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一会,楼上属于安澜卧室的灯光亮起。
    季蔺言极力克制自己冲上去的冲动。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像那两个姿势亲密地上了楼,进了房间的两个人正在做什么。
    可再怎么的克制,他的心都忍不住泛起阵阵钝痛。
    不行,他必须上去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安澜最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
    安澜脚腕酸疼,被张译抱着上了楼。
    她并不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就算四年前她和张译有过那么暧昧的一晚,在她眼里,张译也还是个刚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
    安澜待在张译怀里别扭的厉害。总算上了楼,安澜连忙挣脱张译的怀抱,打开房门准备逃进去。
    胳膊突然被张译拉住,安澜疑惑问道:“怎么了?”
    张译欲言又止,他想说“你就这么讨厌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和我多待?”,最后还是犹豫再三,把心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提议:“你的脚腕今天应该受伤了。如果不好好按摩一下,明天一定会肿得不能走路。我那里有药膏,一会给你拿过来?”
    明天还有通告。如果不能走路那可就完蛋了。她现在可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了。安澜犹豫两下,点头答应:“好。那麻烦你了。”
    安澜答应之后,张译回自己的房间取药。安澜进了屋,开灯,刚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沙发旁边的窗户突然自动打开了。
    窗外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从打开的窗子吹了进来。
    现在已经快要入秋。这风吹在安澜裸露在外的肩膀上,莫名让她打了一个冷颤。
    安澜站起身走过去,想要关上窗。
    突然,窗沿边上多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安澜吓地后退两步。
    然后就看见季蔺言从窗外跳了进来。
    这,这,这可是十八楼啊。
    他他妈就这么从窗户外边翻进来了?
    安澜被季蔺言独特的出场方式震惊到了,瞪着一双大眼睛,愣在原地。
    还没反应过来,安澜整个人被季蔺言扑倒,铺天盖地的热吻落在她脸上,唇上。
    季蔺言极其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强势掠夺。
    客厅里顿时响起暧昧的啧啧水声。
    过了好半天安澜才回过神来。
    季蔺言突然来找她了。但是,今晚不是他的新婚之夜吗?现在他不是应该在和新婚妻子在一起吗?突然来找她,还莫名其妙对她做出这种暧昧不明的举动算什么?
    安澜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突然就张嘴咬住季蔺言在她嘴里肆虐的舌尖,狠狠咬了一口。
    “嘶。”季蔺言吃痛,松开了安澜。
    嘴里充斥着鲜血的铁锈味。季蔺言怒极反笑:“怎么,不让我吻,那你想让谁吻?张译?”
    想到这里,季蔺言抬头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他和安澜两个人之外,在无第三个人。
    看清之后,季蔺言心里才好受了一点。但刚刚张译抱着安澜的那一幕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上。动一下,都痛的不能自抑。
    他必须问清楚。
    可还没等他开口,安澜就先语气疏离地对他说道:“季先生,请放开我。”
    安澜被季蔺言压在身下,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安澜心里有气,心里巴不得和他保持距离。
    可季蔺言像是听见什么可笑至极的话一样,低下头,牙咬切齿地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两人离得极近,唇和唇之间的距离只相差毫厘。
    这么近的距离,安澜毫不费力感受到了他的怒意。
    他现在在生气。很生气。
    安澜冷笑一声。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背地里和别的女人乱搞,和别的女人结婚,她自己都没生气呢,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安澜再次开口,语气强硬:“我叫你季先生,有问题吗?还有,麻烦你立刻松开我,季先生是有妇之夫,让你老婆看见误会什么可就不好了。”
    本来季蔺言还怒火翻涌。但一听见安澜提到“有妇之夫”四个字,季蔺言满肚子的火气都消了个差不多,中气不足地弱弱问道:“你,你知道了?”
    安澜冷冷的撇了撇嘴:“季先生的婚礼轰动全城,有哪个人不知道?”
    季蔺言连忙说道:“你听我解释。”同时心里暗骂顾安森不靠谱。他让顾安森替他照顾安澜。如果必要的话,可以告诉安澜所有事。但是,唯独苏菲亚和张曼的事,尤其是他要和张曼假结婚的事,不能很安澜说。他怕她难过。
    “你先放开我。”安澜命令道。
    季蔺言立马起身,松开了安澜。
    正巧,门铃突然响了。
    安澜站起身准备开门。手握到门把手上,突然想到,门外的人应该是去拿药的张译。
    如果现在开了门,张译进来,两个男人对上……
    张译的妹夫在妹妹新婚之夜突然出现在她家里。
    这可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安澜犹豫的时间,季蔺言已经走了过来,透过猫眼看见门外站的张译,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本以为张译走了。没想到竟然去而复返。大半夜,张译来找安澜什么意思?大家同位男人,怎么会不明白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想到这里,季蔺言的脸色更黑了。毫不犹豫拉过安澜放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拉着她往卧室走。
    直到进了卧室,关上卧室门,季蔺言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安澜的手,说了一句:“不准给他开门。”
    本来安澜也犹豫该不该让张译进来。可是一听季蔺言这理直气壮的语气,安澜就不爽,特别想和他作对:“凭什么你说不准就不准。人家给我送药来了,你一句不准就把人家拦在外面,讲不讲道理?”
    安澜说了一大通,本以为季蔺言会发火。结果季蔺言非但没有发火,反而捏着安澜的手紧张地问道:“你受伤了?哪儿?严重吗?”
    安澜说了一通怼他的话,没想到,他却只听到“送药”两个字。
    一时间,安澜心里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这男人,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戳中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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