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疏心头一堵,也不知道这种心情是为何而生,只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似有什么难言的情绪堵着,无法释怀。
    她嘴角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邪气,透着一种致命的随意,仿佛那将衣服染红的伤口都不在她身上。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也是,她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第一次见面时她也是这样笑。
    不,不对。
    这笑容不一样。
    -
    林间,清幽小道。
    这是他常走的一条路。
    周围都是挺拔的松林,郁郁葱葱遮住上头的日光,将刺眼的光线分散稀疏。
    “嗯哼。”
    白衣公子脚步一顿,抬眸望向旁边的草丛,半人高的草密集地长在陡峭的坡上,望去只见随风飘荡的草浪。
    他轻一抬手,长草群立刻拨开一条道来。
    再望过去,他看见之前发出声音的人。
    是个女子,一身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边看不见伤口,但风一吹,浓郁的血腥味从她身上飘过来,可见伤重。
    “哎呀呀,被发现了呐。”
    她动了动,露出一双琉璃般漂亮的眼睛,表情随意,眼底却藏着警惕。
    祁子疏朝她走了过去。
    灰笙见他过来,撑起身子,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走过来了呐好心人,救我吗?”
    祁子疏对上她的眼,她笑着的样子眉眼弯弯,看着就能让人拥有无限的好心情,但她的眼中,却有着强大的求生欲。
    救她吗?
    祁子疏本想找个人救她,顺便将她带离这不该她接近的地方,可看见她期待又欢快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你可真是个好人。”灰笙趴在他的背上,气息离他很近,声音柔软亲和,带着笑意,那样的无害,如同天地间最纯净的妖精不懂世事间毫不吝啬的赞美。
    但他知道她不简单。
    一个重伤至此,却还能笑得这样灿烂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无害。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将她带回房中。
    将她放下,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衣,下半身已经差不多染成红色。
    灰笙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他身上被自己血液染红的衣服,笑着出声,“对不起呐,将你衣服弄脏了。”
    嘴上说着道歉,但无论声音还是表情都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
    “无碍。”祁子疏不在意,走了出去。
    灰笙瞅见他离开,猛地站了起来,扶着桌子稳住身形,看了眼自己刚才躺过的床,轻声叹息,“就说你别把我放床上,这下好了,又有一条床单要洗了吧。”
    她站在桌子前缓了好一阵,随意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忽然门口传来声音,灰笙猛地转头,看见祁子疏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下,变成一件完全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白衣,同样的白衣他手里还有一件。
    “抱歉呐,我只是想看一下伤口。”在别人的地盘上,灰笙显得非常有礼,如果不是她丝毫没有拉上衣服的动作,会显得更有诚意。
    祁子疏回过神,扫过染血的床单,将手里的衣服放在床单的边角,“这是一套没用过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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