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周瑜一行人已经出了洛阳的城门。
    周瑜在马背上回首望去,雄伟巍峨的洛阳城已在视野中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不见。
    “瑜儿,是不是有些不舍离去?”一个苍劲的声音自车厢中传来,正是周忠在说话。
    周瑜转头回道:“是啊,伯父。此一回江南,不知何日能再到洛阳呢。崤函帝宅,河洛王国。洛阳自古就是天下之中,昔日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后平王东迁,高祖都洛,光武中兴。这洛阳城成长为一个繁华的大都市,也见证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
    周瑜叹口气,说道:“一旦董卓进京,这么繁华的城市,这么善良的洛阳百姓都将深受其害。而我……却没有能力改变……”
    周忠安慰道:“瑜儿,你已经尽力了。有些事非人力所能改变。根据早上得到的消息,这董卓虽未收到何进的进京诏书,却自己上表请除君侧,这招端的是高明,他的身边有高人啊。他占了道义的先机,此刻恐怕已然带着西凉铁骑直奔洛阳而来了。”
    周瑜说道:“不是恐怕,是一定。董卓野心勃勃,对洛阳早就虎视眈眈,一闻见血腥味,他还不立刻扑上来?”
    “是啊,”周忠也长叹一声,说道:“我与董卓相识已久,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他一入禁庭,必生祸患。”
    周瑜忽然心有一计,面靠近周忠的马车低声和周忠说话,周忠听罢沉默半响,沉声说道:“瑜儿此去定要小心,我们会按原定路线回江南,你完事后速速赶上我们。”
    周瑜答应一声,向王越扬一扬手,二人二骑迎着夕阳,向西北疾驰而去,卷走了两片阳光。============================================
    日已西斜,何进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走在长街上。
    袁绍向何进秉道:“大将军,今天午时前收到了并州牧董卓的上表,要求清君侧,诛张让等常侍。”
    何进眯起眼睛,说道:“哦……这个董卓倒是识趣,主动上表,请除阉党,只是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他了,你给他批复嘉奖,让他稳定地方治安,不可调动军队。”
    曹操在一旁说道:“只怕董卓此刻已经在赶赴洛阳的路上了。”
    何进一惊,忙道:“无诏进京,他董卓想造反啊。”
    曹操说道:“他如今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这样他就师出有名了,此事……恐董卓早有算计。”
    何进怒道:“区区一个并州牧,还能翻了天不成?本初、孟德,你们两位明天领西园两万精兵前往拦截,务必将他赶回并州去!”
    袁绍、曹操双手抱拳齐声道:“遵命!”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董卓勇猛又精于谋略,他手下的西凉铁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洛阳皇宫南宫南门前。
    袁绍示意兵士们在宫门外守候,何进、袁绍、曹操下马,欲进宫门。
    守卫宫门的侍卫忙拦住说道:“大将军,太后有令,只允你一人入宫。”
    “这……”何进转头看看袁绍、曹操二人,袁绍说道:“大将军,既然太后有令,我们也不好违背,我与孟德就在宫门之外等候。”
    曹操亦道:“大将军如发现情况有变,可速速出宫,我们在这里接应你。若你一个时辰不出宫,我们就攻进宫去!”
    何进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心想这南宫我已进出不知多少次,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对于袁绍和曹操的忠义,他还是很感动。
    何进当下走入南门,厚重的大门在他进入后随即关闭,发出吱呀呀的声音。
    皇宫森严,以往这宫门都是随时关闭的,何进也不以为意。
    入南门后,立即赶来一位小黄门,为何进引路:“太后在嘉德殿,等候大将军。”
    进南门不远一拐就是嘉德殿,另一个小黄门站在殿前,见何进走来,施礼说道:“太后在殿内相候,请大将军解下佩剑方可入内。”
    何进有些迟疑,环顾四周,不见有什么异常现象,那小黄门再次说道:“宫内规定,不可佩剑见驾,请大将军解下佩剑。”何进见小黄门面色如常,方放下心来,将腰间佩剑解下递给他。
    嘉德殿,一向是皇帝议事的地方,如今何太后在这里与何进商量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何进跨步入嘉德殿,却见殿内坐了十几个宦官,正是十常侍们,北面张让当中首座,赵忠、段珪分别跪坐在张让左右。
    何进心中一紧:“这些阉党怎么还没回家?”当下勉强一笑,左右望一眼,问道:“太后何在?”
    何进话未落音,身后嘉德殿大门,吱呀呀被几个小黄门合上。
    何进心中猛的一沉,暗道不好,面色有点阴沉。
    张让眼皮下拉,沉声问道:“大将军,自太后诞生龙子之后,我曹诸辈,待你如何?”
    何进干声呵呵笑了笑,压住心中紧张:“幸得诸常侍照料,何进方有今日。”
    张让点点头,又道:“自大将军登位之后,凡大将军所签兵粮调遣,我曹可曾短缺过分毫?”
    “诸位常侍,皆是国之忠良,岂会短我粮草!”何进声音依旧是有点干巴巴的!
    张让站起身,走至何进身前五六步远,方才停住脚步,长叹一声:“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之间虽然发生过不愉快,但自少帝即位后,我们把太后伺候得舒舒服服,对大将军也是心存景仰,处处逢迎,可大将军却毫不领情。我张让猜不透,大将军为何偏偏舍近求远,交好袁氏,却欲诛杀我曹?若是我等死尽,大将军亦能善终乎?”
    张让接着说道:“今日我等上你府负荆请罪,大将军本已同意我等回乡养老,为何在我们走后又发文给各郡县命抓捕我们呢?”
    何进失声叫道:“敕令诸州郡抓捕你们的,是袁绍而非我何进!张常侍,莫要误会!莫要误会!”
    张让摆摆手,缓声道:“如今,你以大将军之位,参录尚书事,可谓总管朝政内外。我们也老了,不想跟你争权夺利了,我们离宫还乡,只不过想要条活路而已……你说袁绍假借你文书……这怕是你何进反悔而使的阴谋诡计!”
    “人渐老迈,不知不觉,又说如此多废话。其实似你我之辈,这其中权谋,只需看到一点,便能猜出大概,何必浪费口舌,百般解释?”张让盯着何进,就像猎人看着一只落入陷阱的兔子,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张常侍!”何进听出张让话语中丝丝冷意,趋步上前,试图改变张让决策。
    何进一动,嘉德殿里的那些宦官,一个个长身而起,挡在张让、何进之间,拦住何进步伐!
    “张让,迟则生变,勿要再与他多言!”赵忠起身,大喝道。
    随着赵忠这一句话,嘉德殿内的气氛开始凝结。
    “张常侍、赵常侍。请听我一言……”赵忠言语所含重重杀意,何进岂能听不出。故面对生死危机的何进,试图缓和气氛,寻求和解,能平安走出嘉德殿。
    “大将军,事已至此,何必再说其他废话。段珪何在?”张让却不肯给何进自辩机会。
    身材肥胖的段珪穿着一身铠甲,头带羽盔,手持长剑,满面狰狞地走过来。
    何进暗暗叫苦,他本是屠户,身高力大,对付几个阉人不在话下,但这次进殿没有带武器,赤手空拳,如何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宦官?
    段珪走进何进,厉声大喝:“何进你这屠夫!反复小人!我忍你很久了!你说你已大权在握,在朝廷内呼风唤雨,为何还对我们苦苦相逼?你欺人太甚!”
    说罢,段珪举起长剑向何进刺来,何进早有防备,侧身躲过这一剑,高声喊道:“宫门外就有我的大军,你们如杀了我,大军攻进宫来,生灵涂炭,你们也难以全身!”
    赵忠哈哈大笑,说道:“何进屠夫,你休想以此来胁迫我等!放你出去……放你出去我们还有活路么?大不了是个死,也要先杀了你!”说完,赵忠亦从身后拔出一把剑,逼向何进。
    何进再次躲过段珪一剑,忙说道:“我说话算数,你们如放我出去,我还让你们继续做中常侍,继续掌管内廷事务。”
    “我呸!”段珪向何进吐了一口浓痰,恨恨地道:“休来诓骗我等!在你家中你不是答应放我们的么?后来反悔的又是你!你不给我们活路,我先不让你活!”
    段珪猛扑过去,势若疯虎,出剑毫无章法,却剑剑夺命,何进躲闪不及,只听“噗”的一声,段珪的剑已刺入何进的左腿。何进左腿跪地,忍痛伸出手去牢牢抓住了段珪的双手,段珪情急之下挣扎不开,何进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猛然咬向段珪的手臂,段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踉跄着松手后退,何进的嘴里已然多了一块血淋淋的肉,嘴角血水淋漓,怒目圆睁,状甚恐怖。
    张让见何进困兽犹斗,还伤了段珪,当即大喝道:“何进凶顽,大家一起上,宰了他!”
    于是众宦官纷纷扑到何进身上,有的拿着短剑朝何进的躯干猛捅,没有武器的就死死抱住何进,用拳头、用牙齿、用头做武器。一时间,大殿里乱成一团。
    可怜何进被死死缠住,动弹不得。这些宦官均已报了必死之心,个个都是血红了双眼,不顾一切地压他、咬他、撞他、抓他、捅他、刺他……
    片刻之后,众宦官发觉何进已经没有了动静,方起身一看,何进已是身中数十剑、遍体鳞伤、头肿如斗,气绝身亡。血水汩汩从何进身上流出,满地均是,众人的身上也都沾了很多血迹。
    段珪走上前去,用力将何进腿上的剑拔出,照着何进的脖子一剑砍下去,血光飞溅,何进那方大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一边,双目仍是圆睁着。
    经历了先前的疯狂,见何进已死,众宦官个个如释重负,纷纷跌坐在地上。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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