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脸上尽是满意,苑苑也不停夸无崖子有心。
    刘雨红着小脸,不知是胭脂还是羞的。
    辰时末,吉时已到,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门外。刘雨被喜娘慌忙的盖上盖头,由她兄长背着出了门。
    无崖子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喜服,胸前挂着红花,看起来格外精神。让青州一众闺秀看到傻眼。
    以前她们以为,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却没想到刘雨一个从乡下来的丫头,却生生把他拖下人间。这样的结局让人唏嘘。
    上花轿之前,田氏很是不舍,却只能生生忍着,微笑着把刘雨送上了花轿。
    刘雨一走,田氏脸上的失落就冒了出来,刘县丞的脸色也有些不好。虽然刘雨在他身边没有几年,但是就这样嫁出去,他还是感觉心下有些空荡。
    婚房是城里的一个小院子。是无崖子为了方便刘雨特意置的,院子不大,只是两进,但是两个住却足够大了。
    花轿围着街道绕了两圈,停到了院子前。
    无崖子踢了轿门,喜娘从轿子里牵出新娘。一根红绸一人一头牵起了两人的手,也牵住了两人的一生。
    想着,她不禁有些委屈。
    无崖子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想到昨日自己喝得没意识,怎么到床上的都忘了。
    不过现在家里还没有多余伺候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刘雨替他换的衣服洗的澡。
    无崖子有些心虚,扳过刘雨的脸,果然看到了她的泪痕。
    无崖子的心被撞了一下。他怎么那么混蛋,新婚之夜就惹得新娘落泪。心下想着,无崖子的手上动作也没有停,轻轻的把刘雨拉进了怀里。
    经他一动,刘雨也被他晃醒,懵懂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神扑闪扑闪的,让人心下一酥。无崖子一个单身了三十年的汉子,一大早就被一个女人用那种软软糯糯的眼神看着。
    而且那个女人还是自己刚娶进门的妻子,瞬间压抑了三十年的欲望就爆发了出来。
    对着怀里的人上下其手。
    刘雨穿的是宽松的襦裙,无崖子找到带子一拉,大手一挥,刘雨的衣裙就飞到了床下。
    刘雨咬着唇,满心纠结。想起出嫁前一晚,田氏神秘兮兮的告诉她,在床上不管男人提出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不能扫了男人的兴,以免影响夫妻感情。
    但是田氏又说了,在床上也不能在随着男人,有时候也要矜持的推一推。但是田氏没告诉她,什么时候该推,什么时候该迎合。
    刘雨纠结的样子落在无崖子的眼里,把无崖子心里的火勾得更旺。不由分说,无崖子就堵住了她的唇,舌头伸进她嘴里,追逐着,挑逗着。
    刘雨渐渐被无崖子挑起情欲,没了意识。
    正月才过,苑苑也忙着准备她的婚礼。与此同时,也准备着进京事宜。
    她及笈那天,京城的特使就到了青州,带来了皇帝的旨意,宣叶家和骆家陪同大皇子一起进京。进京的时间定在三月。
    也就是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苑苑不仅要绣好嫁衣把自己嫁到骆家,同时还要处理好叶家的生意。
    所以,一进二月,苑苑就忙出了新高度。每天从发清早忙到夜里。
    二月初十,苑苑和骆启霖大婚。比起无崖子和刘雨的婚礼,骆叶两家结合要盛大许多。
    婚礼当天,全城的饭馆都摆上了流水席,不管那些平民和乞丐,只要碰上了,都可以免费吃一顿喜宴。
    前一夜,苑苑打算去杜氏房里看看,顺便告诉她这个消息。
    才走到门边,就听到叶思远的声音,平凡而沙哑,和杜氏在诉说着什么。
    “若儿,你一睡都半年了。这半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你可能不知道,婉儿她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行事也稳重了许多,你再也不用担心她因为不会处事而受了委屈。”
    “明天她就要出嫁了。若儿,你还记得吗?咱们成婚的事仿佛还是昨日的事。当年,你被受了根本,怕自己生不了孩子,非逼我纳妾。
    可是转过身,你却委屈到不行。你这个人啊,让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叶思远拉着杜氏的手,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苑苑没有打扰他二人,悄悄回了房间。
    第二日出门之前,苑苑的房里堵满了人,小喜给她上妆,由全福娘子给她梳头。
    杜二夫人每梳一下,就念一句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三梳之后,梳头礼成簪发戴凤冠。这边一收拾好,小厮就通秉,迎亲的队伍来了。
    杜二夫人给她盖上了盖头,牵着她到了房门口。苑苑这才想起,叶仲清去了军中,现在没有人送她出门。
    正窘迫之时,面前就多了一个宽阔的背影:“上来吧,我送你出嫁。”声音醇厚,是李晟熠。
    苑苑心中一震:“可是大皇子你千金之躯,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本来就是你兄长,上来吧!”李晟熠声音威严,毋庸置疑。
    苑苑也没再矫情,扑在了他背上。
    门前,骆启霖胯下一匹白马,神采飞扬,那张平日里清冷的脸,此刻显得格外潇洒俊霖。
    青州的闺秀都快要哭死了。这才多久,就有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被拉下凡尘。
    不过刘雨那个他们还可以嫉妒嫉妒,于苑苑就只有羡慕的份了。毕竟苑苑不同于刘雨,苑苑不仅出身好,还是个江南闻名的才女。
    若说青州还有谁配得上骆启霖的,那一定非苑苑莫属。
    花轿绕过青州城,进了骆家。拜过堂之后,苑苑就被送进了新房。
    新房的陈设很贵重,从床到桌子一应都是黄花梨木。
    案头上燃着两只婴儿手臂粗细的红烛,桌上摆着几盘栗子和枣子。
    苑苑盖着盖头,娴静的坐在床上。新房里聚集了骆启霖族里的几个婶子和兄弟媳妇。不停的打趣着苑苑。
    几个婶子甚至说起了荤话,让苑苑一个心理年龄四十多的老女人面色通红,不敢答话。
    几人打趣一番,见苑苑没有反应,觉得无趣便歇了打趣的心思,结伴出了门。只留下刘雨陪着苑苑。
    “苑苑,你出嫁前,有人教过你床娣之事吗?”
    苑苑老脸又是一红,这刘雨怎么出嫁之后变得这么大胆。什么话都敢说。
    见苑苑不答话,刘雨再接再厉:“现在叶家也没什么长辈,想来是没人教过你吧!不如,我教教你怎么样。”
    “刘雨,你知不知羞的。”苑苑暴走,刘雨狂笑。苑苑这才知道,她被这个小妮子摆了一道。
    洞房花烛下娇美的新娘,让骆启霖把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抛到了天边去。
    一夜索求无度。
    第二日,苑苑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她才见识到,如此温文尔雅的男人也有化身成狼的时候。想起昨夜的荒唐,苑苑羞涩捂脸。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小喜领着几个丫鬟进来。”小······少夫人!“
    苑苑在被窝里嗯了一声,小喜会意,从嫁妆里翻出一件淡红色的广袖百褶裙给她穿上,看到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脸红了红。
    这边收拾好之后,那边的四个丫鬟才规规矩矩的过来行礼。”给少夫人请安!“声音清脆如黄莺婉转动人。
    苑苑细细打量了几位丫鬟,发现几人随长得各有千秋,但是都惹人怜爱,出落得亭亭玉立。而几人的穿着打扮和气度都不是寻常丫鬟能比的。
    苑苑神色淡淡,心中已有了主张。
    “免礼吧!你们几人叫什么名字。”
    闻言,一个着粉衣的丫鬟上前一步,对苑苑曲了曲膝:“回少夫人,奴婢名叫若梅。”若梅答话之时神情间有着淡淡的倨傲,那眼神中竟有着一丝讥笑和嘲讽。苑苑有些不解,是不是自己漏了什么,有什么是值得人同情和讥讽的。
    察觉到苑苑的不悦,身后一个绿衣婢女拉了她一把。若梅一把甩开她的手,极不情愿,同时夜没顾坐在上首的苑苑。几人的神情都有些尴尬。
    苑苑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继而把目光移到其他人身上。”你们呢,叫什么名字?“
    其余的几人规矩很多,但是也只是行了常礼,眼里都有淡淡的倨傲以及······敌视。几人介绍完,苑苑了解到,这四位丫鬟是骆家的梅兰竹菊四大丫鬟,从小就在骆启霖房里伺候。几人的名字分别叫:若梅,景兰,翠竹,秋菊。
    几人的名字······额,有些一言难尽。很普通,普通到随便哪个大户人家的院子里都能找到几个同名的人。而几个人的心思都丝毫不浅,只是有些人表现得明显,有人隐藏的深沉。
    不过,苑苑没有心思和她们勾心斗角,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这几人实在不值得她浪费精力。
    “你们都不是普通的丫鬟吧!”苑苑开门见山,“如果我想得没错,你们都是培养给少爷的通房丫头吧!”
    对于苑苑的直接,几人明显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我们都是少爷的房里人。”
    苑苑蹙眉,这几个丫鬟态度太傲慢了,新婚第一天就对着这样几个倨傲的人,好像她才是奴才,她们是主子。苑苑的主仆观没有那么严重,但是眼下的情况,若这些人不是骆家的丫鬟,她直接就把人扔了出去。
    但是恰恰因为她们是骆家的奴才,苑苑才不能轻易动她们,这样的憋屈感实在影响心情。
    苑苑还想说什么,一个高大的阴影就投进屋里。骆启霖才踏进门,景兰就迎上去为他脱了外袍,动作行骆流水,眼神温柔小意,完全没有顾及苑苑。苑苑的眼神暗了暗,有些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骆启霖径直走到她身旁,旁若无人的牵起她的手:“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苑苑轻轻拂开他的手:“不晚了,该起了。“
    说着就径直去洁了面,坐在梳妆台前。小喜见状走过去给她上妆。骆启霖确拦住小喜,亲自给她梳头。苑苑从镜子里看到骆启霖的脸,神情微愣,抬手就去接梳子,却被骆启霖淡淡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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