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薛明璃,陆氏所出;
    3薛明琅,陆氏所出;
    4薛迟,陆氏所出,薛况遗腹子,唯一的嫡子。
    *
    2、参加太师府寿宴。
    初步侧面了解“亡夫”薛况,并认识了昔年薛况身边的白袍小将方少行,再遇顾觉非,开始与其互相“套路”,产生兴趣。顾觉非更因此在长公主为陆锦惜选夫婿的时候,毛遂自荐。
    *
    3、阅微馆薛迟拜师。
    陆锦惜被缠着给薛迟讲薛况生前的故事,逼得陆锦惜从长公主婶母处借来战事的卷宗,以寻找可以与《三国演义》吻合的故事,但从中发现了惊人的疑点:薛况生前可能以战养兵。
    随后因顾觉非算计,陆锦惜被迫带薛迟和薛廷之前往阅微馆考试,第一轮在两人都交白卷的情况下,薛迟被录,薛廷之落榜;第二轮薛迟因答出一句“真将军,不佩剑”,被顾觉非收为学生。
    顾觉非知道此话其实来自陆锦惜,心有所动,感情转变。
    但回到家中,却被父亲顾承谦责斥为谋害忠臣良将的罪魁祸首,责斥其收薛迟为学生乃心怀不轨,顾觉非一怒之下告知顾承谦,还想娶薛况遗孀陆锦惜为妻。顾承谦盛怒,责罚顾觉非——父子决裂。
    次日陆锦惜本要送薛迟去学斋上学,顾觉非却传来消息,今日不在学斋上课,让她送薛迟到太师府即可。
    京里人人都知道, 老太师上了年纪,身子骨不大稳健。
    机灵的白鹭开库之后便挑了些常用的一些保养药材, 又选了一些寓意吉祥的摆件,一如陆锦惜所言, 礼不很厚, 却很合适。
    陆锦惜看过了拟上来的单子,自没什么意见。用过了午饭,她便着人为薛迟换上了一身干净简单的新绸袍,拎着他上了马车,直奔太师府而去。
    今日的天气还好,日头照着,暖暖的。
    过了长顺街, 远远便见着太师府了。今日不是寿宴, 大门没开, 只开了东侧门供人出入。
    但陆锦惜没想到, 门外头竟然停了一大片的马车,还有不少人捧着各种锦盒,往门里走。
    这就奇怪了。
    顾老太师向来不是什么高调的人, 又因为曾辅佐庆安帝萧彻登基, 位高权重,所以一直以来都很忌讳“结党营私”这种事, 有什么来客都是能不见则不见。
    今天又不是寿宴,怎么还这样门庭若市?
    薛迟是头一回来太师府,见着这热闹气派的场面, 两只眼睛都瞪圆了,下车来的时候都是满脸的惊叹。
    可陆锦惜心里面却生了几分疑惑,便摆了摆手,让青雀前去打听了两句。
    没一会儿,青雀便回来了。
    “夫人,奴婢问过那些人了,都是京城各达官贵人府里来送礼的。说是太师大人昨夜犯了病,挺严重的,一早没起来,早朝也没去。”
    “又病了?”
    陆锦惜顿时一怔,有些诧异。
    月前说老太师病了,是因上了大昭寺一趟,被那山上的雪给冻的,腿疾犯了。但在寿宴那一日,她远远见着,只觉这一位太师大人气色还不错,该是将养得差不多了。
    而她又送了鬼手张开的方子,按理说问题不大。
    这才几天,竟又说病了。
    两道黛眉轻轻蹙起,她只觉得奇怪,但一下又想起今日顾觉非让薛迟来太师府这件事情来,于是嘀咕了一声:“是因为要照顾太师吗……”
    “娘亲?”
    薛迟抱了书囊站在旁边,见他娘半天没动,不由问了一声。
    陆锦惜这才回过神来,但心里面主意已经改了。
    她今日本只是准备来送薛迟的,顺道尽些礼数。可眼下顾太师怎么说也算是陆锦惜一长辈,人病了,她又到了府上,不能置若罔闻。
    所以她略一思索,便对薛迟道:“一会儿我让你青雀姐姐跟着,先让人带你去先生那边,娘亲要去看看老太师,再拜会拜会太师夫人。你自己去,可要听话。”
    薛迟早过了前阵子跟她娘钻牛角尖较劲儿的时候了,又觉得他那一位顾先生实是个厉害人,因此很看重今日拜师。
    听见陆锦惜这般叮嘱,他连忙点头:“娘亲你放心好了,今天我一定好好表现。”
    看他这样子,陆锦惜也放心,然后才带了薛迟并青雀、白鹭两个,一道到了侧门口,递上拜帖。
    顾觉非一早就安排了人在门口接应。
    一听是将军府夫人和小公子,当即便有人来将人往里面引。只是陆锦惜没跟去,反请人前去通禀太师夫人。
    彼时唐氏正在顾承谦屋里,手里端了一碗药,轻轻吹着,一脸的忧心忡忡:“太医说,您这病也无大碍,就是急火攻心。这药喝下去,顺顺气儿,往后平心静气,也无大碍。”
    平心静气?
    一朝宰辅顾承谦,眼下就卧在榻上,半搭着那满布着皱纹的眼皮。虽只一夜过去,看着竟然老了许多,一脸的暮气沉沉,甚至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听见唐氏这话,他掀了眼皮,看了看那药碗,又慢慢闭上了眼。
    唐氏见状,心里面堵得慌。
    天知道昨天夜里那情况多凶险,吓得阖府上下都不敢睡觉。直到天蒙蒙亮了,太医说情况稳下来了,所有人才松下一口气来。
    那时候,她才想起来过问过问前后发生的事情。
    又是顾觉非。
    这一位大公子,那个顾承谦原配留下来的嫡长子。
    在她再三逼问之下,万保常才肯吐露:
    老太师昨日在祠堂里大半夜,等的就是晚归的顾觉非。父子俩谈了什么,就连万保常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之后去看,老太师已经倒在了地上……
    唐氏本就是续弦,即便心胸再大,也不可能从心底里待见顾觉非。
    更不用说,这一位大公子,还优秀到让人恐惧。
    有他在这一日,她便一日喘不过气来,只觉得顾府上头的天,都盖着厚厚一层阴霾。
    顾承谦与顾觉非之间不和,她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更具体的原因。
    六年前,顾觉非走了,她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母子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六年后,顾觉非回来了,她心里不高兴,可也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似顾觉非这般的存在,早已不是她一深宅妇人能拿捏。
    只想着,她自入府以来,从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更不曾亏待他。顾觉非回来她拦不住,就这么认了便是。
    可谁能想到,这才几天?!
    顾承谦竟被气得病倒在床,差点就没救回来!
    唐氏想起,眼圈都差点红了,声音里多了几分哽咽,终是没忍住埋怨:“您这一病,不说府内外的亲朋,就是没点关系的都上赶着来送东西,偏生他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大半日下来连院门都没出!他把谁放在眼里头了?便是养头白眼狼都比他强——”
    “你住嘴!”
    不待唐氏把话说完,顾承谦便猛地睁开眼来,大声地呵责,只是才说完,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张没有血色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咳!咳咳咳……”
    “老爷,老爷!”
    唐氏一见,立刻慌了神,又是着急,又是委屈,连忙把手里的药碗递给了旁边丫鬟,自己上来给顾承谦顺气儿,眼泪却啪嗒啪嗒往下掉。
    “是我胡说八道,老爷您别生气了,我就是替您不值……”
    “咳咳……”
    咳嗽了好一阵,顾承谦才慢慢缓过劲儿来。只是潮红过后,一张脸却越见惨白,隐隐竟有一种灰败之感。
    他闭了闭眼,只疲惫地挥开了唐氏的手,慢慢靠在了床榻后面竖起来放的引枕上,一语不发。
    整个屋子里,都静悄悄的。
    顾承谦不说话,从里到外,所有人都畏惧地垂下了头去,唯恐在府里这极其敏感的时候触了霉头。
    于是,从回廊上来的脚步声,便变得清晰了许多。
    万保常从门外进来,本已经上了年纪,如今更一夜没睡的他,看上去有些苍老憔悴,只躬身通禀:“大人,太太,外面大将军府陆二奶奶来访,说本是来送薛小公子上学,但听闻大人身体不适,所以略备薄礼来探望。”
    内宅的事,都是唐氏在管。
    有外面命妇来拜访的事情,本也应该通禀给唐氏,但因此刻唐氏在顾承谦屋里,所以万保常一并说了。
    唐氏方说了两句话,惹了顾承谦不快,听见陆锦惜来访,便起了身,道:“那请她去花厅里先坐,我随后便来。”
    “不必了。”
    顾承谦竟出乎意料地打断了她,一双苍老的眼中,一时涌现出一种旁人难以看明的情感,身子都轻微地颤抖起来。
    “是,是大将军夫人吧?请她进来便是。”
    “老爷?”
    唐氏大为诧异,险些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顾承谦并未有半分解释的意思,只是摆了摆手:“我与她有些话说,你也出去吧。”
    有话说?
    唐氏怔忡了好半晌,根本想不出顾承谦与陆锦惜这晚辈有什么交集来,只记得他与陆九龄交好,能跟陆锦惜说什么话?
    只是这府里,顾承谦说话从来都很管用。
    她心里虽疑虑,却没多留,只捏了锦帕把脸上泪痕一擦,才着人将药碗放到一旁去:“这药才熬好,已经不烫了,老爷记得喝下,我先告退。”
    陆锦惜被太师府下人引着进来的时候,唐氏刚出去,恰恰打了个照面。只是唐氏也没多话,勉强笑着,寒暄了两句,便让她进了屋。
    浓重的药味儿,顿时扑面而来。
    陆锦惜闻见,顿时想起自己刚到陆氏身体里的时候,也是这般重的药味儿,只一闻便觉得满嘴满心都是苦涩。
    这还是她头一次真正来拜见这一位传说中权倾朝野的宰辅,大夏文官第一品,太师顾承谦。
    尽管有心理准备,可当她看清楚对方此刻模样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当日寿宴上所见的顾太师,尽管身子骨不很健朗,可气色还是好的,当着那许多宾客的面,谈笑自若,怎么看都是真正的当朝太师。
    可这才短短几天?
    人靠在榻上,浑没了精气神,看着竟苍老得吓人。唯有那一双似乎已将世事看透的眼底,还能窥见几分叱咤的感觉。
    “晚辈锦惜,拜见太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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