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哥,此间青楼与其它青楼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什么非要这家?”扶着他走了大段距离,阿葱球想要放弃了。逛青楼还须要这么累,还不如躺在床上睡大头觉。
    “当然不一样。”缠挂在他身上的阿真跟着挪步,手指比划身边的这排青楼道:“伫在河畔两边的青楼,较小的有十来名姐儿,大一点的则有三、四十名。”说道,比着荡于黑水内的船舫道:“就是水中船舫的姐儿也就五、六十名。”手指移指藏身于迷雨中的对岸灯火,“而消魂楼是目前我逛过最大的,里面的姐儿达数百名之多。”
    搀扶他的阿葱球听他如此专业的讲解,扬起佩服的眼神,暗暗赞叹:真哥这大王做的真的令人无话可讲。就他老人家对两畔的青楼知的如此之详,说明他平时一刻也不敢松懈,战战兢兢的务干实干,下海亲自考核工作。在如此忙碌的奏章与奏报之间,他还能亲力亲为的下海考察姐儿们的工作,与姐儿们嘘寒问暖,关心她们的身体状况。抛下独守空闺的妻子,不辞辛劳的进阁入楼,展现一个亲民爱民的好大王,吐蕃能迎来此种大王,真是他们的好福气呀。
    一番良思过后,阿葱球对他是又敬又佩。直喊自已就是骑世界上跑的最快的母猪也追赶不上他。
    “真哥,那消魂楼内的姑娘怎么样?是不是个个美若天仙?”走在虹垮于两畔的桥上,阿葱球热血沸腾了。
    “嘿嘿嘿”一阵猥琐的笑响起,颠簸踉跄的阿真收回挂在他身上的手臂,很是下流的挑眉说道:“肥的是环,瘦的是燕。妩媚的是花,平淡的是叶。要西施有西施,要虞姬有虞姬。舞文的是朱淑真、泼墨的是董小宛、抚琴的是左芬、善舞的是飞燕。”说到这里,自已也忍不住吞咽了一把口水,“真的是闭月羞花、燕瘦环肥,任君挑选。”
    “哇”跟着咕鲁咽沫的阿葱球惊叹一声,虽然很多人名都没听过,但听他如此描述,他早一柱齐天了。好一个让人流连忘返、乐不思归的温柔窝啊。
    吸回滴落到地上的口水,阿葱球见他挥退了上前扶搀的侍卫,馋涎欲滴的急催:“真哥,那咱们走吧。”
    “走。”站在桥上的阿真摇晃了两下,一时之间也是心痒难耐,步履不太稳的拉着阿葱球,急不可耐向远处那栋巨大的青楼狂奔而去。
    花名远播的消魂阁门前人流巨广,连带的拉动起旁边的小摊贬生意,进进出出的商富权贵们来来去去。
    樱粉的灯笼泛着诱人的光芒,阁楼上斜插的旗帜,火红玫艳的在寒风中飘摇,大红旗帜上写着两个大字“消魂”,而大旗帜边各插满小一号的粉旗。阁楼内的小阳台上则有一位穿着典雅,柔柔软软的琴女,此琴女颜容娇怜,从她手指流泻的动人音符,正不停引诱着过往的路人们。
    “哇”被带来的阿葱球惊叹稀嘘,一双色目如铃的咕噜直转,不停的打量着那些依在门口两端,与客人们娇声挑笑的姐儿们。
    “真哥,好地方,真是好地方呀。”搜寻猎物的阿葱球口鼻耳缠绕着芬芳的胭粉香,贼目四下游荡,一副恨不得能有一双透视眼,可以看尽前面大批姐儿们衣裳里面穿着的是什么似的。
    嘿嘿笑一下,阿真朝身边这张毫不掩饰“我想干”的色脸鄙视道:“咱们是有头有脸的人,收起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嘴脸。”想当年他第一次被柳风扬带去逛青楼,初哥的表情与他是一模一样。没想到才短短一年,他就把初哥混成熟哥了。
    如果柳风扬在这里,肯定会跳脚痛骂。想当年好像是这位表里不一的大爷,硬拽着他去逛的。话全让他说完了,别人要说什么。
    “真哥,走!”阿葱球拉了拉衣领,收起惊喜的表情。一副别叫我初哥,我不是初哥的姿态。
    “红旗飘飘,彩旗不倒。”也跟着拉了拉衣领,阿真比着前面的大群莺燕提气喝道:“咱们一人十个,御的她们口吐白沫,不吐白沫誓不罢休。”
    “走啦。”阿葱球心痒难耐,猛拽罗哩罗嗦的阿真向前面狂奔而去。别的事可以等,逛青楼这档事哪里等得了啊。
    “哎哟”当阿真与阿葱球屁颤屁颤的踏进楼内,一名的老鸨扭着小娇臀迎上来,咯咯笑的挂在阿真胳膊上,嗲声嗲气的嗔道:“林爷最近怎么这么忙呀,您好久没来了喔。”
    “爷今天不是来了吗?”熟哥的一只色掌,众目睽睽滑下老鸨的肥臀上轻拍道:“叫些姐儿来。”
    “哎哟,真爷好讨厌。”被拍的肥臀不依,娇滴滴的一扭。风韶犹存的老鸨假嗔的朝身边的婢女唤道:“快带两位爷上贵房,叫香香安排上等姑娘伺候着。”
    “是。”温温柔应,侍婢弯身邀道:“两位大爷楼上请。”
    “球爷,咱们走。”阿真嘴内含邪,挑眉朝色看着老鸨的阿葱球调侃问道:“球爷,有看上哪位姐儿吗?”
    “老鸨。”阿葱球喜欢骚的,这个老鸨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风韶犹存太对他的味儿了。
    他话一落,阿真和老鸨顿时愣了。
    “咯咯咯”回神的老鸨凝睇着阿葱球笑的花枝招展,丰硕的波胸上下起伏询问:“球爷,奴家已快四十了,皮皱肉松,哪里伺候得了您呀。”
    愣怔的阿真回过神来,顿时对身边这位球爷佩服的五体投地,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好上这口。
    心痒的阿葱球见老鸨拒绝,不太爽的朝阿真唤道:“真哥”
    明白他的意思,阿真把挂在他身上的老鸨往阿葱球身上一移,“老鸨,我们球爷可是贵族喔。”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往她衣裳内塞,“不够你开口,只要伺候好咱球爷,一切都没问题。”
    “哎哟”老鸨从阿真身上转挂到阿葱球身上,娇臀上感受的是这位辽国大爷火辣辣的抚摸,犹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娇滴滴谢道:“球爷既然看得起,奴家哪会不愿。”
    “嘿嘿嘿”好这一口的阿葱球见她答应了,心痒难耐的色掌往她裙内深探,“真哥,等一下小弟陪您喝几杯。”
    阿真见他这色急的模样,抿着笑摆手道:“你先去忙,先去忙。”
    “那真哥等一下见。”精虫上脑的阿葱球说完,立了搂着的老鸨,急骤的向楼上奔去,拐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满嘴挂着笑的阿真,见这对奸夫妇着急的奔上楼。轻轻摇头朝一旁的侍奴唤道:“带路吧。”
    “真爷请”小侍婢弯身恭敬的再邀请。
    消魂楼内最消魂,巨大的前厅上摆的桌椅不下百副,而这百副桌椅皆坐无虚实,繁荣与热闹自然不在话下。
    信步跟着小侍婢走在楼梯半中,突然
    “砰”
    一声巨响从楼上的一间厢房内响起。
    如此巨声,一时之间让热闹的大厅静下来了,所有人整齐仰头朝楼上的大排厢房看去。
    除伺候阿葱球的老鸨外,消魂楼内还有另三名老鸨。此三名老鸨听到巨声,惶恐的立即朝楼梯奔进。
    六只金莲未踏上阶梯时,巨声的厢房内立即又传来一阵乒乓乱响。
    止脚于楼梯中央的阿真听到阵阵的响声,眉头顿时紧紧皱起。这是打斗的声音,不会错的。
    “砰”
    跟随着一声巨响侧起,一名头捆白包布,穿灰条白衫的年青人突然从厢房破门口出,撞上厅楼外的木栏竿上,喷血的滑跌落地。
    “叽哩咕噜”随着灰条白衫年青人落地,几声惊惶的呼唤从厢房内传出,随后四名同样身穿灰条白衫,但一看就是下人的壮汉,苍惶的从厢房冲出来,惊急的搀扶起跌倒在地的年青人。
    “咀噜咀噜”被侍卫搀扶起身的年青人怒不可扬,抹去角嘴的血迹,脸色铁青的指着大破的厢门,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劈哩叭啦的大声怒骂。
    “e、i、?、u”灰条白衫的年人骂不到一会儿,厢房内立了传起出了巨大的暴叱,随后六名非主流满脸怒火的从厢房跨了出来。
    站在楼梯中间观看这一幕的阿真,见到从房内走出来的非主流竟是仳伽尔,两条眉毛顿时高高扬起。
    “住手。”眼看这六名非主流又要欺压上前,阿真提步向楼廊跨上,吮着笑朝转过脖颈的仳伽尔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
    不爽的仳伽尔见到来人是刚才酒馆的人,脸色微变的看着走近的阿真,用准标的国语询问:“你想干预此事?”
    “不行吗?”嚣张回应的阿真上下打量着很脏的仳伽尔,“你在我吐蕃内行凶,难道就不怕走不出去吗?”
    “哈”仳伽尔听闻此话,嚣张无比的狂笑一番,用母指比着自已道:“本王子揍天竺儿子,关你吐蕃什么事。”
    “哼”阿真哼出一鼻子气,打量着严阵于待的四名天竺壮汉和吐血的年青人,重声大哼:“你与天竺本不干我吐蕃之事,可是现在你们脚踏的是我吐蕃土地,就要受我吐蕃管制。”
    仳伽尔知他不简单,毕竟能和辽国那位智王称兄道弟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想来此人必是吐蕃的高官。
    “走”仳伽尔不想惹事,挥手唤回自已的侍丛。
    “慢着。”阿真双手抱胸,朝侧身而过的阿仳尔哼道:“你们在此乱砸乱撞,不用赔钱吗?”
    不想惹事的仳伽尔听闻此话,顿时悖然大怒,转身哼道:“事皆天竺儿子而起,为何要我来赔。”
    此话顿令阿真沉下脸庞,冷冷轻哼:“在我吐蕃内行凶,没把你拘拿到府衙是念在你是黑汗人。”不爽的重叱:“怎么?难道想到监狱里尝尝味道吗?”
    “该死”刚才的事早让仳伽尔不爽了,现在又见此人如此咄咄人,野性一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喝:“给我打。”
    “刷”守月与阿葱球的侍卫见到这群人竟然这么大胆,齐声把刀剑抽出,挡在阿真面前,凶狠的瞪着想要冲上来的六名黑汗侍卫。
    仳伽尔的亲卫见前方的人插出刀刃,不甘示弱的随即也把腰间的马刀抽出,两方人马大瞪着凶狠的虎目各据于走道间对峙着。
    “叽叽喳喳”一阵嘀咕的突厥语响起,仳伽尔脸色难看万分,恨恨的从怀里抽出一张百两票吼唤:“老鸨。”
    持刀刃对峙的黑汗突厥人听到叽喳声,恨恨的收回弯刀,静默的退回仳伽尔身后。
    阿真见前方的人收回兵刃了,抱胸朝挡在前面的侍卫唤道:“全都退下。”
    “锵”他的话落地,所有人皆把刀剑入鞘,敬惕的退到阿真身后。
    吓的脸色苍白的三名老鸨听到吼唤,飞速的跑到仳伽尔身边,吞咽口水应道:“几位大爷。”
    “一百两够吗?”仳伽尔挥了挥手上的银票,脸上的表情泛着寒冷。
    “够够了。”弯身的老鸨惧怕的看着这群非主流,喉咙滑动的躬身道:“足足够了。”
    “哼”仳伽尔恨看了阿真一眼,把手中的百两银票住老鸨身上一丢,扬手重喝:“咱们走。”
    饶有兴趣的阿真环抱的双手轻轻扬起,朝下楼的一干人唤道:“黑汗的二愣,有空再来玩。”
    “哼”屡屡被戏弄,仳伽尔脸部表情阴黑,眼角轻瞄楼上那个该死的人,眼内泛起阵阵的杀气。
    送走仳伽尔,阿真转身朝呆愣的五名天竺看去,眯笑朝那位身穿灰条白衫的年青人询问道:“你们是天竺的?”
    “是的。”回神的年青人手抚胸,用别扭的国语对阿真躬身拜道:“承蒙义士解危。”
    听到这别扭的国语,阿真有趣的再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和仳伽尔打起来了?”
    “我叫萨木,是波罗多君皇的四子。”萨木抚身躬拜。
    了然的阿真点了点头,自然的询问:“此次前来是为给我们大王贺寿的?”想到自已又要过生日,阿真就有些哭笑不得。距上次生日还不到两月余,马上又要再过生日了,真是他见鬼。
    “正是,正是。”萨木连连点头,恭敬非常的对阿真抚胸躬问:“不知大人位居何职?”黑汗使团如此惧怕他,而他一眼就说中他来的目的,此人必定不是常人。
    “不讲了。”不太感兴趣的阿真挥了挥手,“过几日再见吧。”说完,不再搭理这群位天竺来的使团,跨步朝远远的走道迈去。来青楼就是为了嘿梭嘿梭,这捞子国家大事留到金殿上去谈。他的第二次生日距今天还有四天,没想到这些他国使臣这么早就来了,看来大家都处在恐惶与不安之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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