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别墅的修缮重装事宜确定好,薄胥韬的伤口也拆了线,南羽照原定计划回伦敦。
    薄胥韬原本想送她回去,但z市规模最大的国企突然爆发工人抗议活动,已经出现打砸行为,微博上有多个大v曝光此事,影响很不好,薄胥韬须得立刻赶回z市处理,便就委托了霍桀送南羽回伦敦一趟。
    霍桀刚好因为最近追求混血空姐的事情闹太大,被家里禁足,护照也被没收,对于薄胥韬的委托,他一下就答应,刚好趁机去伦敦玩几日。
    南羽本来订的是经济舱,结果登机后,飞机事务长见到霍桀那张脸,立刻帮他们俩升到头等舱。
    霍桀放好行李袋就去调戏空姐了,南羽戴好眼罩准备睡觉,机舱广播发出机长标准亲切的起飞前言,伴随着阵阵和缓的轻音乐,南羽迷迷糊糊差点就睡着了。
    忽然,横放的手臂被人撞了一下,南羽还没来得及摘下眼罩,就听见一记阳光年轻的男声说:“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
    南羽连忙摘下眼罩,想跟对方说没关系,可眼前空无一人,扭头望去,有一个瘦削挺拔的背影往后方走去。
    那人背着硕大的单肩包,想必刚才就是那个包包不小心撞到自己的手臂。南羽撇了撇嘴,习惯性伸出另一只手按按被撞到的手臂,却忽然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低头一看,她忍不住惊呼,粗毛线织成的外套,袖子开了线,此时只剩下一半,且还在不断变短中。
    南羽连忙按住那还在不断往后跑的毛线,扭头一看,自己外套的毛线此时正直直地被拉到后方。她赶紧起身往后走,边走边收回被扯走的毛线,收着收着,最后收到一个年轻的男孩面前。
    男孩正低头看kindle,硕大的背包挂在椅侧,南羽视线往下一看,毛线头就是勾着这个包包的拉链。
    想必就是刚才那一撞给缠上了。
    机舱里光线昏暗,南羽又穿着黑色外套,男孩专注于阅读,根本没注意到南羽站在一旁。
    南羽无奈地抓紧满手的毛线,微微俯身,对男孩说:“这位先生,很抱歉,你背包的拉链头勾到我毛衣的线头了。”
    男孩这才讶异地抬起头,见南羽那剩了半截的袖子,愣了一愣,随即就站起身将自己的背包拿起来。
    背包外侧的拉链头果然缠着南羽的毛衣线头,男孩一个劲地跟南羽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抱歉。你留个账号给我吧?我把衣服的钱赔你。”
    南羽摆摆手,正想说没关系,把线收回去就好了,那边霍桀不知打哪儿窜出来,直接伸出手臂将南羽与男孩隔开。
    他上下打量了男孩几眼,恶狠狠地问:“你谁呢?跟我朋友瞎说什么?”
    南羽去拉他的袖子,小声说:“桀哥,你小声点,没什么事。”
    怕霍桀跟男孩起争执,南羽说完这句话,朝男孩笑笑,赶紧将霍桀拉走。
    ……
    下了飞机,霍桀左拥右揽着漂亮的空姐们走在前头,南羽一人走在后头,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打算联系唐宋。
    “嗨!”有人跟她打招呼。
    南羽抬起头看对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对方是早上勾到她毛衣的男孩。
    男孩打过招呼,视线就停留在她只剩下半截的袖子上。
    南羽笑笑,用中文跟对方说:“没事儿的!我回去让我家阿姨帮我织一下就行。”
    男孩看了一眼她背的包,以及她脚边那只最新款的科技旅行箱,笑道:“你的外套应该挺贵的,你给我留个账号吧,我把钱给你。”
    “没有没有,这衣服是自己织的,就花了几十块钱买毛线……”
    南羽话没说完,走在前头的霍桀转过头来喊她快跟上,南羽也发觉自己话有点多了,尴尬地跟男孩笑笑,便就小跑着打算跟上霍桀。
    快走了几步,男孩又追了上来,他边走边将一张字条塞到南羽外套口袋里,“我叫李信,中国人,住在伦敦,希望能得到你的联系。”
    南羽不是第一次碰到男生诸如此类的搭讪开场白,她本想将口袋里的字条还给对方,但终究没有。
    因为走在前面的霍桀频频回头,眼神诡异地看着她,她担心霍桀跟薄胥韬瞎说,薄胥韬那边又起不必要的疑心。
    叫李信的那个男孩终于没再跟上来,南羽亦步亦趋地跟在霍桀身后出了机场大厅,唐宋已经掐准时间站在车旁等候。
    霍桀将骚包奢侈墨镜戴上,抬头望了一眼伦敦灰色的天空,又打量了唐宋几眼,这才对南羽说:“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就先去忙了。”
    先去忙?南羽强忍住笑意,朝霍桀猛点头。
    霍桀拥着空姐转身,没走几步,又折回来说:“现在的男孩子很不像话!十个里头有九个是感情骗子!还有一个是gay!你得自己注意点儿,别被人骗了……”
    他啰嗦起来没完,像忠告小孩子那样告诫南羽,站在他身旁的空姐眼带暧昧地笑,南羽尴尬,赶紧转身钻进车里。
    车子驶出机场范围,南羽打开车窗,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来自伦敦的空气,喟叹道:“还是回这里舒服。”
    唐宋从后视镜看她,“您这次回去了挺多天。”
    “本来六号一早要回来的,结果薄先生喝了酒到浴室洗澡,在浴室摔破了脑袋,我等他拆了线才回来的。”
    “……”唐宋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想象一向严于律己、睿智敏捷的薄胥韬喝醉酒,在浴室摔破脑袋是个怎么样的场面。
    唐宋不是喜欢多嘴的人,便就没有继续打听下去,车内陷入安静,不了多久,南羽的手机响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薄胥韬掐准时间打来的。
    脸不自觉就浮起了红晕,她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喉咙,这才温温柔柔地接起电话。
    薄胥韬一如以往,第一个问题必问:“安全到公寓了吗?”
    南羽看了眼窗外的建筑物,回道:“在车上了,估计还有半小时到家。”
    薄胥韬这就没有再说其他,只叮嘱南羽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便就挂了电话。
    南羽有些失落地收起电话,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发呆,喃喃道:“为什么你白天的时候总那么严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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