你不给银子让她补贴我们就是,可您不能把她撵走的。”
    这么一想也是如此,你不愿意姨娘补贴娘家,不给银两就是,也不必把人撵回娘家去吧。
    许氏气的手都再抖,一时也没有法子了。姜婳上前轻轻握住许氏的手,“娘,我来处理吧。”
    她早料到云姨娘会如此的,不过她可是还有后招的。
    姜婳扭头看向云姨娘:面容冷冰冰的,有些麻木:“你说你没有犯错事?你把我们姜府姑娘的衣裳首饰拿给你的娘家人,这是主子的东西,这算偷窃,你可知晓?”姜婳指了指云老娘身边那个和娣姐儿差不多高的女娃儿:“这女孩身上的穿着这身,还有头上戴着的宝石簪子价值都是不菲,都是娣姐儿的东西,在府中也有存根的。”
    她们姜府的姑娘还真的都是懦弱,由着表姐欺辱着。
    她说完略低头问姜娣:“四妹,那个女孩身上的衣裳和首饰可是你的?”
    姜娣难过的点头:“是我的,姨娘说表姐和我一般大,就把我的衣裳和首饰拿给表姐穿了。”她是真的难过,听着大姐姐说的话,她才知晓姨娘真的一丁点都不在乎她。
    姜婳冷冰冰的盯着云姨娘:“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动姜家主子的东西?说白了,你这是盗窃,我娘又为何不能撵你走?”见云姨娘开始慌乱起来,那女娃也捂着头上的簪子躲在别人身后,防备的盯着她,姜婳继续道:“还有一些事情,今天我就掰开了跟你说道说道,你还总是虐待娣姐儿,你个做妾侍的敢虐待府上的主子?”
    云姨娘慌张道:“我没有啊……”娣姐儿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舍得。
    姜婳低头问姜娣:“你姨娘平日可有掐你?”
    姜娣垂着头道:“有的,姨娘平日使唤我找母亲要东西,要不到她就掐我,掐哭我再去跟母亲要,母亲就给的。”
    姜婳又问姜娣身边伺候着的小丫鬟:“你们小主子平日身上可有青紫痕迹?”
    “回禀姑娘,四姑娘身上偶尔能瞧见青紫痕迹,特别是腰上。”小丫鬟急忙道,“四姑娘就跟奴婢说是姨娘掐的,每次都要好几天才消,每次都是奴婢给上药的,奴婢看着都心疼。”
    周围送货送菜的小商贩都忍不住用谴责的目光去瞪云姨娘,这样的姨娘可真是胆大包天,送去官府都是可以的。
    姜婳问云姨娘:“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还能有什么话说,连着姜娣都站出来指责她了。
    云姨娘俯在地上失声痛哭。
    姜婳望向云老娘:“还劳烦你们把云姨娘领回去吧,这样的姨娘,我们姜府不敢要,往后她同我们姜家再无任何关系了。”
    云老娘市井泼妇一个,如何肯答应下来,把云姨娘送回娘家,往后她们还怎么从姜府捞银子出去啊?她赖在地上撒泼哭闹,身后的儿子儿媳孙女们面面相觑。
    姜婳嫌头疼,揉揉额角,示意身后的奴仆们:“你们还站着这里做什么,把他们都给我扔出府去!扔不出去就报官,说有人盗窃,那身上的物证都还在。”
    不等奴仆们动,云老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后门冲去,不大会就消失在后门处。
    只有云姨娘跪在地上哭,还在求饶。
    姜婳淡声道:“你被抬进姜家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带进来的,也不必去收拾东西,直接走人吧。”云姨娘不肯动,姜婳吩咐身后的小丫鬟:“你们先送四姑娘回谨兰院学习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白天出门,晚上才回来,大姨妈还来了!不知道能不能写出二更来..感觉有些难,小可爱们睡觉吧,别等啦。
    ☆、第49章
    第49章
    等到丫鬟领着四姑娘从银装素裹的小竹林旁边的垂花门后过去, 顺着青石小路走到抄手游廊上, 小小胖乎乎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姜婳才回了头, 慢慢把双手拢到兔毛手捂子里,缓缓的说道:“来人,把云姨娘扔出去吧。”
    她娇小的身姿在满是人的后院静静的站立着,却也有种气势的感觉, 那些个商贩卸货卸菜的声音都不自觉小了些, 心里发紧,连热闹都不敢再瞧。
    粗使婆子做惯这等事情,两个壮硕婆子上前, 取抹布塞入云姨娘口中, 拎起云姨娘的肩膀,扯着人朝门外拖去, 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凌乱印记。云姨娘养尊处优养出这么一身肉,如何挣扎的动,直接被拖着扔出门外, 婆子碰的一声把后门合上。
    姜婳扭头四下环顾一圈,高声道:“今儿处理家务事, 让各位看了笑话,也耽误诸位不少时间, 府中备的有热茶热糕点,一会儿忙完还请诸位不要见外,去偏厅用些热茶点心暖和下身子, 也劳烦诸位这般冷的天儿还要帮着府上送货的。”
    有人喊道:“一点都不麻烦,多谢大姑娘了,大姑娘是个好人。”
    姜婳笑道:“那先由着管家招呼各位,小女还要去前院处理些事儿,便先告辞了。”
    “大姑娘慢走。”
    姜婳随许氏离开后院,让人请管家去后院招呼这些人。她此刻也有些破罐子破摔,姜家这一年闹出不少事情,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件,能得里头那些商贩走卒的好感,也能在外面帮着她说说话,往后这事儿传到外头也能好听些。
    再者,只要不是姜家姑娘们出事就好,这些子乱七八糟的事儿,各家各户都有些。
    姜婳对着云老娘那种撒泼的人不算意外,小时候姜家还没富裕,她住在五福巷子里,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对面两家邻里的婶子总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偶尔还动手,鸡毛毯子往身上招呼,扯头发,口中各样的脏话,她都见过听过,她见过这市井百态。
    哪怕姜家富裕起来,骨子里其实还是带着这种市井习惯。
    这也是许氏立不起来的原因,姜父当初娶她正是因为她温柔贤惠,大气和善,没有想过会以后会让她管理这样大的家业,外祖母家中也只是普通门户,没有教导过女儿怎么管理一个家财庞大,奴仆众多的门庭。
    商家和官家是有区别的,若她真跟燕屼做夫妻,往后燕屼入仕途,这对她也是很难的。
    姜婳在心底叹了口气,拢在手捂子里的双手也紧了两分。
    随着许氏一块过去谨兰院,几个姑娘们正在偏厅里休息,喝些热乎乎的牛乳,小姜妤看着有些无精打采的,捧着一盏牛乳,见着姜婳才有些精神,把手中的牛乳搁下,从铺着软垫的雕花靠背玫瑰椅跳下,高兴的跑到姜婳身边,唤了一声大姐姐。
    姜婳半蹲下身子抱着小姜妤坐回椅子上,伸手捏了捏小妹的脸颊,“快些乖乖的把牛乳喝掉。”
    小姜妤也开始跟着教养嬷嬷学习一点规矩,教养嬷嬷严格,不许她再玩小弓箭那样的小玩意,她有些闷闷不乐的。
    姜妤还是很听大姐姐的话,捧起盏里的牛乳慢慢喝了起来。
    姜婳见姜娣半捧着牛乳,心不在焉,姜嫤在一旁陪着她,姜婳劝道:“四妹也快些把牛乳喝掉吧,莫要凉了,凉了有腥气,大姐姐答应你的事情便会做到,你如今要做的是好好跟着先生和教养嬷嬷学习。”
    姜娣垂头丧气的道:“大姐姐,我知晓的。”
    姜婳望向姜嫤,这些日子这个大妹妹规矩学的不错,性子却很难改的过来,十几年的教养模式,除非身边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否则是极难改性的。便如同自己一样,经历屈辱凄惨的十年,她才得以改变。
    在谨兰院陪着几个妹妹说了会儿话,姜婳跟许氏去到正房里说事儿,府中不少事情都是姜婳管着,她帮着许氏查过这段时间的府中进出账目和置办的东西,年间亲戚朋友间走动的礼单,都一一过目,并无不妥,方才喝了口茶松散下来,跟许氏道:“娘,大妹也已经十二了,该给她寻个婆家,先把亲事定下来,过个两三年就该成亲了。”
    许氏捧着茶盏道:“我最近也在跟你爹爹商量这件事情,你爹爹也说可以寻个人家先把亲事定下来,正好可以多两三年观察下男方人品。而且自打女婿中解元,上门给嫤姐儿说亲的也不少,我挑选好几个,一时拿不定主意。”
    商家和世家到底不同,就算燕屼中解元,可他是姜家的上门女婿,不是儿子,因此上门提亲的甚少有世家,官家,多是一些商户或者寒门秀才,或是祖上有人为官,却渐渐落魄的门庭。
    许氏起身去内室拿了份单子出来递给女儿,“婳婳瞧瞧,挑选那个比较好?”
    姜婳接过慢慢挑选起来,许氏道:“其中有两户祖上有过功名,不过现在渐渐落魄,这两家的二公子都是比嫤姐儿年长一岁,若是定亲,三年后刚好可以成亲,一户姓高,她家三个公子,长子已成亲,来说亲的是这个二公子,他家三公子和小妤儿差不多的年纪,这个二公子还是个童生,正在考秀才。”
    “另外一户姓陈,上门说亲的也是二公子,两家门庭差不多,祖上虽有功名,现在却靠着祖上蒙荫过活着,我打听过,家里挺穷的……不过两位公子都是好学的人,往后考上秀才中个举人应当是不难。”
    姜婳的面皮子绷着,看不出喜乐,捏着单子的手掌攥的紧,白皙手背上都能看见细细的青筋鼓了些起来,许氏迟疑道:“婳婳,怎么了?”
    姜婳抬头,笑眯眯的道:“没事儿,就是觉得这两家上门提亲也不过看着夫君的份儿,二妹往后嫁过去也不定能得他们家人尊敬,祖上有功名,可家里落败,穷的叮当响,家里孩子还多,嫤姐儿嫁过去还能把嫁妆藏着不给他们用?真给他们考上举人进士,指不定就能翻脸的,这两家可不是个好人选。”
    她的嗓音轻软,心里却是压制不住的翻腾的恨意。
    高家!害死小姜妤的高家。当年小姜妤渐渐长大,姜映秋给她寻的亲事就是高家三公子,那时候他家二公子已经中举,三公子还是个秀才,怎么来说都是门好亲事,可是结果呢,小姜妤给她的回信中透着苦闷,说是婆婆相公私自拿走她的嫁妆,她甚至不能反驳,她性子软弱,悄悄吞下苦果,最后怀了身子,不明不白的小产死掉,那时候姜婳听说过,高家三公子有个很疼爱的妾侍,也怀着身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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