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毛月亮,孤独的高悬在西天,月光透过缭绕的云层,淡然的照在苍茫大地上,透出一片的静寂。伴着月白的,充斥在苍穹的是一阵阵萧瑟的秋意。
    在瑟瑟凉意下,就是有孤月照路,一般人也不会趁夜启程,更何况最近还断断续续的下着雨。可是通往长沙的官道上,忽有一阵“达达”的马蹄声传来,这支队伍有百来人左右,为首的正是江湖节度使、荆南节度副使、大楚五王爷马云。
    他神色焦急,不住的扬鞭催马快行。自狠狠的打了李皋之后,马云便当即启程,直奔长沙而去。被污蔑贪赃是一件事,打了楚王的宠臣李皋又是一件事。怒气上来,打李皋的时候,倒也没有多想,反而打得时候还觉得挺出气的。可除了客栈之后,马云心中就不免惴惴,毕竟挨打的这个人可不是一般寻常百姓。而且,打了李皋以后,李皋反而成了受委屈的那个,如果让这个王八蛋抢在前面,跑到楚王面前告一通刁状,说不定,楚王先入为主,还以为他马云真的贪墨了呢。所以马云前思后想,决定还是连夜赶路的好。
    一旁的紫英,看着马云脸色忽阴忽晴,免不得开解道:“夫君,不要着急了,我们一路快马怎么说也跑到李皋他们前面去了,再说,呵呵,李皋不是被你打了一顿吗,在加上他自己有跌了一跤,想必是骑不得马的,这样我们还是会先到长沙城的。”
    月色下,看着紫英一脸疲倦的样子,马云有些不忍的说道:“紫英,真的是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我连夜奔波的。”
    紫英笑着,阻止他说下去道:“我们是夫妻嘛,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岂能抛。”
    马云感激的看眼紫英,不再说话了。
    望城县离长沙不远,说话间就到了。
    夜色已深,长沙城门已然紧闭,李二狗高声叫道:“城上的人听着,江湖节度使、荆南节度副使、五王爷奉召回城,赶紧开门!”
    上面的有人伸出脑袋,懒洋洋的说道:“城门已毕,不管是什么人,必须在城下候着,等天明再去。”
    马云脸色一沉,长声向城楼问道:“今天是谁负责看守西门啊?让他过来回话。”
    又是那人伸出脑袋说道:“徐威,徐大人不在,王爷,你还等明天吧。”
    “放肆,看门重责,岂能随意溜号,他不怕死吗?去把徐威叫来。”
    “对不起了,王爷,徐大人不在,在下不能擅离职守。”
    那人居然只认法规而不认人情,马云问道:“哪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城下的这位爷语气不善,还用那死板的声音说道:“秉王爷,小人叫潘起,现任西门守城小队队正(唐制一小队管50人)。”
    马云冷哼了一声,急躁的看了下四周,旁边的紫英说道:“夫君,现在夜已深了,大王说不定已经睡下了,也不急这一时的。等明天天亮再进城吧。”
    马云摇了摇头道:“如果李皋他们知道我赶得这么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办呢?”
    “自然应该也会尾随而来吧,不过现在城门已毕,他们想也进不去城的。”
    看自己老婆这么说,马云笑了笑,轻声道:“去年我在禁军效力的时候,这个徐威给我守过门,牵过马,如果他现在在这里,你觉得我们还进不了城吗?”
    “这。。。”紫英看了看十米来高的城墙,说道:“要不我用飞爪带你上去。”
    马云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平时,他说不定还想玩玩这样的游戏,不用眼下这么多人看着,被自己老婆那样子给带上去,马云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马云尴尬的表情,紫英安慰道:“恩,算了都这样了,你也不要着急了,就算李皋进了城,又怎么样,你可是楚王的儿子啊,最多就是骂你一顿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云心如电转:老子做了一路的秀,也没见那些地方官对我有多爱戴,这个时候了,在这么受礼下去,说不定就吃了亏。只要抢先见者楚王,哪怕是不告李皋的歪状,就凭着打下南平的功劳,楚王肯定不会重责我的。
    马云忽然哼了一声,看了看城边的树木,对李二狗说道:“长沙城并不高,你带领50个卫士,伐树为梯,我亲自爬上墙去,谅他们也不敢乱来。”
    李二狗应诺而去,一边指挥人伐树,另一边派人去找绳子都物事。城墙上守城的军士,也纷纷探出脑袋,有些悄悄私语,“瞧见没,老虎头上扑苍蝇,我们的潘队正,今天要倒大霉了。”
    也有些人说道:“要不,我们瞧瞧去找找徐威徐大人,免得事情闹大了。”说着还有几人跃跃欲试。
    可立马就有人撇嘴说道:“找徐大人以后自然有好处,可是那是以后,眼前的这关就过不了,我们的潘大人在盯着呢,有他在,咱们着50个人,一个也跑不了。哎,这份功劳肯定又被别的小队的人。得了去了。”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简易梯子终于做成了,马云当先当了上去,李二狗想拦,看了看马云的脸色,又不敢拦。
    马云在下面爬梯子,上面的潘起等人自然不敢像守城一样的,滚木礌石往下扔,相反还得伸出手来,稳稳的扶着梯子。就算潘起不扶,手下献殷勤的人多了去了。
    好容易,马云爬了上去,面色阴沉的问道:“谁是潘起呀?”
    “禀王爷,小人在。”
    就在旁人大气不敢吭一声,以为潘起要倒霉的时候。马云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潘起的肩膀笑道:“不错,令行禁止,这才是当兵的本色。李二狗赏他们五吊钱,夜里守城也辛苦。”
    说着沿着护城梯子走了下去,还没走到城门洞哪呢?就见一队人马打马扬鞭的跑了过来,马云眉头一皱,古时夜里不是要宵禁嘛,这又是谁呢?
    转眼间,那人就到了眼前,居然是马云的五叔——天策府左将军马希广。马希广刚下马就认出了马云,惊奇的问道:“云儿,你怎么从上面下来了。”
    马云整理了下心情,哭道:“五叔,你可要为侄儿主做呀?”
    马云突然这一嗓子,把马希广给吓了一跳,他听人说马云在望城县审了周廷诲。连日来,心神不安。听说马云回来了,立马跑过来探探口风,哪曾想马云居然来了这么一出。
    当下马希广不解的问道:“云儿,这是从何说起呀?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欺负我们马氏子弟了。”
    “是李皋,这个王八蛋。。。”当下,马云就仔细的把望城县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一口咬定李皋不知道借了谁的势,居然想要用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他,还连带说了揍李皋的事情。
    这话说话,对面的马希广嘴巴张的有鹅蛋那么大,半晌才道:“你真的把李皋给打了。”
    马云点点头,恨声道:“谁让他要污蔑我呢,这个王八蛋信口胡说,说什么是我指示周廷诲那么做的。这怎么可能。”
    马希广心中一乐,这个李皋老糊涂了吧,泼脏水也不是这么泼的,周廷诲贪赃从去年可就开始了,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位五王爷不是在拓跋常的指导下学习诗词,就是在他府上,跟着几个师傅学枪法,哪有机会认识这个周廷诲呀。这要是彻查,一下子就能查的清清楚楚了。
    当下马希广宽慰道:“不要怕他,我给你作证,你过去压根就不认识那个姓周的。对了哪姓周的死了没?”
    马云想都不想说道:“死了,他妈的自己自杀了,真是的,早不死,晚不死,不然我也不会被冤枉了,对了五叔,我打了李皋该怎么办呀?这王八蛋可是大王的宠臣呀?”
    马希广笑了:“他是宠臣,你不还是王兄的爱子嘛。别说你刚刚立下大功,就算你什么也不是,打了他也就打了,我马氏子弟,打一个文官算得了什么。”
    看着马希广豪爽的样子,马云可不犯傻,不过刚才马希广的话也给马云提了个醒,老子可是楚王的儿子呀!
    因为穿越的缘故,马云向来都不怎么把楚王当爹看,所以,他所有的想法就是基于臣下对大王的想法,可是现在他突然猛醒过来,对呀,老子可是儿子呀。依照赵普的说话,楚王别的方面都不怎么滴,可是只有一样,就是对宗族,特别是近支子弟那是相当的好,经常和他们赏花弄月,喝酒聊天。要知道楚王可是不太和大臣们设宴喝酒的。
    当下马云略安了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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