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君。”芊芸羞的无地自容,赶紧握住那只搁在她胸前的大手。
    “你没什么事吧?听他们说对你下毒了。”阿真心里没有龌龊的想法,很单纯的关心。
    芊芸听到他关心的话语,一道暖流流过心田,温柔地道:“夫君,芸儿没事。”
    “怎么会没事,听到会全身无力而且武功会失。”
    “那是一般人,我已用把毒出来了。”芸芊万分确定地安抚道。
    沙海三兄弟听她说把毒出来了,满脸惊骇,连毒都可以出来,这是何等的内力啊,放眼天下能得出这种毒的人不出几人。
    “能武,什么叫奇耙散和琅花粉?”阿真慎重地朝李能武问道,别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李能武听他这一问,凝思了一下便道:“少爷,这两物本身无毒,但相遇之时便会产生毒素,导致身体疲软,头昏目炫,真气数十个时辰内无法凝聚,此毒与醉酒很是相似。”
    “对身体有无害处。”阿真急问。
    “少爷,以芸夫人的内力来看应该没事,此毒与醉酒相似,汗留的越多毒退的也就越快。”
    他刚说完,芊芸笑道:“没错,我中毒之时,如果他们三人冲进来杀我,那时我便被束手待毙,可他们却放火烧屋,火有热气,而我更用内力毒,双重流汗后,不到一会儿便恢复了近三层的功力了。”说着她指着前面的沙海三兄弟继续道:“而后我从窗户逃出来后躲在旁边的林子里运气又把毒出来一半,功气恢复了近一半。然后追着他们来,数个时辰的汗流颊背,所有的毒早随着汗水消退的一干二净了。”
    “胡闹,才恢复了近一半的功力,怎么就追上来了,要等全恢复才追。”阿真不赞同,太过危险了。
    芊芸被骂的笑了,她知道夫君担心她,心疼她,柔弱道:“夫君,对付他们芸儿有近一半功力就足够了,而且我怕被他们逃了,这可是婉儿的家。”说到这里咬牙切齿地瞪向沙海那三兄弟。
    沙海三兄弟听她这番话,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特别是出主意烧屋的老大和老三,悔不可初不听老二的话,直接进屋把她宰了不就没事了,现在轮到她宰他们了。
    阿真挑起眉瞪向沙海三兄弟,“你们竟敢对我的芸儿用如此下三滥手段。你们是自行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他的话令沙海三兄弟吓的冷汗直流淌,哭丧着脸,他们不想死呀,一个妖女已可以杀尽他们了,现在又加上了十几名高手,这一群人很是不简单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凶狠的很,特别是前面三人,速度奇怪。虽然他们还没出手,可不管从哪一个方面看,都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们能敌得过吗?
    “不知大爷可以饶我们一命吗?”沙海老大咬牙求饶,反正他们经常被人欺辱,也不差这一次。
    沙海老二见他大哥求饶,咬牙喊道:“大哥,咱们今天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一个死。”
    “二哥”沙海老三摇摇头,也抱拳拜道:“还请大爷高抬贵手。”
    阿真点点头,沙海老二确实血气方刚,朝他们比划道:“芸儿,他们是干什么的?”
    “卖马的。”芊芸简明扼要。
    卖马?阿真惑疑了,咪起眼看向芊芸,不知这丫头又做了什么事,怎么和卖马的扯上关系了。
    “芸儿”阿真的叫唤已说明一切。
    芊芸见她夫君咪起眼望着她,脸个羞怯道:“夫君,在颖昌时,我的马被偷了,所以才找他们借了一匹马。”说到这里赶紧闭上嘴巴,她看见她夫君在瞪她了。
    沙海老大听说只是一匹,立即跳脚了,提到爱马也不管命有没有捏在别人手里,朝他们吼道:“什么一匹,足足近二十匹上好的良驹全没了。”
    这一吼,也把阿真吼的脖子一缩,摆摆手道:“还没要你说话,你先闭嘴。”说完提眼大瞪他一眼。
    “芸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抢了人家的马,还要杀了人家,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简直比他还无法无天。
    芊芸被她夫君瞪的缩的没有脖子了,弱弱中小声道:“那晚离开后,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然后就想到不如去婉儿的家里看看,然后跑着跑着马匹就跑死了,身上也没带银子,所以就向他们‘借’了一匹马。”
    “借?”他挑起眉毛。
    “不然你说要人家怎么办嘛,身上又没带银子。”芊芸嘟着嘴,一副我也没办法模样。
    阿真深叹了一口气,“那他们怎么说是二十几匹呢?”
    “谁知道那些马会跟着那匹马跑啊,这不关我的事。”她赶紧澄清。
    沙海老大跳脚了,“当然了,你骑的那匹马是引路马,马屁后面涂抹了马匹钟爱的味料,你骑走那匹马,其它马肯定会暴躁。”说到这里指着芊芸吼道:“丢马也就算了,你还打伤了六名看马人,而且我还要陪客栈一个马棚。”讲到这里他觉的特委屈。
    “芸儿是这么回事吗?”阿真傻眼了,原来受害者不是芊芸,而是他们。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芊芸越想越觉的自己没有什么理直气壮的理由了。
    “好吧。”阿真深叹了一口气,芊芸会变的如此暴躁大部分责任全赖于他,而且她是他的妻,他不摆平怎么为人夫呀。
    “你们那些马值多少钱?”阿真朝沙海兄弟问道。
    沙海兄弟原本只是要他饶他们一命,现在听他的口气好像打算赔给他似的,可是他们哪里敢要,能留条命就不错了,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
    “那怎么行,我一向都是恩怨分明,你们说多少钱。”
    “八千两。”沙海老三在老大还没开口前,赶紧说道,睛里泛着精光。
    阿真点点头,八千两,不算多,这次出来他足带了近三万两,只是钱在婉儿身上,大半夜打扰她,不知道她那小脑瓜子又要胡想些什么了。
    “能武,叫衣柔去找婉儿拿钱。”最后他还是决定要惊动婉儿了,反正她明早也会知道的。
    说完他望了望地上的十名尸体道:“你们赶紧把尸体和血渍清理一下,不然我杀了你们。”
    沙海三兄弟见他突然又如此阴沉,不敢迟疑,命身后二十几人赶紧把尸体抬出去,脱下黑衣把地上的血渍擦的一干二净。
    “我再给你们一万二千两,就权当是那些被杀十人的安家费。”是他们理亏在先,能用银子摆平,就绝不要小气。
    沙海三兄弟听他这话,愣怔后,突然感觉眼前的年青人恶虽恶,可却也明是理,辩是非,不是欺男霸女之徒。
    在众人的等待中,沙海三兄弟见到两名极美女子搀扶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年青女子出来,年青女子娇小可爱,睡眼朦胧地走了出来,见到厅内这么多人愣怔后,担心地急走到年青人身边。
    “夫君。”婉儿唤了一声后便瞧见了旁边的芊芸,惊醒地握住了芊芸双手道:“芸姐,你回来了。”
    芊芸见到婉儿如此担心的眼眸,羞愧道:“婉儿,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婉儿摇摇头道:“只要芸姐回来就好,你都不知道夫君多想念你呢。”她高兴地说道。
    芊芸更是害羞了,小声咕依,“芸儿也想夫君。”
    沙海三兄弟傻眼了,眼前这年青人竟有两位如此绝色夫人,在他们眼里大腹便便的这位夫人比那整天喊要杀了他们的夫人美的多了,也温柔的多了。
    “婉儿,银票有带来吗?”阿真插口问道。
    婉君听他这话,转过眼点头道:“在这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交到他手中,用迷茫地眸地望着他疑惑问道:“夫君,这是?”
    “芊芸离去,原来是回到咱们老家,而她不小心把咱们家烧了,多亏了这几位壮士的相救,芸儿才安然无恙。”说道比划着前面的二十几人继续道:“而他们为救芊芸,伤了近十人,咱们应该陪些医药费给人家。”
    他刚说完,大小将和李能武大翻白眼,前面的二十几名黑衣人皆一踉跄,这么瞎的话谁会相信,可是没想到那大腹便便的夫人竟然真的相信了。
    “啊,芸姐,你没事吧?”婉儿担心地紧握着芊芸的双手,水眼不停往她身上瞄着。
    芊芸双腮绯红,白了她夫君一眼后,拍了拍婉君的小手道:“婉儿放心,多愧壮士相救。”
    婉儿听她说没事,呼出一口气后,走上前朝前沙海三兄弟福身道:“多谢壮士相救。”
    沙海三兄弟傻眼了,没想到真的有人相信了,而且这位温柔无比的夫人还向他们施礼呢?
    呆愣的他们茫然中瞧见那年青人剽悍的目光,额头流下一颗冷汗,惶恐中抱拳道:“夫人折煞了,理当,理当。”
    “能武把这银票给他们吧。”阿真拿出二万两交到李能武手中。
    “夫君,壮士救芸姐,为何不全给他们呢?”婉君不赞同地看着他手中仅存的银票,钱财乃身外之物,她自己有好些金银手饰,变卖了也足够大家十天的花费了。
    “夫君,全给他们吧,那些伤着的人,近期无力营生,家里人肯然也无生活来源。”婉儿心地善良中继续劝说着。
    沙海三兄弟傻眼了,今天是碰见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了吗?不然他们怎么突然之间如此的感动,而且在这位夫人身上看见的全都是慈悲的光茫。
    “婉儿想的周到,是夫君欠滤了。”说道把手中仅存的银票也一并给了李能武,心里暗叹,他的婉儿真的是太善良了。
    除了婉儿、雪霜和衣柔以外,厅内众人脸上满是古怪。
    沙海三兄弟见到银票就在眼前,小心地亦亦地从李能武手中接过来,悄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年青人,老大赶紧数了二万两收下,除下的一万两交回到李能武手中道:“二万两足够了。”
    婉儿听到这话不赞同了,温柔地朝他们说道:“拿去吧,你们救了芸姐我们感激万分,就给受伤的小哥、公子们卖些补品补补身子吧。”
    二十几名黑衣人听她这话,眼里顿时湿润润,他们从小在塞外受尽吐蕃和辽国兵将的凌辱,一颗心早已是铁石心肠了,强者生弱者亡的环境里,何曾有人如此关心他们的死活,又有谁在乎他们受没受伤,可今天却碰见了如此慈悲的观世音菩萨。
    沙海三兄弟和手下皆感动的无以言表,齐跪倒在地朝她磕了三个响头。
    “壮士,你们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婉儿大惊,怎么他们突然向她磕头呢。
    二十几名黑衣人听她这话,站起来抹了抹眼眶,不吭声中朝前面的所有人抱拳躬身后,不吭声地转身离去,他们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抱头痛哭。
    直到他们走出好远,才忍受不住地嘤嘤而泣,他们生长在三国的边境草原上,从小受尽了他国的欺压和凌辱,两国兵将官府蛮模无理,轻则抢马抢羊,重则鞭打凌虐。而他们的长辈从小就教育他们人性本来就是恶的,唯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只有被杀,他们的族人,他们的家人一直都对两国的兵士官府逆来受顺,可是大周好像遗忘了他们的存在,好像看不见他们在受他国的欺压一般。他们的族人已死太多了,他们也想光明正大,就像下毒这事,他们也觉的不光明,可他们弱的时候唯一能做的只有干这些下九流的事来解气,血的教训教会他们,如果他们比别人弱小还要有骨气,那下场只有死。血的教训又告诉他们,男儿有血性是好事,男儿膝下应该有黄金,可有时也要屈服,就像他们求饶一样。没死还有机会报复,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累的还有自己的妻儿子女,她们要怎么办呢?
    被欺压和压迫的日子好像永无止境一般,他们都是热血男儿,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枉死。直到有一天他们的大周来了一位天人,他们的大司马,他来了,就像是在解求受苦的他们一般,终于让他们这些热血男儿沸腾了,打的那些可恶的吐蕃人闻风丧胆,上百年的战争,因为他在短短半年就结束了,与吐蕃和好之后,两国通商通婚,而他们这些被交夹在边境的百姓们终于也觉到尊重与肯定,和瞌相处之后,彼此你嫁我娶。辽国的兵士虽然偶尔还会来抢牧物,可两边的将士官府都团结抵抗,日子总算也逐渐转好了,他们终不再过着那种担心受怕,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这一切全都归功于他们的大司马,如没有他,他们的日子还不知道要如何的过。
    这次听说要和辽国打仗,他们族里的人都欢腾不已,八个部族联合起来召开大会,推选出他们牧场来向大司马自我推荐,希望大司马能带领他们打的辽国狼子闻风丧胆,雪多年受辽国人欺辱之仇。
    他们的长辈全都死了,孤令令的他们只有三兄弟,而他们一直对大司马崇拜之极,欣然接受大家的提议,结束牧场带着仅存的家当打算卖个好价钱,然后去孝敬大司马,希望他能接受他们的诚意,可没想到还未把马匹卖出去,就先遭劫难。遇见妖女他们无可奈何,因为她的武功比他们高出太多了,没想到最后却碰见了妖女的夫婿,而且还碰见如此慈悲的夫人,怎么叫他们不感动,从一开始的绝望到现在的人间还有温情,他们感动的无以言表,他们不知如何抱答她的恩情,只希望能跟着大司马多杀辽国狼子来报答她,只是不知道大司马会不会要他们?
    “大哥,咱们连夜赶路的话,明早就能到达皇城了。”沙海老三兴奋地喊道。
    沙海老二也很兴奋道:“大哥,到皇城咱们卖些什么送大司马好呢?”
    他这一问,果然把老大和老三难住了,大司马什么没有呢?要卖些什么孝敬他才好呢?
    沙海老大叹了口气道:“先进皇城探察到大司马府在哪里再说吧。”他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才好。
    “好。”老二大吼道:“如果大司马不收咱们,那咱们就长跪在他府门前。”完完全全一根筋通到底。
    “驾”老大不吭声,他自己也不知道大司马会不会要他们。
    “驾”
    “驾”
    二十几人马鞭挥的很是急,马儿如箭矢一般,朝着溱黑中的皇城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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