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说:“记得少放盐。”
    “哦。”柳芙应得轻飘飘的,“上回不是忘了嘛,这回一定不会放同样的错误。”
    柳芙是爱玩的性子,想着这辈子都没去过杭州了,便心痒痒的期盼起来。
    人一高兴了,整个精神都好了起来。
    顾晏去静心院与大夫人说了此事,大夫人说:“正好,你此去,可以看看你妹妹。”
    “儿子也正有此意。”顾晏默了会儿,又说,“小芙与旻姐儿虽说有些不和,但毕竟是姑嫂。富阳的时候,也是一起呆过的。儿子想,这回带了小芙去,让她住在舅舅家,也正好与小妹做个伴。”
    大夫人心知肚明,她轻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是已经做了这个决定,现儿来,不过是跟我说一声罢了。就算我反对,你也不会听我的话。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做那个恶人了。只是有一点,不管怎样,这回你必须护得你妹妹周全。若她再有半点闪失,我拿你是问。”
    顾晏起身,抱拳说:“儿子明白。”
    大夫人又提醒:“你此去,万事也需要小心些。”
    “是。”顾晏应着。
    *
    而此刻皇宫里的勤政殿,顺王过去的时候,定王也在。
    看到定王在,顺王原本急匆匆的步子明显一滞,继而笑着走进去。
    先朝上头高宗请了安,被免礼了后,才转身看向一旁的定王。
    定王原是坐着的,在顺王走进来的那一瞬,已经站了起来。
    “二皇兄。”定王微颔首,喊了顺王一声。
    顺王道:“你我亲兄弟,何须这些?”
    说着,顺王也朝定王抱了抱手。
    “老三你先回去吧,朕有事与老二说。”
    “是,父皇。”定王走到正中央来,朝高宗行了个大礼,这才又冲顺王拂了拂手,而后离开。
    “父皇,您找儿臣前来,不知为的何事?”
    高宗指了指一旁说:“你先坐下来再说吧。”
    “多谢父皇赐坐。”顺王笑着,而后一撩袍角,便大大咧咧坐了下来。
    高宗道:“朕今天才叫了顾家的老四进宫来,有件差事,要他去江南走一趟。叫你来,是知道你这些年来走南闯北去的地方多,这回的差事不简单,你也跟着一道去,或许能帮得上什么忙。”
    顺王笑着道:“父皇抬举儿臣了,若说游山玩水行,这办正事……儿臣怕会拖了澄之后腿。”
    “在朕面前,你就别装了。”高宗忽而严肃了几分,语气也有些强硬起来。
    顺王见状,自然就不敢再嬉皮笑脸,不自觉就坐正了身子来。
    高宗又说:“你就当做自己是去玩儿的,凡事有澄之在,想必也用不着你。朕只是想着,你素来聪颖,又与澄之自幼便有默契。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一个亲王,也能顶事。”
    “是。”顺王站起身来,一一应下,“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公事谈完了,高宗倒也关心儿子府里的事情。
    “你且坐下来,别站着。”高宗冲顺王按了按手,见人坐下后,他又说,“朕可是听说了,打从你娶了两位王妃后,除了新婚夜那日在正妃屋里坐了一宿,之后,再没踏足过两位王妃屋子半步,可是有此事?”
    此事高宗之所以会知道,乃是因为顺王妃与侧妃进宫请安的时候,朝皇后哭诉了。
    顺王笑着:“此事就算父皇您再怎么逼迫儿臣,儿臣也是办不到的。儿臣与两位王妃,过不到一处去。”
    “既已娶了,如何过不到一处去?”高宗皱了眉,“你也别欺负人家娘家家世低,好歹你也给朕添个皇孙或者皇孙女。你瞧瞧太子,与你一样大,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顺王笑着反驳:“太子妃是皇兄的表姐,自幼相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而宋侧妃,乃是皇兄心尖儿上的人。若是儿臣的两位侧妃也是儿臣自己选的,儿臣定然不会冷落。”
    顺王的两位王妃,是皇后选的,顺王一个都不喜欢。
    高宗也知道,此事的确是委屈了儿子些,便说:“就算不去两位王妃屋里,你王府里,也可以纳一两个侍妾来服侍。侍妾生了孩子,让两位王妃养着,也是一样。”
    顺王说:“两位王妃乃是皇后娘娘的人,儿臣若是纳了侍妾,岂不是白白害了人家姑娘吗?若哪日儿臣不在家,王妃随便给安个罪名,就是一条人命。”
    高宗见说也说不通,劝也劝不得,索性放弃了。
    “你的家事,等从杭州回来再说吧。朕交给你的这桩差事,你需得好好办。另外,悄悄的去,等到了杭州那边,再与澄之汇合就成,暂且别说。”
    “是。”顺王正色应着,“儿臣定不辜负父皇所望。”
    顺王严肃起来的时候,倒是比太子还有帝王相。
    他自小聪颖,比太子胜出一截。
    高宗望着站在殿下的人,唇角微勾,眼里倒是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第72章
    顾晏受封钦差大臣, 持御赐尚方宝剑,一路敲锣打鼓从贵京出发。
    等出了京城范围,顾晏便让钦差仪仗继续走官道往杭州去, 他则换了身便服,改道走了水路。而这个时候,柳芙已经带着丫鬟由祝安祝福几个一路护送上了船。
    前世, 柳芙七八岁的时候, 有跟着父亲出过远门做生意。
    不过,就算那时候出远门, 也是没离开过北方。她爹爹也不敢带着她离家太远, 所以,也就在京城附近带着她。
    两辈子加起来,她都还没去过南方呢。
    所以此刻,挨着窗户边坐在包厢里,望着外面的一圈圈水纹,感受着风拂过水面带来的凉意, 柳芙觉得, 心情十分舒畅。
    金雀儿端着一盘水果进来,柳芙听到动静, 以为是顾晏来了,忙回头看去。
    见是自己的贴身丫鬟, 她眼里的期待一点点消失殆尽。
    “奶奶, 吃点水果吧。”
    柳芙捡了个葡萄捏在手里, 问金雀儿:“祝安有没有说爷差不多要来了?”
    金雀儿道:“奴婢问过祝安大哥, 他说就是今天。奶奶您放心吧,爷不会有事的。”
    “也是。”柳芙点点头,剥了葡萄皮,慢慢吃起来。
    “奶奶,您已经两天没有出过这道门儿了。咱们这回坐船去杭州,少说也得一个月时间,您总不能呆着不出去吧?”金雀儿劝着,“外面走走,对您身子也好。”
    柳芙从来都是好动的性子,她当然想出去。
    只不过,她是怕顾晏不在,会惹麻烦。
    虽说能搭这趟船的都是贵人,码头查得严格,不会混进匪徒。不过,柳芙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惹了麻烦,顾晏不在,她也怕为难祝安与祝福几个。
    “我长得如花似玉,万一出去叫人看见了盯上我怎么办?”柳芙开玩笑。
    金雀儿也笑起来:“奶奶是国色,自然是好看的。不过,您是荣国公府四奶奶,这船上的虽然都非富即贵,但是也不敢惹顾家吧?奴婢是瞧您憋在屋里太久,怕您心慌。”
    金雀儿是了解主子的,从小就爱玩儿。
    这船上日日笙歌,夜夜欢舞,热闹极了。而且此番正是傍晚,夕阳西落的时候,外面不晒,景色也美,她想让主子出去透透新鲜的气儿,这样对身子也好。
    况且,四爷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那好吧。”也是柳芙自己心痒痒,想出去玩儿,“去外面看日落,顺便等爷来。”
    柳芙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僻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看日落。
    “奶奶您瞧,那红日就像挂在水面上一样,可美了。”银串儿感慨。
    银串儿又说:“不知道杭州是个什么样子的,奴婢头回去呢。应该没有京城好吧?不过,肯定也很好玩。”
    金雀儿说:“带你去是叫你伺候主子的,你倒好,就想着玩儿。”
    银串儿便笑起来,挽着金雀儿手说:“姐姐教训得是,我会记着的。”
    “奶奶,咱们回去吧。”见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金雀儿怕主子吹了风,便说要回。
    柳芙在河面上四下望望,也没瞧见想瞧见的身影,便说:“那回吧。”
    日已西沉,夜幕降临。
    主仆三个才转过身去,忽然看到身后站着两个全身穿着黑衣的男子,三人吓了一跳。
    金雀儿跟银串儿忙将主子挡在身后,金雀儿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可知道我家奶奶是谁?”
    两个黑衣人都只是露了眼睛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面部表情。
    他们也不说话,只是一步步朝这边逼近。
    银串儿忽而大喊:“祝福大……”
    “哥”字还没出来,就被一掌劈在颈部,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柳芙金雀儿见状,同时喊了一声“银串儿”,然后又同时看向面前的两个人,俱是一脸惊恐。
    “我家奶奶可是京城荣国公府的顾四奶奶,我家爷是今科状元郎,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你们若是识相的话,赶紧滚。否则的话,要你们死无全尸。”
    “金雀儿,不必说了。”柳芙严肃起来,她看着靠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个人,皱着眉心说,“这船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楼下就有赌场,就真为钱财,去那里抢就好。想必……就是冲着顾家来的吧?”
    见两个人还是不说话,柳芙又问:“你们是嬴王府派来的?”
    两个黑衣人相互望了眼,依旧没说话,只是同时高高举起手中匕首来。
    正要落下灭口,角落里,忽然走出一个人来。
    “嬴王府……好歹也是皇后的娘家,军功赫赫,将门之风,素来行事都是光明磊落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也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来人一袭白衣,手中持着一把折扇,步履缓缓,姿态娴雅。
    望着面前的行凶之人,他是面不改色,一点都不带怕的。
    两个黑衣人互相望了望,纵身一跃,同时投身跳入河中。
    金雀儿双腿软得站不直,跌摔在甲板上。
    柳芙朝着顺王行礼:“臣妇见过顺王殿下,方才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金雀儿也趴着跪在顺王跟前:“奴婢叩见殿下,多谢殿下救我们奶奶。”
    “不必客气。”顺王耸耸肩,觉得好生奇怪,“本王并未出手,又谈何相救?”
    伸手过去,虚扶了一把,柳芙直起了身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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