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可真是把自己的懒说得清新脱俗啊。
    吃完这清新脱俗的一顿饭,到了森河公园已经是下午三点。
    沈彤刚到场,一块玉玺直奔面门而来。
    元欢:“江澜哥!快接住!”
    那块玉玺直直朝沈彤抛来,她退后两步,侧身就要躲。
    ——也不知道躲不躲得开。
    闭眼的时候沈彤如是想道。
    聂江澜不负众望地抬手,在那块东西要砸上沈彤脸颊前接住。
    “看着点儿啊。”
    他尾音半咬,难得带点劝诫。
    元欢急忙跑到聂江澜身后,声音哆哆嗦嗦:“江澜哥,他们、他们要抢玉玺,怎么办?!”
    聂江澜:“已经开始了?”
    “对,就是,现在是自由抢夺战,通道在晚上七点才会打开,打开那个时候,谁把玉玺放上正中玉玺位谁就赢了。不管之前是谁找到的玉玺,谁拿到的都不算数,谁能抢到并在七点放上玉玺位,那人就是赢家。”
    元欢一边解释一边不住往后看,生怕谁追上来了似的。
    “所以现在都开始抢你的东西了?”聂江澜垂头看他。
    元欢点头如捣蒜:“是啊,怎么办?”
    话音刚落,魏北正好从远处追来,气喘吁吁地叫着:“欢欢,你跑慢点,北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啊,保证不抢你的东西!”
    “我才不信!”元欢抱紧自己的玉玺,躲到聂江澜身后。
    魏北这才看到聂江澜,步调骤然打住了,直挺挺地站在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哟,江澜哥来了?”
    紧跟魏北的康南还没适应,没刹住车,一头撞上魏北的后背。
    魏北被撞得七荤八素,闷哼一声,捂住后背:“南南,没想到你不仅头大,还是铁头。”
    康南:“难道我们大头就不配拥有尊严吗?”
    魏北:“不瞒你说,刚刚你撞上来的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谁在这里练铁球,差点跪下了。你摸摸。”
    康南:“摸啥?”
    魏北:“看我背上是不是破了个洞。”
    康南:“……你是不是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
    趁着两个人聊天,元欢拽起聂江澜就开始跑。
    正跑进一条小巷,遇到在摆pose街拍的任行影帝。
    带着墨镜装逼的任影帝:“……”
    人生处处是惊喜。
    聂江澜手搭上元欢肩膀,看向另一条街巷:“往这来。”
    不知不觉,二人身后,三人全都追上来了。
    沈彤扛着单反,毅然成为逃跑大军中的一员。
    气喘吁吁间,聂江澜已经是绕过不少路了。
    他看她:“还能跑?”
    沈彤没气息说话,只是点点头。
    一行人跑上阁楼,脚底木板嘎吱作响,元欢打开右手边的木门,门一开,康南从外面跳进来。
    “哇啊啊啊——”元欢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手上玉玺往后一扔,抛去离楼梯口最近的沈彤手上,“沈彤老师啊啊啊啊!”
    沈彤勾住绒布袋,从半空中捞住玉玺,转身就往楼上跑。
    她腿长,三步一个台阶,聂江澜紧随其后,手紧紧抓住扶手将她护住。
    楼梯走到尽头,她双手紧攥布袋:“往左往右?”
    聂江澜看一眼局势,很快下定论:“右。”
    进了右边屋子,沈彤总算能歇两口气,倚在门边拼命攫取氧气。
    聂江澜笑她:“你肺活量不行啊。”
    “这还不够好?”她往底下看一眼,“摄像大哥都没追上来。”
    伴随另一阵疯狂踩踏声,满头大汗的元欢冲了上来。
    一大堆摄影摄像和南北任行紧随其后。
    “快让我进去!”元欢小声催促,带着两个摄像及时躲进屋子里。
    聂江澜紧紧捏住门把,抵在门口。
    元欢:“玉玺还在吗?”
    “在我手上。”沈彤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以示完好。
    下一秒,外面传来声响,魏北正在用力捶门:“聂江澜你开门啊,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护元欢,你有本事开门啊!”
    聂江澜抵在门口,还在四下巡视,试图想出点办法。
    魏北受不住了,指指康南的头,又指门:“事已至此,南南,用你的铁炮头轰开这扇罪恶的大门吧!”
    康南:“为了这个玉玺你连我的头都不要了???”
    “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魏北说,“不然我们没有武器啊!”
    康南很敷衍地用头撞了一下。
    下一刻,魏北惊呆:“天啊门上真的掉了块皮?康南你是大头精转世吧?加油,我相信给你一个支点,你能撞翻这个地球。”
    康南:“……你给我滚。”
    外面还在笑,聂江澜看这扇小破门也撑不了多久了,抬起下颌,对元欢道:“你先从旁边走,我看了,这条走廊穿过去可以下楼。”
    “啊?啊……”元欢先是迷惑,而后又接受这个安排,抱着玉玺转了身,飞快跑下楼。
    沈彤明白元欢的欲言又止,转而问聂江澜:“你把玉玺给元欢,让他带着跑了,那最后东西算谁的?你不怕他不给你了?”
    聂江澜沉吟:“如果东西落到外面的人手上,只会比现在更难。”
    意思是,这是当下能做的最好决定。
    沈彤不由得想起所有古装剧的套路,皇子分流派,最后某一个皇子夺得政权,给共患难的兄弟们分封赏赐,最后却又因为他们手中权力过大威胁皇权,而最终选择赐死或杯酒释兵权。
    真是猜得到开头,猜不中结尾。
    “在想什么?”聂江澜看出她的分神,抵在门口,言笑晏晏,“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
    沈彤:“……”
    “现在说输赢胜负都太早了,”他摇摇头,“哪怕是我,不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那玩意儿会被谁抢走。”
    沈彤侧头:“所以?”
    “所以,跟着感觉来就好,过于算计反而什么都拿不到。”
    这就是聂少爷随意的人生态度。
    聂江澜往楼下看了眼,确定元欢已经顺利离开,放开了压着门的手,拾起因混乱而掉在地上的绒袋,随手装了点什么,把它绑了起来。
    而后,他抬眸看向沈彤:“那边的箱子踢给我一下。”
    把箱子堵在元欢离开的楼梯口,混淆视听感愈浓,仿佛这里从不曾存在一个楼梯。
    做完这些,聂江澜闲散地抄手,倚在后面的雕花门栏上,等待外面的人进来。
    那模样,活像是放好饵料,等猎物入陷阱的猎手。
    首先跳入陷阱的是一号选手康南,他凭借自己矫健的身姿、弓起的背和……庞大的头,第一个撞开了门。
    许是没预料到门后无人把手,他用力过猛,差点一头栽下阁楼,幸好聂江澜早有准备地将他扶住。
    “刚刚谁先推我的?”康南回头,怒指魏北,“魏北,你再也不可能得到我的尊重了。”
    “不是我,是任行哥!”魏北猛地摇头。
    正在挽袖子的任影帝闻讯抬头,将墨镜压下稍许:“我怎么了?”
    魏北立刻接话:“您长得帅。”
    康南:“……”
    魏北上前两步,站在康南身后:“元欢那小子呢?”
    聂江澜悠悠道:“走了。”
    因为是聂江澜说的话,魏北便存了点儿疑:“走了?没走吧?”
    扫视一圈,确实没有能离开的地方,魏北继续质疑:“这儿也没路啊,他怎么走的?”
    聂江澜眼睑下压,眼睫阖了阖,一本正经地胡扯:“跳楼。”
    “看看你们把人孩子逼成什么样了!”康南立刻拍桌,“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还把一个好好的小明星逼到跳楼!”
    拍完桌,康南下意识一抬头,瞧见房梁上悬着一个绒布袋。
    他抽抽噎噎,立刻入戏:“欢欢,这是你走之前留给哥哥的礼物吗?”
    三个人一哄而上,纷纷去抢那个空无一物的袋子。
    聂江澜领着沈彤,从哄闹的房间离开,顺着刚刚的楼梯下去了。
    下了楼,聂江澜百无聊赖地看路牌,似乎在确定下一站的方位。
    在他琢磨路牌的时候,想坐享其成的康南和魏北也早已悄悄下楼,尾随在他身后不远处。
    沈彤问:“去找元欢?”
    “早不知道他往哪去了,”聂江澜眯了眯眼,“去桑阴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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